“咱们听过剑疯子的大名,不过咱们练的这剑法和他无关……”
直呼剑疯子的名讳,显然不敬,但肖寒月仍然强忍了下去,道:“四位的授业恩师,是不是一个残废的老人?”
上官杰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肖寒月已确定了他们不是全剑帝的传人,那自然不是自己的师兄,心头一宽,哈哈一笑,道:“好!你现在可以出手了。”
白玉仙回顾了常九一眼,轻轻吁一口气,道:“这真是从何说起?”
常九道:“唉!我一直担心他们叙上了同门之谊,这档子事,就麻烦大了。”
但见上官杰长剑一起,突然刺出一剑,快速绝伦的一剑。
肖寒月挥剑一挡,响起了一声金铁交鸣,余音未绝,上官杰突然冷哼一声,向后疾退。
鲜血喷洒,上官杰的左臂上,被削下了一片肉来。
没有看清楚肖寒月的反击,那反击的剑势,实在是太特别了,快得目不暇给。
肖寒月冷然一笑,缓缓说道:“肖某已手下留情的了,希望诸位能据实回答在下几句话!”。
上官杰右手长剑一招,十个穿蓝衣的剑手,突然一齐拔出长剑,缓缓向上围来。
沈沧突然上前一步,道:“三弟且慢!”
上官杰道:“大哥有何吩咐,受伤之辱,岂可不报?”
沈沧道:“稍安勿躁,我要和他谈几句话。”
上官杰忍气退下,韩成方立刻帮他包扎伤势。
沈沧目注肖寒月道:“你真是剑帝的传人?”
肖寒月道:“不错……”
沈沧接道:“剑帝现在何处?”
肖寒月道:“他老人家如云中神龙,来时自来,去时自去。”
沈沧道:“看你剑法路数,和我们所习的颇有相似之处,原因何在?”
肖寒月道:“肖某也在奇怪,彼此之间并非源出一门,何以竟会有如此相似之处?”
沈沧冷笑,道:“你如真是剑帝门人,可否把他的形貌说出来?”
肖寒月道:“那有何难?恩师形貌,早已深印我心……”
常九急急叫道:“肖兄弟,可快些住口。”
肖寒月微微一怔,道:“为什么?”
常九道:“何不让他们先说?”
沈沧道:“谁先说,还不都是一样?”
常九道:“不一样,你们的剑法,虽然是模仿剑帝之学,其间仍有差别,事实上,剑法练到某一种程度,处然会有一些大同小异之处。”
沈沧冷笑一声,道:“就算肖寒月的剑法,稍快一筹,但我们中州四奇,加上四十个配合的剑手,如若合力一击,取他之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常九呆了一呆,答不上话,心中忖道;这话倒也不错,中州四奇再加上四十个剑手相助,肖寒月能不能对抗这许多高手的围攻,实是很难预测,看他和上官杰动手的情形,的确是快剑劲敌,如若肖寒月真被他们围杀困死,我要如何面对郡主?不禁回望着白玉仙。
白玉仙摇头,苦笑一下,道:“常兄的心事,小妹明白……”
常九接道:“肖兄弟是一个极重师道大伦的人,如若他们叙出了同门之谊,只怕……”
白玉仙接道:“真要如此,那就在劫难逃了。”
事实上,肖寒月如若无法阻挡中州四奇和这批剑手,现有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白,今日势必要战死于此了。
肖寒月已听出他们心中的顾忌,哈哈一笑,道:“常兄,白姑娘,但请放心,他们的剑法,虽然和我有类似之处,但仍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不相信他们是家师的传人。”
沈沧冷冷说道:“你几时学会七煞剑招的?”
肖寒月一顿,道;“三年之前……”
沈沧道:“我们在十几年前已经练了这些剑招了,那时,你还在讶讶学语吧?”
