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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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崛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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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综复杂的网编成了,速度快得惊人,对他们来说,却又是折磨人地缓慢。那一天终于来了。选择跟随维伦的艾瑞达聚集在他们古老的世界那最高的山峰上。数目少得令人痛苦。只有几百人,这些是维伦唯一相信的人了。他不敢冒险去联系那些可能出卖他的人。
  
  几分钟之前,维伦取下了阿塔玛水晶。他用最近几天的时间造了一块赝品,以防有人发现水晶丢失而引发警报。他用一块普通水晶精心刻成阿塔玛水晶的形状,给它施了一个咒语让它能够发光。但它无法回应碰触。一旦有人摸摸这块假水晶,维伦的偷窃行为就会暴露无遗。
  
  真正的阿塔玛水晶现在握在他的手里,紧贴在他的心口上。他看着他的人攀上山峰,强壮的腿和坚实的蹄子轻巧地抓着地面。很多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期待地望着他;疑问清楚地写在他们的眼中,尽管他们没有问出口。他们该怎么做?他们的眼神在说。他们究竟要怎样逃走?
  
  是啊,究竟怎样逃走?维伦想着。有那么一刻,他感到一阵绝望,但接着,他回忆起那个曾连接他意识的光辉存在。他们会来。他知道。
然而现在,每多耽搁一秒,他们被发现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来。连塔加斯也没有到。
  
  雷斯特兰,另一个他信任的老朋友,向维伦微笑。“他们很快就会来的。”他安慰地说。
  
  维伦点点头。雷斯特兰应该是对的。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曾经的朋友、现在的敌人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得知了他胆大妄为的计划。他们太专心于期待他们即将得到的力量了。
  
  但是,但是……

  他的直觉,那令他不相信萨格拉斯的直觉,现在烦扰着他的大脑。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他发现自己在来回踱步。
这时他们来了。
  
  塔加斯和其余几个人越过一个山头,微笑着向他招手。维伦舒了一口气。他正要走下去迎接他们,手中水晶却猛地向他体内放出一股能量。蓝色的手指握紧了水晶,维伦聆听着它的警告。污浊的气息沿着精神链接袭来,维伦双腿一软。
  
  萨格拉斯早已经开始了。他早已开始创造他那可怕的军团,早已把那些或愚蠢或信任地听从了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的艾瑞达收归麾下,早已将他们扭曲成了维伦在映像中见到的曼阿瑞。成千上万的曼阿瑞就潜伏在他的视线之外,都用某种方法伪装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拿着阿塔玛水晶,他可能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直到一切已经太迟……
  
  也许,一切已经太迟了。
  
  他震惊地看向塔加斯,突然发觉那种污秽的气息——山下潜伏的那些军团怪物身上的气息——也从他的老朋友身上发出。绝望之中,他从灵魂深处挤出了一声祷告:
  
  克乌雷!救救我们!
  
  曼阿瑞军团开始爬山了,他们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像渴望杀戮的掠食者一般逼近。但维伦知道,那些堕落的艾瑞达为他和他的追随者准备的,比死亡要可怕得多。走投无路之中,维伦握紧阿塔玛水晶,将它直指向天空。
  
  一霎时,天空似乎裂开了,一束纯净的白光从天而降,径直照在水晶上,在维伦震惊的注视下分成了七色;突然,手中的水晶破碎了,尖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一阵刺痛,他倒吸一口气,本能地松开手;碎裂的水晶飘浮在空中,每一块碎片都变成了完美的球形,分别带上了那束纯洁的白光分成的七种颜色。维伦狂喜地看着这一切。七块水晶——红、橙、黄、绿、蓝、靛、紫——射向天空,即而旋转起来,形成了一圈光之墙,环绕着维伦和他身边那些惊恐的艾瑞达。
  
  就在这个时候,塔加斯向他冲了过来,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恨。他一头撞在那圈七彩光芒上,顿时像撞到石墙一般弹了回去。维伦旋身,看到曼阿瑞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咆哮着,流着口水,爪子抓挠着这堵墙——这堵墙仅仅由光组成,却保护着维伦和他的人民。
  
  维伦听到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不,应该说是感觉到了这个声音。他仰起头,看到了比七块宝石更不可思议的奇迹。一开始,它像是一颗坠落的星,亮得无法直视。它越来越近,他看清了,那不是一颗星,而是……一座建筑,它的中心是一个圆球,四周装饰着突起的水晶。一阵精神讯息传入他的脑海,他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来了,如同我承诺的一样。准备放弃这个世界吧,先知维伦。
  
  维伦像是向父母乞求拥抱的孩子一般,高举起双臂。他头顶上的圆球动了一下,然后维伦感到自己轻柔地升上空中。他越飘越高,在空中,他看到其他人也一样飘向了那个……容器?维伦只能如此认为,尽管它有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生命力量。在安静的喜悦中,维伦听到了曼阿瑞的尖叫和咆哮声:他们的猎物逃走了。飞船的底部敞开了,几秒钟之后,维伦发现自己的脚踩在了实地上。他跪在地板上——如果那可以被称作地板的话——看着他的人民飘向他们安全的庇护所。最后一个人终于到达了,维伦期待着舱门关闭,这艘飞船——它的材料像金属又不是金属,像血肉又不是血肉,维伦怀疑,那就是克乌雷本人的一部分——能够起航。
  
