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陆小凤已经听了很多次这件事,但每次听他的心情都能变得开心起来,然后开怀大笑。
这次也不列外。
笑过之后,陆小凤的心情果然好多了,然后说道:“走吧,我们去见见老朋友霍休,”
两人径直的朝着小楼走了过去,朱红色的门是禁闭的,门上有一个大大的“推”字。陆小凤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这是陆小凤第二次推开这扇门,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山腹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曾经这里摆满了数不清珠宝和兵器,竟然全都不见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霍休,他的脸上就又泛起苦笑。
他也曾怀疑过霍休,可霍休是他的朋友,他又没有足够的证据,又怎么能怀疑霍休呢?
在不远处,又一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铺着陈旧的草席。草席上有着一个老者,赤着足,穿这件已经洗的发白的蓝布衣裳,盘溪坐在草席上温酒。
无论是谁,看见这幅情景,都绝对猜不到这人被称为“天下第一”富豪的霍休。
陆小凤鼻翼动了动,这是美酒,像他这种好酒的人,只需要闻一闻就能察觉出来。
霍休修炼童子功,不喜欢女色,不喜欢交际,他这一生,除了财富和酒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太多的选择。
陆小凤走下台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次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
霍休也微笑道:“不过我并不意外,每次只要我有了好酒,陆小凤就会找来,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对视一眼,许多东西就不需要多说了。
陆小凤已经知道了霍休是幕后凶手,而霍休也早就为对付陆小凤做好了准备。
陆小凤叹道:“可惜我这次不是来同你喝酒的。”
霍休道:“这酒你要是不喝,那可就要终生遗憾了。”
陆小凤疑惑道:“我这一生后悔的事的确很多,至于说是抱憾终身,那还真没有,不知这酒有什么讲究?能让我抱憾终身。”
霍休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搬走吗?”
陆小凤摇头,他并不知道。
霍休道:“因为我已经将这地方准备做你们的墓地。”
陆小凤唯有苦笑:“能够埋葬在青衣第一楼里,我是不是该死而无憾。”
霍休喝了一口酒,悠悠道:“所以这应该是你喝的最后一杯酒,可惜你却喝不到了。对于一个酒鬼来说,临死前连一杯酒都喝不着,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陆小凤点了点头:“对于一个酒鬼来说,那应该恨不得马上一头撞死,不过,你有把握杀死我们吗。”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天底下的顶尖高手,两人联手,不说是天下无敌,但能打败他们的人,也近乎绝技。
至少,霍休不能。
霍休淡淡道:“我没有把握杀死你,不过我却有把握让你死在这里。”
他的手在石台上一按,“轰隆”一声上面落下一个巨大铁笼,罩住了石台。
陆小凤道:“你何时变成笼中鸟了。”
霍休道:“我只是一时的笼中鸟,而你却会变成个死人。”
陆小凤道:“这是为何?”
霍休道:“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这石台下面,等我走了以后,一定会将这里锁死。而你先前走的那条路,也只能外面开,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给你开门。”
陆小凤的脸色变了变,他实在不敢相信,若是一直待在一间密室中,没有吃、没有喝、还没有美人的感觉,那一定是地狱。
花满楼依旧保持着微笑,只是这微笑有些苦涩。
“小花,陆小鸡,别来无恙啊。”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青年走了下来,这人面带微笑,手中持着一根碧绿笛子。
“夏云墨!”
陆小凤惊讶出声,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花满楼也有些惊讶,夏云墨的轻功之高,走路没有半点声音,距离又远,因此他也没有感知到。
至于霍休,面色阴沉不定。无论是谁,刚刚说完话,就立刻被打脸,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六十五章:童子功的副作用(二更)()
夏云墨缓缓踱步到陆小凤面前,笑道:“陆小鸡,我可是来救你性命的,你现在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才对。”
陆小凤对夏云墨敷衍的抱了抱拳道:”谢了”
夏云墨道:“你这小子不地道啊,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们,这态度可不行。”
陆小凤没好气道:“你这家伙当初分明说好一起调查,结果伤了西门吹雪,还自己跑了。”
夏云墨哈哈一笑,也不多做辩解,他原本是想自己解决霍休,并接管青衣楼,却没有想到冒出了“乌云匪”这一档子事。
霍休此时开口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他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却不曾料到会出现夏云墨这个变数。
夏云墨笑道:“自然是推门走进来的。”
霍休说道:“赵一,钱二没有阻拦你吗?”
