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宝刃尚且可断,何况,是人的脑代。
陈寿只觉头上一寒,半个脑袋已然飞起,脑浆和着鲜血,喷起了七八尺高。
银月飞霜的力道不衰,掠着陈抱山的头顶,旋飞而回。
肖寒月掌势飞至,击在陈寿前胸,陈寿的尸体还未倒下,已被肖寒月一掌震飞起来,摔到六尺开外。
朱盈盈收回了银月飞霜,急急到肖寒月的身前,柔声道:
“肖大哥,我没有做错吧?”
肖寒月道:
“你做的很好。”
陈抱山呆呆地望着朱姑娘,道:
“姑娘用的什么暗器?竟然是折转自如,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盈盈笑道:
“那是银月飞霜,唉,我第一次施用它,好担心伤到了你,幸好没有出错,要是伤到了你,真不知要如何对肖大哥交代了。”
陈抱山道:
“只要杀了老奴才,就是在下受到伤害,亦是甘情愿。”
肖寒月叹口气,道:
“盈盈,真是苦了你了,这样短的时间,你竟然练到了如此成就,能随心所欲,操纵自如,当真是可贺可喜。”
朱盈盈嫣然一笑,道:
“我在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它的用法,第一次出手,未让肖大哥失望,我心中好高兴。”
常九快步行了过来,道:
“恭喜姑娘,在下这次算大大的开了一次眼界。”
朱盈盈笑道,以后,你要多多帮忙我啊!”
这两句话,没头没脑,饶是常九这个老江湖,也听得楞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意思,呆了一呆,道:
“姑娘要常九帮什么忙,只管吩咐一声。”
朱盈盈道:
“以后,肖大哥要是再撵我离开的时候,你要帮我讲话呀!”
常九哈哈一笑,望着肖寒月,道:
“我也要恭喜肖兄弟了。”
肖寒月道:
“恭喜我,什么意思?”
常九叹道:
“朱姑娘是练武的奇才,看她短短时间的进境,抵得上旁人数年的苦功,肖兄弟有朱姑娘这个好助手,实在助力非浅。”
肖寒月微微一笑,道:
“我也有些意外,如此短的时间,竟有如此成就,日后,再学会我的剑法,连我也要甘拜下风了。”
朱姑娘更是笑的一脸娇媚,道:
“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试一下我的成就,在画舫上,我就想出手,但又怕惹你生气,勉强压制下这外念头。”
这座客栈,虽然在一处僻静所在,但京口是个势闹的地方,自然是有不少行人、客旅,但这等玩命的事情,看到的人也装作未看到,大家都躲了起来。
“走!咱们离开这里。”
常九跳上车辕,挥鞭驰车,一阵疾驰,到了郊外一处偏僻的土坡上。
陈抱山挖了一个土坑,埋了陈寿,道:
“肖大侠,兄弟想回家一趟,安排一下家人的行程再来。”
肖寒月道:
“陈兄请便。”
陈抱山道:
“几位先行上道,在?随后赶去。”
常九道:
“陈寿既和敌人早有勾结,这辆篷车早成标志,咱们得换个办法上路才行。”
“对!在下竟未想到此处,寒家薄有财资,生活无虑,这辆车可以弃去不要。”
常九道:
“既可弃置,不如毁去。”
陈抱山道:
“常兄高明。”
常九道:
“陈兄回家一趟,大概要多少时间?”
陈抱山道:
“大约一个时辰足矣。”
常九道:
“那很好,我们就在此地等候陈兄,烧去这辆篷车,大概,也要半个时辰了。”
陈抱山道:
“陈兄既有家小之累,这趟钟山之行,不去也罢。”
陈抱山道:
“多谢肖大侠的关心,不过,在下一定要去。”
“为什么?”
陈抱山道:
“不瞒肖兄说,在下一直想拜在墨非子前辈的门下,但他却一直不肯,这一次,他要我和肖大侠联络,安排同赴钟山,才答允事成之后,收我入门,这次钟山之约,如不能去,只怕这个心愿,也无法得偿了。”
“原来如此。”肖寒月笑一笑,道:
“府上既为敌人渗入,也许还有余党,我们何不一同回到府上,俟陈兄家小离去,再一起动身如何?”
