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今日真是痛快。是寡人继位以来,最舒心、最爽快的日子。好!景监,你跟楚女说说,让她也跟着沾沾喜气,高兴,高兴!”
景监刚要开口。楚女就拦住了一脸欢笑的景监:“等等。既然是主公最舒心、最爽快的事儿,就请主公即席后,臣妾再拿出珍藏好酒,我等边享受美酒,边享受喜悦,岂不更乐?”
“好!楚女真乃善解人意也。哈哈、、、、、、”秦公赞同后,就大步迈进膳堂。他的欢笑声感染着膳堂里的每一个人,让整个膳堂里都洋溢着欢乐的喜意。
眉飞色舞的景监,津津乐道的学说着今日的议政会上,君臣舌战的精彩。
楚女飞眉如勾,笑眼如潭,喜面如花,听得是聚精会神,边听边看着秦公,那可是一脸崇拜和仰慕,特别是那不是传来的咯咯笑声,清脆的如仙乐,令秦公痴迷。、
秦公手持酒爵,痛饮一口后,一股豪情涌上心头!人生的快乐,原来是来自与人相斗后的胜利?这不,今日的胜利,让自己看什么都美好:楚女更美,景监更亲,酒味更醇,肉味更香。哈哈!秦公一阵大笑后,尽情的喊道:“与人斗,其乐无穷也!”
公孙鞅在领到左庶长爵后,就被景监带到了左庶长府。左庶长府是一占地近上十亩的有着十数间房子的大院。敖豹看到这么大的院子和这多的房子,就自己和师傅两个人住,就惊讶的喊了起来:“天啦!师傅,你要这么多屋,那么住得完啰!空着多可惜。”
景监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个山巴佬哦。这算个屁呀!要不是你师傅推三阻四的,主公想给的比这多得多。哼,你当就你跟你师傅两个啦?你看,住的人不是来了吗?”
景监的话音刚落,一支百人队,分四行的押着男女各十个的奴隶,赶着一辆两马拉的单檐华盖车,浩浩荡荡的走进院子。在口令声中停下后,一军一吏的两个人疾走到三人站着的台阶前后。那军人率先一个捶胸军礼:“报告宰夫大人!左庶长大人!左庶长亲卫队队长勇,奉命前来报到。从即刻起,接受左庶长指挥,服从左庶长领导,保卫左庶长安全。请垂训!”
这军人话音刚落,那官吏跟着行拱手礼后,朗声禀报:“左庶长府一等管事均,奉命带二十名奴隶,前来报到。从即刻起,均在左庶长的领导下,带着二十名奴隶,负责左庶长府的起居生活,管理左庶长府的一应日常事务。请左庶长指教!”
景监一脸欢笑的给公孙鞅介绍:“左庶长!这是主公最信任的亲卫队和公府膳食管事。主公要我亲手交给你,并下令你不准拒绝!”
公孙鞅一声长叹,朝着秦公府方向,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拱手礼后,感激的说道:“宰夫大人!请转告主公,臣受此大恩,若不助主公成得霸业,唯死耳!再请转告冢宰府!鞅明日辰时,前往左庶长公事府报道、上任。”
“不会吧?”景监惊讶的一声尖叫后,嘻嘻哈哈的说道:“左庶长!那可是坏了规矩的。你要知道,秦国官府从一月到二月中旬有一个多月的歇冬时间,所有人等都休假的。明天是刚上公事房的日子,除了应值的人,是没有人在公事房的。你去报道,找那个?”
公孙鞅抿着薄薄的嘴唇,坚毅的说道:“宰夫大人!要强秦,就是要从打破习惯做起。请宰夫大人帮我!”
