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阳打定了主意,以后看到这个怎么都打不死,而且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绝对跟它保持百里以的距离,听说它在哪,绕道走。
玉辇到了别院,在门口被人拦下了。
一位男子,一袭黑色劲装,头戴镶了一颗黑玉的官帽,负手而立,站在别院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玉辇。
待乐期颐扶着秦阳走下来的时候,男子扫了一眼秦阳。
“带走。”
“定天司的人,何时可以随意在我汝阳侯府拿人了?”乐期颐走前一步,脸色很是难看。
这不是打他汝阳侯府的脸么。
“乐小侯爷,定天司有权直接盘查任何人,尤其是与盗门有关之事,更有直接拿人审问的权利,此人非神朝公职,又非权贵嫡系,亦不会牵扯神朝宗派,只不过一散修而已,本官如此做,有何不可?”
韩安明冷着脸,直视着乐期颐的眼睛。
“本官定天司一品外侯韩安明,乐小侯爷请记好了,若是觉得本官行事有何不妥,尽可指正。”
丢下一句话,韩安明一挥手。
“带走。”
乐期颐阴着脸,拦着不让动。
秦阳伸出手,拍了拍乐期颐的肩膀。
“期颐啊,你安心好了,这位官威赫赫的大人,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明白,既然是正当理由,我跟这位大人走一遭,说明白了不好了么,相信师兄若是在,应该也会这么觉得。”
乐期颐心一动,咬着牙没说话,他知道,韩安明说的完全没错,秦阳只是一个散修的身份,定天司若是要拿人,可以直接拿,谁都拦不住。
这位韩安明他听说过,定天司的一品外侯,乃是定天司之的高手,而擅长的却非交战,而是缉拿、审讯、追踪等一系列东西。
如此才会被列为外侯,常年在外。
算是他想要强行阻拦,也拦不住的。
秦阳给了乐期颐一个眼神,安抚了一下,转而露出一丝笑容。
“这位大人,走吧,定天司,以前只有耳闻,却未曾多见,没想到来到大嬴神朝所在,第一次见到的,是传说的一品外侯。”
韩安明不说话,也没束缚秦阳,只是转身走,秦阳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
半路,秦阳开始琢磨,本来还以为是当年那位死在幽灵秘境的外侯的事,谁想到,竟然变成了跟盗门有关了。
怎么回事?
跟盗门有关,找自己干什么?
身份暴露了?不至于吧,真暴露了,不会像现在这样,来拿人都不将人绑了,起码个枷锁意思一下都没有。
也是说,身份没暴露,韩安明这行事,看似霸道不讲理,严格按照规矩来,其实还是不敢太把汝阳侯得罪死。
那在门前拿人,是为了给现在权势愈发强大的汝阳侯一个下马威么?
表示定天司的强大?
不管如何,秦阳可以确定一点,这次应该真的只是问个话,杀人倒不至于。
只是问个话而已,又不会死人,那有什么好怕的。
再者,退一万步,只要身份没暴露,秦阳不担心会出什么事。
这个面瘫脸,真当自己是孤家寡人,这些年都白混了不成?
这些年那么多好事都白做了不成?
秦阳跟着韩安明,一路到了俞城的府牢,内有审讯室。
秦阳进来一看,看到四壁挂满了各种刑具,刑具之缭绕的怨气、杀气、煞气、血腥气,已经化作实质的气雾一般,盘旋其。
秦阳坐在椅子,韩安明坐在他的对面,伸手一抛,一面银镜悬于半空,光辉照耀而下。
“问什么你答什么,不据实回答,便是隐瞒包庇之罪。”
韩安明说完之后,不再说话了。
这时,褚三欢从外面进来,见到秦阳,揖手一礼。
“秦先生,在下褚三欢,恩师乃是户部侍郎王大人,此次顺道而来,不过是借韩大人问询之机,也问秦先生几句话,还望秦先生如实回答。”
秦阳眼皮一抬,算是听出来了,这位叫褚三欢的,来先说明了,他跟韩安明不是一路人。
“阁下请问吧。”
“当年有一位定天司外侯,陨落于幽灵盗之手,你可知道?”
“知道。”秦阳回答的跟干脆。
回答完,褚三欢抬头看了看那面银镜,银镜之的光芒,没有丝毫变化。
“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具体怎么死的不知道,是老船长下的命令,有人执行了而已。”秦阳依然回答的干脆,他是真不知道当时那位外侯是怎么被人打死的,压根没看到过程
“尸身何在,你知道么?”
