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刚只好向欧阳居抱了一拳,道:“大人,属下三兄弟领兵冲锋陷阵还行,若说计谋这些东西,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欧阳居叹了声道:“无妨无妨,这陈家树大根深,要想扳倒陈百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见到自家大人面露难色,石刚这时说道:“大人,您要抓一个陈百弓,直接让属下带人去抓来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对啊大人,有我三兄弟在,再加上这五百猛虎铁骑,抓捕一个陈百弓不是容易之事么,就连整顿徽州,也不是什么难事啊。”石木和石耿也站出来,很不理解欧阳居为何大费周章的收集陈百弓罪证,实在不解。
欧阳居抬起头看着这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属下,有些事情,他们根本不了解,也是正常之事。
欧阳居叹了口气道:“石刚啊,你们三兄弟,虽然是铁通门弟子,可毕竟你们没有走过江湖,一直以来,都随在老夫左右,但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啊。”石刚三兄弟面面相觑,又见到欧阳居脸色愈发沉闷,心中更加疑惑丛生。
三人跟了欧阳居十年,也未见过这大人在处理一件事情上,如此的小心翼翼和为难,不由得低声问道:“不知大人有何难言之隐?”
欧阳居放下手中的一本证物,叹声道:“实话跟你们说吧,当今圣上已近年迈,最近两年,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可圣上如今膝下无子,太子之位一直空悬。若圣上有个闪失,那么皇位传承,只能是传到他的三个兄弟中的一个。现在三大藩王,都不知圣上会将皇位传给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三大藩王为了皇位之争,这两年内,暗自招兵买马,更是拉拢江湖人士,收为己用,欲图皇位之争。而如今,徽州陈百弓就是藩王赵棣的客卿。咱们如今来处理这件事,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擅自抓捕了陈百弓,这若是传到了赵棣耳中,咱们无凭无据之下,势必被他为难,甚至遭到朝野中倾向赵棣的官员攻伐,到时候咱们进退无路,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不得不慎重啊!”
石刚三人面露震惊,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是处在这样一个漩涡之中。
石耿忍不住站出来道:“大人,这样的话,抓也不是,等也不是,只要没有证据,咱们岂不是拿陈百弓没办法了?”
欧阳居缓缓道:“没错啊,陈百弓能让整个徽州,都乖乖听他的话,本官当初真是小视了他的手段了。”
石刚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人,那凤公子还在府中住着,属下观他也是个人才,何不跟他问问有何高见呢?”
欧阳居抚了把长长的胡子,沉吟道:“也好,石耿,你去把这位凤公子请过来。”
石耿领命而去,不多时就领回李凤凌。
李凤凌这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袍,身后还背着用黑布包裹的春雷刀,两种颜色虽不一样,但李凤凌整个人的气质,还是多了几分儒雅,看起来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士。
“大人,凤公子来了。”石耿一抱拳,闪过身露出了身后的李凤凌,又站到了一边。
“在下拜见欧阳大人,不知在下能为大人效劳何事?”李凤凌抱拳作揖,面带笑意,静静的等着欧阳居回话。
欧阳居叹了声道:“这几日的事情,你想必也知道了吧,如今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啊?”
李凤凌在府衙内呆了六天日子,看似深居高院,其实他不过是白天不出门,选择在了晚上出门而已。每到夜晚,李凤凌就会潜出府衙,来到城中各处,欲要收集陈家的罪证,以便给陈百弓致命一击。针对欧阳居面临的困境,李凤凌也自然清楚,无非是百姓迫于陈家的霸道,不敢出门揭发罢了。
如今欧阳居问他,李凤凌于是把心中的对策说了出来:“大人,百姓之忧,无非是担心自身性命罢了。陈百弓在徽州这里,盘踞十年之久,到处都有他的耳目,只要有对他不利的事情,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斩草除根。如今大人公开让这些苦主来揭露陈车的罪名,陈百弓也会想到大人是在借机收集他的罪证,那么大人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把百姓们的性命,置于刀口之上!”
“本官也想到这个问题,可又能有何办法解决?”欧阳居面露难色,可见他确实没有办法。
李凤凌这时微微一笑道:“有办法的,就怕大人愿不愿意这么办而已!”
欧阳居和石刚三人双目一对,皆是露出疑惑。
欧阳居一甩袖子,道:“什么办法?”
李凤凌道:“造反!”
“造反?”欧阳居和石刚三人倒吸了口气,纷纷面露不解。不过欧阳居混迹官场数十前,心思活络如妖,立刻想通这话含意:“你是指给陈百弓安个造反的罪名?”
第二十一回:素素不见了()
李凤凌点头道:“没错,正是此理。大人数日前,曾与在下说过,陈百弓最近召拢一些江湖亡命之徒,是为了做一件大事。诸如鹰山四杰这些塞北高手,也不远万里而来,可见这件事情,必然是非常大的。那么大人何不利用这件事,给陈百弓安个造反的罪名,以方便我们行事?”
