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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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3期-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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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安邦“哦”了一声,又问:“凶手怎么就逃了呢? 车号有人记下了吗?” 
  孙鲁生道:“门僮记下了,是省城的牌照,已经向公安机关报过案了!” 
  赵安邦说:“好,好,我马上给公安厅打电话,请他们挂牌侦办,尽快把情况搞清楚!你还是去医院吧,请医院全力抢救,别让李成文死在手术台上,千万!” 
  孙鲁生应着,又提醒道:“赵省长,我怀疑绿色田园的许克明和崔小柔有买凶杀人的嫌疑,对这两个人恐怕要控制起来,万一让他们溜掉,麻烦就太大了!” 
  赵安邦心里有数,“你说得对,我马上通知王汝成,把这两个人监视起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崔小柔和许克明竟已双双外逃!崔小柔昨天就去了加拿大,许克明也于今日一早由宁川飞往香港,且于血案发生后登上一架法航班机去了法兰克福。宁川有关方面紧急调查的结果证明,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在此之前,许克明和其关联公司拥有的绿色田园六百多万流通股已分头抵押给了三家证券公司,一千三百万法人股抵给了伟业国际做最后的融资。更蹊跷的是,伟业国际刚刚打进账的四千万融资款也被麻利卷走。许克明做得真算绝了,收到此款当日即和一家熟悉的合资公司私下里换了汇,通过这家公司将四百多万欧元打到了境外。 
  赵安邦极为震惊,案发后就没敢离开办公室一步,不断和宁川王汝成、省公安厅,以及医院通话,了解最新情况,再三指示,要救活李成文,让李成文说话! 
  遗憾的是,李成文却没能再开口说话,一句话也没再说过。李成文上车后没几分钟就昏迷了,在嗣后四个多小时的抢救中再没醒过来,最终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验尸结果证明,凶手捅下的这一刀又准又狠,伤及了李成文的心脏和肝脏。 
  孙鲁生从医院赶往省政府向赵安邦当面汇报时,赵安邦仍不太相信,“……抢救了四个多小时啊,李成文就没有片刻的清醒吗?鲁生,你问过在场医生没有?” 
  孙鲁生说:“我问过了,一一问了,公安局的同志也问了,确实没有。” 
  赵安邦思索道:“这就是说,崔小柔和许克明真搅进这个血案中去了?” 
  孙鲁生判断说:“估计是这样,甚至……甚至钱惠人也搅进去了!” 
  赵安邦先是下意识的点头,后来,又摇起了头, “也不对啊,如果许克明、崔小柔杀人灭口,就不必逃了嘛!灭了口,安全了,他们还逃什么?再说,钱惠人的表现很正常,据石亚南同志说,这一天他们都在开常委会,根本没离开过市委!” 
  这就奇怪了,除了他们两个直接关系人,难道还有谁非要杀掉李成文不可吗?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据公安部门汇报,白色桑塔纳是辆出租黑车。车主没想到租车人会如此行凶,事发后向公安机关报了案,提供了凶手的逃匿线索。当夜十二时,凶手在省城城乡结合部一家私人小旅馆落网。凶手交待说,他是在讨债未果的情况下才被迫杀人的。他和委托他的老板有正式协议:帮老板讨回两千万投资理财款,即能分得三百万提成,若讨不回钱,就将李成文做掉,做掉的报酬是一百万。 
  公安厅刘厅长在电话里说:“……赵省长,这个凶手还挺委屈哩,一再强调,他其实也不愿这么干! 他是在赚不到那三百万的情况下,才被迫赚这一百万的!” 
  赵安邦问:“这么说,这个血案和绿色田园的崔小柔、许克明都没关系?” 
  刘厅长说:“看来没关系,起码现在没发现什么直接关系!凶手说了,他追踪李成文已经二十多天了,是从广州、深圳一路追过来的!李成文同意还债,说是有人帮他融资,而事实上却在说谎,凶手终于失去了耐心,就在巴黎酒店动了手!” 