他态度忽然大变,颇有和肖寒月攀论同门之谊的用心了。
但论此师伦大道,常九和白玉仙自是不便多开口,只好默然不语。
个中的真假,只有让肖寒月去判定了。
这时,突闻一声长啸传了过来。
墨非子道:“闲云大师的啸声。”
肖寒月冷肃地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那一个不肯听从的,肖某从此和他断情绝义,不再论交。”
他为人一身和蔼,从未说过如此激烈之言,都不禁听得人人一怔。
又一声长啸传来。
肖寒月道:“诸位立刻回头,冲向湖畔,此地由我一人拒敌。”
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已知肖寒月的用心,立刻转身疾奔而去。
只有朱盈盈还站在原地未动。
沈沧一皱眉头,并未追赶。
但四十个剑手都已田两侧延伸过去,采取了包围的阵势。
肖寒月看了朱盈盈一眼,道:“你为什么不走?”
朱盈盈道:“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陪你呀!”
肖寒月道:“你可知道,这一战,我胜算很小……”
“我知道,他们那么多人打你一个……”
肖寒月接道:“你留下来,反而使我分心,我们的生机岂不更小了!”
朱盈盈黯然一叹,道:“我如一人独行,危险不是更大,再说,“‘银月飞霜’也许能对你有些帮助。”
肖寒月目光一亮,道:“盈盈,那上面记述的施用方法,可都练习熟了?”
朱盈盈道:“练熟了,而且,这结时间内,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
这时,红、黄、蓝、白,四队剑手,已然分布四方,四十个剑手也逐渐散开,成了合围之势。
四各服色,交错而立,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诡异,剑光映日,却不失堂堂正的气势。
这是正、奇兼具的剑阵,剑阵布成,立刻涌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气。
朱盈盈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肖寒月十分温和地笑一笑,道:“不要怕……”
朱盈盈嫣然一笑,接道:“我不怕,我有肖大哥在身侧,我什么都不害怕。”顿觉压力消失,勇气百倍。
肖寒月道:“好!说下去,你刚才一直都在想一件什么事?”
朱盈盈道:“我在想,如若用‘银月飞霜’配合你的剑法,定能使它的威力更大。”
想不到这个娇娇小郡主,竟然在连香血战中,还能保持镇静,思索这件事情,早有生死与的决心。
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倒值得人去关爱疼惜了。
肖寒月试探地问道:“那你想通了没有?”
“想是想通了,史是你出剑太快,我不知道能不能配合得上,要是……”
突然住口不说。
肖寒月道:“要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笑你的。”肖寒月用鼓励的口气。
朱盈盈道:“我发觉了‘银月飞霜’如能配合别人的兵刃运用,威力就可增强很多,我很留心别人的剑法,大致上都可以配合得上,唯有大哥的剑法,我深觉吃力,因为太快了,我一直……”
“不要紧……”肖寒月道:“我以后出剑慢一些,你试试看。”
朱盈盈欣慰的点点头。
肖寒月口中虽然说得温柔,那不过是给她一些安慰罢了,心中可没有把握。
朱盈盈真能配合他的剑招吗?肖寒月怀疑着。
而朱盈盈却信心十足。
第十七回七绝剑阵
沈沧、成英、上官杰、韩成方也都缓步行入了阵中,站了四方主位。
每人都如满弓之箭。
成英冷笑一声,道:“肖寒月,你应该在我们的阵势尚未布成之前离去的,现在,你完全没有机会了。”
肖寒月握紧了手中之剑。
“就算在下战死在此阵式中,诸位只怕也将陪我肖某人于黄泉途上……”
沈呛哼哼冷笑,道:“你是剑帝传人,练过那七煞剑招,可瞧出这是什么剑阵吗?”