“哎,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秦阳叹了口气:“我这人最是见不得人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当年还是我给他弄了一口棺材,按照海的规矩,将他海葬了”
褚三欢抬头看了看银镜,没有变化,显然这话说的完全是出自秦阳本心。
“你要是想报仇,那你找错人了,当年幽灵号下,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船长到船员,都死的干干净净,我当年压根不是幽灵号的人,找我找错人了。”
“秦先生误会了,在下只是想受恩师之命,前来问询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小少爷的尸身,将其带回去安葬,既然秦先生高义,已经为小少爷收殓,也算是圆了恩师一桩心事,此次在此问询,实在是多有得罪,还望秦先生见谅。”褚三欢揖手长拜一下。
而后看了一眼韩安明,褚三欢多了一句嘴。
“秦先生无需惊慌,韩大人也只是问询而已,若无关秦先生,自不会为难秦先生。”
褚三欢离去,这时,韩安明才开口道。
“当年幽灵买拍会,曾拍出过一位盗门的无言者,你既然已经接任幽灵号船长之职,自然也是知道当年的细节吧。”
“这你错了,你既然知道幽灵盗之名,肯定也知道幽灵盗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当年为了加固封镇,从幽灵船长到船员,尽数死伤殆尽,船长更是连回到幽灵号都做不到,他带着的东西,你说的这些记载,早随他而去,我现在继任了船长,连水手都是从别的船借来的,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说是因为那位无言者,秦阳暗暗松了口气,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身份压根没暴露。
这货也只是揪住了一条线索,想要挖出来当年那位无言者究竟去了哪。
船长身自然是死了,自然也是死的凄惨,他身带着的资料,自然也都随之消散的干干净净,这可不假。
虽然有些东西,航海日志里有记载,可幽灵拍卖会的事,可是不会全部记载到航海日志里的。
当年那位无言者被送来拍卖的具体细节,航海日志里还真没记载什么
韩安明面色一沉,银镜毫无变化,自然是因为秦阳说的是真的。
幽灵盗到底是干什么的,身为大嬴神朝大帝监视天下的眼睛,他们自然是能看到记载的。
只是,韩安明死死的盯着秦阳的眼睛,他总觉得秦阳镇定的过分了。
哪怕是神朝之外的人,不明白定天司的手段,哪怕是死海之航行,早不怕死的人,也不至于这么镇定,回答的如此流利,不对劲
盯着秦阳的眼睛,韩安明心思忖,盯了足足一个时辰之后,韩安明才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那位无言者是谁?快点回答!”
“不知道。”
韩安明站起身,将身体前倾,气势略有些压迫。
“他在哪?”
“不知道。”
韩安明的眼神带着逼迫,气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来,再次厉喝一声。
“盗门驻地在哪?”
秦阳的眼神微微一空,神海都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道。
“不知道。”
秦阳对答如流,一问三不知。
只是这个问题回复完之后,秦阳才哑然失笑。
“韩大人,你先是问我无言者的问题,当年我不过是林风号维护阵法的人而已,我怎么可能对幽灵号的事知道的太清楚,现在又来问我盗门的事?定天司是这么办案的么?我算是长见识了。”
“大开眼界啊!”
第三八二章 有人讲规矩有人不讲,我可怜的四十四阶灵台啊()
秦阳面带一丝讥笑,心里镇定的很,他说的这些,秦阳还真不知道。
就算是他要问一些有关盗门的机密,秦阳也都不知道,压根就没接触到什么,就出来浪了,浪了这么久,加上本身就不太有兴趣,能知道什么对方关心的重要问题?
韩安明眼中忍不住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他思忖良久,做出了最大胆的假设,这位秦阳可能知道很多事情,甚至秦阳本身可能就是盗门的人。
可是秦阳连盗门的驻地在哪都不知道,哪有这种门人?
