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 第357部分

所以，在连续两拨斥候没能准时返回营地的情况下，许多势力都意识到了情况地不妙，纷纷派出小队前往事发地点沿途搜查。每个斥候培养的代价都是不菲地，没有任何势力会对如此的挑衅视若无睹。而这些势力的反应虽快却不狠，只有一个势力没有损失任何斥候，可是他们的反应却比任何势力都要更加激烈。

九天阁的营地中灯火通明，熊熊燃烧的火焰高高升起，照亮了营地中的每一个人的面孔，而在巨大营地的空地中，高低起伏排列着五十多人的队列，在他们面前站立着一个身材中等、略显单薄的男人，这是继李铎叛门、林长老消失、胡半升重伤之后，九天阁临时选出来的主事人——赵丁昌赵长老。

他原本是李铎身边的臂助，在李铎叛门离开之后，本已心灰意冷不愿在管理事务，可是如今九天阁的主事人接连出事，司徒长老带领残兵败将返回后主动关禁闭，赵长老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接任主事人一职。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刚接任不过一天时间，就遇到了一件极为棘手的大麻烦。

火焰高涨的光亮照在赵丁昌如枯树皮一般的脸上非常炙热，可是赵丁昌此时却没有丝毫心情去理会这些，一回想起刚才的谈话，他就感到忧心忡忡和极度的烦躁，心情十分不爽。

此次天脉山之行本以为会是李铎的上位之机，可是却没有料到过程如此多舛，结果如此悲惨，看着面前这五十多人中绝大多数年轻的面孔，赵长老不禁想道，连暗芒小分队的队长都被人斩首牺牲，那这些年轻的面孔又有多少能够活着回来？

站在赵长老身后左右两侧有两个黑衣人，全身包裹地密不透风，在众人的面前依旧不摘去自己脸上的蒙纱，仿佛是故作神秘，不过却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咳。”见赵长老久未开口，身后右侧的黑衣人不耐烦地轻咳一声，提醒赵长老抓紧时间。

赵长老脸色一黯，喉结使劲滚动了一下，暗中清理了一下嗓子，这才开口说道：“今天，我们去参加任务的弟子牺牲了，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们在天脉山牺牲的第几位弟子了，为了不让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决定要给某些人一些威慑力，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地。所有人全部赶往事发地点，这次行动由这位长老指挥。”说着，赵长老让开身子，向弟子们介绍之前发出咳声的黑衣人。

黑衣人露在外边的眉尖紧紧地皱在一起，这个长老还真是不是说话，这时候最应该地就是煽动士气，把所有人的激愤之情勾动起来，这样才能在行动中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可是这个长老说话却软绵绵地，有气无力，简直就是在泄气！黑衣人心里忽然想起自己听到地有关天脉山行动的遭遇，心情变得沉重，难道宗门真地就要堕落下去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没有多做停顿，看着那些好奇和炙热的目光，他忽然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有话可是该如何说出来才能调动起所有人的情绪？黑衣人此时才发现自己和小队长之间的差距，领导才能确实也是实力的一方面，此时他才真实地感受到这一点。

“咳咳。”黑衣人佯装清嗓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看着五十多人的队伍开口说道：“这一次，我们发现了雷涧宗的营地，本想挖出他们的藏身之地，却不料雷涧宗奸猾之辈害死了我们的同伴，这一次行动，我们要把雷涧宗的藏身之地挖出来，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到面前的人们情绪并不算激动，许多人虽然暗中议论，也有人表现出愤怒，可是却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黑衣人生平第一次觉得沮丧。他在心里想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雷涧宗在我们的地盘作威作福已经够久了，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们嚣张下去，记住，我们是九天阁的武者，荣辱与共，在我们的地盘上让雷涧宗的人肆意妄为，对我们九天阁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我们有许多兄弟已经牺牲了，但是我们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们要为宗门、为兄弟讨还公道！”

空地中高亢的声音在回响，黑衣人的语调激昂，虽然他的话没有太大的煽动性，可是他的情绪却影响到了周围的人，底下低声私语的人已经没有了，所有弟子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一股气势在慢慢地积蓄中。

赵长老看着气氛回暖，心里的烦闷也不禁减少了一些；而他身后另一侧的黑衣人则是扭过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表情古怪。

“这一次，我与你们同在。生，

一起生；死，一起死！”黑衣人见自己的工作做得还不错，立刻大喊出了口号。

开始应和的弟子很少，可是口号声犹如小河汇聚一般，声势渐渐变得强大起来。黑衣人暗中松了口气，鼓舞士气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所幸这一次借着小队长莫名被害的情绪，他还能把下面弟子们的情绪调动起来。

赵长老听着周围的叫喊声，情绪也渐渐地变得激动起来，一股剧烈翻腾的情绪从心底直窜出来，他忽然大喊一声：“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条心，为了九天阁，九天阁万岁！九天阁！九天阁！”

