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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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倚天屠龙记-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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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衣着华丽,举止高贵,便先信了几分;赵敏又口才甚佳,还常有不怒自威之势,有时虽是总兵将军之流,亦常常不能正眼看她。

五六日后到了蓝田,已是终南山下。歇宿一宿,次日入山,第二天到达重阳宫,却只见断壁残垣、广场石坪,漫山遍野杂草丛生,积雪四布,数十间房舍殿阁空然耸立,腾草悬挂,鸟雀声声,显是许久没有人迹了。灵虚和杨昳面无表情,也未对大家作些介绍,便绕过了这片萧索之地,到了后山的一片树林内,只对着一片高耸之地淡然说了声此处便是我家祖先安息之地,拜了几拜,便领众人继续翻山越岭,一日之后,来到了几座景色奇丽,祥云缭绕的山峰之前。

灵虚道:“此山名曰圭峰山,这边这座山峰名曰紫阁,贫道业师火龙真人便结庐于此,峰下有飞瀑深潭,正是家师炼丹之所。此处有贫道草庐,各位且先歇息。”说罢引众人来到一片明镜也似的湖边几所木质房舍内,早有童儿欢喜迎来,接了马匹行囊等物,迎众人入内坐下了。

众人用过茶饭,灵虚道:“家师和三丰真人终日打坐悟道,性喜清静,为不至冒昧打扰了二位真人,且先由我与张公子二人上山拜见,余下各位且由小女作为向导,同去四处走走,看看此间景色如何?”

陡闻如此,张无忌心中一紧,心想敏敏这几日来一直同自己形影不离,听此话只怕会当场反对,冒犯了此间主人。谁知赵敏却满面喜色,不顾大肚不便,跳将起来双手直鼓叫道:“好哇好哇!杨姊姊咱们这便走吧?小蝶妹妹、真阳小道,你们还不起身?”

花小蝶自是欢呼雀跃,真阳脸上喷红,但少年人爱玩,也跟在郑玄身边随大伙儿去了。此时周颠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出去便长伸几个懒腰,呜啦啦地清了一番怪嗓道:“花姑娘,这许多人中,只你武功最低,还和杨姑娘走在一起,也不羞么?”

花小蝶一愣,柳眉倒竖,但转眼又乐了:“本姑娘才不上你的当呢!要吵架,找真阳去啊!你老有种将他的嘴撬开了本姑娘才服你!”

周颠道:“小丫头,你以为我老周不成吗?”便想方设法引诱真阳开口了。逗得其他人倒想笑。杨昳不禁心想,这里本为清静无为之地,这几日看来定然难能了。若按自己往日个性,哪里会有心情同这许多生人混在一起,只不知怎的,现在却可以了,难道此次下山,自己便连性情都有些改变了么?

张无忌心想赵敏曾大大地开罪过太师傅张三丰,这般在许多人的面前带她拜见确实尴尬,还是寻机会私见的好。

随同灵虚沿着石湖右岸蜿蜒缓缓向上,但见湖面波平如镜,湖水清澈见底,湖周青山似屏,峭壁奇绝,白雪闪耀,尾冬的丝丝凉气回荡山间,鸟兽啼鸣之声忽远忽近,日头已经西斜,隐入绝顶之后,将山峰巨大的阴影投映在了对面的山壁上,一片晶亮的光芒便分割了这阴阳两个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无限赞叹。不一会儿地势便开始陡峭起来,湖水远去,沿着碧溪在峡谷中不断上行,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便逐渐清晰来,山势回转,山风陡急,眼前不禁一亮,一条银色巨龙般的瀑布正悬于眼前,气雾弥漫,万雷奔腾,激得崖下水潭滚卷翻腾,白浪滔天。

远远便见离瀑布不远之处一巨岩之下的草棚之中正闭目端坐了二老一少的三位活似神仙般的人物。其中鹤发银须,面色红润,身材高大,道袍迤地者不是张三丰是谁?另一老道略比张三丰矮了少许,面额宽广,道冠端正,五缕雪白长须飘于胸前,道袍花纹精美,手持灰白拂尘,想必便是奇人火龙真人了;第三位年少者也有三十余岁的模样了,却作儒生打扮,长袍纶巾,黑须五丛,面皮白净,宽额高鼻,耳轮清奇,双手各捏一指决,平置于双膝之上,身形又矮了火龙真人一些。此人便连灵虚也不识得,假若他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年纪轻轻便能同张三丰火龙二人并排在一起打坐,当真匪夷所思,只能说明这世上卧虎藏龙,未出世的奇人当真是太多了!

