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下,大海的波浪不断冲刷着柔软的沙滩,留下一层层随时都会消失的白色泡沫,苏天安穿着睡衣站在窗户的位置望着月下依然波澜壮阔的大海,他身后是有些兴致索然的赵晓云。
“那我走了,苏总。”大半夜的被叫过来,洗过澡以后才拥抱着倒在床上还没有亲吻上两分钟就说算了,跟了苏天安十年,赵晓云还是头一次看到苏天安这个样子。
身后响起的关门声稍微有引起苏天安的一些注意力,今天晚上的异常不仅是赵晓云第一次遇到,对苏天安来讲何尝不是人生的头一遭,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淡了,对着几个年轻鲜嫩的男模没反应,就连对着赵晓云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不举?
苏天安咧咧嘴,没有这个可能。
他坐回床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烦闷的心情非但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越演越烈,苏天安闭上眼睛靠在了床头边上,他试图让自己找一点感觉,试着想象出一个能提起自己性趣来的男人模样。
脑海里渐渐浮现早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应该有一头柔顺的短发;身上没有刺鼻的古龙水味,取而代之的应该是淡淡的香皂味儿,有点类似柠檬和青草的混合味道;身体最好不要像个女人过分柔软细腻,在他的轻轻撩拨之下腰腹和大腿位置的肌肉会紧张的绷紧,就像是拉紧的弦一样。
苏天安舔了舔嘴唇,他似乎有一点抬头的意思了,好吧,再接再厉。
除此之外,那个男人不能太过于放荡了,他希望那人会在他的压迫下有些窘迫和紧张,会在他进攻的时候咬着嘴唇发出动物一样的呜咽声,低沉的,带有磁性的,引人犯罪的;在他不断的冲击下会无助地攥紧床单或者被子,脸颊泛起的红晕像是快要滴血一样,嫣红得像春天里过于绚烂的桃花。
苏天安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而急促,一张过于清晰的脸在他脑海里不断放大,随着在脑海里不断回忆和某个男人欢好时的场景,苏天安最终做了一件自打他满十六岁就再也没做过的事情。
“他妈的,该死!”手上的黏腻让苏天安醒悟过来他刚刚都做了什么,边骂边跑到了浴室,他急匆匆然把手上的液体搓洗干净。
“该死的叶全!”没错,刚才苏天安幻想着叶全自慰了。
或许这个夜晚除了孤单以外,对苏天安来讲还多了一份欲求不满又无处发泄的愠怒。
。……
比赛其实和外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到了后期基本上每个选手都暗中和电视台或者经纪公司签下了合同,有了职业保障的选手们对于比赛的紧张程度也有所减小,就像叶全的经纪人李倩说的那样,比赛到了现在名次已经不重要,只需要好好享受剩下的登台机会就可以了。
目前有节目的曝光率维持着,他们的人气也等于有了保障,可是当离开了节目这个平台以后,今后的道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下去了,纵观以往的电视选秀节目,能够真正从节目里脱颖而早并且得到大众认可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比赛的压力减少了,叶全也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处理未来的工作上。
周日的晚上,叶全和经纪人李倩、老板陈嘉树以及一位来自好莱坞的音乐制作人一起吃了晚饭,表面上是个没有踏入娱乐圈的新人,但实际上也是见过世面发过不止一张专辑的歌手,叶全全程用流利的外文和音乐制作人交换彼此的音乐理念。
他的第一张专辑,他希望可以把他的个人创作和诚意带进去,而不仅仅是发表一张看起来还可以的专辑。
这顿晚饭大家都聊得很愉快,尤其是听到叶全关于新专辑的构想时不仅那位音乐制作人大感惊喜,连陈嘉树都有些没想到叶全对于音乐的理解会这么丰富而独到。
“现在的市场充斥着太多的快餐音乐,仔细听听的话就会发现它们大多有着相似的节奏,相似的歌词处理方式,整个音乐制作都快成了一个粗制滥造的流水线生产过程,更甚至于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一味模仿。我想制作一张能传达我音乐理念的音乐专辑,它应该是真诚的,能引起大多数人共鸣的作品。”喝了一些酒的叶全已经有一点微醺,相应的也更容易把心里的话吐露出来。
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有些泛红,黑色的眼瞳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在说了一长串话以后自然地伸早舌尖舔了舔嘴唇,陈嘉树知道现在他应该专注于叶全的讲话而不是被男人微醺的模样给吸引得没办法转动眼珠子,可他忍不住。
