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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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岳狂客-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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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江湖浪人的姓名,大多数靠不住,请不要问好不好?”他停止丢枝,将夺来的
剑也丢入坑中:“高夫人,你们的处境很不妙。”
  “我知道。”
  “全苏州的走狗,都在留意你们的动静。”
  “的确如此。”
  “很不错,你们可以吸引高手走狗奔东逐北。”
  “壮士之意……”
  “我也曾设法吸引大批高手走狗追逐,可惜未能如愿,预料大批高手会离开苏州入湖追
逐,岂知估计错误,他们连一个像样的高手也没离开,离开的都是二流的货色,我算是失败
了,失算的结果,是迁延时日,很可能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似乎我的运气并不好。”
  “你……你的话我听不懂用意。”高黛姑娘晶亮的明眸,紧吸住他的眼神,脸上有笑
意,先前装出来的生气质问神情消失无踪:“你根本不屑与那些走狗计较,你每一击皆可轻
而易举取他们的性命……”
  “呵呵!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也就没有兴趣取他们的性命。”
  “但你说曾经设法吸引大批高手走狗追逐……”
  “那是计策的一部分。”
  “可否透露一些……”
  “不能。”他掸掉身上的碎枝叶:“走狗们即将赶到,再不走就走不了啦!走也!”
  说走就走,撒腿飞奔势如奔马。
  “壮士请等一等……”他充耳不闻,不加理会飞奔而走。

  母女不便追赶,以免引起误会。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令人莫测高深。”穿云玉燕向西走,一面说:“他的武功骇人听
闻,一剑魂飞是江南七剑客之一,竟然一照面便任由宰割。奇怪!江湖上怎么从没听过如此
高明的高手?”
  “娘,女儿觉得……”
  “觉得什么?”
  “他的眼神,女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人的年纪,该已四十出头,相貌平凡别无特征,天下间这种人成千上万。你已经在
江湖遨游了一些时日,见过的人太多太多,似曾相识是正常的事,毫不足怪。”穿云玉燕为
女儿释疑:“为娘知道的是,这人是友非敌,日后见了他,你必须对他保持尊敬,不可任性
胡来,惹火了他后果非常严重,他的武功,决不是我们三五个人所能应付得了的。赶两步,
早些和你爹会合。”
  母女俩脚下一紧,也就把话岔开了。

  旱天雷坐在河堤上,悠闲地观赏河下穿梭不绝的大小船只往来。
  有些船用桨,有些用橹,只有大型的船只,使用风帆航行。
  有些船艇由女性驾驶,尤其是女性用橹,柳腰轻扭,臀浪款摆,的确有甚高的可看性。
但看了她们辛劳的面孔与粗糙的穿着,难免有点不忍和怜惜,心地善良的人,委实感觉不出
美感。
  这条山塘河是大运河的支流,从闾门的城河分水,经虎丘流入浒墅关,与大运河会合,
通常只有小型船只往来,而且以至虎丘的游船为主。小型船只则走南面的上塘河,至枫桥进
入大运河。
  他表面悠闲,心中却不安静。
  来苏州已经好些日子了,迄今仍没将普惠忠贤祠的内外情势摸清。
  今天他扮成孙浩,深入祠内侦查,虽则已大概摸清内部的建筑格局,但警卫的布置情形
