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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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3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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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原崴想了起来,说:“地皮钱咱们并没付过嘛,光明,你不记得了?一九九O年是什么情况?谁相信这海沧渔村会成为汉江省的曼哈顿?我们这块地是以象征性的一元钱拿下来的嘛,我代表伟业国际,钱惠人代表宁川市政府,双方在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上签的字嘛!所以,我们得承认,赵安邦和孙鲁生并没说错,对伟业国际,宁川市政府在政策上是有投人的,伟业大厦的增值不就是土地的增值嘛!” 
  陈光明说:“那他们也赚大了,我宁愿补交地价,也不愿认这国有定性!” 
  白原崴苦笑道:“这是认不认的问题啊?谁让我们当初和京港公司签了那个一千万的投资合同?再说,这十几年我们为了享受政策优惠,为了贷款,红帽子也是主动戴的,现在有什么好抱怨的?厂又说, “规模越搞越大,产权问题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今天能以这种形式解决,而且由我们继续控股,也算比较理想了!” 
  陈光明仍在抱怨,“其实,我们壮士断臂,撤出伟业国际,以新伟投资为基点和跑道,以伟业控股和伟业中国为双翼,也能实现再次起飞,也许飞得更高 
  白原崴手一挥,“错!其一,你忽略了伟业国际的品牌价值,这个晶牌是在十三年中由我们这个团队打造的金字招牌,巨大的无形资产能轻言放弃吗? 其二,你忘记了政治和经济的微妙关系,忘记了中国特有的国情政情!你不要以为从今以后私营经济当真能和国有经济平起平坐了,我告诉你:没这回事,你们都不要给我犯糊涂!你看看现在的资本市场是什么情况?国有企业疯狂上市圈钱,不管大市如何低迷,大盘股一个接一个上;还利用利率极低的市场条件疯狂发债,长期债,短期债,还有什么可转债! 国家在政策上一路绿灯,哪个私营企业能这么如鱼得水?” 
  陈光明眼睛一亮,骤然明白了,“白总,你的意思是,红帽子还得戴下去,” 
  白原崴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在我们控股的前提下,部分的戴下去嘛!这样我们就很主动,就进退有据,既能享受国家给予国有经济的政策,又能在市场上自主经营。我已在考虑下一步的计划了:一是要协议收购汉江省政府8%的国有股权,完成对伟业国际的绝对控股,要想法尽快把这笔收购资金找来;二是要学学那些市场上的国有控股公司,利用目前低利率条件,以伟业控股的名义尽快发行可转债,能发个二十至三十亿最好!用来收购文山钢铁公司第二轧钢厂,扩大产能!” 
  陈光明在市场运作方面是难得的天才,那脑袋简直是个功能良好的发动机,你一点火,他立即发动,“白总,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收购8%国有股权的转让金,不动用我们新伟投资的真金白银,而是通过资本操作,取之于国内市场?” 
  白原崴呵呵笑了,“聪明,用什么法子合理合法的去实现,你们好好想想!” 
  陈光明略一沉思,“倒是有个操作机会,本来我就想说,前一阵子我们在伟业控股上下了一番功夫,现已直接或间接持有五千多万流通股,占整个流通股的30%,加上我们管理层原有和此次分到的不可流通法人股份,已近总股本的45%,如果能说服文山钢铁公司将手上25%的国有股转让给我们,就将触发要约收购!” 
  心有灵犀一点通,白原崴马上把预想中的操作前景说了出来,“要约收购的消息一传出去,伟业控股的股价就会炒上去,那么,我们就可以高位卖光手上的五千万流通股,用这笔从股市上撤出来的资金以净资产的价格去买伟业国际的股权!” 
  陈光明很慎重,“但是,白总,有两点必须先搞清楚:一、文山钢铁的25%国有股权能否顺利实现协议转让?二、这种转让能否在只付定金的前提下完成?” 
