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派个人,将魁山之事,告诉大帝姬。
听闻那山鬼大神是一位女子,而且性情亦不暴虐,朕有心想让大帝姬去试一试,问问大帝姬的态度,她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陛下宽厚,但以老奴想来,以大帝姬的性情,肯定会觉得责无旁贷的。”
嬴帝笑了笑,不以为意。
凡事都怕对比,大帝姬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将赵王和周王都比了下去,成为了嬴帝最放心的皇族成员,也是最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
与那两位整天对着干,却总是办砸事情的亲王一比,嬴帝自己都觉得,适当的对大帝姬表现出来点宽厚,也是应该的。
毕竟,他现在唯一能感觉顺心的,不添乱,还能解决乱子的,也就只有大帝姬了。
嬴帝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北境。
嫁衣没什么好意外的,秦阳也没感觉意外。
唯一意外的,只是嬴帝的态度,竟然不是直接吩咐做事了,而是先假惺惺的问一下什么想法。
但这对于嬴帝来说,能做出这种姿态,都是难得一见了。
“我早就说过了,这种大黑锅,别人连尝试都不会去尝试的,纵然有人去尝试,也只会是你。
这次的事,对于大嬴,牵扯太大,你若是不行,嬴帝都得亲自去商谈,魁山不稳,再加上一位至少有法身实力的山鬼,还能借助魁山之力。
以我大嫂如今的实力,嬴帝法身若是进入魁山,无神朝之力加持,他也未必是对手。
所以,我不是把人往坏处想,嬴帝不是假惺惺的表现出一丝宽厚,而是他知道,这次的事,你解决不了。”
“你想什么呢?”嫁衣见秦阳这认真的模样,忽然笑出声:“我可不会认为嬴帝会对谁宽厚,你不会以为我会被蒙蔽吧。”
“那倒不是,不过这次,我大嫂肯定是生气的,虽然我早就给说过,你亲自去魁山转转吧,去跟我大嫂聊聊,她孤身一人,想来有个能说说话的人,也不错。
她性情是真的宽厚,不会为难你的,至于我,会在外面做其他的事情,走之前,你给我先提前写好几封手书就行。”
秦阳说的很轻松,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
让嫁衣进去,也是提前交流下感情,往长远的看,跟魁山山鬼的私交不错,也是资本的,而且,以后万一真的成功了,让嫁衣上位,那她跟大嫂搞好关系,大家心里都舒坦。
数天之后,嫁衣给嬴帝回了话,孤身一人入魁山。
不明真相的其他人,为了拦住嫁衣,都快以死相逼了,尤其是望着身影冷清的背影,消失在魁山里,不少人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画面了。
然而,嫁衣进入魁山范围还没多远呢,就见雾气里蹦出来一只白狐狸,一板一眼的行礼
“小的白芍,秦阳大人有交代,让小的在此迎接,请大人跟小的来。”
嫁衣去大嫂那做客聊天,侃大山解闷,秦阳呢,没过两天,便拿出一份嫁衣的手书,开始调动人手。
在围绕着魁山的一圈地盘,大肆兴建山鬼娘娘庙。
为什么?
还敢问为什么?谁敢阻拦,谁敢拖后腿,谁就是罪人。
大帝姬孤身冒险入魁山,与魁山山鬼相谈甚欢,这才让事情有了回旋的余地,你们还敢问为什么,有本事别照办。
秦阳甩脸子撂挑子准备不干的时候,老韩便苦着脸出现了,苦口婆心的劝了劝秦阳。
秦阳给了老韩面子,又担心嫁衣在魁山谈判的如何,所以这才忍了。
只是隔天,来问为什么,想要拖后腿的人,就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去挖矿了。
一座座山鬼娘娘庙,环绕着魁山一线,林立而起,各种规格,都是由秦阳制定。
礼部跟来的人,在老太子出殡的时候,都合作过,如今他们见秦阳除了丧葬之外,竟然连这些也懂,当然乐得跟着摸鱼,不成不用担大责任,成了就算是立功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短短三个月时间,山鬼娘娘庙建起一千八百座,这还只是初期的,算是做宣传了。
跟着秦阳又拿出来嫁衣提前写好的第二封手书。
意思是跟山鬼大神聊的很不错,山鬼大神同意再次祭祀魁山的典礼,但是呢,不想看到这个王那个王的,到时候正式建交,就让嫁衣来吧。