这三人都是如此的道骨仙风,便是灵虚张无忌这般早已熟知其人,也不由得深以为他们二老都已得道成仙了,而那位儒生,可能就是降临世间的神仙!很可能还是度化三丰火龙二老的。二人毫不犹豫地拜了下去,深恐打扰了他们的清修,一时间不敢言语。过了好一阵,张三丰的长眉才微微一动,轻轻道:“火龙道友,贤徒归来多时,何不唤他们过来?”

火龙睁开双目哈哈一笑,道:“伯温道必有武当贵客光临,这不也来了么?”

那儒生哈哈一笑,抱拳而起,向灵虚张无忌朗声道:“灵虚仙长,张无忌张公子,青田刘基拜见二位了!”

说罢拜了下去,算是还了他们适才的跪拜之礼。

倘若他们是混迹科举的儒生,或者能够听说刘基刘伯温的大名,因为刘基乃是江浙一带的大才子、大名士,少年时便考中进士,官拜江西高安县丞,后又任元帅府都事,因与当权者不睦,愤而辞官回乡隐居,期间撰写了《郁离子》一书,名闻天下,为天下名士所广为称道。但偏生灵虚、张无忌二人都是乡野武夫,哪里闻得读书人的事?仅只见此人呼吸粗重,举手投足间竟显是几乎丝毫不会武功,虽面相清奇,气度不凡,但这也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忙还礼,双方站起。

张三丰哈哈大笑道:“无忌,来来来,快来见过火龙真人!他可是太师傅的师傅啊!”

张无忌大喜上拜。火龙大袖微拂,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三丰真人惯会说笑,贤孙勿当真!哈哈哈哈!”

张无忌离他们尚有数丈远,但火龙那一看似不经意地微拂,一股和缓而强劲的气劲便推了过来,托着他的身体往上起。张无忌心中钦佩,膝头一沉,依然跪了下去,拜道:“弟子拜见火龙真人!”

火龙见这一拂过去,这少年混似没有感觉,心中暗道武当门下果然了得,连这小小少年也有如此内功根基。不再当他是隔代晚辈,走近前去托住张无忌的双肘,扶他起来。张无忌只觉一股温和、渊深、绵长之力传来,当下顺势站起,依旧抱拳,口中谢道:“多谢真人!”

张无忌虽顺势而起,但火龙分明感到自己送去的内力如触棉花堆,去而无果,哈哈笑道:“三丰真人,想不到你徒孙也这般了得啊!难怪你武当派在江湖上闯下了这般大的名头!”

张三丰甚是得意,手捋胡须道:“不过我无忌孩儿虽我亲徒孙,但一身的武艺却大部分非我武当传授。这一点只怕道友现下才有所察觉吧?”

张三丰所言果然如此。灵虚和张无忌二人走来时火龙真人便只听到灵虚脚步轻灵,气息绵长,而张无忌,一切只同普通人一般无二,脚步粗重,气息粗重,哪有半分身怀绝技的样子?只在火龙将真力传了过去后,才隐隐察觉,这少年的内力实则如汪洋大海一般广大充沛,又如浩瀚宇宙一般缥缈无边,只这一点,自己近百年的修为几有隐隐不及。心头大震,忙抱拳道:“少年奇人!少年奇人!来!这里请!”

张三丰哈哈大笑,牵了张无忌和灵虚二人的手,入草棚内坐了。又介绍刘伯温道:“这位先生乃是青田人氏,姓刘名基,字伯温!乃当代大贤!西蜀名士赵天泽曾称之为江左第一人物,将他与汉末诸葛孔明相比较!乃济世之大才!便连我老道张三丰同他畅谈之后,也是受益匪浅!哈哈哈哈。”

灵虚和张无忌同他见礼。刘伯温拂袖笑道:“张真人当真会说笑,鄙人乃一腐儒尔,手无缚鸡之力,站在几位绝顶高手面前,可当真惶恐得紧啊!”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拘谨之氛尽消。

张三丰笑道:“一人再勇武,无非一人敌万人;胸有大才者,战阵夷灭百万军,朝中安定天下事!岂是一介武夫所能及啊!”

