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是力量之源,人在空中劲道已尽,不沾地就无法获得力量,无法采取其他方法应
变。
门内飞出一根怪索,奇准地缠住了她下伸的右脚胫,巨大的拉力传到,想抗拒已无能为
力。
“不要伤她!”游蜂浪子的叫声入耳。
砰然大震中,她仰面摔倒被拖翻在地。
不等她有何反应,打击已经及体,印堂挨了一掌,立即昏昏沉沉任由摆布。
“她一定是活的。”擒住她的人大声得意地说。
姬玄华仍然从屋顶掠走,重回客店的屋顶,轻灵地跳落住宿的一进院子,料想活阎婆几
个女人,不敢再重回自讨没趣了。
刚向下飘落,发现走廊口有人,一个店伙正向一个中年人比手划脚交谈正向他指指点
点。
中年人相貌堂堂,穿一袭青衫像个文士,身法却快得不可思议,丢下店伙一闪即至。
他油然兴起戒心,脚一沾地立即拉开马步。
中年人来势如电,一言不发伸手便抓。
一声冷叱,他招发金丝缠腕反击。
太快了,全凭神意出招,双方都不敢大意,招一发后劲源源不绝。
中年人沉肘收爪,左掌同时吐出。
他一招缠空,左掌也立即挥出。
“砰噗!”掌及肉的响声,与劲发的风雷声相应和。
中年人击中他的右肋近脐处,他也拍中对方的右肋,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两人皆经受得起打击,各被震得斜退两步,不等马步落实,同以惊人的速度扑上,掌如
开山巨斧,拳如万斤重锤,各展所学,展开一阵惊心动魄,你来我往不分轩轻的贴身疯狂缠
斗,拳掌着肉声,急骤如连珠花炮爆炸,人影急旋令人看不清人影,风雷声殷殷声势惊人,
好一场惊心动魄的龙争虎斗。
内家对内家,功深者胜,拳掌一记比一记重,只要能保护住要害,一般的打击都承受得
起。
所有的店伙都溜走了,谁敢上前排解?似乎整座院子已陷于狂风暴雨中心,劲气爆发极
为猛烈,似乎二十余根廊柱也有动摇现象,接近的人很可能被劲气所震倒。
两人都把对方看成劲敌,出手猛烈可想而知,而且想尽早把对方摆平,以免对方的党羽
赶到,攻拆了三十余招,精力急剧地损耗,各挨了对方十余记重击,都无法将对方击倒。
半斤八两,不易击中要害,拖上三天两夜,不见得能分出强存弱亡。
除非有机会用绝学全力以赴,硬碰硬谁强谁就是赢家,像这种快速的攻拆,很难抓住全
力一击的机会,想击中要害同样困难,必须等到筋疲力尽才能有结果。
第八次及身重击,劲气迸爆中人影暴退。文士急退五步,背部退近走廊,浑身大汗淋
漓,青衫贴肉似乎可以绞出三升水来。
姬玄华也退了四步,浑身汗气蒸腾。
双方似乎心意相通,同时不再狂野反扑。
“咱们来决定性的一击。”姬玄华向后退出院子中心,立下门户,双掌隐现猩红的纹
路:“你这家伙可承受千钧重锤撞击,护体神功比金钟罩强十倍,江湖上有你这种成就的
人,屈指可数,做走狗你不觉得委屈吗?可耻!过来,我等你,非毙了你不可。”
“混蛋!你说谁是走狗?”中年文士徐徐逼进,双掌也呈现火红色:“生死一笔那狗东
西,居然能请到你这种惊世的高手,做害民贼的屠夫,你不死,日后不知到底要残害多少
人,你得死!”