景监看了看公孙鞅,好一会才点头:“好吧!我来想辙。”说完,拱手告辞。
公孙鞅送走了景监,才和刚报到的队长和管事交谈。询问了一阵秦国的规矩后,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他交代两位:具体的事宜你等自己看着办,不要什么事都来请示,只要保证不耽误公务就行。说完就巡视起自己的院子来。
这院子,这亲卫,这奴隶,都是公孙鞅的第一笔财富和特权。看到这些都归自己享有,一股激动就搅得他心里蹦蹦乱跳和屁股沟痒痒。这一跳、一痒,就想到了自己:在魏国苦苦奋斗了六年。结果,前途是:从低等吏做起的他,到离开时还是低等吏,连官都算不上,离魏到秦国后仅九个月,就获得了十等爵,那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会在魏国伏在公案上,忙了六年。七十二个月的光阴啊,换来的是妻离子散,朝飨不继,落魄受欺,空有满腹济世雄才,却被魏王永不准用。在魏国,自己连贩夫走卒都不如。在秦国,刚开始事秦,就被秦公耀升身居高位,授予大权,赐予财富。
两厢一比,公孙鞅心中跌宕起伏,手抚着自己的第一架华盖马车,思绪万千,更加坚定了事秦行霸道的决心。这看得见,摸得着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他激动难安,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早晨,女奴尊令将他唤醒后。他被四个女奴伺候着漱洗和进朝食时,还犹如在梦中。
这是我的生活吗?突然的巨变,让他很是不习惯。女奴的伺候,也让他无所适从。要不是榻内心十分渴望想过过这种瘾,身体又十分享受着这种伺候,加上又急于去左庶长公事府去上任,按他的理智,是要坚决拒绝的。当然他也想到了拒绝,可这行云如流水般的伺候,就将他那点小小的拒绝心思,毫不客气的冲没了。在这种舒服的享受下,他也就随其自然的接受了女奴们那精心的伺候,享受起他人生在女奴的伺候下的第一顿朝食。
57、议初令,君臣舌战(9)()
主持议政会的杜挚,还在心里嘿嘿的笑着公孙贾犯了众怒,可回头一看:主公黑着个脸,怒目而向后,就赶紧站出来厉声喝道:“肃静,肃静!成何体统?嗯,议政会不让人说话了?谁在喧哗,我就将谁拖了出去!公孙贾,你继续!”
公孙贾在心里很是得意自己制造出的效果,但其表面上还是很淡然的对冢宰杜挚微微一笑后,才声情并茂的重新说道:“初令推行只有两种结果:一曰成功、二曰失败。成功,先生则名扬四海、名垂万世。失败,先生名誉扫地,或被赶出秦境,或被主公斩首。可无论那种结果,均只先生一人尔。
而主公呢?主公是站在秦国的角度,所考虑问题的角度与公孙鞅先生和众人都不同。主公不可能没有私利。初令推行成功,则秦国从此强大。强大的足以打败魏国,从魏国手中夺回祖业。能打败魏国之国,不就是七国之首吗?能战胜魏国之国,其富必然是富敌六国之国了。成功,秦民富而赞主公也!当然成为缪公第二。失败,秦将亡也。秦之众臣一切权益尽失,秦之万民沦为他国奴隶,秦之主公为他国阶下囚。所以,最难断初令行与不行的不是诸位,而是主公。你等之所以力劝主公不推行初令,实则害怕初令危及自身权益,并没从一国之大政来考虑。请诸位不要打断我的话!
主公!臣以为公孙鞅先生成大事不与众人谋之说极是。故臣,将臣对初令之管见言明后,请主公自断!初令推不推行全在主公自己。
主公!臣以为:从作用和目的看,十一条初令极善,每条都为强秦着想。每一条都是公孙鞅先生竭精尽禅献出的强秦之道。每一条都切中秦之弊害。若真按公孙鞅先生的十一条推行,则秦强有望也!但,公孙鞅先生来秦时日较短,不可能掌握秦之全部。从这十一条中,就可明显看出许多操之过急之处,犹如太子傅所言:欲速则不达也。
公孙鞅先生!秦最大的问题你虽然看到,但你还是没有看到:民愚、国弱,才是强秦的最大障碍。民愚,就不可能马上能有大批能干的官吏。没有大批能干的官吏,初令再好,你靠谁来到全国各地实施推行?