众人笑了一阵,张三丰又对张无忌道:“这位火龙真人的亲父,便是当年襄阳城下,百万军中,掷石杀死蒙古大汗蒙哥的神雕大侠杨过!想当年在华山之巅,东邪黄药师、南帝一灯大师、老顽童前辈、大侠郭靖、神雕大侠杨过等前辈高人重论天下五绝,我便有幸受到杨大侠的授教,感恩至今啊!”

此话听得众人悠然神往,连声吁叹。但张三丰突然话风一转,又呵呵笑道:“不过杨大侠当年仿佛并没有传授过什么人武功,贫道有幸得传四招、峨嵋的郭襄女侠多一些、火龙道友最多,只我们三人吧?如何我们三人走到后来均非道即佛?全都出家了呢?哈哈哈哈。”

张三丰的风趣引得几人均哈哈大笑。火龙也是性格爽朗的世外高人,听到此言丝毫不以为忤,也是哈哈大笑道:“偏生神雕先生生平最恨道士!想当年贫道离家访道,费尽千辛万苦于一绝顶之上铸得太上老君八卦炉炼制金丹,本欲孝敬二老,多少讨得一些欢心,没想到闹得老父怒摔宝瓶,足踏金丹,家母垂泪啊!”

张三丰哈哈笑道:“不肖、不孝!哈哈哈哈。”

火龙笑罢又长叹一声道:“也怪贫道年轻时不懂事,着实令老父慈母生气不少啊!先是住不惯暗无天日的墓穴,日日闹着往外跑,后又娶了重阳宫一名道姑为妻,受尽重阳宫阻挠唾骂!再又出家为道,更加令二老伤心。唉,说来那也是爱妻不幸早亡,贫道便一心出家为道,任老父打骂也自不听,呵呵呵,这一切当真乃是天意。无量寿佛!”

张三丰呵呵笑道:“道友娶道姑时想必令尊非但不反对,反而大加赞赏吧?”

火龙呵呵笑道:“确然如此。”老父当时昂首道:“嘿嘿,想当年我和你老母在重阳宫王重阳老道画像面前拜堂成婚已气了贼道们半死,现下我儿青出于蓝胜于蓝,竟把王重阳的女徒孙道姑也娶了!那还不要了重阳宫众贼道的命啊?哈哈哈哈!好!”

听得众皆宛尔,灵虚心酸。

(火龙真人史上确有其人,在终南山修行,以炼丹密术闻名于当年道界,张三丰曾于山上同其修行一年多,广研道家经典,著书立说,为中国道教文化的发展壮大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作者注。)

闲聊一阵后,灵虚便将张无忌身受阴阳二气相克不容之扰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最后说到他和杨昳二人之力不敌张无忌体内的九阳神功,最后无法,只得请师傅出手了。火龙点了点头,握了张无忌的一只手,送了一股极细极柔的内力过去。张无忌放松肌肉,收摄内力,任那股内力沿着手臂经脉缓缓流入丹田。只觉自身内力遇此外力便欲本能相据,还好已有准备,九阳九阴等诸般内力才没有动作,令火龙的那股真力未受任何阻滞便流入丹田之内。灵虚轻轻摇头,温言道:“贤孙要全身放松,令经脉自然流畅。”

张无忌依言放松下来,丹田内的内力自然流出,如平常一般按大小周天自行旋转,外力干扰,自然吸入,如小溪流入大河,被融为一体,一同流转,一时间相安无事。但一刻之后这小溪突然改道,逆流而上,那如何使得?但小溪陡然凝聚变形,成了一条梭鱼,强而行之。行便行吧,只要不冲撞河堤、破坏各处闸口,也能容你了。但河流太急,能量巨大,逆流而上极其费力,不多时,这条小小的梭鱼便无力前行,稍一喘息,反而顺流而下。要想继续前行,看来势必得换条更大的才行。

火龙真人长吸一口气,收回了真力,放开了张无忌的手,半晌,叹了口气道:“这后生年纪轻轻,怎地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是如何办到的?”