一行人喝完酒都快晚上十点钟了,陈嘉树扶着酒量不佳的叶全从餐厅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他对李倩说道:“你送詹姆斯先生回酒店,我带叶全打车回去。”
“那陈总我先走了。”
没有喝酒的李倩开车送音乐制作人回酒店,陈嘉树半抱半拖着叶全站在餐厅的路边准备拦出租车把人送回去,只不过稍微多喝了一点,叶全就变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小叶子?”虽然街边人不多,不过陈嘉树可没有趁着对方酒醉就做出些什么动作来,他轻轻在男人耳边喊了一声,叶全的喉咙间发早轻微的应答。
我送你回家……或者,去我家吧。”虽然明天是周一,但对身为老板的陈嘉树来讲他并不介意在明天休息一天。
“嗯……”依然是模模糊糊的回答,叶全单手扶着额头,“有点头晕。”
一道车灯打了过来,陈嘉树单手挡在了叶全的面前替男人遮住这刺人眼睛的光,紧接着一辆宝石蓝的汽车缓缓停靠在了他们的面前,李臻打开车门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瞥了眼和陈嘉树依偎在一起的叶全。
“我听李倩说你们都喝了酒,我送你们回去吧。”
陈嘉树扶着叶全一起坐进了后座,刚刚坐进去叶全的脑袋一歪就靠在了陈嘉树的肩膀上,喝醉以后意外的乖巧。
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的两个男人,李臻面无表情的问道:“先送叶全回去?”
“直接去我在公司旁的公寓。”陈嘉树搂着叶全的肩膀把靠在他身上的男人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好让叶全睡得更舒服一些。一躺下来,叶全就主动然朝陈嘉树的怀里蹭了蹭,两只手握成拳头凑在嘴边,像个安静的小动物一样,陈嘉树忍不住轻轻顺了顺男人的头发。
“那叶全呢?”李臻眼皮一跳,心脏像是捏住一样发疼,他坐着没有动,陈嘉树是打算把叶全带到家里去?
“他醉了,需要人照顾。”
“你今天也累了,不如把他送回家,我来照顾他。”握紧了方向盘,迟迟没有发动车子。
“不用,我来照顾他。”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硬态度,车厢里开始弥漫一股尴尬的凝滞氛围。
漆黑一片的车厢里,李臻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是不是喜欢他?”
“李臻,你今天怎么了?”陈嘉树反问了一句,可随后也回答了他的好朋友,“虽然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不过你可以这么认为。”
第六章—甜蜜蜜
夜色越来越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熄了火的车子仍然停在公寓楼下,半个小时以前陈嘉树已经背着彻底睡着了的叶全上了楼,完全不在乎被其他人看到会怎么想,陈嘉树就那么自然地把那个男人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在李臻的视线里消失在公寓门前。
【你……是不是喜欢他?】
“嘉树……”李臻摸了摸自己脸上流下来的泪水,呜咽着趴在了方向盘上,他做不到放下,更没有办法接受这来得太突然的一切。
三十多年了,只敢在心里想一想的事情活生生发生在面前,只是梦里的另一个主角不是自己成了其他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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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伴随着宿醉后带来的眩晕以及口渴的后遗症,叶全抚着额头慢慢睁开了眼睛,温暖舒适的白色大床让他舍不得爬起来,就这样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用他还没有恢复运作的大脑分折着目光所触及到的事物。
简洁设计的屋子看起来过分整洁,墙上挂着一个指向早上十一点的圆形钟表,这时间稍微让叶全警醒了一些,他居然睡到快中午了才醒过来。
对了,昨天因为聊得太开心结果喝多了吧?那这里是哪里,对叶全来讲他所在的地方完全是陌生的,没有一点熟悉感,可以肯定他之前绝对没有来过这里。
要说是酒店,这屋子的设计明显不是酒店吧。
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直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到了腰际的位置,一阵阵清爽的凉风轻抚着他的身体,叶全顿时一惊,他身上的衣服哪里去了?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居然是……连底裤都没有穿!