“这?”欧阳居面露迟疑,心中考虑着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
李凤凌吸了口气道:“若说这样是不正之举,会受读书士子之人的诟病。但陈百弓在徽州这里为非作歹,残害百姓。这种悖逆朝廷律令和丧尽天良的事情,他都做的出来。那我们为民除害,何需有什么心理负担,计较什么君子之风!”
前段时日的欧阳居一点拔,让李凤凌心神豁然明朗,这时的他如同手握春雷刀,一刀扬正,一刀抑邪。
欧阳居目光一凝,心想李凤凌这才几日,就如此快速的摆脱了那种心障,竟很快的做到了心中扬正,何须拘泥的地步,实在刮目相看。
如果欧阳居知道李凤凌这十年来,除了他的武功是有人教以外,剩余的生活基本无人去管,完全是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那么就会清楚李凤凌是个如何心性的人了。
欧阳居把李凤凌的提议,做了一番思考,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陈百弓效忠藩王赵棣的事情,至今也没多少人知道,就连李凤凌他也没详细说过。这种事情牵涉巨大,越少人涉足越好,也可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如今藩王赵棣还尚未起兵,那他召拢的这些江湖人,也就处于一种隐藏状态,上不了台面。陈百弓效命于藩王赵棣,帮其召拢江湖人士,但为避人耳嫌,打的也不是藩王赵棣的旗号,那么这样一来,给陈百弓安个造反的罪名,也无不可!
欧阳居权衡思量,心中很快做出决定。
“此计甚妙!”欧阳居赞了声道:“这个罪名给陈百弓扣上,无疑是将陈百弓彻底的压住了。”
李凤凌又笑着道:“大人,这个计策虽好,却也不能真的扣上个造反的罪名,还是小心狗急跳墙。”
欧阳居抚着胡子胸有成竹道:“本官得到有人密告,陈百弓近日召拢大量江湖之人意图造反,为祸天下。本官领钦差之责,理应调查此事,现将陈府一干人等,暂且看押,等到事情调查清楚,再行办理!”欧阳居一口官腔,把这事说的有板有眼。
“石刚,石木,石耿,你三人照着我刚才的话告示出去,将这消息传遍徽州城,同时马上调动兵马,把陈府给我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不放过任何人,只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杀无赦!”
欧阳居飞快的做着部署,可他忽然记起陈百弓并不在城中,担心有人给他传递消息,于是又道:“在包围陈府之时,石耿你马上带人关闭城门,同样只许进来,不许出去,违令者斩!”
石刚和石木石耿三人,一听可以横刀立马,立刻打起了精神:“是,属下领命!”
三人领命而去,此时屋中,只剩下了李凤凌与欧阳居二人。
李凤凌缓缓说道:“大人如今把陈府的所有人,都完全束缚在了眼皮底下,又将消息封闭起来,这下陈百弓在外边可就等于失去了耳目,对大人收集证据,也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百姓们没了性命之忧后,这几日会陆续来跟大人伸冤的,到时陈家的各种罪证,可就如飞雪般飞来,有充足的罪证来指明的话,陈家绝无逃脱之理。不过大人还得注意一件事情,就是那些陈府的暗子,这些人负责监视着府衙和城中百姓,可都是些江湖人,武功不弱。如果不清除掉的话,始终还是个威胁。”
欧阳居抚着胡子道:“如今石刚三兄弟,本官都已经派了出去,手下无人可用。这件事情,就劳烦凤公子去做了。”
如今李凤凌是和欧阳居身处一条线上,这件事情他自然不会推脱:“在下定当全力以赴!”一抱拳,李凤凌转身离去,准备解决陈家布置在城内的暗子。
“凤公子,凤公子,你看到素素没有啊?”就在李凤凌准备出门,张厚在后边叫住了他。李凤凌转身就见到张厚一脸的焦急之色,看来是有急事的样子。
“今日我都没有见到素素姐啊。”李凤凌以为是张素素出了事情,又忙问道:“张伯,素素姐出了什么事吗?”