就算此人真的跟盗门有接触,十有八九恐怕也只是盗门要处理什么东西的时候,交给了幽灵拍卖会而已
不过,韩安明已经不打算再问这方面的事了。
本来就是例行问话而已,把人带来,已经是得罪人了。
更别提他不但用了定天司的秘宝,方才又越了界,以震慑神魂之法,逼迫着秦阳根本没有丝毫思索时间,只能本能的回答自己知道的正确答案。
此次之后,他必然会将此刻南境如日中天的汝阳侯得罪了。
汝阳侯此人,对亲近的人,向来是比较护短的,今天的事结束之后,后面肯定又是一堆破事等着呢,他定天司以后想要在南境办事,怕是要困难许多了,在规矩范围内,想要刁难他们拖后腿,对于今日的汝阳侯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再加上秦阳乃是南蛮之地那位崔老魔的弟子,那位崔老魔有多护犊子,南蛮之地人尽皆知,身为神朝眼线的定天司,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无绝对的必要,他也不敢对秦阳怎么样,谁知道那位崔老魔会怎么做。
以崔老魔的学识积累,真要是不顾一切闹翻天,实力什么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再加上从方才褚三欢的话来看,户部侍郎这边,起码也记着人家帮他们家收殓子弟的人情了,刚才那句安慰秦阳的话,不是对秦阳说的,而是对他韩安明说的。
此刻有定天司的宝物高悬,照耀神魂,洞彻本心,说假话的可能微乎其微。
虽说此宝物对于那种内心坚定不移,说假话能将其自身都骗过的人,的确没什么用。
可这等人,基本不可能是正常人,十有八九都是意识混乱的疯子。
眼前之人,镇定的过分,言语之间,半点对定天司的畏惧都没有,此刻再看,韩安明心中就忍不住暗叹一声。
算是看明白了,此人笃定定天司根本不可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才如此镇定自若。
当年的事不但跟他毫无关系,而且他继任了幽灵船长之位后,也不知道过往的些许隐秘。
这次带来问话,也就只是个问话而已了。
别看名义上说的合乎规矩,秦阳也只是一个散修。
可真做事的时候,可不能将其当做一个没背景的散修,随意折腾,问出一点问题,立刻严刑拷打。
更别提,现在连问题都没问出来
“韩大人,可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还要回去吃饭吃药呢,你们既然调查的这么清楚,肯定也知道,我曾经中过噬心蛊,根基受损,是要好好调养的,我出来这么久,我那位侯爷师兄,肯定也该着急了。”
秦阳慢吞吞的念叨着,看起来一点都不急。
韩安明的脸色略有些难看,他现在还真没理由继续留着秦阳不放人了。
定天司有定天司的规矩,他们是大帝遍布天下的眼睛,看到了什么,查到了什么,都必须一板一眼,如实上报,由不得他们有丝毫参假,也由不得他们按照自己的喜乐好恶。
上报虚假消息,就等同于蒙骗大帝,这是定天司最大的忌讳。
这神朝之中,人人谈定天司而色变,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因为谁家的屁股都不是完全干净的,越是位高权重,势力庞大的,越是如此。
可此刻,秦阳完全不怵他,就是因为秦阳的底子干净的跟白纸一样,又没有公职在身,看不上他这个朝廷鹰犬,也是正常。
“有劳秦先生到此配合本官,请回吧。”韩安明板着脸,伸手虚引,指引着秦阳离去。
“不劳烦,能大开眼界一次,也算是不虚此行。”秦阳站起身,一拱手,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韩安明面色一黑,继续板着那面瘫脸,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秦阳离去。
而这边,秦阳离开了府城的地牢,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吸一口气。
还算可以,起码这一次先就摆脱了跟盗门之间的联系,而且还是定天司的一品外侯亲审。
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怕是再也不会有人将自己跟盗门扯上关系了。
不过嘛,当中将自己带走,直接强行审问,哪怕没上刑,秦阳也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韩安明记上了一笔。
这次若是说错一个字,让对方顺着往下问,总会有出问题的事情。
而真审出问题了,说是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
所幸韩安明审问还不算浪费时间,直接问了关键问题。
而不是先从你认不认识盗门的人,认识几个,都是谁,然后你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人都在哪,盗门藏在哪了
所有的问题,归为一个,盗门的驻地在哪,直接就能省略上面的一大堆问题了。
不过很显然,秦阳还真不知道盗门将宗门藏在哪了
这种奇葩,这位办案无数的一品外侯,怕是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吧?
最后的结论,自然是秦阳和盗门毫无关联。
秦阳回头看了一眼地牢的大门,暗道一声,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以后的日子还多着呢。
我秦有德莫名其妙的被你拿来一通审问,还用了秘法震慑我神魂,若非我已经开辟神海,方才那一下,起码就影响到神魂了,说是神魂摇曳都是轻的,再弱点的,神魂被震伤都有可能。
以后若是有机会,不反手扯你一次后腿,真当我秦有德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老好人不成?
再者,这个韩安明,脑洞有点大,也太敏锐了些,以后还是多注意一下。
而另一边,地牢里,韩安明坐在那蹙眉苦思,牢外走进来一个同样一身定天司官服,看起来中年人模样的男子。
此人阴着脸,嘴唇两边微微下拉,看起来像是天生面带一丝压抑的怒火,再配合那似是毒蛇一般阴冷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酷吏。
“下官张畏因,见过韩大人。”
来人揖手行礼,韩安明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平静的点了点头。
“张大人长居南境,也算是劳苦功高,今日怎么有空来俞城了?”
“韩大人在此,下官岂可不到,今日有幸见到韩大人审讯,也算是三生有幸。”张畏因的话看似恭维,可韩安明听了之后,就觉得这货实在讽刺他。
果然,张畏因话音落下,稍稍一顿之后,指了指地牢入口的方向。
“下官愚见,这秦阳肯定有问题,既然人已经拿来了,该得罪的已经得罪了,为何不多审问审问,总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怎么如此轻易的放了他?”
“张大人这话就错了,我们定天司行事,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计。”韩安明摇了摇头,出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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