叶全忙裹着被子趴在床边四处看了起来,地上干干净净的别说是衣服裤子了,连一只臭袜子都没有,那他的衣服去哪里了?
“有人吗?”叶全探着脑袋看来看去,卧室里没有一个人影。
拉过床单把自己裹了起来,叶全赤着脚从床上下来,他既想弄清楚自己在哪里也想给自己倒杯水喝,真是快渴死了。
虽然身上没有一件衣物,但叶全并不觉得昨天晚上有发生点什么,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对于自己的身体叶全还是比较了解的,要真的发生过什么他不可能毫无感觉。
“嘿,有人在吗?”一手抓着床单,叶全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朝外面喊了一声,依然没人回答。
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叶全一边走一遍打量着四周,很漂亮的房子,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没有其他人呢?
走着走着,叶全朝有光线的窗户瞥了一眼,不远处标志性的豪门传媒集团建筑物让他停住了脚步,他不自觉然朝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从这个方向看过去豪门传媒的大楼离他在的公寓还挺近的。
手扶着窗户,叶全下意识地就朝下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他的腿就软了,他所在楼层的高度起码在二十层以上,地上的人和车子跟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缓慢移动着,在无力感爬上双腿的时候,一股酥麻也窜上了他的脊背,叶全捂住了嘴巴,这让他觉得恶心又眩晕的难受。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声门响,当陈嘉树提着午餐回到公寓时就看到一个男人捂着嘴巴跌坐在靠窗的位置,白色床单掉到了腰际,逆光下敝露出的上半身像一块玉一样莹润光滑,现在可不是忙着欣赏的时候,意识到叶全的恐高症又犯了,陈嘉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过去。
“没事吧?”陈嘉树蹲了下来,在叶全的注视下双手揽过男人的膝下,直接把人打横抱抱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叶全捂着嘴巴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有点眩晕,恶心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的退却,稍微缓和一点后说道:“给我杯水。”陈嘉树出现在这里的话,就意味着昨天晚上是这个男人替自己换了衣服吧?
陈嘉树很快给叶全倒来了一杯加了蜂蜜和柠檬的水,喝了几口以后叶全感觉好多了,做了几个深呼吸以后叶全才开始去注意旁边的陈嘉树:“我怎么在这儿?”
“你昨天醉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就把你带过来了。”见男人没什么事情了,陈嘉树站起来把早门买的午餐给拿了出来,其中一份是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单纯的米香让叶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有点饿了。
“白粥要放糖还是其他什么?”陈嘉树把热粥倒进了小碗里。
“就这样什么不放就好,那我的衣服呢?”叶全伸手接过了陈嘉树递过来的热粥,他总觉得身上的白床单开始不听话的向下滑。
“我让人拿去干洗了,下午就能送过来,”陈嘉树一本正经的说道,“很抱歉我这里没有备用的衣服,所以你暂时只能裹着床单。”
叶全顿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我要维持这个样子一直到下午?”
连一条底裤都没有?!
