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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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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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月装作郭天威。郭天威冷漠、孤傲,很少说话,这一点很容易,但困难处是他用毒的本领。

常九在万长青和郭天威身上,搜出了两面颜色不同的腰牌,另外在郭天威身上还搜出了一本毒经。

经上文字深奥,不易看懂,但这难不倒肖寒月,他读了两篇之后,已经通晓了用毒的大概情形。

常九和朱盈盈走在一起,立刻尝试到这位郡主很难伺候了,她和肖寒月在一起时,百依百顺,但现在却是刁蛮异常,如只是发脾气,常九还可以应付,但现在,她不是发脾气,而是赌气,一下子不吃饭,一下子又不肯走,折腾得常九如坐针毡,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四野无人,常九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了肖寒月,道:

“肖兄弟,老哥罩不住了。”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

“什么意思?”

“朱姑娘发起了千金小姐脾气,老哥哥我被她折磨得哭笑不得,这样子下去,不到金陵,我就要丢了这条老命。”

陈抱山笑一笑,道:

“你们相距不远,我怎么没有听到朱小姐发脾气的声音?”

“她要是肯发脾气,倒是好应付了,困难的是,她不肯发作……”

陈抱山接道:

“这我就想不通了,她怎么折磨你?”

常九道:

“她不吃饭,不说话,我只要催她一下,或是说她几句,她就流下眼泪,她像是受到天下所有的委屈,我用尽办法,说破了嘴皮,她不睬不理,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肖寒月叹口气,接道:

“常见可以不理她呀!”

常九苦笑一下,道:

“不理她可以,但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肖寒月皱皱眉头,道:

“她怎能如此的无理取闹?”

常九道: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

陈抱山道:“常兄既是早有办法,何以迟迟不行呢?”

常九道:

“这得两位同意呀!”

肖寒月道:

“常兄清说。”

“只要让她在你的身俩,就会温顺听话……”

“这个……”肖寒月有些为难地说:

“和咱们的决定,不知有所冲突否?”

“这方面我已经想过了……”常九低声说:

“朱姑娘索性改扮成一位小厮,跟在两位身侧,少了这个丫头的羁绊,我也可以行动方便一些,走在前面。”

陈抱山道:

“看起来,眼前也只有如此了。”

肖寒月还在犹豫,常九又接了口,道:

“咱们这一路行来,未再遇什么阻碍,大约咱们突然消失不见,已使得他们也乱了章法,便朱姑娘如果不肯合作,只怕很难保住隐密,用不着别人揭底,咱们自己就会暴出内情。”

陈抱山道: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肖寒月道:

“奇怪的是,这一路行来怎的未见有人和咱们通达信息。”

常九道:

“本来,我也觉得奇怪,但仔细一想,郭天威和万长青的截杀,可能是一个单独行动……”

肖寒月点点头,道:

“对!那个组织,一直保持着神秘,而且,能够保持很多年不让秘密泄露,我想,他们可能有一套与众不同的统御方法,组织虽然庞大,随时可以大批的人力应变,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很单纯,一种直接的联系方法,接受单一的指挥,彼此间并没横线联系,所以,他们的力量通布,但却十分隐密……”

常九接道: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没有你肖老弟想的这么透澈,一语提醒梦中人,你这一提,倒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们能在金陵城中,把人手隐藏在绸缎庄内,如在金陵城外安排这些人手,自然是更为容易了。”

肖寒月道:

“不错,他们把人手配置在一般的农庄、商店之中,平日里参与耕作,经营商业,一旦奉到命令,能迅速集结行动,来如蚁聚,那就很难查出他们的底细了。”

陈抱山道:

“厉害呀!我在京口长大,自信很留心江湖上的动态,如非肖大剑看出破绽,我陈某人被人出卖,死也不知道是如何死的了。”

“其实,咱们早应该想到这一点……”肖寒月说:

“他们采用的是江湖上从未用过的寄生法,借用尚书府第,用作发号施令之所,其胆大妄为,心思填密,已是昭然若揭了。”

常九道:

“这就是如此一个庞大的组织存在江湖之上,竟未被人发觉的原因了。”

肖寒月道:

“咱和他交手多次,仍未能找出他们首脑、巢穴,那么众多的人力,竟然能在金陵城中来去自如,聚散无常。”

常九叹息一声,道:

“如非墨非子老前辈发觉钟山幽谷之秘,恐怕,江湖上现在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

哈哈一笑,接道:

“不过,这也给了咱们一个方便,既是郭天威和万长青的单独行动,我们多带一个从人,也不会引起注意。”

肖寒月心中明白,朱盈盈如若不是给了常九太多的刁难,常九绝不会甘冒暴露身份之险。把朱姑娘放在自己身边,想到她的郡主身份,真要放人,实在很难应付,只好说道:

“好!既是没有什么凝难,常兄请单独行动吧!”