所有弟子听到赵长老的喊声，全都跟着改换口号喊了起来，就连一些留在营地的守卫以及伤员们也都随声应和大喊了起来，整个士气这时才算是真正地激发出来。

黑衣人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赵长老，他本来对自己努力的成果颇为满意，却不料这个老家伙横插一杠，抢走了自己的风头，这让黑衣人心中颇为不满。

赵长老在九天阁呆了几十年，宗门内部的勾心斗角明枪暗箭不知经历过了多少，他一眼就看出了黑衣人的不满。

“准备出发！”赵长老大喊一声下令待命，然后便来到了黑衣人的身边，嘴唇轻动，低声地对黑衣人说道：“之前曾经发生过内讧，结果被雷涧宗利用造成了一些损失，虽然不算严重，可是却产生了一些矛盾，这次任务很重要，我们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听到赵长老的解释，黑衣人这才想起曾经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小队长听到这件事，还狠狠地发了一通怒气，虽然没有大骂，可是了解小队长的他却知道，这次的内讧事件非常影响非常坏，小队长甚至决定等回到宗门之后向宗主请示，严惩不贷。

黑衣人脸上感觉热热地，这种事情他没有想起来，实在是失误，若是这次任务因此受到了影响，他肯定要担负不少地责任。赵长老的查缺补漏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只是，黑衣人对自己的风头被抢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赵长老看着黑衣人脸上浮现的僵硬的笑容，心里不禁暗叹一口气，然后轻声地表达自己的立场：“老夫斗了几十年，累了，不愿再做这种勾心斗角之事，日后返回宗门也只想专心修炼，不理俗务，你不必担心我会抢走属于你的东西。这时候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啊。”

赵长老最后的一声叹息声中包含着化不开的幽幽之情，让他变得更加年老。黑衣人听到他的话，心里一突，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顿时把之前的那点芥蒂抛诸脑后，第一次对赵长老拱手执礼：“晚辈受教了，多谢赵长老。”

赵长老露出一丝微笑，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黑衣人走到前面，而他却是把自己退到黑衣人的身后，仿佛只是一个寡言的随从一般，把自己“掩埋”了起来。

就在九天阁弟子们鱼贯而出，没入漆黑的山林中时，已经有许多势力得到了消息，提前一步赶到了小天地附近，开始查探各自弟子被害的原因。

对方似乎并没有隐藏的意思，许多势力很快就在外围发现了自己人被害的痕迹，惊怒之下，顺着自己人留下的暗记一路追寻向战场，沿途又发现了自己人的尸体，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人全都是被埋伏暗杀致死，只是设伏之人的身份尚未可知，所有势力都在努力地继续搜寻。

在搜寻的各大势力中，不乏有联盟者和平时关系不错的势力，而相同的遭遇让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亲近了，许多势力的武者都在搜查中交换着彼此的信息，这样的消息流传地很快，没多久，各个势力都整理出一些大致的轮廓。

“看手段，似乎不像是凶兽，假如把凶兽单独列成目标之外，人类武者中的势力，只有雷涧宗和九天阁以及几个小家族的武者没有出现在这里，现在看来，杀害我们的人的凶手不是凶兽，就是雷涧宗或者九天阁！”有人快速地整理信息之后，立刻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结论。

“雷涧宗和九天阁？怎么会这样，难道他们结盟了？他们不该是见面就打得你死我活地吗？怎么会都没有留下一具尸体呢？”

同样的疑问在许多人心中盘桓，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九天阁武者的尸体，看着那熟悉的衣着服饰，人们最终把目标定为雷涧宗和凶兽，只有这两个势力才有能力大范围地设伏。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忽然有人传来消息，九天阁带着大队赶来战场，这就更加坐实了众势力的猜测，九天阁没有嫌疑。

当黑衣人一小队武者和众势力碰面时，看他们表现出来的热情，心中不禁冷笑，这些愚蠢的家伙还真是好骗，几身衣服就能把他们给蒙过去了。黑衣人有些得意，心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设计把这些家伙骗出去当炮灰。

第885章　出关

就在众多大小势力寻找线索的时候，小天地附近汇聚着浓郁的天地之力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许多在雪地山林中面无表情、全神贯注寻找线索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然而就在此时，许多势力在小天地外围徘徊的时候，小天地中莫敖风闭关的小屋门前，已经聚集了乌压压地一片，许多空闲的雷涧宗弟子全都围在门前，表情激动地看着微微敞开的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地被拉开，一道身影被烛光倒映在门口的空地上，随着双腿地迈动，倒影从屋内移到了屋外。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门前，让所有人的呼吸不禁为之滞缓。

还是安熟悉的模样，只是气质却焕然一新，此时的莫敖风看起来并不像是暮气渐重的老人，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活跃着矍铄的气息，虽然须发依旧，可是却显得年轻许多。