肖寒月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他早已暗中打量过了那座剑阵,却是一点也瞧不出那里和七煞剑招有什么连带关系,但是以适才上官杰那等剑法的精奇,可想而知,他们的剑法,和这座剑阵定然非同小可。
“这是七绝剑阵……”沈呛冷肃地说道:“没有生门活路,陷入此阵中的人,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
朱盈盈怎么办?不能撒手不管。
肖寒月忽然伸出左手,轻轻拍了一下朱盈盈的香肩,笑道:“他们志在杀我,肖大哥如不能带你闯出剑阵,你就说出你的身份,他们不敢杀你的……”
朱盈盈接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如不幸死了,我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不!你不能死,你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肖寒月急道。“我自从离开家里那一刻起,已经就是江湖中人了,你一定要我活下去,我会活的很痛苦的,肖大哥,你忍心让我过着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痴情又固执的郡主,倒叫人为难了。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听我说……”
“什么也不要说了……”朱盈盈目光中满是坚决神色,道:“我现在很平静,也很快乐……”
多象一个知足、幸福的成熟小女人。
“生共罗帏死同穴,肖兄有此红颜知己,当真是不虚此生,叫兄弟好生羡慕。”
肖寒月循声转头看去,只见杨方鹤青衫飘飘,站立于剑阵之外,不禁一皱眉头,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兄弟杨方鹤呀?”
肖寒月淡淡一笑,道:“杨见此时此刻,还不肯以真正面目相见吗?”
杨方鹤大笑道:“二先生已身难自主,如若肖兄愿意屈就在二先生之下,第三把交椅的位置,兄弟自当尽力说服大先生。”
肖寒月冷冷说道:“肖某已受骗过一次,纵然杨兄能舌灿莲花,只怕也不会让我再上一次当了。”
肖寒月已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尤其是眼前这个骗子。
杨方鹤道:“肖兄英肝胆,视死如归,兄弟看得出来的,不过,肖兄,怎不为朱姑娘想想呢?她锦绣年华,情深万斛……”
他居然知道郡主?肖寒月心头一凛,道:“杨兄,你也知她是无辜的,何不放她离去?”
杨方鹤道;“兄弟纵有此意,朱姑娘又怎么会肯甘愿弃肖兄而去……”
朱盈盈惊然一惊,竖耳凝神。
突然瞪大双目,盯注杨方鹤,道:“你!你的声音,我好象听过,你……”
“当然听过,杨某和肖兄交谈数次,姑娘都姑肖兄身侧的……”
哈哈一笑,接道:“杨某很敬重肖兄的为人,如若姑娘愿意离去,兄弟自当成全肖兄的心愿。”
难得杨方鹤如此大方,不予计较。
肖寒月低声道:“盈盈,机会不可失,出阵去吧!”
朱盈盈摇摇头道:“肖大哥,我一直都想听你的话,不想忤道你……”
“好!那就快些出阵去。”
朱盈盈似心意已决。
突然亮出“银月飞霜”,道:“我如真的会拖累你,那就只好先走一步了。”寒芒一闪,刺向咽喉。
可爱、固执的姑娘,居然要以身殉来成全肖寒月,这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肖寒月抢上一步,急急一把抓住来盈盈的手,怎么忍心让朱姑娘伤了。
肖寒月绝对想不到,在王府中长大的娇娇郡主,竟然会有着如此刚烈的性格,采用的手段,又是如此强悍,心中大为震惊,宝刃锋利,肖寒月不敢用手封挡,右手疾快探出,点向了朱盈盈的右腕脉穴。
若非是肖寒月的出手速度,换上了另外任何一个人,都常九无法解去朱盈盈自绝之危。
指去如电,正中了朱盈盈右腕脉穴,但朱姑娘手中的“银月飞霜”,也到咽喉前寸许之处。
冷森的寒芒,侵肌透体。
“盈盈,怎么如此糊涂?”
朱盈盈道:“我不能帮助你,又不能离开你,活着还有什么味道。”
肖寒月握住朱姑娘的右腕,暗中运气推活她被点的穴道,叹口气,道:“盈盈,以后不许再如此了,有事情尽管说出来。”
朱盈盈嫣然一笑,道:“知道了……”
她一下子举刀自绝,忽而又笑颜展现,对围在四周的杀手,似是并未放在心上,情绪的变化,完全受到肖寒月的影响。
朱盈盈能无视这些凶险,但肖寒月却不能,暗暗吁一口气,道:“盈盈,咱们面对的强敌,人数众多,靠我一人之力,只怕很难对付!”