陈抱山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陈抱山家境富裕,妻子美丽贤慧,长子十五,女儿十三,陈妻钱氏早知丈夫心意,心中纵有些恋恋不舍,却不出言劝阴,只希望陈抱山日后能够回家探望一下妻儿。
陈抱山山备下了丰富的酒菜,款待肖寒月等,直待夜晚二更过后,钱氏带了一双儿女,和两陈抱山人贴身丫头,带了细软、银票,悄然离去。
她行止隐密,去的地方,除了陈抱山之外,别人都不知晓,陈府中偌大的家产,除了田地之外,还有一座绸缎妆铺面,陈抱山交给了账房先生继续经营,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近五更,乘夜色迷蒙,四个人离开陈府,四匹马得得小驰,天亮时分,已近江岸。
弃马乘舟,四个人认雇了一艘帆船,北上金陵。
这番安排,看来是隐密异常,连常九这等老江湖,也觉着毫无破绽可寻。
风平浪静,江中行舟,自由自在的平民生活,只乐得朱盈盈高兴万分,自然,肖大哥常伴身侧,才是她真正快乐的源泉。
船舱中饮酒清谈,常九大谈江湖经历,听得肖寒月、朱盈盈津津有味。
这是第二天中午时分,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船得江面,目睹着往来帆舟,两岸如画景物,朱盈盈依偎肖寒月的身旁,凭窗眺望,脸上的欢愉笑容一直没有平复过。
不知何时,朱盈盈已经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陈抱山、常九也悄在离开了舱房,整个舱内,只有肖寒月、朱盈盈两个人。
一阵阵少女体香,随着徐徐的江风,送入了肖寒月的鼻息之中。
自从和肖寒月相处之后,这位金枝上的郡主,即不再薰香,现在,肖寒月闻到的香味,是来自她身上的少女幽香。
朱盈盈赤裸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情,肖寒月也感觉到了朱姑娘的可爱。
事实上,两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朱姑娘比肖寒月更为率直一些。
肖寒月右手缓缓伸出,抱着了朱盈盈的娇躯,朱盈盈也更紧地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
忽然间,响起了船家的大呼叫,道:
“你这人怎么搞的,你不会行船啊!”
这一声呼喝,打断了朱盈盈、肖公子正在升起的热情。
肖寒月霍然一惊,推开了朱盈盈,转身奔出舱外。
只见陈抱山、常九,站在甲板上陈抱山手中拿着一支撑船用的竹篙,瞪着双目,看着一艘小型快舟,那小舟紧随帆船之后,似是要朝帆船冲撞,但都为陈抱山的竹篙扫开。
原来,那小舟逆流而上,撞向帆船的力量,必须要人力划动,陈抱山手中执着竹篙,遥遥击向操舟的舵手,使快舟无法撞向帆船。
常九已亮出兵刃,站在甲板上戒备,那船主也明白了那艘快舟的用心,一面下令船上的水手操舵用桨,闪避撞击。
一闪一撞之间,在广阔的江面上,掀起阵阵浪花,如若撇开凶险的后果不谈,看去却是十分壮观、有趣。
朱盈盈已追了出来,站在肖寒月的身侧,低声道:
“肖大哥,要不要我用银月飞霜杀了他们?”
陈抱山道:
“暂时不用动手,看看情形再说。”
朱盈盈微微一笑,点点头。
她不知凶险,只觉好玩,对肖大哥,更是百依百顺。
但肖寒月的内心中,却是暗暗发愁,几次历练,肖寒月的胆气,越来越壮大了,他不怕敌人众多、厉害,但他却怕水,这么辽阔的江面,滚滚流水,一旦船翻落水,纵然是有一身过的人武功,迅如电光石火的快剑,也是完全无法施展了,只有让人活捉、生擒,或是葬身鱼腹的份了。
当时,只想逃避敌人的追踪耳目,却未想到在船上一旦遇到敌人时,如何应付?
