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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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已远,婚姻还在-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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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饭店顶层的旋转餐厅,可以俯瞰整个CBD,而且,比较安静。

苏铮看着眼前的饭菜,有点食不下咽,对面的方博岑倒是斯斯文文吃的赶紧利落。

“怎么,不合口味?”方博岑探询的问。

苏铮摇摇头:“没有,减肥。”

“呵呵,为了葛聪?”八卦无处不在,连公司法务们都知道了,“对了,上次你放我鸽子,让我的自信心——”他做了一个陡然下降的手势,呵呵笑了。

苏铮有些尴尬。在大觉寺好像身在另一个世界,似乎做什么都不会错,也不用去管。回到家看到儿子,看到父母,看到工作,整个人就扑通一声跌落尘埃了。扫扫身上的灰尘,脑袋也跟着现实起来,她是不允许自己这么冒失的。虽然方博岑是个知道进退的人,但是她却有自己的处事标准,这种一夜情会让她觉得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父母,时刻担心被人知道。她是苏铮,不能做出这么没理智的事情。

所以,那天晚上,苏铮在父母家里住了一夜,颇有借助亲情抵御内心邪念的味道。而方博岑则在几个电话打不通以后,苦笑着放弃了。

“那天……临时有事,出去了。”苏铮含糊的讲着,如果再问,就说出差在外,不方便开手机。反正他也不会跑到所里去查。

“真不凑巧。本来想另外约你时间呢,不过第二天香港那边临时有事,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讲。后来美国欧洲转了一大圈,唉,公司就是这样,尤其是外企,开个会都满世界的乱跑。刚回来!幸好这次你给我面子了!”方博岑不着痕迹的夸耀着自己的工作,同时淡淡的恭维了一下苏铮。但是这恭维听起来不那么入耳,苏铮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请的。”

“没关系,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好。”方博岑暧昧的放下酒杯,眼睛微斜,眯成了一条缝。

大火在苏铮的脸上烧成一片,轻轻咳嗽一声,端起水晶杯,苏铮扭头去看落地玻璃窗外帝都的三千繁华。

方博岑也不说话,耐心的等着。

苏铮默默的想着是把话扭成体面的意思装糊涂好,还是装没听见更好?

良久,方博岑突然笑了,伸手在苏铮面前一晃:“嘿,回魂了。外面有什么好的?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突然发现我的办公室还挺高的。”苏铮说了句废话,终于决定装没看见。

方博岑也很体面的就坡下驴:“下周例会需要你们来人讨论一下进度,公司打算上一套系统,但是这是国外研发的风险控制系统,需要国内的法律专家配合,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签一份合作协议。”

“呵呵,直接请我们所做法律顾问不是更好?省的一份份的单签了。”苏铮倒也不含糊,准备发展长期客户。

方博岑笑而不语,苏铮立刻转圜:“你们是甲方,悉听尊便。合同还用你们的么?”

“用我们的吧,不然没法跟Jonathan交代。”

Jonathan是方博岑公司里的副总裁,法律总顾问。方博岑作为亚洲区的法律总顾已经很了不起,但依然受制于人。据说,那些来自欧洲美洲的顾问们,对他也并不待见。

这都是苏铮了解的八卦,知道他的难处,有些要求就不提了。

临走,方博岑问苏铮周末有什么计划?苏铮叹了口气,要去见葛聪的妈妈。借着握手的机会,方博岑罕见的使了使劲儿算是鼓励,脸上也带着非常真诚的笑意祝福:“加油!”

苏铮心里一宽,含笑回礼。

和其他人比起来,方博岑此时的克制和祝福,格外的令人舒服和宽心。苏铮心里把方博岑略提一格,好感也增加了一些,至少以后再见面吃饭不会拒绝了。

苏铮看看表,离下班还有点时间,今天秦妈妈要接秦朝回去吃饭,孩子那里始终认为父母没有离婚,苏铮也不忍心说破。借口时机不到,拖着没有解释。明天去见葛聪的妈妈,然后就是向自己家里挑明,估计秦家的戏也不用演了。

葛聪是个实诚的孩子,长的也不错,苏铮又过了你侬我侬的年纪,既然大家合得来,结婚的事情就没必要拖着。

到了办公室,孟绂也在。把见面的情况和孟绂聊了聊,孟绂挠挠头,说了声真烦便不再理会。蹬着椅子,转到自己座位前继续忙活。

苏铮看看诺大的办公空间,想起最近围在自己周围的风言风语,苦笑了一下。方博岑的矜持,孟绂的专注,果然都是最好的表现。那些太过热情的关心啊,以后还是要注意的好!