  赵安邦长长舒了口气,“那好,刘厅长,有新情况及时汇报吧!” 
  李成文的血案既然和崔小柔、许克明无关,自然也就和钱惠人没关系了。 
  然而,放下电话,赵安邦脸色仍然很难看,“血案和老钱无关,但绿色田园的严重问题,崔小柔、许克明 
的外逃和钱惠人有关!这个钱市长,我看是疯掉了!” 
  孙鲁生说:“赵省长,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带着材料直接向华北同志汇报?” 
  赵安邦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摇起了头,“再给老钱一个机会吧!”说罢,拨通了裴一弘家的电话,将绿色田园的问题和崔小柔、许克明的情况说了一下,郑重提出,要在明天上午和钱惠人最后谈一次话,劝导钱惠人主动交待自己的问题。 
  裴一弘那边不知说了些啥,说了很长时间,赵安邦一言不发,最后道:“老裴,我坚持谈,这种时候,请你给我一些理解,也请你相信我的党性和原则性厂 
  放下电话时,赵安邦眼圈红了,叹息说:“老裴总算同意了!” 
  孙鲁生赔着小心问:“赵省长,好像……好像裴书记不是太情愿吧?” 
  赵安邦点点头,“是啊,老裴也是好心啊,要在政治上保护我嘛!” 
  孙鲁生试探道:“其实,赵省长,这话您真不该再谈了!您和钱惠人的关系人所共知,他老婆现在又逃了,在这种情况下您还非和他谈,不是授人以柄吗?” 
  赵安邦道:“是啊,这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我不谈行吗?毕竟共事二十多年,风里雨里一起走过来的!’’手一挥,“好了,不说了,就这样吧!鲁生,你回去休息,李成文的这些举报材料全给我留下,我今夜不睡了,再好好看一看!” 
  孙鲁生本想再把于华北准备搞对国有资产流失调研的事说一说,提醒赵安邦注意此事的题外之意,可见赵安邦已看起了李成文的举报材料,遂悄悄告辞了。 
  不料,刚走到门口,却又被赵安邦叫住了,“哎,鲁生同志,你等等!我突然产生了个大疑问:伟业国际咋在这时打了四千万给绿色田园?白原崴何等精明,怎么会用四千万的一只大肉包子去打两条逃窜的狗呢?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孙鲁生回转身,“赵省长,这我也想了,确实有些荒唐!从我们和白原崴打交道的经验看,咱们这位白老总从来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除非他有别的企图!” 
  赵安邦盯着她,鼓励道:“哦?那你说说看,白原崴会有什么企图?” 
  孙鲁生有些吃不准,“会不会是……是利用许克明和绿色田园抽逃资金呢?” 
  赵安邦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想了想,“我怀疑这是不是和钱惠人有某种关系?伟业控股的要约收购操作差点儿砸在海天基金和那位汤老爷子手上,是钱惠人和文山方面救了他,没准这笔款就是白原崴给钱惠人的救命回报!” 
  孙鲁生眼睛一亮,“这完全有可能,白、钱都是知进退看大局的明白人!” 
  赵安邦越想越深,“不过,毕竟是四千万啊,白原崴如果事先知道许克明会卷走,还会爽快地给?这个资本高手会不会马失前蹄,让钱惠人和许克明套进去?” 
  孙鲁生迟疑道:“这怕不会吧?赵省长,不行,你就找白原崴问一问嘛!” 