心中念转,缓步行近常九,低声道:
“常九,咱们被人发现了。”
常九点点头,道:
“看来,咱们想悄然抵达钟山的愿望是落空了。”
肖寒月道:
“能不能让船家把帆船靠岸,只要一上陆地,就有用怕他们了。”
常九摇摇头,道:
“只怕不太容易,此地没有靠岸的地方,而且,只怕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有靠岸的时间。”
肖寒月道:
“去和船主商量一下,既然有一艘快舟追来,就可能有第二、第三艘快舟出现,他们都会水中功夫,咱们只怕很难应付。”
常九微微一怔,道:
“对!如若再来两艘快舟,咱们就无法对付了……”
“趁他们同伴未到,早些靠岸的好。”肖寒月一面说,一面由袋中取出数枚制钱。原来,肖寒月虽未习过暗器,但在几番对敌之后,却也想到了暗器的重要,有些时候,会暗器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就悄然开始习练,用制钱作为暗器,当作金钱镖来使用。
他内功精深,腕力奇强,稍加练习,已然有了很大的进步。
常九转身得向船主,还未来得及开口,中外两艘小型快舟,已然破浪而来。
肖寒月目光锐利已然看到了两艘小舟上面,各站着两个持着弓箭的大汉,不禁心中暗暗吃惊,忖道:究间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水、旱两路,皆有徒众,而且,准备齐全,随时都有大批的人力动用……”
两艘快舟,接近了帆船两支左右时,快舟上的大汉,已然引弓发箭,箭如流星,分射肖寒月和常九。
肖寒月双手齐出,稳稳的接住了两只长箭,常九却挥动手中兵刃拨打,把两支长箭击落江心。
朱盈盈手执银月飞霜,紧依在肖寒月的身侧。
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既无忧虑,也不震惊,似乎对肖寒月的一切,都充满着信任。
看她的镇静工夫,连常九也为之暗暗佩服。
这时,肖寒月突然跃到船头,低声道:
“常兄退下,想法子行船靠岸,这里有我应付。”
说话之间,箭已如飞蝗而至。
对方虽只有四个弓箭手,但他们射技熟练,十分快速,双方的距离又近,箭势力道很猛。
但肖寒月的接箭手法,更是妙到极致,只见他双手彼扬此落,有如万手千臂一般,带着啸风而至的破空雕翎,竟然没有一支落在船上,完全被他接了下来。
四个弓箭手,快如连珠各发出二十四支强箭,九十六支箭全被肖寒月接在手中。
四个人看得呆了,竟忘记再引弓发箭。
其实,四人都已明白,就算再射一袋箭,仍然是要被对方接住。
武林中不少接箭高手,但在箭势最强的离之内能够连续接下四个熟练弓箭手射出的长箭,那确实是绝无仅有的事了。
陈抱山本已为弓箭所困,但看弓箭尽为肖寒月所接,不禁精神一震,长篙挥舞,势道凌厉,迫得另一艘快舟掌舵人一直无法撞向帆船。
肖寒月表现出的技能、威力,似乎是每次动手都有着很大的进步。不但常九看得暗暗喝采,就是那位船主也看的信心大增,吆喝着撑船的伙计,把帆船向江边靠去。
突然间,船舱中冒起了一股江水。
船主大声叫道:
“不好了,船底被凿破了。”
肖寒月听得一呆,转头望去,舱中已然积了盈寸江水,这个洞凿的不小,破裂处,水势直涌而出。
不怕来敌的凶猛,但对这滔滔江流,却存有极大的畏惧,肖寒月暗暗决定,日后绝不再乘船赶路。
大概是那位船主也感觉到处境凶危,唯一的生路,就是尽量把船靠近江岸,他久行水面,经验丰富,抓起一个水桶,舀起江水,倒向舱外,一面高声说道:
“伙计们,加把力,把船拢向江岸,肖公子武力高强,只要把船靠近岸边,大家都算保命了。”
生死交关,任何的重赏,已不足激起勇气,只有保命的说法,最有效用。
果然,已想弃船而逃的几个水手,又全力施为,把帆船向江岸靠去。
常九跃入舱中,左手抓起了一个水盆舀水,右手执着如意棒,目光流转,瞧着舱中的变化。
陈抱山低声说道:
“肖兄,先把这三艘梭形快舟毁了,再合力应付水底的敌人……”
肖寒月本无伤人之意,但形势急迫,一咬牙,抓起一把长箭投掷,虽非强弓射出,但箭势急劲,快如流星,一把就有十余支,闪避不易。
但闻几声惨叫,北面的快舟上两个弓箭手,一个舵手,全被射中。
强的去势,把三人也撞得坠入江中。
朱盈盈低声道:
“肖大哥,我试试银月飞霜好吗?”