邮箱里很快传来一封方博岑的邮件,附件是合同。当然不是他做的,只需打个电话,自然有助理搞定一切。文本都是现成的,直接从库里调出来。只是到了苏铮这里,必须一个字一个字的修改,变成一份有针对性的特定的合同。这是孟绂最烦最烦的工作!

“诶?苏铮?”孟绂好像忙完了,趴过来低声问,“你和葛聪真成了?”

苏铮揉揉额头,决定收回对孟绂的评价。他固然专注,但是也很擅长记事儿,八卦是一个不落地,“嗯,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可那都是谣言啊!你本人又没说啥。”

“到时候请你吃糖。”

“不会吧?你动作也太快了,咱不能饥不择食啊!”

苏铮“噌”的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狠狠的瞪了一眼孟绂拿起杯子走进茶水间。孟绂蔫溜溜的跟进来,顺手带上玻璃门,正好方便讲话。

“你怎么回事?别人瞎说就算了,你也脑子进水了,说什么呢?!”苏铮皱着眉,话里很不客气。

“别急别急。”孟绂给自己添了些热水,茶叶沫子在雀巢褐色的超大玻璃瓶里上下翻滚,“咱就事论事,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我还不得捡着好话给你听?但你又不需要!”

“我需要!特需要!”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有火冲我发,我都给你挡着。”

“呸!用你操心,我没火。不就是结婚么,至于嘁嘁喳喳的么!”

“唉,人闲啊!你做了那么多离婚案子,人言可畏怎么回事,不会不明白吧。要么你就在乎它,把自己管牢些;要么你就干脆无视,随着心意做。可无论怎样,我,孟绂,都代表正义支持你!”孟绂把可怜干巴的胸脯拍的啪啪响,逗得苏铮转怒为笑。

她也就敢在孟绂面前发泄一下情绪,扯下镇静冷漠的外表喘息片刻。自然不会真的怪罪孟绂。

“诶,说真的。你怎么想的?我可听说了,葛妈妈早年守寡,一把屎一把尿把葛聪拉扯成社会的精英。这词都是他妈自己说的,我从一哥们儿那儿听说的。葛聪是他妈的精英儿子。”

“扑哧!”苏铮被孟绂最后一句不干不净的夸奖逗乐了,“别贫了,不带这么夸人的。”

“嘿嘿,我也觉得别扭。但这绝对是平铺直叙,跟夸张没关系,也没有褒贬的含义。葛聪是葛聪他妈妈的精英儿子。”孟绂又重复了一遍,看苏铮终于笑开了,也跟着嘿嘿乐起来。

笑了一会儿,孟绂轻轻的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苏铮:“好点没?我看你最近绷的难受,差不多放松一下。我还指着你给我挣钱呢!”

苏铮本来笑着,听见这话忍不住眼睛酸了,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自嘲的说:“谢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善解人意呢?”

“后悔了吧?”孟绂喝了口烫茶,“谁让你眼睛光瞅着秦斌呢……”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孟绂住了嘴,小心的看了眼苏铮,“还放不下啊?”

“都要结婚了,有什么放不下的。”苏铮依然嘴硬。

孟绂叹气:“我就怕你这个。为了甩掉一个随便找另一个,其实你不需要男人来证明啊!秦朝也不会因为你再次结婚多了一个非血缘关系的父亲,就幸福起来。着什么急嘛!”