“我能够铸助你吗?”朱姑娘脸上泛起了愁苦的容色。
肖寒月心中明白,今日之战,胜算不大,但血战死亡之前,要尽量使得朱姑娘快乐。
“盈盈,你的‘银月飞霜’配合我的快剑,是咱们今天唯下可以生存的机会。”
朱盈盈敢于自绝,对死亡的威胁,似乎是并不太畏怯,所以,肖寒月对她也不隐瞒目前的处境。
她果然不怕,竟然还笑得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说道:“那‘银月飞霜’上记述的几招变化,我都练习很熟了,而且,还领悟了不少心得。”
“好……”肖寒月脸上泛起一抹喜色,道:“等一下,你尽量施展……”
“可是我不知道……”朱盈盈皱起了柳眉儿,接道:“如何和你的剑法配合?”
合围的剑手渐渐逼近,已可感受冷厉的杀气逼人。
原来,两人只管交谈,似乎是对身外的危机,全不担心,反使得中州四奇有些摸不着头脑,直到肖寒月和朱盈盈谈起了拒敌之事,沈光才下令向前围拢。
肖寒月心中忖道:那“银月飞霜”上记载的变化,也不知出于何人之手,是打造之人刻上去的,还是事后由别人再加上去的,不管如何,既然能记载在宝刃之上,想来定是很有妙用的武功,倒不如给他们来个出奇不意,凭仗宝刀削铁如泥的威力,也许能收到一时奇效。
心中暗作决定,才微微一笑,道:“盈盈,不用配合我,由我来配合你……”
朱盈盈接道:“可是我的武功比你差呀!”
肖寒月道:“但你的宝刃厉害,可以切金断玉,挡者被靡。”朱盈盈道:“好啊!我错了你可不能怪我。”
只见她脸上绽放着快你的神情,全然不知身隐危境的压力,当真是少女不识愁滋味,但连生死大事都能抛开,这位娇生惯养的金技玉叶,比起江湖中人,似是还要轻淡生死了。
也许,她真的是不知道怕吧!
肖寒月看得心中既是佩服,又是怜惜。
“不要怕,你尽管施展吧!”
这时,四周的剑手,又逼近了。
双方的距离,已到了一丈左右,正是“银月飞霜”发挥威力的距离。
肖寒月暗中提聚真气,顿然间,衣衫膨起,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关节也微微作响。
朱盈盈听得心中一动,道:“大哥,你怎么了?”
肖寒月道:“靠紧我,咱们联手拒敌。”
护身扩展,把朱盈盈也护在罡气之内。
他这些时日,内功大进,又得赵幽兰暗中给他服用了助长功力的药物,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境界。
今天面对生死一战,不自觉,提聚了全身的功力,他所有的潜能,完全发挥了出来。
朱盈盈感觉一股莫不名喻的力量,把她的身体围了起来,紧紧地靠近了肖寒月,心中觉得好玩,笑道:“肖大哥,我感觉了肖寒月奇道:“感觉到什么?”
朱盈盈道:“你身上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到你的身边。”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好!咱们生死同命,永不分离。”
朱盈盈道:“那真好,大哥,我好想听这些话,你终于说出来了。”
肖寒月道.“我……”
“不要说……朱盈盈洋溢着娇媚接道:“我会学着烧菜,我会学着作女红,我不要丫头们侍候你,我要亲手替你缝制衣服,照顾你的吃喝。”
肖寒月哑然一笑,道:“大哥很穷,那里雇得起丫头……”
“那最好,只有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沈呛突然大声喝道:“肖寒月,你看见了吗?”
肖寒月目光转动,只见四十个不同服色的剑手,剑已出鞘,布成了合击的剑阵,冷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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