肖寒月点头一笑,心中忖道:此时何时,你早该出手了。
但见一道银虹骤起,有如冰轮乍现,飞向了快舟。
寒光闪过,鲜血溅飞,两个弓箭手,连什么兵刃都未看清楚,脑袋已飞落江心。
一击之间,如此威势,陈抱山心中大地震动了一下,他绝没有想到,娇媚如花的朱姑娘,竟有这一手凌厉绝活。
只见那盘飞银芒,有如活的一般,本是斜向上面飞升之势,突然一沉,有如流星飞坠,划过了那掌舵的水手。
没有看清楚伤在何处,只见他忽然间一头栽倒江里,由水中冒起了一股鲜血。
银芒盘转,突地飞回甲板,宝刀锋利,带起了一股寒风,三尺内感觉到冷气逼人,陈抱山吃了一惊,正想闪避,银芒飞入了朱盈盈手中不见。
从未见过飞射数丈的剑法,陈抱山有些茫然地道:
“这是什么剑法?”
“银月飞霜……”朱姑娘很满意这一击的神奇、快速,微笑如花。
“好一招银月飞霜,姑娘剑上造诣如此之深,陈某人当真开眼界了。”
想到自己练剑二十余年,想也未想过天下竟有如此奇厉的剑招,朱姑娘小小年纪,竟能成此绝技,不禁心头黯然。
他那里知道,这银月飞霜的威力,全在它设计制造的精妙之上,其运用之术,亦是前辈古人化了数干十年工夫研究出来的奇妙手法,朱盈盈只不过是承受了前人余阴,使利器的作用发挥出来罢了。
肖寒月亦是暗暗震惊“银月飞霜”的神奇、强大,适才一击,如是飞身自己,要如何才能避过。
第一次,遇上武技转化的难题,不禁想得入神,连处境的危险,也已忘去。
三艘快舟去其二,余下一艘,自然不敢再通帆船。
这时,舱中积水,已然逾尺,常九左手舀水,右手待敌,但腕力不足,舀水有限,致舱中的积水,愈来愈多,行动之间,也逐渐困难。
肖寒月凝神思索,静立不动,朱盈盈也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陈抱山忍不住叫道:
“肖大侠,你们守住甲板上面的扼敌,我去帮忙清除舱中积水。”
肖寒月如梦初醒般,回头一看舱中积水,急急说道:
“盈盈,守住船头扼敌。”转身入舱。
但闻砰然一声,船又破裂一处。
这时刻,忽然发觉到常九的如意棒发挥出特别的妙用了,只见右手疾伸,一棒直捣过去,如意棒突然弹出一股锋芒,由破裂的洞穴中,刺了出去,穿入水中,一股鲜血,随着江水涌入。
原来,那如意棱内机关甚多,有机簧控制的尖锥利刃,突然探出,可三四尺外。
加上陈抱山和肖寒月的全力舀水,舱中积水大减,已可看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破洞,江水再涌了进来。
那船主人奔入内舱,取出两床棉被,分堵在两个破洞上,突然流出泪来,道:
“可惜我这条好船哪!”
肖寒月不知水性,也不知这船何等木头所造,但确知是一艘好船,水中敌人,费了不少时间,才把帆船凿了两个裂洞,在江水挤压之下,竟未扩大,如非好船,岂能如此。
船终于靠到江岸,船家仍泣声不止,陈抱山取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交给船家,那船主接过银票,才收住了悲泣。
常九跃登岸上,方叹口气,道:
“肖兄弟,咱们恐怕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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