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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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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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寒月呆了一呆,道:

“道长,你是说,一个人的脸孔、五官,都可任意改变……”

墨非子点点头,道:

“不错,他们可以借药物、手术改变了你的外形,是货真价实的更动,而不是戴一张人皮面具改变自己,随时可以复原;那是一生都无法改变的形貌,令人心碎,悲痛一生。”

肖寒月道:

“这么说来,我们遇上的人,都可能是他们改成的……这的确是太可怕了。”

墨非子道:

“贫道亲眼看他们动手术,把八卦门的十七代掌门人,改变成了一个下五门采花淫贼……”

肖寒月道:

“慢来,慢来,他们把八卦门十七代掌门人改变成一个采花的淫贼,那是必须要有一个采花淫贼了?”

墨非子道:

“对!戏花蜂米亮,变成八卦门的掌门人,其可怕处,都是经过了手术之后改变形貌,好人变成坏人,坏人变成了好人,真真假假,就叫人有些难分善恶了。”

肖寒月沉吟了,阵,道:

“如果确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就不能让他们发展下去,应该早些把他们消灭,免得他们继续为害。”

闲云大师点点头,道:

“老衲回到寺中,安排一下,咱同往钟山一行……”

金山寺一百多位僧侣,一夜间散去了十之七八,留下的,除了闭云大训练的八大弟子之外,只有不到二十个老迈的僧侣,他们幼年出家,一直住在金山寺中大半生未离开过山门一步,纵然面临着生死的抉择,也只好硬着头皮留下来了。

世上很多事,是那么无可奈何,纵然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的僧侣们,也是如此。

肖寒月回到客栈,面对着朱盈盈,愁绪万千,想到日后行程的凶险,以朱姑娘的身份,实在不宜同行冒险。

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什么措词,才能说服朱盈盈回王府中去。

常九虽然明白肖寒月的心事,但他却知道很难说服朱姑娘回王府去,只好明白装作不明白,闭口不言。

朱盈盈看着肖寒月愁眉苦脸,忍不住说道:

“肖大哥,有什么心事么?为什么这样的闷闷不乐?”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我在担心……”

“担心?担什么心?是不是挂念赵姑娘的安危?”

“不是赵姑娘,是你!”

“我……”朱盈盈嫣然一笑,无限温柔地说道:

“你这样关心我,我听得好开心,不过,我一直在你身边,就算遇了了什么危险,你也会帮助我,对吗?”

肖寒月道:

“话虽不错,可是,我担心一下子照顾不到,使你受到伤害。”

朱盈盈眨动了一下大眼睛,看着肖寒月,却未多问。

她虽然不解世道险恶,但却绝顶聪明,已从肖寒月口气中听出苗头不对。

肖寒月原本想诱她开口,再行设法劝她离去,但朱姑娘不讲,肖寒月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道:

“盈盈,我不愿你涉险,所以,最好,你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朱盈盈接道:

“肖大哥,你说,那里安全呢?”

肖寒月苦笑一下,道:

“当然是先回王府最好……”

朱盈盈黯然说道:

这不太可能的,我没面子再回王府,除了王府,你告诉我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就住在那里等你。”

她回答的很婉转,但却使得肖寒月有着无法回答的感觉,他不然一身,只剑飘零,识人不多,也没有可靠的朋友,呆了一阵,道:

“就算不愿回王府去,你自觉着那里最为适合呢?”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

“真的,要听我的意见吗?”

“当然,你识人众多,想必有很安全、可靠的地方。”

朱盈盈道:

“跟在你的身侧最安全……”

肖寒月道:

“唉!盈盈,我……”

朱盈盈道:

“不要为我担忧,也不用为我叹息,我决心离开王府时,就打定了主意,要跟你江湖飘零,这些日子来,我觉得很快乐,平民生涯,自由自在,倘你一定逼我离开,不管我住在那里,都不会觉得安全,也不会觉得快乐,肖大哥,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我……知道……”

“知道了,就不要撵我离开你,近日中,我除了‘苦练银月飞霜’之外,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对你有些帮助,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

常九哈哈一笑,道:

“想通了什么?”