  白原崴抱臂思索片刻,“应该没问题,现文山市委书记是石亚南,她希望我们加大在文山的投资力度,而且,在乎州港的项目上,我们和她也有过成功合作!” 
  陈光明心里有底了,点了点头,又不动声色地说:“那么,我再来评价一下风险。伟业控股昨日收盘价是六元二角,此前三十个交易日的加权平均价是七元零五分,最新公布的每股净资产三元四角,每股利润五角一分。流通股的要约收购价大致要在六元三角多,国有法人股的要约收购价也会接近四元,如果操作失败,当真履行这个要约,收购成本将高达九个亿!更严重的是,只要人家把5%的股份卖出,我们持股超过75%,伟业控股就将摘牌退市,我们也将独自一家玩了!” 
  白原崴毫无怯意,“光明,你不要怕,从一九八九年在香港恶炒恒生期指,我经历的这种拚杀多了! 我是这样分析的:今年钢铁全行业看好,股市上钢铁板块一直走牛,基本面有利;其次,我们和省国资委达成了协议,利空出尽了;具体到伟业控股,企业业绩优良,成长性好,那些投资者有什么理由接受这种要约呢?!” 
  陈光明仍不太放心,再次提醒说:“白总,这仍然很危险哩,别忘了,汤老爷子海天系可是伟业控股的持仓大户,而且已套了一块多钱了,正伺机逃命呢!” 
  白原崴想都没想,“你让海天系逃嘛,低价筹码我们接,证券部自行掌握!” 
  陈光明又说起了转债,“一般来说,要约收购会激发股价冲高,而接下来发行二十至三十亿的可转债,则肯定会造成股价下跌,甚至是凶猛下跌。今年市场很疲弱,人们对这种变相扩容,不计后果的圈钱极为反感,会出现啥情况难以预料!” 
  白原崴摆摆手,“那就别预料了,我们的目的达到就成,其他与我们无关厂 
  陈光明怔了一下,开玩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冷漠无情厂 
  白原崴淡然道:“不是我冷漠无情啊,是资本和市场冷漠无情嘛!”想起了同样冷漠无情的汤老爷子,觉得海天系手上的持股总归是个隐患,便又对陈光明交待说,“海天系的持仓情况要进一步摸清楚,不要相信他们每月公布的股票组合消息,要注意他们所在席位的实时交易,最好能在要约收购启动前清除定时炸弹!这个老狐狸,最会浑水摸鱼,我在国外时,他还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想摸底钓我!” 
  陈光明笑道:“汤老爷子这也是没办法,股市这么低迷,不但他海天系,所有基金全套住了,伟业国际产权界定风云一起,他嗅到了腥味,自然要趁机一搏嘛!” 
  白原崴厌恶地道:“一定要想法摆脱他,要把巨大的腥味掩饰起来,不能让这老狐狸嗅到,要约收购的秘密千万不能泄露,我今天就和文山方面打招呼。你们也好好策划一下,利用不同的隐密户头对敲做空,先逼出海天的一部分筹码再说!” 
  陈光明点头应着,突然改变了话题,“哦,白总,差点忘了,还有个好事哩:今天上午文山山河集团股份公司的艾总找上门了,想让我们出面帮他们搞一下资产重组,哪怕假的也成,只求保牌!如果你去文山的话,最好也关注一下这件事!”
  ‘ 
  白原崴有点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好事?这个 ST山河股份我知道,早年是生产电视机的,山河牌电视机。第一任厂长就是监察厅的那个马达。这种垃圾公司能上市真叫荒唐,自包装上市后就没盈过利,今年搞不好就会退市,这个热闹我们最好别去凑,更别假重组!前几天赵安邦和我提过这事的,我已经婉言回绝了!” 