仍然无法弄清,警卫布置昼夜不同,得费不少工夫。
  他的目标是普惠忠贤祠,祠内有价值数十万的珍宝和金银。
  天下各地,有许多谄媚魏奸的无耻狗官,建造了百余座魏奸的生祠,祠内都有巨额的金
银珠宝,因为魏奸早已示意,生祠内的塑像必须中空,里面必须用金银珍宝做内脏,像必须
用沉香木雕制。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最富裕,富豪甲天下,所搜刮的珍宝也就最多,有些珍宝是
无价的绝品。
  苏州普惠忠贤祠,杭州普德忠贤祠,两祠的华丽为天下各祠之最,珍宝也为天下各祠之
最。
  所以,才会引起大盗旱天雷的注意。
  今年五月间,他袭击魏奸的故里,火焚河间府魏家的顾命元臣生祠,打碎了沉香木雕制
的魏奸坐像,攫走了腹内和头颅里面价值百万的金珠宝玩。
  除了苏杭两地的生祠外,珠宝最丰盛的,就是顾命元臣生祠,魏奸因此而暴跳如雷,颁
示天下要捉旱天雷零刀碎剐。
  他以姬玄华的身份闹事,意在吸引大批走狗入太湖追逐,可惜未能如愿,高手走狗们根
本不理会姬玄华这个刚出道遨游的小辈,只派了一些二流人物入湖追踪,令他大感失望。
  “我得冒险夜间前往踩探。”他面对河水自言自语:“可是……可是万一打草惊蛇,岂
不前功尽弃?这里防守的人不是普通的打手丁勇,我双拳难敌四手。他娘的!真是烦人。”
  他必须利用一切有利的情势,思路立即转入穿云玉燕母女身上。
  高黛的活泼刁蛮形象,也让他印象深刻,有反感,也有喜爱。
  “我真该利用仇敌的力量,来吸引走狗们的注意,诱使走狗们把力量分散,岂不利于大
计的进行?”他自问突然又摇摇头:“罢了,把她们推入危险的边缘,于心不忍,高家毕竟
是侠义道中的英雄豪杰。”
  他是江洋大盗,五岳狂客是侠义英雄,先天上已水火不容,所以他把高家的人当作仇
敌,虽则双方从未谋面,更下曾攀仇结怨。
  只要他能暗中推五岳狂客一把,冒充或假扮侠义门人,在织造署进出几次制造纠纷,东
厂的档头们,以及李太监的爪牙,必定大举向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问罪兴师,他就可以乘
机混水摸鱼,遂行洗劫普惠忠贤祠的大计了。
  但他不能这样做,而且五岳狂客正召集同道,向东厂的特务寻仇,不顾后果不畏强权,
就凭五岳狂客这份豪气,就让他对这些不怕杀头抄家的侠义英雄们,平空增加了三五分好感
和尊敬,怎忍心推波助澜,把这些英雄豪杰推入更危险的边缘?
  他放弃利用高家的念头,目光回到河下,锐利的目光,留意往来船只的可疑征候。
  他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经常有身份极高的走狗,乘船往来于府城与虎丘,尤其是申牌
初左右,必定有一批人悄然到达魏好生祠,必定是夜间加强警戒的主力。
  他必须查出这些人的底细,知己不知彼是十分危险的事,不了解对方的真正实力,闯进
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只要被一个高手名宿缠住,大事休矣?
  走狗们派在外面查缉的人,名义上只能算二流人物,武功与江湖威望已经很高了,只能
算是供奔走的眼线跑腿,而那些隐身在暗处的高手名宿,必定是极为可怕的牛鬼蛇神邪魔外
道,这些人是他最严重的威胁。
  河堤也是附近的村落的通道,也是河两岸交通船只的靠泊处,因此经常有人往来,有乡
民也有游客。
  两个游客打扮的人,从西向东走,一面走一面谈笑风生,逐渐接近他处身的大柳树下。
  他目力超人,听觉也超人。对方接近至三十步左右,低声的细语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秦老匹夫见利忘义,出卖好友,假传口信变更会合处,引诱五岳狂客的妻女,前往锦
绣桥会合,你看成功的机率有多少?”那位目露冷电的人向同伴问。