朱盈盈道:

“第一,不能给肖大哥找麻烦,第二,我要练好武功,第三,我要很温柔,听话,不能意肖大哥生气。”

想她金技玉叶的身份,说出此等之言,是下了多大的决心,需要多大的勇气,肖寒月听得磊为感动,道:

“走!盈盈,我教你剑法,你要和肖大哥共赴险难,一定要学会肖大哥的剑法。”

朱盈盈突然跃起,抓起了肖寒月的手,道:

“直是要教我剑法吗?”

肖寒月道:

“自然是真的了。”

朱盈盈脸上泛现娇羞之情,把身子缓缓地偎入了肖寒月的怀中,柔声说道:

“肖大哥,我好高兴啊。”

这时,常九已悄然离去。

肖寒月教的很用心,朱盈盈也学的很认真,只是成效不大。

第二天,中午时分,闲云大师、墨非子联袂而至。

闲云大师换了一身淡灰色的僧袍,白袜,芒履,手中却多了一根青竹杖。

陈抱山匆忙赶到,道:

“车马备齐了,诸位准备几时动身?”

墨非子道:

“抱山,有没有人跟踪我们?”

陈抱山道:

“没有发觉,不过,晚辈不敢肯定了。”

闲云大师道:

“只怕逃不过他们的临视,不过,顾不得了,肖施主,咱们几时动身?”

肖寒月道:

“救人如救火,自然是越快越好。”

墨非子目光一掠朱盈盈,道:

“这位姑娘,也要去吗?

朱盈盈点点头,道:

“道长,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会拖累你们的。”

陈抱山道:

“姑娘,我们只有一辆马车。”

朱盈盈道:

“不要紧,我可以和肖大哥挤在一起。”

闲云大师大师微微一笑,道:

“陈施主,咱们走吧!”

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客栈外,果然已停好了一辆马车,黑色的车篷,黑色的垂帘,一个全身黑衣的老者,垂手站在车前。

陈抱山道:

“肖大侠请上车吧!”

肖寒月掀开车帘,朱盈盈一迈步,登上篷车。

闲云大师微微一笑,道:

“道长,咱们走吧!”大袖一挥,凌空而起。

陈抱山低声道:

“肖大侠,我们会追随两位老前辈,听候差遣,三位请上车吧!”

墨非子低声道:

“陈兄,此行危险重重,用不着多人涉险,在下赶车的工夫不错,就由在下暂作掌鞭吧!”

陈抱山略一沉吟,点点头,望着那黑衣老者,道:

“陈寿,你回去吧!告诉夫人,立时迁居,我如能安全归来,自会去寻找你们,如果我不回去,要夫人好好照顾少爷,不用等我了。”

陈寿一躬身,道:

“老奴遵命!”

转身向前行去。

肖寒月心中一动,突然喝道:

“站住!”

这一声喝叫,虽然未提名道姓,但场中之人,都听得出,是喝叫陈寿,但陈寿却听而不闻,步如行云流水一般,向前行去。

肖寒月低声对陈抱山,道:

“陈兄,叫他回来。”

陈抱山心中虽是凝窦重重,但却未问,高声喝道:

陈寿回来!”

陈寿停下脚步,回身行了过来,道:

“主人,是叫老奴吗?”

陈抱山心中付道:这陈寿平常十分机警,今日怎么变得有些糊涂了,一皱眉头,道:

“肖大侠招呼你。”

“噢!”陈寿目光转动,望望肖寒月,接道:

“肖大侠有什么吩咐?”

“请教阁下,到陈府多少时间了?”

“不多,大约三十几个了,我进入陈府的时候,主人还有到十岁。”

“不错……”陈抱山接道:

“陈寿在府中已经三十多年了。”

“这个……也许是在下多虑了!”