张无忌便将自己练得九阳神功后又经乾坤一气袋所困,九阳神功凭空提高了许多,后又习得乾坤大挪移、太极拳、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等武功的事说了。最后说道:“自从练了九阴真经后,自己有时虽感觉极为舒畅,便连从不见长进的九阳神功也跟着长进了,但由此也越来越不容易控制内息,上次走火入魔若非得到灵虚前辈相救,便早已不在这个人世之上了。现下晚辈体内的阴阳之气只是暂时相容,隐隐间仍有随时爆发的迹象,闻得世间唯有火龙真人能治晚辈之症,特来拜访,还望真人予以垂怜,施以援手!”

说罢起身跪拜了下去。火龙真人扶起了张无忌,捋须跺了两圈,然后看着张三丰呵呵笑了起来。

众人有些莫名奇妙,刘伯温哈哈一笑,捋袖站了起来,道:“岸口悬飞瀑,半空白皑皑。喷壁四时雨,傍村终日雷。终南山景色如画,儒生与其在此帮不了忙,不如游游山,看看水,访访其他朋友!哈哈哈哈。”说罢团团一揖,对张无忌道:“久闻张公子大名,如雷贯耳,最多不出数日,公子定当神功大进,冠绝天下,刘某再来道贺!”说罢笑着信步而去,沿途吟诗赞叹山色风光不绝。

火龙呵呵而笑,吩咐童儿伺候去了。

张三丰笑道:“道兄所笑何事?”

火龙捋须笑道:“我笑武功之事当真无穷无尽啊!”

张三丰奇道:“此话从何说起?”

火龙昂首叹道:“贫道自负家学渊深,自身悟性不低,习武刻苦;三丰真人更是天纵奇才,屡创神功,自成一派。你我二人毕生修习武艺,九十年至百余年者,原本放眼天下,血肉之躯,习武者能成就如此,已经达致绝境,更难再进半步!谁知现在见了这位贤徒孙……他年纪轻轻……内力之深厚广博,竟都隐然在你我二老之上,当真令人想不通了……”

张三丰哈哈笑道:“无忌,武功又有长进了?要将太师傅也抛在后面了罢?”

张无忌脸上火红,忙双手乱摆道:“哪里啊!太师傅博大精深,无忌便是一辈子也赶不上!”

张三丰哈哈笑道:“无忌孩儿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是不是做教主被拍马屁拍多了?自个儿便也学会了?”

张无忌脸上更红,急切之下,也不知说甚么好了。火龙点头道:“要调和贤徒孙体内的阴阳二气,须得贫道将九阴真经内力输入贤徒孙体内,平衡阴阳二力后重行搬运周天,打通玄关,新筑气海,汇通三元,令阴阳自然调和,圆转自如,随心所欲,再也不起内乱。但如此以后,贤徒孙必将脱胎换骨,武功更上层楼,你我二人固然不如,却又不知他会高到什么程度?那岂不令人想来便心痒难搔,好奇之致?”

张三丰和灵虚都哈哈而笑。张无忌也忍不住心跳加剧,暗自欢喜。

火龙又道:“贫道自身的九阴内力恐有不足,尚需灵虚协助。用功当有九日,我二人每日牵动贤徒孙的内力搬运三百六十个大周天,每日完成归元时还要请三丰真人自贤徒孙百会穴输入内力,助其归宗固本。这可是令贤徒孙脱胎换骨的最要紧时刻啊!”

张三丰点了点头,轻叹道:“整整一百零八个时辰,当真要辛苦二位道友了!我张三丰先替我徒儿翠山谢过二位了!”

说罢抱拳躬身向火龙灵虚二人行礼。二道忙扶住了张三丰,连说不可。张无忌心中亦是感激,又听到张三丰提到了亲父张翠山,心中更感酸楚。便听火龙真人安排了道人前去准备晚饭,又令灵虚前去做准备,往一处山洞内搬运了九日的干粮清水,安排好杨昳暗中看守洞口等事,用过晚饭,四人便相携入洞了。

此洞位于一离地十数丈的山壁之上,山势陡峭,洞口狭小,洞顶滴水似雨,须撑伞而入。渐行渐高,洞内分支极多,洞径忽大忽小,大时四人可并肩而行,小时只能收伞躬身侧躯穿过,如非火龙真人引路,余人定然不知如何行走。行数百丈后,山洞便豁然开朗,耳中惯闻的滴水之声换作了叮咚作响的泉声,一个清澈冰凉的小石潭突然出现在眼前,火把映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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