苏铮没有立即回答,把玩儿着自己手里的马克杯,看茶汤晃来晃去,半天才说:“你不明白。”

“是,我是不明白!苏铮,你别骗自己了。凭你的经济能力生活能力,要是真的断的一干二净无牵无挂,你能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孟绂变得咄咄逼人,“要是你真是心甘情愿离了婚,那还不广阔天空鱼翔鸟跃美得去?就算秦朝需要一个完整的家,那也不是离婚后才发现的。要说是为了秦家老头老太太,你就没有别的法子?”

苏铮突然烦躁的挠挠头,拿起杯子就要走。孟绂猛地提高了嗓门:“你根本不甘心,你还爱着秦斌,你就是恨他抛弃你,现在你想找到最合理的报复方式,你这是糟蹋自己!”

苏铮的手放在玻璃门上,突然绽出一缕缕的青筋,咬牙切齿头也不回的说:“我根本、不、在、乎、他!”

“那你自己过啊!”孟绂继续挑衅。

苏铮却推开门,快速离开。

待到人影都没了,孟绂才喝水润着嗓子低声嘟囔,“瞧我这房租收的,根本就该单收一媒婆费!”

苏铮收拾好东西,几乎是慌不择路的离开办公室。刚到前台,就被路亚叫住:“苏律师?”

看到她,苏铮立刻内疚起来。路亚倒是满不在乎,笑嘻嘻的说:“听说文律师怀孕了,我们找时间去看看她吧?她真幸福,嫁了个疼她的老公,听说装修的时候为了减少污染,光墙漆就花了不少钱——”

苏铮心里一疼,两腮的肌肉动了动。路亚自知失言,从里面跑出来,快速的说:“我是说,葛聪肯定会疼你的。那男的太实诚了,我看好你!”路亚抿紧嘴巴,拉长了一笑,“加油!”

苏铮这才知道,丫头还是在乎葛聪,但看她努力祝福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好像她做了一件和赵丹差不多的事情。虽然有本质上的差别,但——

苏铮脑子里乱糟糟的,也理不清对错黑白,开着车子在三环上一圈圈的转着。秦妈妈打来电话,问她晚上吃不吃?苏铮说晚上有事,秦妈妈告诉她,秦朝住下了,晚上不回家,苏铮也不争辩。她怎么会不懂秦妈妈的意思呢?但是,只要不撕破脸,有些事就没必要寸步不让。怎么说,那也是老人、长辈。

天完全黑下来了,苏铮蓦地发现自己竟然转到了五环上!蓝色的牌子在远光灯的照射下清晰的显示两个惨白的大字“香山”。耳边响起尖利的喇叭声,一辆大型运输车轰鸣着从左边超过去。苏铮吓的手一抖,车身晃了晃,时速慢慢从一百降下来。

冷汗遍布全身,差点就出事。

电话适时的响起来,竟然是秦斌的:“听妈说,你在外面吃?”显然他听到什么,五环夜里的大型运输车一辆接一辆,“在路上?吃完了?”

苏铮一看表,竟然十点了,“嗯,刚吃完。”

“回来么?没喝酒吧?”

“没喝。我正往回走。”

那边沉默了一下,“孟绂……白天太过分了,等我从家里回去就收拾他。”

苏铮无言以对,她能说孟绂说错了吗?还是承认他说的完全正确?

也许她和秦斌的问题就在,当秦斌觉得婚姻里的爱情已经走远的时候,她的爱情已经和婚姻融为一体了。赵丹一刀砍的狠,该飞的都飞了,唯独她的,血肉模糊,连算账都没计划好!

可是,如果真的爱情已远,又怎么解释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又怎么解释秦斌现在的——回头?

苏铮不说话不等于看不见,秦斌心里的内疚让他同意离婚,但是这么久,他的举动很明显的暗示自己:只要苏铮开口,他绝对赞成。

问题是,他们的爱情究竟在哪里?他们的婚姻到底是什么状态?

苏铮困惑了。

那被赵丹连环杀手击得粉碎的信任,又怎么重建呢?