陈抱山道:

“肖大侠怀凝什么?只管请说。”

陈寿冷冷说道:

“间不疏亲,肖大侠不过刚刚认识我家主人,就想挑拨我们主仆间的情义吗?”

“不许胡说……”陈抱山大声喝叱着说:

“怎么对肖大侠如此无礼!”

陈寿神情冷厉地说道:

“主人,肖大侠有意诬陷老奴,岂能就此罢了?”

肖寒月本来满脸惭愧之色,听完冷笑一声,道:

“陈管家,肖某诬陷阁下什么?”

“陈寿微微一呆,道:

“你怀疑老夫?”

“不错,我怀疑老管家什么,你明白吗?”

“我……我不知道”

肖寒月冷笑一声,道:

“你不知道,要不要在下告诉你?”

陈寿厉声喝道:

“你说!”

肖寒月道:

“你通风报信,陷害主人,难怪我们的行踪,全在人掌握之中。”

陈抱山一皱眉头,道:

“陈寿说实话,我约肖大侠和闲云大师、常九等泛舟江上,除你之外,再无他人知晓,行踪是如何泄露的?”

陈寿道:

“老奴冤枉啊!”

陈抱山缓步向陈寿逼去,一面冷冷说道:

“近来,你行动怪异,仔细想来,甚多疑点……”

陈寿接道:

“老奴在府上三十余年,你……”

他突然一扬手,扣住了陈抱山的右腕脉穴,疾快地向后退了两步,道:

“你们那一个敢动,我就先杀了陈抱山。”

肖寒月叹息一声,道:

“陈管家,你在陈府三十余年,主仆之情,何等深厚,为什么竟然出卖主人?”

陈寿冷笑一声,道:

“老夫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是如何怀疑到我?”

肖寒月道:

“我只是怀疑,陈兄约我在江中泛舟清淡,本是极为机密的事,竟然被白玉仙事先侦知,最可疑的是,围攻我们的敌人,竟有两个是闲云大师的多处故友,而闲云大师是隐身佛门的一代高人,数十年未过问江湖是非,甚至连他交往数十年的朋友,也不知道他身负绝世武功,但白玉仙那一批人却能及时而至,这绝非偶然,而是,事先有人通风报信,对方有了很充裕的时间,才能有此安排,这个必然是我们之间,最受信用的人,而且又参与这件事情……”

陈寿道:

“就凭这点推断?”

“自然还有……”肖寒月缓缓接道:

“攻心为上,作贼心虚,我们拒绝你赶车同行,原本是一番好意,怕你涉险受伤,但你却神情温怒,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这等反常的反应,是引起我怀疑的原因之二。”

陈寿略一沉吟,道:

“还有吗?”

“事实上,肖某的经验不足,抱山兄唤回老管家时,我心中本有着抱歉之感,陈管家去而复返,可能是在下多疑,但陈管家的激愤神情,颇有欲盖弥彰之嫌,使在下心中肯定了陈管家心中有鬼,自然,你下手扣拿抱山兄的腕穴,那更是铁证如山了。”

陈寿冷冷说道: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如何?陈抱山的生死,握在老夫之手,只要你们稍有妄动,我就立刻取他之命。”

脉穴受制的陈抱山,此刻却十分冷静,长长叹息一声,道:

陈寿,我早该怀疑到你的,只是我太信任你了,两代老仆,三十余年,父子、夫妻,能相处如此之久,亦非易事,就此一念,使我排除了对你的嫌疑。”

陈寿冷然一哂,道:

“那要怪你自己无能了。”

陈抱山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陈家待你不薄,尤其是,先父过世之后,我对你的尊重,几乎视同长辈,事事和你商量、研究。适才,我又对你托妻、寄子,如非肖大剑一言点破,我却把自己的妻儿,送入虎口之中了。”

陈寿道:

“这就是江湖,凶险重重,变化难测,小主人,你就认命吧!”