说也奇怪,朱姑娘跟着肖寒月之后,又变得百依百顺,现在,朱姑娘扮成一个年轻的小厮,也许是常九心里还有点生气,把一个千娇百媚的朱姑娘,打扮的十分怪异,娇嫩嫣红的肤色。变得又黑又粗,弯月似的眉儿,也变得看上去十分粗疏,像一个山村中的放牛孩子。

但如仔细的端详,极然发觉了朱姑娘可爱的一面,圆亮的眼睛、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秀致纤巧的双手,只可惜那窈窕的身材。却被一件又宽又大的衣服所遮掩。

常九把朱姑娘交给了肖寒月之后,人像突然间失踪了一般,两天两夜间,竟然没有和肖寒月等见过面,肖寒月不由担起心来,但却未说出来。

这天晚上,到了百家集,肖寒月等投宿在一家太平客栈内。

百家集距金陵不过百里左右,地方不大,便因地处要区,刚好距金陵一天的行程,这就成了一个发展很快的小镇,人口也越集越多,由百户人家聚集到千户人家,紧临官道店面,一连开了十几家客栈。太平客栈是这百家集最好一座客栈,也兼营着酒饭生意。

肖寒月等要了一座跨院,把酒饭开在跨院的小厅中。

陈抱山这一路上尽量在模仿万长青的口气说话,住店,吃饭甚至叫酒呼菜,都由陈抱山开口招呼。

酒菜上齐,陈抱山挥手对店小二道:

“没有招呼,别来打扰。”

店小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三人围桌而坐,陈抱山忍不住开口说话:

“肖公子,两开没有见到常见了?”

“是啊!我也有些担心。”

陈抱山轻轻叹息一声,道:

“这里距离金陵,只不过百里路途,常兄应该和咱们商量一下了……”

肖寒月苦笑一下,接道:

“地鼠门隐形潜踪之术,天下无出其右,应该可以自保了……”

忽然站起,目注窗外,冷冷喝道:

“谁?”

但闻波的一声,似是有物跃下,紧接着喵的一声猫叫。

肖寒月吁的一口气,缓缓坐下。

陈抱山低声道:

“好灵敏的耳目。”

原来,他亦在全神贯注,静听四周变化,竟未闻得一点声息,肖寒月起身呼喝,心中还不服气,便听一声猫叫传来,才知自己不但武功和肖寒月有很大的距离,即使在内或修为上,也有着很大差异。

肖寒月叹道:

“今夜常兄如是再不出现,恐怕是真的有麻烦了。”

只听一声轻笑,道:

“不错,我是遇上了一场很大的麻烦,不过,总算是险中有吉,及时赶回来了。”

窗门轻启,常九飞身而入。

肖寒月起身笑道:

“刚才可是常兄?”

常九道:

“是,肖兄弟果然耳目灵敏,老哥哥我已极尽小心,但仍被你听出声音,只可惜江湖的经验差了一点,竟让我那一声猫叫给骗过。”

肖寒月一抱拳,道:

“惭愧、惭愧,多承指教了。”

陈抱山拉过一张椅子,道:

“常兄请坐。”

常九坐下之后,自斟自饮,一连喝了六杯,才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喝过一口酒了……”

朱盈盈低声道:

“那你一定很饿了,快吃点东西。”

常九双目盯着朱姑娘看,看得朱姑娘不由自主低下了头,才吁一口气,道:

“声音太娇脆,一听就是女子口音,以后,尽量少说话,一定要说话,非要仿照男子的口音才行。”

朱盈盈点头不语。

常九道:

“我身上带的牛肉干饼,饥饿倒是不会,但酒痛却是叫我难过得很!”

又干了两个满杯,接道:

“我碰上了白玉仙……”

肖寒月道:

“她走在我们前面?

常九摇头笑道:

“不!走在诸位之后,但她追过了诸位。”

肖寒月呆了一呆,道:

“在下亦很注意周遭的人物,,并未发现白玉仙,难道由京回北上金陵,还有两条官道不成?”

“肖兄弟只注意到人,却未注意到物,白玉仙乘一辆马车北上。”

肖寒月道:

“一辆马车,一辆马车……那是一辆已有破损的布篷马车,赶车的是一个年轻后生。”

常九点头一笑,道:

“你注意及此,倒也难能可贵了,那辆破损的马车中,坐着白玉仙,那位赶车的年轻后生,更是你的旧识。”

“她是文雀姑娘改份……”常九说:

“奇怪的是,以郭天威的身份,应该受到神秘组合首脑相当的器重才对,白玉仙应该认识,她何以不身两位招呼一声?”

肖寒月道:

“也许,他们互不相识。”

常九道:

“他们认识。”

肖寒月道:

“常兄……”

“我这两天来一直跟着他们,追逐两日夜,工夫并不白费,听到了他们不少谈话内容。”

陈抱山道:

“常兄,以那白玉仙身手之高,常见能追了随她两日夜未被发觉,不知用的什么办法?”

常九微微一笑,道:

“两天来,我身历七次改变,行人、店家、才妪等外,最使我难以忍受的,是在车厢底下,藏了四个时辰之久,如若时间再多些,我忍受不住,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肖寒月道:

“常兄能在车了隐伏了四个时辰,而不被白玉仙所发觉,单是这分能耐,就非在下能及。”

常九笑一笑,道:

“有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这句话突如期来,听得肖寒月、陈抱山等为之一呆,道:

“什么事情?”