若主公今日决定推行初令,就得靠现任的官吏来推行。可公孙鞅先生的初令,都是损害现任官吏利益的。请问公孙鞅先生,有哪一位现任官吏,会真得去推行这样的初令呢?”
公孙贾说到这,故意不说了。秦公听到这不由流出身冷汗!对呀,寡人与公孙鞅先生对初令反复推敲了几天几夜,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致命的弱点呢?真是旁观者清哦。公孙贾真乃寡人忠臣也!看来,再商议什事情,一定要喊他参加。
公孙鞅一听,公孙贾的问题直切要害,不由汗颜。他由衷的佩服公孙贾的真知灼见。他真心感激公孙贾的提醒。等公孙贾话语一停,就站了出来,对公孙贾致礼后,谢道:“多谢太子师大人!公孙鞅今蒙教诲,如破竹万简,顿生朝闻道夕可死矣之感。公孙鞅拜谢了!”
“岂敢,岂敢!公孙贾承受不起!”公孙贾面对公孙鞅的拜谢礼,恭谦的回着礼。
“哈哈、哈哈哈哈!”秦公一看两人如此谦恭,竟第一次在会场上爽朗的大笑起来。秦公笑后,心情欢畅,思路敏捷的果敢言道:“公孙贾之言极善!寡人认为该以国重。秦四周强国虎视,大有灭秦之心。秦再不变法,乃坐于待毙也。变法寡人已决,初令立即推行。怎么推行?寡人按公孙贾之说先易后难,抓主要的。什么是主要的,就是强国之首事耕与战。故重农桑、征战为其首。为农桑、耕战增人力的分户避私斗为其次。其它更次之。由此寡人以为:先将十一条中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第六条、第七条、第八条、第十条并为初令先在全国推行,将第九条、第十一条封存在寡人处。众卿认为如何?”
公孙鞅已被公孙贾说服,所以第一个站出来赞同。
贵族们一看:危害自身利益的二条没有了,再不赞同主公的变法,就怕主公用不站在国家利益上的理由,来处罚自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看到公孙贾赞同,也就一致同意。
秦公一看众贵族全都赞同,上位以来,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已经成功了,就大为高兴。他似乎看到了初令成功的推行,似乎站在了已收回的河西祖业的土地上。于是,他竟从席上站了起来,一脸欢笑的抢过杜挚的议政会主持之权,朗声宣布:
“初令九条经议政会通过,即刻推行。由甘龙、杜挚将初令诏告全国。诏告之日,则为之初令推行之时。制器博士公孙鞅,献霸道于寡人以强我秦,功如五羖大夫也。为此,寡人授公孙鞅十等左庶长爵。(左庶长。战国周天子二十等爵之第十等,为中等俸禄爵位。)职专施初令。凡变法之事,均由左庶长推行。凡推行之事,均由左庶长鞅决。凡秦臣民,有阻碍初令推行者,一律按律、令,由左庶长鞅严惩不待。
众卿,乃寡人强秦之干城,万望同心协力!与寡人和左庶长一起,为强秦而尽力!”
台下众人,知事已议完,全体转身向着高台上的主公,拱手弯腰行着礼,齐声回道:
“臣等不负主公,振兴我秦!”
秦公满意地一笑,手一挥!站班的宰夫徒朗声宣道:“事毕。清堂!”
众人鱼贯而出。
公孙鞅刚要跟随者众人退出大堂,就被景监在身后偷偷拉住衣袍。公孙鞅回头一看,只见景监满脸欢笑,对公孙鞅伸出大拇指,口中连声夸赞:“伟丈夫也!”
公孙鞅淡淡的一笑:“过甚,过甚!卿仅为秦国公尽力而已。”
景监哈哈一笑,讥笑道:“先生已为左庶长,还称秦国公乎?”