肖寒月缓缓向前逼近了两步。

“站住!”陈寿厉声喝道:

“再往前走,就立刻杀了陈抱山。”

陈抱山脉门受制,功力全失,完全没有挣扎、反击的力量,直到此时,他心中才明白,陈寿的武功高强,绝不在自己之下。叹息一声,道:

“肖公子,不用顾虑我的生死,只管出手杀了这个老奴才!”

陈寿冷哼一声,道:

“小主人,别逼我杀你,念在三十年相处的份上,我也许会想办法,留下你一条命……”

陈抱山怒道:

“无心无肺的老奴才,我陈抱山如有三寸气在,绝不会放过你,有种的,你就立刻杀了我!”

陈寿道:

“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有何不可。”

“且慢……”肖寒月接道:

“陈管家答应我的事,不未兑现。”

陈寿哈哈一笑,道:

“一切都如你所料,老夫五年前,已经被吸收入门。不错,陈抱山的一切安排,都是由老夫传送出去,这一次,老才本准备借赶车的机会,把你们送人鬼门关中,想不到,却被你这个毛小子,瞧也了破绽,使老夫好好一场大功劳,功亏一溃,想来实在可恨。”

肖寒月听他口风奇紧,不禁一皱眉头,道:

“你出卖了三十年的老主人,总该有个原因吧!什么原因,会使你如此的灭情、忘性,断义绝亲?”

陈寿道:

“别想由老夫口中问出什么,老夫能说的,自己会说,不能说的……"“好!那就拣你能说的,说出来吧!”

陈寿沉吟了一阵,道:

“陈抱山这一家人,只不过是大森林中一只燕雀,是那么微不足道,他会受到重视的原因,是因为他认识了墨非子的缘故,闲云老和尚的绝高武功,使我们这一次的江上截击,功败垂成。”

肖寒月道:

“那究竟是个什么组织,他们的目的何在?”

陈寿道:

“这个,老夫怒不奉告……”

肖寒月道:

“陈管家不能再说了?”

“对!老夫只能说出这些了。”

肖寒月道:

“好!那就请老管家放了抱山兄,肖某人保证你安全离开。”

陈寿笑道:

“肖寒月,你要和老夫斗心机,只怕是年轻了一些,老夫这把年纪,还会上你的当不成?”

肖寒月摇摇头,道:

“陈寿,你没有机会杀死陈抱山的……”

“老大倒是不信……”

肖寒月突然一上步,一指点出,一股暗劲,直逼咽喉。

陈寿早已有备,一拉陈抱山,挡在自己身前。

肖寒月身子一转,人已闪到了陈寿的身侧,左手疾快地拍出一掌。

他曾在鬼刀侯玄手中抢救了赵幽兰。心中甚有信心,在陈寿出手杀死陈抱山山之前,把他抢救下来。

但肖寒月却未想到一点,侯畜不知道他会武,他全无戒备,但现在,陈寿却把他看成了第一强敌,随时对他防范。

而陈寿的武功之高,也完全出了肖寒月的意料之外。

肖寒月连转三个方位,出手三次,都被陈寿及时用陈抱山作为屏挡,使肖寒月无法得手。

但肖寒月的快速指掌,也逼得陈寿无法腾出手来杀死陈抱山。

两人动作有如电光石火一般的快速,招招间不容发。

陈寿右手带动陈抱山的身子,左手辅助化解肖寒月的攻势,竟然成了一个相持不下的僵持之局。

肖寒月心中固然焦急,但陈寿也是越打越惊,只觉对方出手之快,逼得人喘不气,如非手中有陈抱山可作阴挡,只怕连两招也接不下来。

忽然间,寒芒一闪,银月飞霜有如一道流矢,疾射而至,飞击陈寿。

只道是一般的暗器,陈寿身子一侧,险险地让过。

但他却不知道,这银月飞霜不活的,可借着细索自由操纵。

陈寿侧头躲避,银月飞霜掠面而过,但突然一转,去而复返,疾快地一个倒转,由陈寿的脑后面削去。

锋利的宝刃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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