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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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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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鱼藏社的名杀手。你的炼魂飞雾,伤害不了姬玄华,他练的内功,与纯阳真火性质相
同,只要他一行功,飞雾的毒性立即化为乌有。喂!你们接受东厂委托,查太爷的下落,太
爷已经在宾馆现身,你们不用费心查了。”
  “我和你拼……了……”北功曹厉叫,奋余力双手箕张猛扑而上。
  “你死吧!”
  竹枝一伸,像铁枪般贯入北功曹的胸口,直透后背半尺,下手不留情。
  “不宰光你们,尔后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费文裕冷冷一笑,掉头便走。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二十一章 金花毒针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二十一章 金花毒针   不知到底逃了多远,直至前面出现一片沼泽区,高黛才感到精神一懈,浑身脱力,砰然
摔倒在地。
  “哎……”被抛出的姬玄华,突然苏醒痛得大叫。
  “我……我的背……”他虚脱地叫,手脚似乎麻木失去活动能力。
  姑娘发狂般脱掉他的上衣,看到五处肿起如鸡卵大小,小小创口青中泛紫的肿疤,一看
便知中了淬毒的细小暗器。
  “是……是针伤,有……有毒。”姑娘绝望地叫:“姬……姬大哥,我……我不懂毒,
怎……怎办?苍天,助……助我……”
  “苍天不会助我们。”他咬牙说:“我的百宝囊有治毒的药,我要先找出毒性。”
  “快找啊……”姑娘流着泪,解他的百宝囊。
  “不要急,我想,毒并不烈,他们想活擒我。”
  “告诉我该……该怎么做。”
  “先挖出暗器来。”
  “这……”
  “不要怕,我靴统里有把小刀,挖!”
  共挖出五枚金色的、形如花蕊的寸长小针。这种针虽然锋利,但发射的力道有限,以伤
人为主,不是致命的利器。
  “我知道了,鱼藏社金花娘子的金花毒针。”姬玄华看清针形,叹了一口气:“很麻
烦。”
  “姬……姬大哥,什么麻烦。”
  “针藏在鬼女人的金梅花内,针叫花蕊针,花瓣崩张,花蕊弹出,近距离沾肉即入。这
是一种令人麻痹的、毒性并不剧烈的毒药,沁入经脉,筋肉便失去活动能力,尤其对四肢功
效最好,这是他们将活口送给事主的手段。”
  “你有解药吗?”
  “性质有差异,而且这种毒很难用内功排除。”
  “姬大哥,谁可以求援?告诉我……”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需要时间。”
  “多久?”
  “三天。”
  “我背你去找我爹……”姑娘急急地说。
  “不行,他们一定封锁了各处。”
  “去找费爷。”
  “他也没有解这种毒的药。”
  “那……”
  “找隐秘地方躲起来。解药不怎么对症,但可以帮助我行功慢慢驱毒。小黛,沉着些,
你一慌乱,我们就没有自救的机会了。你的性情鲁莽急躁……”
  “今后不会了,大哥。”姑娘破涕为笑:“我有恒心和决心,我要做一个淑女……”
  “淑女,拜托背我走。”姬玄华居然风趣地笑:“要不,请到天平山,去请两个女轿
夫,把我抬出几里外,找地方像穿山甲般躲起来。”
  这里到府城西面的天平山,普通人要走大半天或一天。
  “你还笑得出来?”姑娘兴奋地背起他,精神振奋重新获得神力,忘了一切疲劳。