姬玄华一怔,脚下开始移动,表示放弃决定性一击的念头,移位就表示不再硬拼。
“慢来慢来。”他有点醒悟:“你是高小丫头的长辈?你那一群笨蛋中似乎你是最高明
的一个。”
他对以五岳狂客为首的那群侠义英雄。没有多少敬意,认为这些英雄们浪得虚名,雷声
大雨水少,是些无胆英雄。那天晚上这些英雄如果大举袭击织造署,他便不至于在虎丘几乎
把命送掉。
幸好他对这些侠义英雄,也没怀有成见反感,虽则彼此是死对头,道不同不相为谋。
其实在江湖朋友心目中的看法,侠义英雄根本管不到江洋大盗的事,那是白道朋友任职
公门的人,真正的所谓职责所在。举目江湖,可曾发生侠义英雄攻山夺寨的事?侠义英雄只
能做一些打抱不平,所谓主持正义与豪强作对的闲事。
五岳狂客这群人,胆敢拼身家性命。与朝廷的皇家特务周旋挑战,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
起的壮举了,值得受到尊敬和喝采。
所以,姬玄华愿意帮助高夫人母女。
他不认识五岳狂客,对名动天下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大多数仅闻名而已,不提名号,
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老几。
如果他不露旱天雷的名号,谁知道他是老几?
姬玄华在苏州一鸣惊人,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少呢!因为他公然走动亮相,有意招摇吸引
走狗们的注意,以掩护费文裕即将发起的惊世行动,他进行得相当成功。
“咦!你不是巡抚署的走狗?”中年文士也一怔:“至尊刀的一群小丑,在这附近布网
张罗……”
“捉你?”
“可能。店伙说,你把扮小店伙的人可能……可能掳走了。以你的武功修为估计,你办
得到。”
“那小店伙追我,我把她摆脱了。”姬玄华完全明白了:“她追到何处去了不知道,赶
快去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鲁莽小丫头,很容易出毛病的,再不好好的管教,早晚会出大
纰漏。她往那边追的,去找吧!”
中年文人循他所指的方向轻灵地跃登屋顶匆匆走了,一场很可能两败俱伤的恶斗,因而
半途而废。
姬玄华略一思索,也上屋循踪寻找。
如果事先对某些人和事心生怯念,面对这些人和事就会失常。
高黛对游蜂浪子心怀恐惧,一个大闺女怕使用途香极为高明的淫贼,是正常的反应。深
怕不小心落入淫贼手中生死两难。
其实,她的武功比游蜂浪子高明多多。
她只顾脱身,忽略了另有其他的人在旁窥伺,等发觉不对,已经来不及应变了。
姬玄华说她鲁莽易出毛病,确是不假,失足踏破屋顶是第一次犯错,见了游蜂浪子便逃
是第二次,忽略逃走路线的安全是第三次犯错了,栽得冤哉枉也。
屋内抢出两个人,用套索擒住她的人按住了她,先一掌打得她天昏地黑,再制了双肩
井,最后熟练地捆她的双手,完全把她控制得稳稳当当。
“陈老兄,谢谢你帮我把人擒住,容后致谢。”欣然奔到的游蜂浪子说,兴高采烈准备
接人。
“我帮你捉?”陈老兄鹰目一翻:“是我捉的,你有没有搞错?”
“我先拦住……”
“且慢,先得把话说清楚。”陈老兄沉声说:“她已经远出你控制的范围,这是无可否
认的事实。咱们织造署的人,与你们巡抚署的人奉到同样的指示,全力缉拿搜捕五岳狂客那
群杂碎,我捉到的人当然是我的,赏银当然也是我的。唷!你在打什么怪主意?”
“咦!你这混蛋想争功吗?”游蜂浪子脸色一沉,声色俱厉:“你这些歪理,狗屁不
值,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虎口争食。哼!把人交给我。”
“你才是狗屁。”陈老兄怪叫:“你才是存心争功,开什么玩笑?可恶?”
闹湖蛟赶忙插入中间,防止两人气急翻脸动手。
“好了好了,大家让一步,说起来彼此也算是自己人,何必为了一个俘虏有伤和气?”
闹湖蛟做和事佬,好言排解:“陈老兄,咱们先与这假小子打交道,是不争的事实。你老兄
把人捉住,也是有目共睹。这样吧!咱们一同把人押回府城,共同将人交给生死一笔万档
头,有福共享,岂不两全其美?”
“狗屁!什么两全其美?那简直是抢劫,抢劫在下应得的赏银。”陈老兄怎肯当傻瓜?