  “有三位前辈出马,应该有八九成。”另一位长了酒糟鼻的人冷冷一笑:“秦老匹夫其
实也是不得已,万总管已查出他的妻儿隐居处,用他侄儿一家男女的生死为要挟,逼他变节
出卖朋友,他能不答应吗?为亲友的生死而出卖朋友,是值得原谅的。”
  “你算了吧,秦老匹夫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明里他是有声望的侠义英雄,暗中却是黑
道朋友的撑腰人。这种欺世盗名的货色,一旦面临利害抉择,利之所趋,不但可以出卖朋
友,也可出卖自己,哼!万总管如果不勒令知府寇慎拨发一千两银票,老匹夫岂肯为了侄儿
的安全出卖朋友?那一千两银子在作怪,老兄。”
  两人谈笑而过,忽略了大树后坐观河景的人。其实也说不上忽略,两人说话的声音甚
低,三五步外的人也无法听清,根本不怕话传六耳。
  两人逐渐远去,他立即整衣而起急急西奔。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五岳狂客》——第 七 章 拔刀相助 
云中岳《五岳狂客》 第 七 章 拔刀相助   绵绣桥,位于府城至虎丘的中途,横跨山塘河,是河两岸交通几座孔道桥之一。
  桥两端没有房屋村落,这一端栽了遍野桑麻,人一钻进去便形影俱消,是藏身的好地
方。可惜桑麻田范围并不广,人手多片刻便可搜遍全区。
  不易逃匿,却可设埋伏。
  穿云玉燕母女俩,摆脱了追踪的人,按朋友们传来的口信,赶来锦绣桥与乃夫五岳狂客
会合,并不知已有人埋伏相候,母女俩毫无戒心地走向桥头。
  远远地便看到有零星的行人往来,看不出任何异状,更不可能发现警兆,不知大祸将
至。
  最近几天,一群侠义门人曾经再三前往织造署侦伺,由于戒备森严,皆无法越雷池半
步。
  对方早已发现他们的意图,戒备森严是意料中事。
  他们无法掌握生死一笔的动静,又没有强攻袭击的力量,唯一寄望的是能等到生死一笔
外出,在外面搏杀这位东厂的主事首脑。
  这希望相当渺茫,生死一笔即使敢公然外出,也将带有不少可怕的高手随行,而他们却
无法在仓猝间,集中全力行险一击,击也不一定能成功。
  五岳狂客请来的朋友们,逐渐感到心灰意懒,拖延愈久,信心与士气愈低落,最近连不
顾一切走险,全力袭击织造署宾馆孤注一掷的念头都消失了。
  他们在作无望的等待,斗志逐渐沉落。
  母女俩接近桥头,仍然看不出警兆。
  “女儿,我们来早了。”穿云玉燕的语气有点急躁:“按理,你爹应该比我们早到
的。”
  “也许在某处,被意外的事故绊住了。”高黛自以为是:“娘,女儿觉得诱敌外出的妙
计,一点也不妙,诱出的都是二三流的狗腿子,我们在浪费时间。”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这……干脆,传信直接向恶贼挑战。”
  “他会接受吗?”
  “很难说……”
  “一入公门,江湖规矩武林道义都不存在了,办事唯一讲求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带一大群狐朋狗党一拥而上,是绝对合情合法的行为,决不会讲规矩接受任何人英雄式的
单挑,你的想法一点也不好。”
  “娘,这样拖下去更不好。”
  小丫头年轻气盛,是主张蛮干的急进派,一直对她老爹那些深思熟虑,行事瞻前顾后的
朋友不以为然,主观地认为那些可敬的前辈名宿靠不住,而她所提出的意见,却又都是一些
不切实际,冒险躁进的主意,小心谨慎的前辈们哪能接纳。
  刚接近桥头,拱桥最高点那位从对岸来的中年人,突然止步阴阴一笑,从身后移出一把
黄光闪亮的虎爪,五个可伸屈的锐利钢爪却是黑色的,长有一尺八,柄粗如鸭卵,颇为沉
重,用来扣抓兵刃,大概足以对付宝刀宝剑,抓人更是摧枯拉朽。
  母女俩吃了一惊,警觉地止步,后退。
  “邪道一霸,疯虎毕雄。”穿云玉燕认识这把岔眼的虎爪,心中暗懔。
  她俩不敢向桥上冲,就算能逼退疯虎华雄,谁知道桥对岸还有些什么人物?何况这位邪