  陈光明直乐,“哎,白总,你先别把话说这么绝嘛,他们想搞假重组,我们可以弄假成真啊!那位艾总现在病急乱投医,甚至提出可以零兼并!山河公司和下属两个生产营养液的食品厂都在文山市中心黄金地段,光三块地皮就值不少钱啊厂 
  白原崴仍没多想,“别说了,光明,这不现实,现在文山市长是钱惠人,那可是个懂市场的明白人,你看到的亮点,钱市长早看到了,轮不上我们去讨便宜!” 
  陈光明坚持道:“白总,这起码值得一试嘛!你也别这么主观,当年宁川市能对伟业大厦的用地搞零转让,文山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对山河股份实行零兼并呢?我觉得今天的文山就像当年的宁川,也是困难重重,况且石亚南又是市委书记!” 
  白原崴认真一想,倒也是,便答应说:“那我试试吧,有希望就争取一下。” 
  陈光明走后,白原崴想了想,要通了石亚南的电话,先没谈山河股份的事,只说文山钢铁,道是伟业国际产权界定已尘埃落定,他又要大干快上了,集团董事局已原则决定扩大伟业控股的主营业务,吃进文山二轧厂,将战略重点转移到文山。 
  石亚南十分振奋,朗声笑着说:“好,好啊,白总,你真没让我失望,我对你的支持和呼吁也算得到了回报!你老兄知道不知道啊?为了让你继续掌控伟业国际这艘大船,我在赵省长面前可是做了不少工作哩,不信你可以问问赵省长!” 
  白原崴笑道:“我怎么会不信呢?咱们是知音,是盟友嘛,惺惺相惜嘛!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放弃对姐姐你和平州市政府的承诺嘛,平州港的项目我照常上马!可遗憾的是,姐姐你偏调离平州了,我这么巨大的感情投资竟然全落空了!” 
  石亚南笑得更响,“算了,算了,别说好听的了,对你的感情我很怀疑!说吧,啥时过来看看?我和钱市长候着你呢,要给你们推荐一些好的投资项目哩!” 
  白原崴道:“再好的项目也得一步步来,我们还是先从文山钢铁开始吧。我和董事局有个想法,拟以净资产的价格收购你们文山钢铁公司的国有股权哩!” 
  石亚南说:“好啊,国有股减持是既定方针,这个工作我们正在做,我在昨天的一个会上还说了,要靓女先嫁,文山钢铁是我市最靓的女子了,可以先嫁嘛!” 
  白原崴进一步试探道:“这就需要你和市政府的大力支持啊,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国有股的股权转让协议尽快签,我们可以先付定金,余款年内付清……” 
  石亚南没听完就叫了起来:“哎,哎,白总,这我可支持不了!你知道文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市财政一塌糊涂,许多下属县市连发工资都困难,社会保障这一块更是问题多多,你只付定金肯定不行,我们财政局和国资局都通不过,真的!” 
  白原崴略一思索,改变了主意,“那我就抵押股权,向银行贷款吧!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股份转让 
协议我想尽快签下来。不瞒你说,我现在立足未稳,是以少数股权暂时主持集团工作,一有风吹草动就很麻烦,你们能不能迁就我一下呢?” 
  石亚南沉吟片刻,“白总,你新伟投资旗下不是有许多欧元、美元吗?都投平州港啊?就不能先挪一部分出来?三两个月可以迁就,时间长了真不行! 你问问钱市长就知道了,我们可等着钱派用场呢,早就定了一条原则,不见鬼子不挂弦!” 
  白原崴有数了,当即决断道:“那就三个月吧,三个月后付清全部转让款!我明天就派人去文山,和你们市财政局、国资局具体谈,你也和有关方面打个招呼吧,给我们特事特办。在银行贷款没进账前,我用新伟投资账上的外汇做抵押!” 
  石亚南这才乐了,“好,好,那我们一定特事特办,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说真的,我也不希望啥风吹草动把你老兄从船头上吹下来,这对我们文山不利嘛!” 