  双头蛟的花船珠玉画舫,成了百花洲的禁区,往昔所有的嫖客皆裹足不前,不论昼夜警
卫森严,所有的粉头皆禁止登岸,天一黑船就熄灯夜航,每天都变换泊区。连织造署的走
狗,也不知道东厂老爷们所住的花船动向,受召的人必须随传信人行动,到达时才知道在何
处。
  宾馆仍然有人留守,这些人都是地位低的小档头或番子。
  这天二更初,船泊城外胥江南岸一处私人码头,这里距城内百花洲远在数里外,距胥门
码头也远得很。
  舱外所有的灯笼都收起来了,舱门舱窗皆多了张厚帘,灯火不致外泄,远看全船黑沉
沉,已彻底改变了花船画舫的面目。
  官舱内灯光明亮,矮案四周盘坐着十四个首脑人物,其中有织造署的走狗头头,以工于
心计见称的唯我居士洪一鸣,早年杀人如麻的活阎罗,花甲年纪依然鹰目炯炯,举动灵活不
现老态。
  巡抚署的走狗头头总领飞天豹子地位更低一级,坐在最下首显得垂头丧气,一脸委屈沮
丧已极。
  他们是来挨骂的,难怪一个个一脸霉相。
  “葛总领,别忘了这是你的责任。”生死一笔的副手勾魂无常郝宏远,是生死一笔的代
言人,用打雷似的大嗓门训人:“费文裕是有案的刺杀专使凶手,姬玄华也成了抢劫宾馆专
使,与凶手结伙的罪犯,这是你缉拿他们、责无旁贷的大事,你必须集中人手全力以赴,没
有必要推三阻四向我们诉苦。”
  “你要我怎办?郝兄。”飞天豹子的苦瓜脸令人同情:“不错,我有责任,问题是,我
办得到吗?你们奉命捕杀费文裕,因为你们的实力够强。一个费文裕你们已经对付困难,偏
偏又激怒了更可怕的姬小辈。”
  “住口!你不要推卸责任。”
  “我无意推卸责任,只是陈明事实。那晚他两人大闹宾馆,费小魔一剑可把两百斤重的
人挑飞。姬小辈的雁翎刀,一刀可以把一个内家高手砍成两片。就算我亲自出马挨刀,也经
不起他一下两下。把我的人全卯上,被他们斩光杀绝,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呀!难道你希望巡
抚大人下令戒严吗?”
  “戒严有屁用,卫军民壮对付得了谁?哼!没知识。”勾魂无常拍案叫:“戒严将惊动
朝廷,你希望再次激起民变吗?狗屁!”
  “那你要我怎办?”
  “你又认为该怎办?”
  “诸位请早离疆界。”飞天豹子不假思索大声说。
  “混蛋!你放屁,你……”
  “你不要人模人样穷神气。”飞天豹子忍无可忍,怪眼一翻嗓门加大:“不要以为我不
知道,你们前两批专使,高手如云实力空前庞大,加上黑龙会上百名超等杀手,追杀费小魔
一个人,从此一去不回,所有的人死光毙绝,而费小魔却在四个月后重新出现。你们害怕
了,却要在下的一些三流货色送死……”
  “闭嘴!你好大的胆子。”生死一笔不得不出面了,厉声沉叱威风凛凛。
  “无所谓胆大,不平则鸣。”飞天豹子愤怒地跳起来:“要逼人做力所不逮的事,有如
谋杀。我飞天豹子在巡抚署混了四年,我不否认我得了不少好处,我也的确替官家办了不少
事,两不相亏。我飞天豹子是一代之雄,离开巡抚署,我仍然是一代之雄,干得不痛快我可
以走,我一点也不恋栈,不要欺人太甚。你们可以指着毛巡抚的鼻子,骂他祖宗十八代混
帐,他受得了,我飞天豹子不行。你们说吧!该怎办我回去依命执行,不要摆天王老子的嘴
脸给我看,谁肚子里的牛黄马宝多少份量,我飞天豹子一清二楚。如果不便说,你们明天可
以揪住毛巡抚的耳朵向他下令,我听他的,因为我拿他的钱。”
  飞天豹子真要发起横来,生死一笔还真无可奈何,双方没有上下隶属的关系存在,飞天
豹子有权拒绝直属长官以外的人下令。
  “你走吧!我明天找你。”生死一笔挥手赶人,不愿再让飞天豹子在此胡说八道。
  “我等着,告辞。”
  飞天豹子出舱,带了在外面等候的四名手下,怒容满面匆匆登岸走了。
  “万大人,你逼死我们也是枉然。”唯我居士说话了:“休怪洪某直言,大人的举措,
有借刀杀人之嫌,这对谁也没有好处,是吗?”