突破的瓶颈，难道还有返老还童的效果？雷涧宗中不乏零星的女武者，看到备受尊重的前任宗主，心里不由地揣测，竟是一时偏离了主题。

在看到门外聚集了一群人之后，莫敖风并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在他闭关突破时，暴涨的灵魂之力早已对外界的变化了如指掌。看到老友、晚辈们露出欣喜激动的神情时，莫敖风衣袍微微一抖，散发出来的气势猛地收敛起来，神华内敛双目熠熠，突破了圣武境之后，莫敖风已经可以随意地控制自己的气息，收放自如。

“我们的计划成功了？”莫敖风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雪山灵鹿时，表情却微微僵硬了几分。

雪山灵鹿很了解自己的老友，虽然语焉不详，却也明白了他要问地是什么，只是对他的表情变化有些不解，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都以为你已经突破不成遭到反噬，甚至有的势力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莫敖风没有再露出笑容，反而是鼻腔中冷哼一声，神情严肃：“老夫有那么短命吗？”

围拢起来的人们没人接话，他们够不上资格，也不知道师尊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开心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雪山灵鹿也有些奇怪莫敖风为什么突破之后非但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反而隐隐有些不悦，难道中间出现了什么问题？

没等雪山灵鹿和欧阳常开口询问，莫敖风突然迈出脚步，朝着人群外边走去。

围拢的人群自觉地让开道路，莫敖风畅通无阻地走向了旁边的房屋，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莫敖风为什么会生气。

推门迈入房间，屋内雾气氤氲，即使在寒冷的天脉山中，那股湿闷的气息还是让人非常不适应，再加上摇曳晃动的烛光，很影响人们的心情。

陆淼正蹲在浴桶旁仔细地观察战十三的气息，忽然就听到有人房门推开的响声，好奇地抬起头望去，发现是莫敖风带人走了进来。

陆淼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慌张地对莫敖风鞠躬致礼：“莫宗主，雷秋峰陆淼未能……”

莫敖风不等她说完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同时忽略了屋内另一个角落里被氤氲雾气遮掩住的上官黛。

“十三怎么样了？”莫敖风看着靠在浴桶内紧闭双目眉头微蹙的战十三，心里很不适滋味儿，其中还包含着隐而不发的怒气，只是没有对着陆淼发泄出来。

问话的声音充满了关切，这让陆淼心里一软，眼眶就红了起来：“恢复地还挺好，只是他右半身受到重伤后又吃药硬挺着，对身体伤害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陆淼的回答概括却不详细，莫敖风没有任何顾忌地伸入药液中，检查战十三的右半边身体的伤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伤得这么重？”莫敖风发现战十三右半边身体的经脉虽不至千疮百孔，却也是“漏洞百出”，如被水珠打破的纸窗户，残败不堪。

瞬间，莫敖风心中的怒气就冲到了顶点，若不是这里都是自己的门下弟子和老友，他恨不得出手狠狠地教训一下呆在这里的人。这么多人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这让莫敖风觉得非常愤怒。

“我们发现了九天阁和北唐皇室、南越皇室以及日煌殿……”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又不了解情况，自然由雪山灵鹿出面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莫敖风眼皮连跳两下，表情已经黑得能闻到墨味了。

“那个混蛋死了没有？”莫敖风脸色阴沉地看着雪山灵鹿，对自己这个好友他心中也生出了埋怨，可是再一想也不能蛮不讲理地全怪到他的头上，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雪山灵鹿脸上忽然露出愧疚的神色，这对一个饱经风霜久经沙场的老人来说，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不用开口回答，莫敖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就在莫敖风还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焦急地喊声打断了他。

“急报！营地外南方一百三十里处发现大量武者在向这里靠拢！”

危险突然出现在身边，让所有人的呼吸瞬间屏住，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屋内的莫敖风。

屋内的安静只是短暂地停顿，很快莫敖风的声音再度响起，却并未问及情报的事情。韩

风气定神闲地从屋内走出来，便见众人自动退开，斥候从人群外边跑了进来，把外边探查到的事情禀报韩风。

韩风听完后笑笑，拍拍斥候的肩膀叮嘱他传话给其他斥候要注意隐匿和安全，然后便吩咐他把回报的时间缩短一半。

也只有最后的吩咐才表明大战前的紧张气氛，而从莫敖风到韩风淡定的表现，却让众多弟子心里安定了不少。也是，算上还在闭关修炼的白芷晴，他们有一个圣武境武者、两个七级凶兽，确实有底气和强大的对手过招。

韩风走进屋内，轻声地把情报完整地告诉莫敖风。莫敖风听后低吟片刻，便把这件事交由韩风、吴焱和陆绩去处理，就连欧阳常他都留在了身边，没有派遣。

韩风和吴焱、陆绩出门后便开始紧张地调动，这时小天地中才渐渐有了大战前的紧张气氛，许多弟子接到任务后开始忙碌起来，从莫敖风闭关的小屋前一直到战十三休养的屋前，雷涧宗弟子们的兴奋依旧回荡在小天地中，两个屋前热闹的情景这才渐渐消散。

雪山灵鹿看着屋外忙碌的情景，脸上露出艳羡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