还能咋办?照办呗。
嬴帝都亲自下令了,这次的事,都听大帝姬的。
至于其他人理解不理解,也没毛用,人家山鬼大神是女的,就跟大帝姬投缘了,其他人都不屑与理会,找谁说理去。
这种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于是乎,离都里,赵王苦着脸,连嫉妒的心都没,想插手也没法插手。
而周王呢,压根没插手的意思,万一他插手了,把事情再搞砸了,他的锅可比赵王的锅要大得多了。
人家赵王说起来,虽然临阵处理的时候,处理的颇有些惨不忍睹,太过优柔寡断,可这件事本身,的确是情有可原。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秦阳成了主持掌控大局的人,一板一眼,有条不紊,各方面礼数,祭典礼器,五牲六畜,祭坛布置,祭文书写,上古祭典与现今祭典演变差别,全部都了如指掌。
下面的人,从最初的摸鱼心态,如今倒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礼部的一众人,甚至私下里觉得,秦阳颇有他们尚书大人的风采,而且关于这些方面的学识,还要更胜一筹。
这边热火朝天,而魁山的山鬼洞府里。
应白与嫁衣,行进在青草之间,应白引着嫁衣,游览她曾经的家乡,虽然这里只是人为布置出来的。
“我那小弟,虽然为人热心肠,却也不是谁都会帮的,他肯这么帮你,肯定还有别的原因的。”
应白笑呵呵的牵着嫁衣的手,轻轻拍了拍她是手背。
“这世人眼里的好男儿,与我等女子眼里的好男儿,有时不是一回事的,他们天资如何,实力如何,才情如何,统统都不重要,对你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嫁衣听明白这话,顿时羞红了脸,想说他们是患难与共,头上悬着同一把利剑,可是这话,却不知如何说起,这是她和秦阳的秘密。
为了安全,她从未给其他人说过,甚至念海的那些记忆,也非时时刻刻都在脑海里。
嫁衣讷讷无言,应白却笑了起来。
“秦阳虽然还小,爱闹腾,小心眼,可他待人却更加真诚,懂得为他人着想,从不会让自己人吃亏,我很确定,他是个好男儿。”
……
数月时间一晃而过,嫁衣也从魁山归来。
接下来的过程,没什么特别的意外,一切都顺利进行,建交仪式也顺顺利利。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秦阳却颇有些遗憾。
代国公怎么不来凑热闹啊,多好的机会,搅和了大嬴和魁山建交,最好反目成仇,这么好的拖后腿机会,他们竟然不来,真是瓜皮。
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若是敢来,秦阳就敢厚着脸皮请大嫂出手,就说这个长相可恶的人要弄死他好几次了,噢,还有埋伏刺杀大嫂的新闺蜜好几次了。
秦阳可没必须手刃仇敌的执念,只要仇敌死了就行,怎么死不重要。
最好是他躺着睡了一觉,仇家全死完了,那就太爽了,赶紧起来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然后找个地,慢慢的参悟白玉神门,争取只花个几百上千年,就能将白玉神门推开。
……
离都,嬴帝放下了奏章,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魁山之事,圆满解决了,而且,有山鬼镇压,以后大嬴和魁山之间,也会更加安稳,再者,立山鬼娘娘庙之后,双方交流愈发频繁之后,将魁山真正的纳入大嬴疆土,也未尝不可。
泛着奏章,看到秦阳的名字,嬴帝心中一动。
“这秦阳,竟然对祭礼如此精通么?竟然得到一致赞誉。”
“陛下,您忘了么,此前太子殿下出殡,实际上便是此人主持的。”老内侍适时的回了一句。
“可有李太玄的消息?”
“未曾有。”老内侍一听嬴帝的问话,心里就有谱了,斟酌了一下道:“礼部掌管祭祀之责,本由李太玄李大人掌管,如今李大人失踪,便无人能扛起这方面大梁了。”
嬴帝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
“此子非一次立功了,有功不赏,非正道,便给他挂礼部侍郎的官衔,专职司掌祭祀吧。”
“陛下圣明。”
……
秦阳躺在飞舟上晒着太阳,正往回赶呢,忽然听到这个消息,都惊住了。
嬴帝这个老貔貅,竟然舍得给他封官了?