  他却听到脑海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些水晶——曾为一体,现分为七。带上它们,你会用到它们。
  
  维伦倾身向着出口,将双手伸了出去。七块水晶疾速冲向他,重重击在他的手掌上,他不禁吸气。他把它们拢在一起,不管它们滚烫的热度,然后猛然抽回身。立刻,出口消失了,好象那里从来没有过一扇门一样。维伦紧握着七块阿塔玛水晶,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动,他觉得自己快到了疯狂的边缘。他的思绪悬在希望与绝望之间,那一秒似乎永无止境。
  
  他们做到了吗?他们逃出去了吗? 
  
  处在军队领头的位置,基尔加丹拥有绝佳的视线。他看着山峰被他的仆从淹没,那一刻,他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几乎像萨格拉斯赐予他的饥渴感一样甜美。塔加斯的工作做得非常好。维伦恰巧拿着那块水晶,那只是运气罢了;如果水晶不在他手里,他的尸体早已倒在地上被撕得粉碎。
  
  但是水晶确实在他手里,他也确实收到了警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奇怪的亮光在那叛徒的四周升了起来保护着他,还有什么东西来迎接他们。现在,就在基尔加丹的眼皮底下,那个奇怪的容器闪烁着……消失了。
  
  他逃走了!天杀的,该死的,维伦竟然逃走了!
  
  几秒钟前还欢腾着的曼阿瑞军团现在满是惊愕和失望。他连接了他们每一个的思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把维伦从基尔加丹掌中抢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基尔加丹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的主人不会高兴的。
  
  “现在怎么办?”阿克蒙德问。基尔加丹转身面对他的盟友。
  
  “找到他们,”基尔加丹咆哮道,“找到他们,摧毁他们。即使花费千年,也在所不惜。”
  我的名字叫萨尔。在人类的语言中,这是”奴隶”的意思;这个名字背后有个很长的故事,最好留到下次再细说。感谢元素之灵的眷顾,以及流淌在我体内的英雄之血,使我成为了我的人民——兽人的酋长,以及由几个种族所形成的部落的领袖。这,同样,也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今天写在纸上的故事,是关于我父亲,和那些相信他的人、背叛他的人的故事;事实上,也是我所有族人的故事。
  
  如果这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就连睿智的萨满德雷克塔尔都无法给出答案。命运的道路是如此的错综复杂,而任何理智的人都不该沉缅于”如果当初……”而从中获得虚假的满足感。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我的族人,也必须承担我们的选择所带来的一切,无论那是耻辱,还是荣耀。

  这个故事讲得并非是现在的部落——由兽人、牛头人、被遗忘者、巨魔以及血精灵组成的松散组织,而是最早的部落。最初的部落的崛起。它像婴儿一样,随血与火降生;它那寻求生命的哭声,标志着它敌人的死亡。
这样一个血腥的故事却有着平和的开端,在一片名为”德拉诺”的翠绿大陆那连绵不绝的山谷之中……

  鼓声隆隆,敲出心跳的节律,引年轻的兽人们进入梦乡;霜狼氏族的杜隆坦却无法入眠。他和其他人一起躺在帐篷脏硬的地板上,身下垫着一堆稻草和一张厚裂蹄牛皮以阻挡地面彻骨的寒冷。即便如此,他仍然能感到击鼓的震颤,透过大地传入他的身体,古老的鼓声抚慰着他的双耳。他多么希望能走出帐篷加入他们的行列啊!

  杜隆坦还要再过一个夏天才能参加奥穆瑞戈,也就是成人仪式。在那之前,他仍然不得不忍受和其他孩子一起被塞在大帐篷里,被大人们甩在一边的待遇;而那些大人呢,他们围坐在火边,讨论着一些无疑是神秘的、重大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在牛皮上扭了扭身。这真不公平。

  兽人从来没有内战,但也并不善于交际。每个氏族都很封闭,有着自己的传统、自己的风俗、自己的服饰、自己的故事,当然,还有自己的萨满。有几个氏族的方言差异甚至大到无法互相理解的程度,这些氏族的兽人碰面时只好说普通话。他们彼此之间简直就像与那些蓝色皮肤、神神秘秘的德莱尼人一样陌生。一年之中只有两次,一次在春、一次在秋,所有的氏族才会聚集起来庆祝昼夜等长的那一天。而现在,正是节日的时间。

  几天以来,兽人们陆陆续续地来到这里;庆祝活动在前一晚月出时正式开始。他们聚集在他们称之为纳格兰——”风之地”——的这片土地上,”灵魂之山”沃舒古的脚下。科什哈格节每年都在这片圣地举行,谁也说不清这传统究竟有多久了。节日之中,挑战和决斗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真正愤怒的斗殴从未在这里爆发过。如果有人真的发了脾气——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这样的事情确实时有发生——萨满们就会劝当事者和平解决问题,如果做不到,就勒令他们离开圣地。