  赵安邦说:“今天我已试着问过了,白原崴不承认和钱惠人搞过私下交易!”摆了摆手,“算了,不想了,等明天上午我和钱惠人谈后也许就能搞清楚 
  离开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整座省政府大楼全熄了灯,只有赵安邦办公室窗前的灯还亮着。孙鲁生上车前,回首看了看亮灯的窗口,心里禁不住一阵 
  
  
  
  
   五十九
  
   
  得知李成文在省城巴黎酒店和孙鲁生见面时被杀,许克明卷走伟业国际的融资款逃往欧洲,钱惠人惊呆了:多米诺骨牌怎么转眼间就稀里哗啦倒掉了? 这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按说,一切都在他精心控制之中,他不该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 
  最初,钱惠人并没想到背叛,更没想到背叛他的会是自己老婆崔小柔,和他最信得过的合作伙伴许克明!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事实是崔小柔在网上主动说的。 
  在网上进行这番对话时,夜幕已降临,灾难的气息变得十分浓烈,他置身的东湖宾馆601套房门口已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便衣人员。住在同一楼层的石亚南还来过两次电话,试探他可能的动向。后来才知道,这一切竟是老领导赵安邦安排的,赵安邦指示石亚南和有关部门,如果此夜他有出逃迹象,即采取断然措施予以阻止。 
  他没逃,逃也逃不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弄清情况,拿出紧急应对方案。 
  于是,上网找到崔小柔之后,钱惠人马上将一连串问题提了出来:“小柔,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谁杀了李成文?你和许克明为什么不把融资款交给他?” 
  崔小柔回道:“具体隋况不详,事情发生时我已在境外,许克明来电话说,和李成文一直联系不上!李成文的死肯定与我们没关系,应该是债主逼债所致!” 
  钱惠人不相信,“是联系不上,还是没联系?许克明怎么把四千万搞走了?” 
  崔小柔回道:“是我的安排,这笔资金没理由放弃,资本市场的残酷你知道,尤其是我们已亡命天涯,就更需要重新创业的资本,尽管我并不愿这样做!” 
  钱惠人击打着键盘,“你就没考虑我的处境吗? 就没想想,我将如何面对?” 
  崔小柔回道:“你和我说过,这不过是又一次违规而已,况且我们有手续!” 
  钱惠人火透了,“放屁!我这市长还能干下去吗?你是不是想让我进监狱?” 
  崔小柔回道:“我以绿色田园名义从事的投资经营和你没关系!我认为凭你的过人精明,肯定进不了监狱,市长没准也能继续当下去!老钱,你要有信心!” 我过去是宁川市市长,今天是文山市市长,你是我老婆!这种投资经营,在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是不成立的!这是利用职权牟取暴利,是泄露国家机密,是不折不扣的证券犯罪,你知道不知道!” 
  崔小柔回道:“老钱,你怎么这么不冷静?自诬其罪吗,有一个事实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办了离婚手续,我不再是你的老婆了,也许将是许克明的老婆!” 
  钱惠人看着电脑荧屏上急速跳出的中文字,像挨了一枪,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人世间最无耻的背叛就这么发生了,自己年轻漂亮的老婆竟和他最信任的合作伙伴私奔了!这两个狗男女真是既混账又无耻!他们靠他的权力发了财,五年中从绿色田园搞走了近两个亿,现在双双在境外安全着陆了,却不管他的死活!他五年来煞费苦心的策划算计,到头来落得个一场空,只收获了危险的政治绞索! 
  愤怒而悲伤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面前的电脑荧屏像漫上了一层雾,变得一片迷蒙。揩去眼中的泪,钱惠人发现,崔小柔仍在网上进行着冷冰冰的表白:“老钱,你不要气,也不要骂,这种结果是必然的。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好女人,但你也不是个好男人。让我们摊开说吧,从许克明那里知道你有个叫孙盼盼的私生女,知道你这几年不断瞒着我,通过许克明和白小亮悄悄给盼盼母女寄钱,我伤透了心! 尤其是在白小亮出事,盼盼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之后,我萌发了分手的念头。也在那时候,许克明成了我孤独之夜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一步步走进了我心中。我必须向你坦白,当你调离宁川,到文山工作时,一切都合乎情理地发生了。所以,你为了自身的安全,提出搞假离婚,我就在心中一次次想:为什么不是真离婚呢?真离婚对你我都是最彻底的解脱! 老钱,说心里话,嫁了你,是我人生的一个很大成功,我以青春的生命赌到了一个富足的今天;而娶了我则是你的一个错误,你的聪明被我利用了;你应该和盼盼的母亲团聚,像歌中唱的那样,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留住自己的根,你的根是孙盼盼母女,你应该去圆你们年轻时共有的梦。” 
  钱惠人心如止水,麻木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小柔,难道一切都没法挽回了吗?就算是赌博,也不能做得这么绝吧?也该给我这个参赌的前夫留条退路吧?” 