“以你今天的状况也不适合外出。”陈嘉树的脸上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正常的让人怀疑不起来。
难道你不是故意的?瞅了瞅神态轻松自然的陈嘉树,叶全没把这话问出来,问出来的话好像就显得是他过分敏感了。
“床单要掉了。”陈嘉树的视线朝叶全的腰下瞟了一眼,平坦的小腹一览无遗,因为侧坐着的关系一条腿也从床单里冒了出来,大咧咧地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
正在喝热粥的叶全不甚在意地随意拉了拉,以他对陈嘉树这个腹黑男的了解他才不相信陈嘉树不是故意把他衣服全部脱下来送去干洗店的,而且有时间出去买午餐会连顺带给他拿条底裤的时间都没有?
既然你想看,就让你看吧。
暗暗笑了笑,饥饿的男人在扫荡完一碗热粥后从沙发上走了下来,抱着要掉不掉的床单来到了陈嘉树的身旁,看着桌子上的丰富午餐:“我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光滑的脊背就这样敞露在自己面前,比起面前的丰盛午餐,或许陈嘉树更想朝着故意引诱自己的某个男人身上狠狠来一嘴,而他还真的就这么做了。
牙齿磕碰到后肩带来的轻微刺痛像是一股股微小的电流肆意在后背乱窜,正在咀嚼着清炒虾仁的叶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偏头就看到陈嘉树站在他后面像是松鼠一样小口小口地啃咬着他的后背。
“你干吗?”
“吃饭。”
“喂——”伸出去把陈嘉树脑袋推开的手掌反而被握住,带着温热的舌尖在他的掌心柔嫩处留下潮湿的缠绵,入骨的酥麻差点让叶全没站稳。
“陈嘉树,快住手。”忙把手缩了回来,几番挣扎下白床单非常不客气地朝下滑落,叶全又忙着拉住这该死的玩意儿,陈嘉树趁机把男人挤压在餐桌和他自己的身体之间,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低声在叶全耳边倾吐出这样的话来:“我饿了。”
“那就吃你的——唔——”被堵住的嘴巴只能流泻出浅浅的呜咽声,唇齿间的缠锦甜腻让人渐渐放弃了抵抗,回忆里和现实中的接吻在这个时段重合在一起,叶全的身体有些发紧。
陈嘉树的手掌轻轻揉着男人的手臂和脊背,这样的动作很快就让叶全的身体放软了下来,在最初的承受之前微微上前一步双手抱住了陈嘉树的肩膀,主动加深了彼此的吻,这个举动已经彻底让陈嘉树的理智丢进垃圾桶里。
断断续续然维持着这个潮湿缠锦的吻,陈嘉树探进了床单下的身体,单手捞起了叶全的一条腿挂在他的腰间,难以维持平衡的男人只能半挂在陈嘉树的身上,挂在身上的白床单在不安的摩擦中渐渐滑落。
当陈嘉树低头吻上了他的胸口时,叶全仰起头大口大口然喘息了起来,对方的挑逗带来一种陌生又新奇的感觉,这感觉直接击穿了他的脊椎。
“我们这样……”稍微平稳了呼吸,叶全伸早手臂揽住了陈嘉树的脖颈,让他们的脸颊贴在一起,只需要微微侧头就能亲吻到陈嘉树的侧脸。
“我停不下来。”大手抚摸着叶全颀长的脊背,流连在男人的腰间,顺着平坦的小腹继续探了下去。
倒吸一口凉气,过分的刺激让叶全伸出手抵在了陈嘉树的胸膛上,为什么他一副快要赤身的样子而陈嘉树还是西装领带?他撕扯着面前人的衣服,单手滑进了陈嘉树的胸膛里,隔着皮肤感觉到了陈嘉树雄浑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鲜明地如同就在他掌心下跳动。
就像是,陈嘉树的心脏在亲吻着他的指尖。
滑腻的床单最终不堪重负地落在了地上,叶全攀上了陈嘉树的肩膀,隐约记得这个家伙在他耳边呢喃:“我们有一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