  白原崴道:“你明白就好,我真下了船,弄个马达之类的家伙做伟业船长,肯定不会把船开到你们文山来,你们特事特办不但是帮我,也是帮你们自己厂又以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提起了山河股份,“哦,对了,还有个事我得问你:ST山河是怎么回事,那位 艾总找到我门上来了,希望我们帮着保牌,说可以零 兼并!” 
  石亚南说:“这事钱市长直接抓,赵省长要求的,我不是太清楚,你去找钱市长吧。我个人的意见,能帮的忙希望你们就帮一把嘛,具体怎么做,你看着办!” 
  和钱惠人谈肯定没戏,白原崴便没再说下去,心里已把兼并的念头放弃了。 
  下午,白原崴和陈光明召集在家的几个董事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开了个决策会议。会上,又有人提出风险问题,担心触发要约收购后被迫履行要约义务,弄假成真,让好端端的一个上市公司摘牌退市。白原崴不为所动,以其内部拥有的绝对控股权硬是通过了这一风险决策方案,并对各部门进行了操作方面的精心布署。 
  然而,让白原崴没料到的是,汤老爷子竟和他想到了一处,在这时候来访了。当天快下班时,汤老爷子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要过来聊聊。白原崴也想摸摸这老狐狸的底,便爽快地答应了,还热情地请老狐狸吃了顿饭,喝了朋。 
  汤老爷子情绪很好,没表现出多少套牢的痛苦,呷着小酒说:“原崴啊,我真没想到你争取到了这么一个好结果,更没想到这么一折腾,竟让你成了伟业控股的第一大股东!好,好啊,老师我真心为你祝贺啊,祝贺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白原崴笑着敷衍道:“老爷子,有什么好祝贺? 你知道,我这是被迫应战!和你们海天系一样,手上的资金全套在伟业控股上了,下一步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汤老爷子直乐,“你还不知该咋办?又蒙我老头子了吧?你很好办嘛!我替你算了一下账,你手上的流通股加国有法人股接近50%了吧?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利用国资委社会化处理国有股的机会,继续吃进些股权,触发要约收购呢?” 
  白原崴心里一惊,差点没叫起来:这个老狐狸简直他*的是个股市魔鬼! 
  汤老爷子发现了他的惊异,“哎,哎,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既然已经重兵进驻伟业控股了,为什么不利用兵力优势发起总攻呢?国资委也希望你吃进啊!” 
  好在汤老爷子没想到他会从文山收购国有股权,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于是便掩饰着内心的极度不安,开玩笑说:“老爷子,您老该不是想设计坑我吧?” 
  汤老爷子酒杯一顿,“这叫什么话?我可是你的老师啊,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坑你呢?原崴,我告诉你,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既属于你,也属于我! 不瞒你说,我们海天已经吃了你伟业控股一肚子钢铁,几乎成了铁人了,你们只要发起主攻,我们一定竭力助攻,趁机消化掉一部分钢铁。”头伸了过来,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我让孩儿们测算了一下,如果此番操作得当,股价有可能推到十五元!” 
  白原崴佯做沉思,反问道:“如果操作失败呢? 我是不是要履行要约义务,花九个亿甚至更多资金收进你们手上全部持股呢?教授,您曾经给我们讲过投资风险课啊,有些概念要领我还记得呢,当风险无限而回报有限时,决不能轻举妄动!” 
  汤老爷子颇为失望,也不太相信,“原崴,这么说,你还真改邪归正了?” 
  白原崴表情严肃,“资本运作哪有多少正邪分别啊,无非是规避风险,谋求最大的利润值罢了!”想了想,又说,“老爷子,我知道,海天系大约有一千万股套在股市上了,你们急于解套,这我可以理解。可你也知道,这并不是我造成的,是市场波动造成的,我也是受害者嘛!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你们想部分减持,我可以考虑通过倒仓,接一部分过来,减轻你们的资金压力,也避免市场再度波动!教授,说心里话,我是伟业控股第一大股东了,需要安定团结啊!” 
  汤老爷子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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