  崔小柔回道:“是的,退路已留好,我和克明已商定,我们未来的海外公司将有你应得的股份,即便你拿不到,以后也可以让盼盼继承!不过,我和克明都不悲观,我们认为你能在有生之年拿到属于你的财富,事实证明,你是精英人物!” 
  钱惠人手随心动,情不自禁地打出了一段话:“但我没想到你们会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因此也就没想到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崔小柔回道:“N0,船没翻,至少现在没翻,你还自由地在网上和我聊着天!如果你这样意气用事,对自己的前妻不讲起码的礼貌,惹急了我,我也许会给国内有关部门发封举报信,那你才会翻船哩!不过,我相信你不会逼我这么做!” 
  钱惠人气疯了,双手悬在键盘上,想砸下去,可哆嗦了半天,终于没敢动作。 
  崔小柔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老钱,既然你这么委屈,那我也说些实话吧:我走这一步是迫不得已的,你聪明的算计让我害怕,非常害怕!作为你妻子,我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你的另一面:虚伪和阴险!你对谁都没感情,包括你挂在嘴上的老领导赵安邦和你亲生女儿孙盼盼!你很会做秀,在赵安邦面前装孙子,委屈得像窦娥;在女儿面前扮慈父,瞒着我经常寄点小钱;可事实上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差点连赵安邦都装了进去,你在亲生女儿被强暴时一言不发!这次危机一来,你又提出和我假离婚,是假离婚吗?绿色田园内幕一旦揭开,就是真离婚! 承担罪责的就是我和许克明,你会说自己纯洁得像天使!这种事在你们这帮卑鄙的狗宫中发生得还少吗!所以,我劝你冷静,对我和许克明要理解,我们的私奔是你的耻辱,可也是你的出路!我相信,凭你的智商完全可以再秀上一场,基于我对你的了解,这场政治秀,有两个人物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你昔日女友孙萍萍和你女儿孙盼盼!” 
  钱惠人只得冷静下来,打下了一段心平气和的话,“崔小柔,赌气的话都别说了,说件很现实的事:既然你和许克明这么仁慈宽厚,愿意给我一部分股权,那么,就请你们在我的股份中拿出四千万汇回国内,还给伟业国际白原崴好不好?” 
  崔小柔回道:“有这个必要吗?融资合同并不是你签的字,与你无关!” 
  钱惠人极力坚持,“与我有关,伟业国际能把这笔资金融给你们,我起了关键作用,你们这么做,我就说不清,而且愧对白原崴!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了,我和白原崴之间的交往从来都是讲信义的,他讲信义,我也讲信义!” 
  崔小柔不为所动,“老钱,用四千万资金维护你所谓的信义,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再说,我们还有一千三百万股法人股抵押给白原崴,他没吃多大的亏!” 
  钱惠人尽力劝说:“你和许克明都逃了,绿色田园成了壳,股票岂能不跌到底?甚至可能连续十几个跌停板,白原崴手上的法人股更糟,只怕会一钱不值!” 
  崔小柔似乎很得意,“那是他操作失误!搞资本运作谁都有失误的时候!老钱,面对这个现实吧,作为你的前妻,我祝你好运,你的平安对我们也是福分!” 
  钱惠人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怔怔地对着荧屏看了半天,终于下了网。 
  下了网,钱惠人想了想,给白原崴挂了一个电话,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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