跳脚拒绝:“我一辈子也没听说过这种荒谬的分赃办法,在场的五个人,我是唯一动手将人
擒住的人,似乎所获的赏银,你老兄要五份瓜分。去你的!你以为是你水贼的分赃规矩吗?
你那种论秤分金银的贼规矩,在咱们这些人身上行不通,老兄。”
“陈兄……嗯……”闹湖蛟身形一晃,摇摇晃晃扭身摔倒。
陈老兄也脚下失去重心,接着向下栽。四个人似乎在比赛谁倒得快,躺在地下的高黛是
唯一不用比的人。五个人一躺下去,就昏迷不醒。
唯一没倒下的人,是游蜂浪子。
把四个人拖入屋中藏妥,最后才抱起昏迷不醒的高黛,直趋屋后的内房。
原地,掉落一把匕首,那是陈老兄的同伴遗落的,先前握在手中隐在肘后,没有机会使
用。
中年文士飞檐走瓦穷找高黛的踪影走的是直线。
姬玄华走的是曲线,他记得先前走过的地方。
站在崩坍了的房屋右邻瓦面向下看,断木碎瓦堆中看不见人的形影,掉下去的人不会全
体埋在瓦砾下,这种丈五六高的房舍摔不死人。
终于,他看到下面院子遗留的匕首。
猫似的钻入屋内,便看到被塞在壁角的四个人,以为是尸体,略一察看便分辨出是中了
迷香。
四个昏迷的人,表情都怪怪地,似笑非笑,而且血脉流动有异,心跳时快时慢,脸上的
肌肉也不时出现怪异的抽搐。
“这几个家伙在梦中快活。”他自言自语苦笑:“是一种可令人销魂荡魄的迷魂药物,
很可能是绮梦香一类贞女节妇也害怕的歹毒玩意。该死!小丫头不妙!”
里面传出隐隐人声,原来里面还有人。
他认识闹湖蛟,这个往昔的水贼头头在苏州附近恶名昭彰,在歹徒恶棍中有庞大的号召
力,所以是巡抚署负责侦查布网的人中,最有成效最得力的一个,也最为活跃。
这家伙居然被摆平在这里,四个人患了同一症状,显然下手的人无意将他们置于死地,
而且很可能是同伙,委实令人莫测高深,透着邪门诡异。
他无暇追究这四位仁兄的遭遇,像幽灵般深入内室。
房舍很久没有人打扫整理,每一厅房皆蛛网尘封家具破败凌落,不适宜居住,宅院的主
人很可能出了可怕的意外或出了灾祸,丢下不管任由房舍腐朽坍倒。
木渎镇附近,大户豪门的园林别墅甚多,这一二十年来,官贪吏污率兽食人,被破家的
大户也为数众多。荒废的园林别墅也不少,有些换了新主人,新主人的财力又无法维持,也
就任其荒废懒得问闻。这家大宅院,显然一二十年没有整修了。
没有人居住的宅院,朽烂的速度是相当快的。
这一栋侧院的内部厢房,几乎没有一间是完整的。
利用这里暂时出入,房舍是否完整并不重要。
靠近建了回廊小荷池的内室,里面只有一张胡床,一座有点像琴台型的矮案,积尘曾经
略加清理,壁角摆了一些餐具与吃剩的食物,可知这里曾经有人暂作停留歇息的地方,餐具
是食店的粗制品。
游蜂浪子不是跑春公狗似的急色鬼,而是知道如何享受美色的行家,同伴已被他的独门
迷香所摆平,他一点也不担心有人在这种破败宅院,闯来破坏他享受的兴趣,这里绝对隐秘
安全。
剑和百宝囊已卸下,放在胡床一侧趁手处,他坐在床口,双脚并伸双手在身后撑住身
躯,鹰目中欲火正一分分升高。
这种胡床高仅尺余,简简单单,与一般大户人家的床有柜有栏有帐完全不同,但铺上锦
褥可就比传统的床舒服多多。透过那一排破烂的大排窗,可以看到小院中的荷池假山景物。
“你先脱一件,再替我脱一件,乖,对,一件一件来。”游蜂浪子的嗓音怪怪地,脸上
的得意邪笑表示出心境的愉快:“小宝贝,不要急。对,卸衣而不是撕衣,以后我教你卸衣
裙的秘诀,你会很快领悟的。”
扮小店伙的高黛,实在一点也不美丽动人,头上梳了懒人髻,脸蛋染成黄褐色,穿一件
宽大粗糙的青直裰,腰巾又黄又黑,粗布长筒裤加上一双破鞋,看一口就倒尽胃口。唯一令