夏云墨道:“你说的是两个看门的,准备放断龙石的两个家伙。”
霍休道:“是。”
夏云墨又笑道:“那是两个体格很壮的家伙,可惜速度并不快,我的剑刺进他们的喉咙时,他们还想着抓我。”
霍休又沉默了。
赵一和钱二是他手下的两个高手,天生力大无穷,轻功不错,更何况还修炼了一身横炼的金钟罩。
他忽然想起了夏云墨,想起了这个最近响彻江湖的名字。
此人一剑伤了陆小凤,剑神西门吹雪也败在他的剑下。
霍休唯有苦道:“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如此,那这一局算是老夫输了,不过棋还没有下完,陆小凤,我们有缘再见。”
陆小凤说道:“既然是老朋友,不如留下来喝一杯。”
他突然一扬手,十几个铜板夹着劲风,向霍休打了过去。
霍休没有动,等到这些铜钱穿过铁笼的栅栏时,他才线了招手,这十来个铜板就全部落到他手中。
这手功夫之妙,就算陆小凤、夏云墨也不由得动容。
霍休小心翼翼的将钱收下去,哪怕是十来个铜板,只要有钱,他都会变得很开心。
珍惜钱的人才能够发大财,不是吗?
“好了,三位再见,等我的手按上去,我整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霍休的手按了下去,可他的人并没有不见,脸上的从容也消失。
四四方方的石台,还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
霍休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现在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
脸上的表情,却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粒粒比黄豆还打的汗水珠子突然从他的头上冒了出来。
陆小凤原本应该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霍休,这个老狐狸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他说石台下有出口,那原本就应该有出口。
可他又看到了嘴角含笑的夏云墨,就知道若是有出口,也应该被这个家伙给堵住了。
夏云墨果真笑道:“我进来的时候,顺手还扔了一颗小石子,或许那颗小石子滚到了某个地方,将机关卡主了。”
霍休双手握拳,脸上涨的通红,全身发抖道:“你……你……”
然后,他还没有说出什么话,就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夏云墨皱眉,走到铁笼边缘,仔细看了一下,苦笑道:“这家伙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陆小凤笑道:“这笼子本来是对付我们,本来可以将我和花满楼困死在这里,现在却将自己困在这里,他自然怒火攻心,气晕了拉过去。”
夏云墨皱眉道:“这家伙好歹也算一时枭雄,而且,他的武功也是天下间少有达到巅峰几人,轻功,内功,点穴术,更是当世少有,怎么心性如此之差。”
花满楼这时候笑道:“或许我知道原因。”
夏云墨道:“哦,不知是什么原因?”
花满楼道:“因为他修炼的是童子功。”
陆小凤也道:“这世上真正有恒心修炼童子功的人,不超过十个。故老相传,只要有恒心修炼童子功的人,武功就一定能登峰造极。”
夏云墨忽然也明白,说道:“可古往今来,武功真正能够达到巅峰的高手,却没有一个是修炼童子功的人。修炼童子功的人,修炼到了最后,心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毛病。”
陆小凤笑道:“霍休武功很高,可是,太胆小了,这是他的毛病。”
夏云墨唯有摇头,霍休这时间上少有的高手。更是狡猾狐狸。连陆小凤都能骗得团团转,心性竟然如此不堪。
他原本还打算同霍休较量一番,看看他的武功是否有何独到之处,可如今看来,不提也罢。
他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转身道:“这个老家伙就交给你们了,这次你们两个可欠我一条命,下次记得请我喝酒。”
说罢,夏云墨就转身离开。
陆小凤喊到:“你小子现在去哪?”
夏云墨挥了挥手道:“找叶孤城,看看他的天外飞仙。”
陆小凤和花满楼闻言,尽皆苦笑。
——————
夏云墨走出小楼,一道娇小的身影就向他扑了过来。
夏云墨身影一转,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这个身影依旧不肯放弃,又扑了过来。
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这身影就向夏云墨扑了好几次,身影灵动,虽算不得什么江湖高手,但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比得上。
最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微喘着,咬了咬嘴唇,两只手向夏云墨攻了过来。
小手虎虎生风,竟颇有威势。夏云墨笑了笑,轻轻一拂袖,手中的劲风就将这掌势卸掉了。
那小小的的身影却趁机一把抱住夏云墨。笑道:“师父,现在可以带我走江湖吗?”
这是个小女孩,眼睛又大又亮,闪烁着狡黠的目光,除了上官雪儿,还能有谁?
夏云墨笑道:“可你手上的功夫还没有达到标准。”
上官雪儿也笑道:“因为我还没有修炼几天呢。”
夏云墨道:“江湖很危险,还是去多修炼些日子再出来,不然遇到强盗山贼,可就要倒霉了,指不定还要被抢去当压寨夫人。”
上官雪儿道:“那师父打得过强盗土匪吗?”