一个接一个问题,就像处理的案子一样,一波波的袭向苏铮的大脑。连苏铮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她为什么不能向别的女人那样,歇斯底里的闹一番,揪住秦斌的小辫子不放斗他个你死我活,顺便掐死赵丹?这样冷静像一个旁观者,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

第十五式 时乘六龙(上)

出自乾卦,辞曰:“时乘六龙以御天”自古传说五岳为中华灵气之所在,每岳各有神龙镇守,加以姬黄帝(就是轩辕黄帝)之应龙,是为六龙。六龙齐出,王道浩然,其势之大,盖地铺天,为降龙十八掌最有王道正气的一招。

苏铮看了眼身边的葛聪,从小区门口到他家的单元门,不过三分钟,他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兜都摸了个遍:“如果不合适,我改天再来吧。”

“没、没有不合适。”葛聪有点结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鸿门宴,“我妈坚持要见你,早见晚见还不都一样。”

苏铮点点头。推开单元铁门的一刹那,苏铮下意识的把葛聪挡在身后,等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竟把他当成秦朝了!

秦朝小时候曾经被楼洞里的人吓到过,后来每次进门都要躲在苏铮身后,即使搬了新家换了宽敞明亮的大堂,进门的瞬间她还是会下意识的把儿子护在身后。秦斌又不适合的钻进苏铮的脑子里,那时候的他一边满脸无所谓的嘲笑她女人事多,一边走在他们母子的前面拉开门。苏铮一直记得秦斌宽厚的背影,很多年来在心里庆幸着自己找对了男人。可是……

“哟,这就是苏铮吧?”葛妈妈开门还算客气,一脸慈祥笑眯眯的模样,眼睛却上上下下把苏铮扫了个遍。

苏铮微微点头,她们以前在葛聪的办公室见过,也打过招呼,甚至还给秦朝带过锅巴,所以,今天这个问候颇有重头开始以前不算的味道。

苏铮其实不太想来,毕竟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架不住葛聪为难的样子,反正迟早要见,与其难为他在葛妈妈面前辩解,不如自己就答应了。但是即使如此,葛聪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反复叮嘱她葛妈妈说话直,不要介意、不要理会、不要反驳。

秉持“三不”政策的精神,苏铮今天格外紧张,心里还有一点点的不愉快。分明是葛聪搞不定自己老妈,推给了自己,可是你一个当儿子的都搞不定,凭什么她一个外人就能做好呢?

进门换鞋,苏铮要穿旧拖鞋,葛妈妈立刻挡住她:“别,那是旧的。我穿惯了的。你穿新的。”待苏铮接过新鞋套在脚上,葛妈妈一边往屋里让,一边说:“唉,我们家人啊,恋旧。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到了我们家,连衣服都是旧的好,至少穿着舒服,也没有这醛那醛的怪味儿。要说这鞋,还真的旧鞋,都撑出型来了,合脚不咯得慌。你说是吧?”

苏铮听着不太顺耳,但也没往心里去。活了这么多年,她还不明白“自找麻烦”是怎么来的么?让她一个经历这么多的女人去像林妹妹一样动心眼儿,显然不合适。笑了笑,坐在沙发上,没有接话。

葛聪穿着拖鞋皱着眉头走过来,“妈,你怎么让我穿这个啊?都破了。”

葛妈妈立刻把葛聪拉倒身前,低头看了看,“啊呀,就是的,都破了。扔了吧,鞋柜里还有,你自己找找。”

葛聪依言去鞋柜翻东西,葛妈妈笑着对苏铮说:“就说喜欢旧的老的,可是这破了的,是万万不能要的。多丢人啊!”

话轻,却飘进每个人的耳朵。葛聪翻找的手蓦地停了下来,苏铮嘴角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竟立刻扯出一个笑容:“是,阿姨说的是。”

呼,葛聪好似解冻一般,长长的出了口气,继续翻鞋。果然都是旧鞋,昨天老娘还买了一堆十块钱三双的新鞋,都放到哪儿了?

葛聪想着顺嘴就问了出来,葛妈妈脸上的肉皮突然有飞离的感觉,苏铮站起来问道,“阿姨,葛聪给您带来的东西可能得放到冰箱里,不然该坏了。”

声音及时的压住葛聪的问题,好像苏铮完全没有听见似的。葛妈妈的脸很微妙的恢复了正常,说着“这孩子就会乱花钱”,起身把东西收起来。顺便把葛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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