常九道:

“白玉仙的车厢里,藏了一个人……”

肖寒月道:

“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常九茫然地说道:

“白玉仙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和男人交往,竟把一个人藏在车厢里,食宿都在车中……”

肖寒月道:

“常见见过那人形貌吗?”

“见过,为了看他,我在车外藏了一夜之久,终于见他在深夜中下车……”

朱盈盈接道:

“他晚上为什么不住在客栈中,躲在车厢里干什么,又为什么要在半夜里下车””

常九微微一笑,道。

“他如能住客栈,可以和白玉仙出双入对,自然就不用日夜躲在车厢中了,至于深夜下车,可能是为了方便……”

“对呀……”肖寒月沉思不解的说:

“孤男寡女,挤在一个车厢里,自然是情爱深笃,但他们在逃避什么?畏惧什么?

常九借工夫,不停地自斟自饮,一壶酒已被喝的点滴不剩,才笑一笑,接道:

“深夜一瞥,那男的一袭长衫,是文士模样,只可惜,却断了一条右随,必须借一根拐杖行动……”

他看看肖寒月,但肖寒月却未再开口追问。

原来,肖寒月发觉了,常九对这件事,早已知道的很多,不用问他,他就会有系统的说出来了。

果然,常九吁口气,接道:

“我隐身车厢底下,听到他们谈话,那位断去一腿的男子,似是一位饱学的儒士,好像在劝告白玉仙,不要被利所累,但两人似是有很多的顾忌,言语隐晦,有些重要的谈话,声音低微得很难听闻……”

肖寒月接道:

“常兄的意思,可是说那位文士,不是白玉仙的同路人?”

常九道:

“不是,两人大概是话不投机,引起了一番争吵,所以,白玉仙连夜赶路北上,那位断腿男从却留在这百家集。”

肖寒月道:

“他也住在这里?”

常九点点头,道:

“就在十丈外一家大盛客栈中。”

肖寒月道:

“这么说来,白玉仙和郭天威万长青也不认识了。”

“认识,白玉仙对那男人提过,言下之意,似乎对郭天威的用毒之能,心中有着很大的顾忌。所以,你们既然没有发沉她,她也乐得不和你们打招呼了。”

肖寒月道:

“常兄,还听到些什么?”

“常九,带我去见见他。”

常九道:

“要去见谁?”

“那位断了一条腿的蓝衫文士……”

“这个……”常九有些顾虑,道:

“此地距离金陵,不过百里,如果两位改扮的身份泄漏,只怕咱们的行动,就十分困难了。”

肖寒月道:

“也许,咱们的行踪早已泄漏了,布置好了一陷阱,等咱们自己走进去。”

常九呆了一呆,道:

“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消寒月说:

“你的隐形潜踪之术,虽然高明,但如说能在白玉仙乘坐的篷车下,藏身了几个时辰,不被发觉,兄弟就有些怀疑了。”

常九道:

“你是说,她早就知道了。”

“白玉仙迟迟不肯下手,不外两个原因,一是为了那个缺腿的文士,一是还太清楚你的身份……”

凝神思过片刻,肖寒月缓缓接道:

他们的组织太神秘了,有利有弊,白玉仙也许误把你当作了暗中监视她的人了?”

常九点点头,道:

“这倒大有可能。”

肖寒月道:

“不论那缺腿文士,是何身份,但他和白玉仙之间,必有渊源,如其咱们暗作猜疑,何不找他一谈。”

陈抱山道:

“常兄说他是一位饱学儒士,自会分辩是非,也许,咱们能从他们那儿知道不少隐密。”

常九吁一口气,道:

“此刻天色还是,咱们休息一下,三更左右,再去见他。”

大盛客栈距离太平客栈不过十家店铺,三更时分,街上已无行人,常九带着肖寒月直扑客栈后面一座小院落中。

房中灯火仍明,显然室中人尚未安歇。

肖寒月示意陈抱山、朱盈盈分守两侧屋面,常九守在院中,才行近门前,举手叩动门环。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房门未关,请进来吧!”

肖寒月推门面入,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衫,三十左右的文生坐在案前,木案一侧,还放着一根拐杖。

肖寒月缓步而入,一面打量那青衣文士,一面提气戒备,目光转动,四下打量。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

“你认识我?”

青衫人道:

“玉仙跟我提过,说你用毒之能,是当今第一高手。”

肖寒月哦了一声,道:

“白姑娘还跟你说些什么?”

青衫人道:

“没有,我们谈的并不愉快,除了我们私人之间的事务之外,她没有提过贵组织中任何秘密。”

肖寒月道:

“你和玉仙姑娘之间……”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青衫人无限感慨地说道:

“你是杀我的吧?”

肖寒月沉吟不语。

青衫人叹息一声,道:

“我说过,你们不会放过我的,玉仙不相信,她错了……”

肖寒月冷冷接道:

“白玉仙真的没有谈到什么隐密?”

“没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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