夏云墨哈哈一笑:“我曾经就是强盗土匪头子,强盗里最厉害的那个。”
上官雪儿也笑道:“那我就待在师父身边,哪里都不去,这样就不怕了。”
夏云墨又笑了笑:“既然你真想去,那就去吧,我也正好多了一个使唤丫头。”
上官雪儿道:“谢谢师父。”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残阳的余晖照在一大一下的两个身影上,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第六十九章:水贼(三更)()
夏云墨同上官雪儿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已经来到了一条急湍的河流中。
浪花翻滚,波涛汹涌,卷起千堆雪。
向上望去,是一片澄碧的天空,纤云不染,两岸景物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夏云墨见此情此景,负手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上官雪儿接口道:“师父师父,这首词我知道,下面两句是“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夕阳几度红。”。”
夏云墨看了上官雪儿一眼,忽的叹息一声,又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上官雪儿疑惑道:“师父,难道我念错了。”
夏云墨道:“你并非念错了,而是做错了。”
上官雪儿道:“那里错了。”
夏云墨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说道:“当师父临江而唱词,你应该乖乖的看着师父。
“等师父将词说完了,你方才该说“师父境界之深,徒儿远不能及也”,然后用崇敬你的眼光看着我。”
上官雪儿看起来还是很迷糊的样子,不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夏云墨再次摇了摇头,小丫头虽然很聪明,但年纪还是太小了。
一些人情世故还不太懂,怎么不露痕迹的拍马屁更不懂。
此时,江边的另一头,有一陈旧的乌篷船划了过来,船上的是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艄公,蓑衣斗笠。
艄公喊到:“客人可是要过江,小老儿可载载两位客人一程。”
话音落下,船已经靠了岸,艄公应该是老手,有几十年的划船经验。
夏云墨抱了抱拳,笑道:“那就多谢艄公。”
夏云墨递给了艄公一块散碎银子,和上官雪儿一起上了船。
上官雪儿用手摸了摸江水,除却鞋袜,将一双白生生小脚丫的放在水中,轻轻的摇晃着,口中还哼着小曲,似乎有些兴奋。
夏云墨笑了笑,这的确还是一个小丫头,虽然有时候有些腹黑。
她从小就生活在大金鹏王朝的小小宫殿中,很少外出,年纪尚幼,这也难怪。
艄公掌着巨大的船桨,一双粗大的双手布满了老茧。乌篷船在激荡的河流中摇摇晃晃,但他整个人却是纹丝不动。
虽然艄公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一双眼睛却如同老鹰一般,时不时的透露着刀一般都锋利。
只是隐藏的很深,很难看到。
艄公这时候笑道:“两位客人渡江是要到那里去啊?”
夏云墨望着两岸的景色,心情也是大好,笑道:“去五羊城找一位同道,他手里有一件好东西,我去见识见识。”
艄公眼中闪着精光,说道:“看公子服饰华丽,神采非凡,定然是钟鸣鼎食之家。”
夏云墨哈哈笑道:“老艄公这就错了,我孤家寡人,并非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不过也曾有几样宝物,不曾显眼与人前。”
上官燕儿从用小脚丫感受着江水,微风雪面,心情很是明媚,脸上也有很明媚的笑容,笑着问道:“师父你的宝物是什么,那根笛子吗?”
夏云墨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笑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逆徒,我还没有驾鹤西归,你就惦记着我的宝物。”
上官雪儿抱着头,委屈道:“我就是想知道嘛。”
夏云墨笑道:“放心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的。”
乌篷船一路顺流而下,在艄公的操纵下,风浪虽然急迫,船行却十分平稳好似在陆地上行走一般。
夏云墨笑道:“老艄公你这掌船功夫可真是了不得,我还从未见过有人掌船如此之稳。”
艄公呵呵一笑,说道:“很多人都这样说过,于是我就想啊,我掌船这么稳,那做其他的是不是也很稳。”
夏云墨道:“一个人若是掌了几十年船,那他不论做什么,都应该很稳。”
艄公笑道:“的却是这样,所以我杀人也很稳。”
话语还没有说完,艄公双脚一横,紧握着巨大的船桨,向夏云墨脑袋拍过来。
如此巨大的船桨,虎虎生风,夏云墨仔细看去。这竟然是一根精铁所铸的船桨,外面刷了一层木漆。
这若是拍在人的脑袋上,定然是能够将人的脑袋拍向西瓜一样的拍碎。
与此同时,船底下竟然还钻出了两个穿着水靠持兵器的人,他们手里也拿着明晃晃的刀子。
这时沿江一带的水贼,做些杀人放火的无本勾当。
这两人一人朝着夏云墨的双腿削来,另一个人看到了上官雪儿,眼中露出贪婪和情欲之光,一双大手朝着上官燕儿的小腿抓去。
望着呼啸而来的巨大船桨,夏云墨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