  这片土地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让人感到无尽的平和。杜隆坦有时会想,究竟是因为兽人希望和平,所以这片土地才那么宁静呢,还是这片土地的宁静给了兽人对和平的渴望?他总是想这一类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想,因为他从来没听别人说过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

  杜隆坦叹了口气,思绪飞快地转动着,心脏跟随外面的鼓点跳动。刚才的一夜可真是完美,让杜隆坦久久不能平静。当苍白女士爬到树梢之上,虽然是缺月,却丝毫不减她震人心魄的美;她投下明亮的月光,雪地也反射出眩目的光芒。她甫一现身,几千名兽人便同时发出欢呼——他们之中有睿智的长者,有正值英年的战士,甚至有母亲强壮臂弯里的孩童。那些狼,兽人的伙伴和坐骑,也用喜悦的嗥叫声相应和。那和声直入杜隆坦的骨髓,正如现在的鼓声一样;那是深沉、原始的吼声,向那统治夜空的白色天体致以敬意。杜隆坦四下观望,举目所见,是一片兽人的海洋,他们强壮的棕色臂膀被月光染成了银色,无一例外地向天高举,指向苍白女士。如果任何愚蠢的食人魔胆敢在那时进攻,它瞬间就会倒在这些齐心合力的战士们的武器之下。

  然后,盛宴开始了。数十只动物在这个季节的早些时候已经被屠宰、风干,制成熏肉,为这场宴会做准备。篝火点了起来,温暖的火光与银白的月光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鼓声敲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他,和其他孩子们一样——躺在裂蹄牛皮上,杜隆坦对”孩子”这个词不满地嗤了下鼻——在吃饱喝足、萨满们离开之后,就被号令上床睡觉了。这也是一项传统:当首场筵席结束后,每个氏族的萨满都会离开,去攀登守望着他们欢娱的圣山沃舒古,走进山洞之中,接受元素之灵和先祖之魂的教诲。

  即使从远处看来,沃舒古一样很壮观。和其它形状不规则又粗糙的山峰不同,拔地而起的沃舒古拥有完美的形状和矛尖一般锐利的山巅。它看起来就像一块嵌在大地之中的巨大水晶,它的轮廓是那么鲜明,无论在日光还是月光下都反射出夺目的光辉。有些传说说它是几百年前从天上落下来的。杜隆坦想,这些故事有可能是真的呢,毕竟,这座山实在是太离奇了。

  虽然沃舒古很有趣,杜隆坦却总是觉得,萨满们整个科什哈格节都待在那儿,实在是有点不公平。可怜的萨满们,他想,错过了所有的乐趣。不过话说回来,孩子们也是一样。

  在白天,他们狩猎、做游戏,重温先祖们的英雄事迹。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除了杜隆坦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之外,他还听到了更多新鲜刺激的故事。

  这些活动都很有意思,杜隆坦也玩得很尽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当孩子们在帐篷里安然入睡的时候,酒足饭饱的大人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呢?

  他再也忍不住了。杜隆坦安静地坐了起来,竖着耳朵聆听有没有任何人被惊醒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他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出口走去。

  在漆黑一片的帐篷中,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里,一步走错就可能吵醒他们。他的心为自己的胆量而激动得砰砰直跳。杜隆坦小心翼翼地从模模糊糊的形体之间穿过,大脚迈出的每一步都像长腿沼泽鸟一般优雅。

  当杜隆坦终于走到门帘边时,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他站在那里,努力平稳呼吸,伸出手去——
碰到了一个高大、皮肤光滑的身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立马缩回手,惊讶地嘘了一声。

  “你在干嘛?”杜隆坦耳语道。

  “你在干嘛?”另外那个兽人回敬。杜隆坦突然笑了:他们两个听起来可真蠢。

  “和你一样,”杜隆坦回答,声音依然很轻。他们旁边,大队人马还在睡着。”我们是站着讨论呢,还是干?”

  从他面前隐约能分辨出的身影来看,另外那个兽人是个高大的男性,可能和杜隆坦的年龄差不多。他没听过那人的口音,看来那人肯定不是霜狼氏族的。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不经允许就溜出帐篷,还和别的氏族的兽人一起!

  另外那个兽人犹豫了一下,无疑想着同样的事情。”好吧,”他最后说,”我们干。”

  杜隆坦在黑暗中再次伸出手,手指触到了门帘上的兽皮,抓住了它的边缘。两个年轻兽人拉开门帘,走进了霜冻的夜晚之中。

  杜隆坦转身看向他的同伴。那个兽人比他强壮,也比他高那么一点。杜隆坦在自己的氏族中是同龄人中最高大的,他还真不习惯别人比他要高。简直有点令人不安。他的捣蛋盟友也转身看着他,杜隆坦感到对方正在估量着他的分量。对方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他很满意。

  他们没有冒险说话。杜隆坦指指帐篷边的一棵大树,两人沉默地朝它前进。有一段时间,他们走在空地之上,只要任何一个大人碰巧在那一刻转头,就能看到他们…… 幸好他们没被发现。月光反射在雪上,那么明亮,杜隆坦觉得自己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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