道一霸极难对付,是与五岳狂客齐名的超等名宿,母女俩两支剑,不一定挡得住那把可怕的
虎爪。
  糟了,退路已绝,后面路两侧的桑麻田中,接二连三掠出五个人,堵住了后路。
  “高夫人,辛苦了。”身后传出洪钟似的语音:“敝长上派咱们专诚相请,请贤母女至
织造署商谈,请相信敝长上的诚意,幸勿见拒。”
  转身一看,穿云玉燕心中叫苦。
  她认识两个人:乾坤一剑解彪、勾魂无常郝宏远。发话的人,正是老朋友乾坤一剑解五
爷。
  上次见面,乾坤一剑称她为高大嫂。这次改称高夫人而且十分客气。
  另三人她不认识,却听说过他们的名号长相。三个人年近花甲,两高一矮,矮的是干瘦
的女人,相貌一个比一个阴森,一个比一个狰狞,所佩的七星古剑黑把黑鞘,没加任何装
饰,甚至不用剑穗。
  魔道三煞星,大煞乔森、二煞冷梅、三煞陈宗,都是宗师级的剑道名宿,内功已修至化
境的高手,心狠手辣杀人如屠狗的煞星。
  派出追“请”他们的人,一批比一批强,这一批无疑是最强的。
  五岳狂客是侠义道德高望重的名宿,这三煞却是魔道的超等恶煞。一比一,五岳客或许
占一分半分上风,一比二,稳输不赢。
  这是说,母女俩绝对过不了三煞星这一关,何况还有另一个可怕的疯虎,与武功弱不了
多少的乾坤一剑和勾魂无常。
  二比六,毫无希望。
  “姓解的,你真不要脸。”高黛小姑娘把心一横,咬着银牙咒骂:“狗都比你高一级,
你算什么狗屁名剑客?我只是一个小晚辈,我向你挑战决斗,但愿你真是名符其实的名剑
客,而非浪得虚名的贪生怕死鬼。”
  她真不愧称出身名门的女英雄,从容不迫解开裹着的剑,举动沉着稳定,徐徐将剑插在
腰带上,傲然举目四顾,一声剑吟,拔剑出鞘,剑向远在三丈外的乾坤一剑一指,冷笑一声
神气地伸左手相招。
  乾坤一剑快要气炸了,愤怒地举步。
  “解老弟,她是我的。”三煞陈宗鬼眼一翻,毫不客气阻止乾坤一剑妄动:“如果你们
对付得了高家的人,万总管还用得着借调孙大人身边的护卫?你是故意摆样子给我看呢?抑
或是表示你了得?”
  乾坤一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退后三步吹胡子瞪眼睛。
  三煞阴森森地向前接近,背着手傲态毕露。
  “小美人,老夫抱你去见万总管。”三煞陈宗是有名的色中饿鬼,稍具姿色的女人来者
不拒,在女人面前说话百无禁忌,阴笑令人心悸:“来,让我抱抱。”
  双手一张,真的要抱人,胸口朝姑娘的剑尖闯,似乎并没看见有剑挡在前面。
  高黛冷笑一声,久蓄的神奇真力,猛然注入剑身,有如山洪爆发,剑尖如灵蛇,疾吐而
出剑气陡然迸发,行致命一击猛攻心坎要害。
  三煞太过狂傲,以为一个十七八岁小丫头,内功的火候不会超出十年,即使注入宝剑,
也攻不破四十载苦练的先天气功,所以敢用胸膛接剑。
  剑气迸爆,压力骤然及体。
  姜是老的辣,经验与见识,可在刹那间决定生死。
  护体真气猛然发生波动,三煞便悚然而惊,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扭身缩躯同时右掌
斜拍。
  嗤一声裂帛响,剑尖划破了三煞的左胸襟,不但衣襟裂了一条缝,肌肉也出现分余深的
裂痕,抗拒不了高黛的神奇内功,当堂挂彩。
  高黛也被三煞右掌所发的浑雄劲道,斜震出八尺外马步一乱。
  三煞也急退五步,脸色可怖猛然拔剑。
  “老夫要你生死两难。”三煞的厉叫令人心惊,咬牙切齿挥剑直上。
  小裂缝伤势轻微,三煞事实上不介意这种小创伤,只是脸上难看,一代凶魔恶煞,伤在
一个小女孩剑下,他的脸往哪儿放?
  愤怒挥剑,猛烈的程度可想而知。高黛知道在内功修为上或许小占上风,但劲道与经验
却相差甚远,怎敢逞强硬接硬拼?定下神用游斗术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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