公孙鞅脸一红,自责道:“口误,口误。请宰夫大人原谅!”说完两人哈哈一笑。
59、 上庶子的风采()
当他进完朝食,坐上了华盖车后,看见敖豹一身武士装,站在华盖车的驭手后,威风凛凛的手一挥,就见前面两名武士各执一面:左庶长鞅、变法执宰的大旗,率先出发。紧跟着出发的是各两面的五色蟠龙开道旗。这两排十二个武士的十二面大旗之后,是排成两行的执:殳、斧、钺、戈、矛、戟、瓜、锤的十六名武士。其后才是公孙鞅的华盖车。华盖车前、车后是各四名佩剑武士,车左、车右是各六名跨刀武士。再后才是亲卫队长乘坐的轻车,带着排成两行的八名背箭武士,一共是五十一个武士,加上驭手、敖豹、管事均和公孙鞅,总计五十五人的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开出左庶长府,来到大街上,向左庶长公事府的南区所在,招摇过市的开去。
刚过倒春寒的栎阳二月十五。是新年官府休息一个半月后,第一天上班的日子。由于倒春寒的肆虐刚停,街面没有什么行人,就连街面上的商铺,也大多关门闭市。坐在四面通风的华盖车上的公孙鞅,虽然穿的厚,还是被不时吹来的寒风,惊得一阵阵发冷。倒是敖豹,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套金盔银甲,腰配佩剑,精神抖擞、迎风挺立的站在公孙鞅前面,金盔上的红缨,被风吹得飘扬起舞,煞是好看。
公孙鞅坐在车上,看着敖豹的英姿,心里呵呵直笑,这小子这下高兴了,神气莫样的,当个武士就这么好?是啊,敖豹的武士当上了。我的左庶长咧,马上也要上任了。我们两师徒真可谓春风得意,事事顺。一想自己马上就要指掌左庶长柄,将初令向全国推行,就激动的心痒痒的,真恨不能走得快些、再快些。但,一看排列整齐,走得威武雄壮的队伍,他又控制住自己的焦急,强忍着端坐在车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听着武士夸夸作响的脚步声,任凭着两马拉的华盖车的车轮,辚辚向前滚去。
在公孙鞅的急切中,左庶长公事府终于在难耐的等待中到了。车停在了恢宏的公事府的大门前。但偌大的公事府大门紧闭,门前广场空无一人。坐在车上的公孙鞅,冷漠的看着车右边的管事均,在两个佩剑武士的陪同下,蹬蹬瞪的走到公事府,啪啪着响的啪着大门。
大门在数十声后,才被缓缓的拉开条逢,一颗脑袋伸了出来,一看后马上将大门全力的打开。打开后,一个文官带着四个武士,边疾走边给管事均解说着什么,但快到车前时,就越过管事均,几大步就来到车前,一脸平静的拱手说道:“左庶长公事府上庶子盾,按制值守。因不知左庶长今日前来上任,故迎接来迟,请左庶长训示!”
公孙鞅一听:不知两字,就心中一火,但上任头一天,总要图个顺利,再说自己新官上任,训人也得弄清状况再说,于是就缓缓问道:“宰夫景大人没有告知?”
这上庶子盾依然一脸平静的回到:“回左庶长!景大人按制只管主公府主公起居事宜。属下也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大人今日上任的指示。”
公孙鞅听到这据理而答的平静之言后,不由想起自己当过的中庶子,就对这个上庶子盾生出好感来,于是微微一笑,用请教的口吻问道:“我刚离魏事秦,对秦制不熟。上庶子能否教我!按制,我的上任,归谁管?我要找谁报道?找谁接任?”
上庶子盾心中一热,但还是平静的回到:“回大人!归冢宰府管。应由冢宰府提前三天通知,并派官吏房管事前来,与大人交接,为大人办理上任的一应事宜。”
其实这些,公孙鞅昨天就听自己的管事均说过。今天的询问,完全是心生好感后,对这个上庶子的考量。上庶子的回答,很让他满意,特别是这波澜不惊的举止,等上庶子的话音一落,公孙鞅就故意问道:“那,冢宰府人还没来,我能进府避避吗?”
这上庶子一听,还是那摩平静的回复:“请大人原谅!按制,大人还没有上任就不是公事府主人。按制,公事府只准上了任的左庶长进,故,不允。”
敖豹一听,你个属下,竟敢不允许自己上司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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