第五九二章 书蠹蜕变,走马上任()
消息是传出来了,但是正式的册封圣旨,还没送来呢。
礼部总管的职责很多,对外交涉、对内梳理调节众多异族矛盾、培养人才、设立学宫、祭祀吉凶等等……
例如李太玄还在的时候,当年跟东海海族交涉的事,就轮不到定天司插手。
神朝体系之下,诸多走神朝之路的修士,也都是在各地学宫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所有的典籍掌管、派发、传授,也都是在礼部之下。
朝中众多鸡蛋里挑骨头,整天想着抓住个大新闻,好提升自己境界的御史们,说起来也是在礼部的掌管之下的。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礼部都不太待见这些御史,也不想给这些御史背锅,这些御史便慢慢的自成一脉,是六部之外的另外一个单独的部门,但因为职权比较单一,地位压根比不上六部。
但说起来,御史台也比礼部里单独拎出来的一个司掌祠祭的部门要强一些。
如今嬴帝册封给秦阳的官职,是一个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单看品级,放到大嬴,那也算是大佬级别了,日常朝会都能随时出现,而不像下面的芝麻官,没特别召见,朝会都跟他们没关系。
上面讨论了什么,下面的人只需要知道怎么执行就行了。
乍一看可以算是一步登天了,然而,他这个礼部右侍郎,职权很是单一,只有司掌祠祭这一项。
除此之外,原本的礼部,单这一项,是没独立出来一个部门,找一些人专精这个的。
以前李太玄尚在,有需要的时候,纵然人手不足,也能随时都能在钦天监、观星台之类的地方,借调一些人过来,在跟礼部其他部分里拉出来的人一起,临时组成一个来办事的部门。
没事的时候呢,这个部门就只有一个空壳子,连坐班的人都没俩,秦阳对这一套倒是挺熟悉的。
平日里大都没什么事,纵然有祠祭相关的事情,规格也用不到礼部大佬来亲自处理。
换句话说,纵然现在秦阳上位,单说丧葬这一项,整个大嬴神朝里,要消耗力量,那也无所谓了。
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没哭出来都算心态好了。
“自己加料吧,我就不管你了,我最近忙,别给我搞出幺蛾子就行。”秦阳白了金猪一眼,自顾自的进入书房。
懒得跟这货多说什么,后面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进入书房,就见书架上的一本古籍里,飞出一只泛着淡淡金色光晕的书蠹。
书蠹落在他的手背上,翅膀微微抖动着,散发着欣喜的情绪。
秦阳随意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开之后,里面已经是空白一片,内容都不见了,再拿起一颗玉简,里面的内容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检查了一遍,之前在书房里留下的所有典籍,无论是以什么为载体的,里面的内容统统都被书蠹吞噬的干干净净。
这里面可不只是秦阳在外界收集到的典籍,还有多年闯荡,找到的一些失传的典籍,书蠹吞噬完这些,终于再次完成了蜕变。
秦阳摸了摸书蠹,翻手拿出一枚材质非常差的杂玉,杂玉似是被死气阴气侵蚀渗透,变得非常垃圾。
这块玉佩,就是当年卫老头给他的。
据说是盗门最后一任门主留下的,里面有盗天诀的传承,可是这个东西,却根本没法修成,也看不到真正的法门。
按照卫老头的说法,想要看到法门,都要先盗那一线之机,才能看到。
这句话颇有些悖论的意思,当年秦阳以为是要先修成,才能看到法门。
实际上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修不修成盗天诀,之后找不找铸道庭,全看需要,而非卫老头的意见。
若是能找到,而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确是最合适最好的,他也不会跟个小孩子一样玩叛逆,非要反着来。
但同样的,若是真能修成盗天诀,又找到了铸道庭,他斟酌取舍之后,觉得修成这个法门是弊大于利,其中弊端是不可接受的,他自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主修法门。
最后如何取舍,跟卫老头的意见,没什么关系。
相比铸道庭,秦阳自己倒是挺惦记着北斗七杀经,星斗杀阵,人形地图炮,配合他的无上限法力,简直是法爷之中的法爷。
思绪飘回来,秦阳摸索着手中的玉佩,将其递给了书蠹。
之前试过一次,书蠹对这块玉佩没什么反应,应当是书蠹本身太弱的原因。
这一次,书蠹的触角,接触了一下玉佩,便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芒,没入到玉佩之中消失不见。
秦阳松了口气。
果然没猜错。
无论怎么变化,玉佩内本身,若是真记载着什么,那对于书蠹来说,玉佩只是承载美味的工具,其内的内容与玉佩本身,完全可以看成两个东西。
只要书蠹觉得自己能消化掉,或者说,可以附身其上,那里面的内容,也只是酱大骨和烤全羊之间的区别。
反正内容本身,书蠹又看不懂。
秦阳手捧着玉佩,静静的等着,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之后,玉佩风化成齑粉,在他指间飘散,书蠹抖了抖小翅膀,落在他的掌心。
原本的一对触角,如同鹿角一般分了个叉,原本的六瓣口器上也多出来一个形似蚊子的刺吸式口器。
书蠹不明白它吞噬掉的内容,却也再次产生了一点点变化。
秦阳一指点在书蠹身上,察看书蠹吞噬掉的内容。
很快,他就找到了刚刚吞噬掉的那些东西,无数杂乱的文字,意义不明的符文,如同在演化什么东西一样,到现在还未演化完成呢。
秦阳看了看也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只能确定,内容的确是被书蠹用一种修士无法施展的手段,强行从玉佩剥离吞噬,原本的布置失去了作用,内容开始自动演化恢复原本的样子。
想要演化完成,也还需要一段时间了。
想了想,既然书蠹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是不是另外一个东西,也可以尝试一下了?
一挥手,身前桌子上,便出现一本如同用黄金铸就的金书,金书四方,被书籍背面延伸出来的锁扣倒扣着封锁。
这是当年在玄镜司秘库里,顺手拿走的万法之书,记载着大胤神朝收集到的诸多典籍精华。
当然具体是不是,鬼也不知道,当年前朝大帝的法身是这么吹嘘的而已。
秦阳尝试过很多方法,都一直没法打开,后来就彻底放弃尝试,一直放着落灰压箱底。
就等着书蠹成长起来了再试试,再不行的话,那就没什么价值了,只能那它去换成有价值的东西。
将书蠹放到万法之书上,书蠹环绕着金册转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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