人激赏的,是她轮廓分明的灵秀五官,真要打扮起来,必定神似一个娈童。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十五章 有情有义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十五章 有情有义 她染了色的面庞,因激情而成了紫酱色,又大又黑的明眸不再明,似乎燃烧着怪异的
火,浑身呈现难以控制不由自主的颤动、狂乱,目光被游蜂浪子的妖异眼神所吸住,在怪异
的嗓音下顺从指示卸衣。
腰巾丢在破明窗下,粗布青直裰滑落脚前,露出里面所穿的绿绸紧身衣,酥胸的美好曲
线毕露,年轻的胴体极为诱人。
紧身衣里面的胸围子轮廓清晰可见,更为引人遐思,男人即使不曾看到胸围子,仅看到
形之于外的线条轮廓,也将想人非非色授魂予。
她的脸容与胴体,所呈现的各种奇奇怪怪变化,也只有游蜂浪子这种采花老手,才知道
各种表情所代表的意义和反应。
先天的生理本能被引发出来,与后天的教养意识起了极端的冲突,所以她的身体向游蜂
浪子接近,但内心的挣扎就呈现在双脚欲进又退的反应上。
“来,小宝贝,过来。”游蜂浪子用神意,用声音,用手脚的肢体语言,逐步诱使她就
范。
她终于坐在游蜂浪子的腿上了,颤抖的双手惶乱而又激情地替游蜂浪子宽衣解带。她的
举动生疏僵硬,这期间,游蜂浪子在她的双颊、胸怀、腰腹,用唇,用手,在她身上增加各
种有催情作用的亲吻、爱抚动作。
游蜂浪子的翠蓝长衫一卸,露出壮实而长满胸毛的胸膛。鹰目中欲火渐炽,忘了指挥对
方自行卸衣的享受情调,气息咻咻帮助高黛剥除紧身衣。
绣团花的月白胸围子呈现眼前,颈以下的晶莹如凝脂肌肤有令男人爆炸的威力,半掩的
玉峰毕露,年轻的胸部美好曲线魅力无穷。
游蜂浪子兴奋得欲火急升,羊脂白玉似的胴体,证明他的看法正确:这是一个非常不错
的够味女人,看到胸围子外加紧身衣包住的胴体,便知道这是一片未耕的处女地。高黛的表
情反应,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手搭上了胸围子的系带,他狂乱地要将带拉断,欲火已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工夫解带结
啦!
这瞬间,眼前有物闪动。
一条手臂,勒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大手,抱住了他的头向右扭转,下颚抵住右肩才停
止。
“不……不要……”他狂叫,手本能地去抓床头的剑和百宝囊。
对方只要扳住他的头,多扭转一寸,那就会发出克勒一声轻响,他就会踏入鬼门关,永
远不能回阳世造孽,不再有机会享受女人了。这一寸,就是他生死的距离,所以他哀叫不
要,意思是要求对方不要再扳转了。
他的手抓不到剑和百宝囊,那些东西已不在原处。
坐在他腿上的高黛,因他的扭动而滚落,迷乱地挣扎而起,仍向他身上扑,奇异的喘息
声与半裸的胴体,他已经无法享受这激情中的可爱女人了。胸围子的系带已断,他也无福享
受销魂荡魄的眼福了。
左手急向后伸,要抓身后人的下阴解困。
噗一声响,腰脊挨了一膝,支持神经突然崩断,身柱倒了。
控头扼喉的手一松,他躺倒在床上,手脚像崩断了控弦的木偶肢体,松散地失去活动能
力。
连头也失去转动能力,腰脊第十三十四两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