张厚一脸的焦急道:“今天早上那丫头给我送饭以后,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人了,你说她会不会是被陈家的人给掳走了啊。”张厚一听李凤凌也没见到张素素,,就怀疑是陈家的人对张素素下了手,这时忧心如焚,更加心慌了。
张厚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心里极是疼爱,这张素素出了事情,简直是要张厚的命。
李凤凌这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可他也并不是一遇到问题,就慌了手脚,这时他心里盘思,想着这件事情的可实行性:如今府衙内驻扎着朝廷的兵马,四处有巡逻兵士,耳目众多,又有石刚三兄弟和自己住在府内。陈家要是派人偷偷潜入府衙掳走张素素,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带走,根本不可能办到。
要说办到,除非是那些威震江湖的玄位境界的武功高手,才能在眼皮底下把人无声无息的带走。可江湖上的那些玄位境界高手,各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以陈百弓的威望,要想请动,除非是他跪在地上,给人家磕了千八百个响头当做祖宗供着,想必玄位高手还是会考虑考虑的。
张伯是李铁心在世时的护卫,对李家忠心耿耿,李凤凌也不愿意看他着急着,宽声劝道:“张伯,你不要着急。我觉得陈家的人来这里掳走素素姐是不可能,我想素素姐她可能是有事出门了,一会就会回来。”
张厚寻思着自己女儿,最近几日,看着都是一副心神不宁似有心事的样子,想道:“你这么一说,也有可能,只是她要是出门去了,会去干嘛啊?如今陈家一直盯着我们父女俩,素儿她现在岂不是有危险?”说着,张厚更是急得团团转。
李凤凌安慰道:“张伯,你不用着急,我这就出去找一下素素姐,一定会帮你把她带回来的。”
第二十二回:落入他手()
碧波亭紧邻着肠子江畔,这里湖水与长天一线,碧波荡漾,波光粼粼。闪闪的湖面波光,就如同明珠在莹莹闪耀,甚是耀眼。湖边生长着百年树龄的桦树,翠绿的树叶遮天蔽日,在夏日的湖风里,带来一阵阵的清凉。
碧波亭的景色和它独有的条件,使这里成为了读书士子们最喜欢的地方。读书人谈经论道,或者吟诗作画,都喜欢选择在这里聚集,彼此交流才学,切磋文艺。
刘文生是徽州有名的才子,无论是琴棋书画,亦或是理学道经,都深有涉及,一身才学,在同辈士人当中,属于三甲之列。
刘文生的脸色如同往日一样的难看,他心不在焉的往碧波亭而去,准备与其他士人谈书论道。可是忽然有一位女子出现在了他面前。刘文生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是一时错愕,随即面露欣喜的抱了上去,眉目之间,仅是怜惜爱意。
“素素,真的是你,竟真的是你啊。”刘文生欣喜万分,抱着张素素不肯松手:“这几天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你!”
张素素眸光迷离,泛出莹莹泪珠,脸上露出难舍难分之意:“文生,这几天我没办法出来,我也好想你啊。”
刘文生轻轻擦拭着张素素的泪水,看着她略显憔悴的面容,露出一抹怜惜:“你看你这几日都瘦了啊,都怪我没陪在你身边,真是该死。数日前我知道了你与陈车的事情,心里一阵焦急,就要往你家赶去。可在路上,又听说你住进了衙门里面,当时我就想着要进去探望你一下,可……”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一脸的难言之色:“可……可我爹让人把我绑了回去,让我不要跟你走的近了,怕惹了麻烦。这几****也本想去找你,可我爹把我锁在家里,哎……”
刘文生越说越难以出口,站在张素素面前觉得无地自容,心想他一个男子汉,在心爱的女人面临险境时,自己却不在她身边,实在羞愧。
刘文生都已经摆好了要背着张素素责怪的准备,可是张素素却是没有怪他,反倒是安慰着他道:“文生,你不要责怪自己的,陈家势如猛虎,你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今日我偷偷跑出来见你一面,一边是心里想你,一边是担心你做了什么傻事。如今见到你没事,我也放下心了。”
刘文生轻抚着张素素的秀发,叹了声道:“素素,你住在府衙里没受委屈吧,这钦差大人,可有办法惩治的了陈家吗?”说到这里,刘文生一脸希望的看着张素素。
张素素点了点头道:“我住在里面好的很啊,就是太想你了。不过钦差大人到如今,好像还没有办法对付的了陈家,这几日钦差大人开设中堂,可都没有人过来伸冤,现在收集的陈家罪证,似乎很不乐观。”
刘文生心底的一抹希望如同破灭了一般,面露颓丧:“这钦差大人都没有办法的话,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哈哈哈,拿你们俩的命,交代给我们陈帮主,不就可以示好了吗?!”刘文生话还没讲完,就被生生打断,只见两名宽衣大汉,在向着他们缓缓走近,满脸的狞笑和玩弄。
刘文生惊的目瞪口呆,他也看出这两人不是善类,又听到他们讲拿他俩的命交代给陈帮主,立即就想到这两人是陈家的手下。
“素素,我来挡着他们,你赶紧跑。”刘文生意识到一股危机袭来,马上把张素素揽到了背后,让她赶紧离开。
可刘文生一个读书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这两人的对手。张素素也清楚刘文生几斤几两,这时刘文生挡在她面前,张素素心中更是感动。
“想跑?你瞧清楚大爷是谁,你以为你能在大爷朱三的手中逃得掉吗?”朱三生的高大威猛,扛着一把大宽刀,说话时挺着胸脯显得威风凛凛,好一身煞气。
站在他一旁的另一汉子,凶狠狠道:“她奶奶的,老子跟了你一路,没想到你这娘们跑来跟情人幽会来了。早知道如此,就直接一刀砍了你,还省得浪费时间!”
听到他们跟了自己一路,张素素花容失色:“你们……你们跟了我一路!”原来她走出府衙时,为了避开陈家的耳目,还特意的乔装打扮一番,可还是让人给发现了。
那两人见张素素吓的惨白,大笑道:“你这娘们还真当做你是花娘子呢,乔个妆打个扮就想让人认不出你来啦,真是可笑。”
张素素和刘文生自然不知道花娘子是谁,刘文生见他们目光不善,紧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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