  生死一笔在东厂地位甚高,大档头有官的身份,所以唯我居士称他为大人,当然有讽刺
的意味。
  东厂的恶贼,还真不便对织造署的走狗发威。
  巡抚署职司治安,织造署只负责织造工场的安全。
  织造署走狗主要的任务,是向各州县的富商、大户、富农、仕绅等等敲诈、勒索、分摊
捐献、领丁勇追赃……就是不负责治安,有治安问题就找巡抚署,由巡抚署勒令一府两县的
公人查办。
  因此,生死一笔不便直接指挥唯我居士。
  “我无意借刀杀人,问题是总该有人办事呀!”生死一笔为自己的立场辩护:“你们是
主人,我们从京师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该不会让我们盲人瞎马般去找钦犯吧?你们全力
投入,我们才能掌握机契出击呀!”
  “解决不了问题,出动我们的人手无济干事。”唯我居士当然了解事实上的困难:“大
人,为何不出动生祠的那些人?”
  “不行。”生死一笔的口气斩钉截铁:“那些人责任重大,出了事大家不便。”
  “生祠根本用不着派人保护,几个丁勇就可以胜任愉快,我真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如想明白,何不到杭州去问李公公?我奉到的密令,就是李公公亲颁
的。”生死一笔透露一些玄机,以表示驻守生祠的人责任是如何重大。
  “生祠另有秘密?”
  “你不必问。”生死一笔不耐地挥手:“鱼藏社昨天死了四个人,毫无凶手的线索,已
有意放弃对付费小魔的买卖,你帮我向他们施加压力,不许他们打退堂鼓。五岳狂客那些杂
碎,声东击西四处捣乱,妨碍查缉暴民首恶的工作,癣疥之疾,有扩散为脓疮恶疽的可能。
洪兄,你多辛苦些。”
  “我会尽力,目下最令人担心的是费小魔。”
  “还有更可怕的姬小狗。”
  “鱼藏社不是说姬小辈已经死了吗?已经过了十五个时辰,金花娘子的花蕊毒针,绝命
期是十二个时辰,无人能救。”
  “我看靠不住,洪兄。”生死一笔冷笑:“生见人,死见尸,没看到姬小狗的尸体前,
我谁也不相信。能在一照面间,把贴刑官的四虎卫击败的人,区区漫性麻痹毒物,能要得了
他的命?我得准备下另一步棋。咱们好好商量防险事宜,费小魔不是金刚,我不信对付不了
他,不杀他誓不回京。”
  “要是让飞天豹子听到,他要哭了。”唯我居士苦笑:“你们晚一天回京,他就多做一
天噩梦,看他那一脸霉相,确也可怜。”
  “他可怜个头!”
  “你呢!为何躲到船上来?”唯我居士反唇相讥,毕竟与飞天豹子有四年交情,同在本
地狼狈为奸,胳膊往里弯,对来自京都的人本来就有反感。
  “本座自有用意。”生死一笔阴阴一笑,毫无愧色。

  这里是土丘上枫林内的守田人小茅篷,枫叶已经飘尽,满地红叶枯草凋零。天一黑,据
丘下望,沼泽区与远处的大湖,遍处渔火,蟹灯星罗棋布在夜空下闪烁。夜间是捕蟹的好时
光,成群结队的肥蟹,逐灯火而进网落兜,应该说捡蟹而非捕蟹,蟹队的壮观令人大叹观
止。
  这里也有小小的村落,三五间农舍便是一村,最近的小村也在三里外,这里不会受到外
地人的打扰。
  高黛姑娘对行功排毒帮不上忙,她负责到小村偷食物,帮姬玄华洗漱,巡逻警戒。
  她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鲁莽暴躁的性情有了显著的改变,摆脱了仗剑行道侠义千金的
形象,蜕变成细心温柔的小主妇,而且相当称职。
  一连过了两夜一天,薄暮时分,姬玄华的手脚已经可以略为活动了。
  天一黑,寒气袭人。姑娘在远处的村落,弄来了两床棉被,还有灯台蜡烛。
  一灯荧然,她细心地扶姬玄华躺下,用棉被将人裹住,温柔地用腰巾轻拭因行功而沁出
的汗水。
  “不许偷懒。”她笑吟吟地说:“你的手一定要练抓握,你办得到,是吗?”
  手裹在棉被内,练抓握应该很容易,但目下的姬玄华,五指仍难控制自如,不断抓握需
付出相当大的精力。抓握可以锻炼筋骨的活动,可以影响全身气血的运行。
  “你没感觉出我在练吗?”姬玄华的脸色已逐渐恢复红润,精神大佳:“我从小练功,
从不需要家父母费心督促。家师说我是天才,天生异秉与众不同,轻功飞逐二十里,血脉的
搏动与心跳,仅比平时稍快些而已。常人奔跑百十步,心跳脉动的速度最少快一半。”
  “鬼话!”姑娘不相信:“马狂奔二十里,血液也会沸腾。除非你偷懒,慢慢跑当然心
跳不加快啦!我身轻似燕,连练三五次乳燕穿帘,眼中就快要看到满天星斗了,心跳如擂鼓
啦!”
  “唔!我现在就听到你的心跳如擂鼓了。”
  “坏人!”她推了姬玄华一把,粉颊红似一树石榴花。
  先前她情不自禁地傍在姬玄华身傍,伸手轻抚姬玄华的发结、耳朵、面庞,口中在说
话,手上的异样触摸感,让她的身躯到起奇异的变化,心跳自然加快,那种感觉像浪涛般,
一阵阵从心底涌发,心跳一下,就推涌出一道瞬即遍及全身的热流。
  经姬玄华一提醒,她急急忙忙收回手,本能地将身躯往外移开了些,那种异样的感觉,
反而更为强烈,全身一热,有点手足无措,背转身发怔。
  “小黛,你在想什么?”久久,她听到姬玄华温柔的低唤声。
  “没什么啦!”她重新转过身来,支吾以对。
  “这两天辛苦你了,媳灯好好睡吧!不必再巡视了,不会有人找来的。听话,好吗?”
  她一口吹熄灯火,略一迟疑,轻轻将面庞贴在姬玄华的胸口,静静地倾听姬玄华壮实胸
膛的心跳声。
  久久,她突然发现有一只手,轻抚她的秀发,脸颊。那只手真不可思议,她知道自己的
心跳加快了一倍,浑身起了让她迷惑惊怕的变化,想闪避却又力不从心,也不想闪避。
  “谢谢你,小黛。”她觉得这声音直透入心田深处,快乐的感觉充满全身,心中好暖好
暖。
  “嗯……”她按住颊上的大手,压得紧紧地。
  “想什么?”
  茅篷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姬玄华脸上的神情,她的不安感觉完全消失了。
  “时光如果就此停住,该多好。”她的声音遥远,飘飘忽忽如梦如幻:“小时候我能
飞,我要飞上天去摘星星……”
  “摘星来编织童年的梦?”
  “是吧!共有七颗星……”
  “七仙女?”
  “不,牛郎织女星。”
  星河西岸的牛郎星是三颗,中间大的是牛郎,两侧两颗小的是子女,七夕时挑着儿女等
织女。织女星是梭形的四颗,隔在银河东岸,所以共有七颗星。
  但古籍的记载,有些正好相反,三颗的才是织女星。七仙女却是挤在一起的,通常肉眼
可以数出六颗。
  “那他们岂不是被你毁灭了吗?”姬玄华的语音,也变得飘飘忽忽的。
  “不,我把牵牛织女星摘在一起,走过鹊桥……”
  “放在河东岸……”
  “不,放在河西岸,免得牛郎挑着两个儿女奔忙,他是一家之主啊!”
  “哦!牛郎可以放下挑儿女的重担了,他们可以抱呀!一人一个……”
  “你喜欢抱儿子还是女儿?”
  “你呢?”
  “我要抱儿子。”
  “天下的母亲都好自私。”姬玄华的笑声并没带有调侃味:“她们都喜欢儿子,儿子才
是娘的心肝宝贝。”
  “那是不得已的事呀!女儿早晚是人家的,能不好好管教吗?一旦嫁出去败坏门风,怎
么得了?管教严了一定难免有误会,其实爱得更深呢!我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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