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
手下头目则是在安慰于毒:“首领不要担心,料想我部探马,此时已到各部,援军两天后就可以到达。”
这头目说的不错,于毒沉吟了一阵:“将军说的不错,不过若想战胜赵逸,恐怕只有将我黑山军各部全部集合起来,才能与之抗衡。”黑山军分布颇为零散,若想全部集中在一起,只怕需要十天时间,如此长的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在于毒与头目商议如何对付赵逸所部的时候,行唐、曲阳两地的百姓就已经到了太行山外。
第一百四十六章 瓦解军心()
于毒怕赵逸偷袭,所以在山寨外围,布置了不少的兵士。前两日林内没有丝毫异常,但是今日众人却发现了不同之处,有不少人进入了太行山脉,不似猎人那样身着劲装,而是穿着极为普通的农家衣衫,行走在这山林之间,身上衣服都被荆棘划开道道口子。
这些黑山军很是奇怪,小心的跑到山林外面往外看了一眼,就吓得退后了两步。乖乖,这个场面似曾相识,连绵不绝的人头好似一条河流。他们当日跟随于毒进入太行山的时候也是此等场景,只不过此时的人流比之他们来时可是长多了。
兵士想将这边情况告诉给于毒知道,刚刚转身,他身边的兵士紧盯着进入的百姓,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狗剩,你看那个姑娘像不像你婆娘?”
狗剩顺着同伴手指方向瞥了一眼,就没有再扭头,诧异的说道:“她怎么到这里来了?”前几日他曾经到家中看过,家中并无大事发生,狗剩还嘱咐过她在家好好照顾父母,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心中虽然有些埋怨,但脚下的速度却不慢说着话狗剩疾跑到那小妇人的面前。
狗剩的突然出现吓了这小妇人一跳,看到来人是自己相公,小妇人深呼出一口气,与狗剩不约而同的惊问了一句:“你为何在此?”
小妇人这两天都在惊慌中度过,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相公若是被杀了怎么办?找不到相公怎么办?心力交瘁致使小妇人两天就瘦了不少,此时见到相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梨花带雨的将赵逸那日在城门所讲的话说了一遍,劝解了相公一句:“相公,此时县城瘟疫已经稳定,官府重新给我们丈量土地,我们此时的土地比原来多一倍呢。孩儿与公婆对你甚是想念,回来可好?”说话的时候,小妇人秀目含泪紧盯着狗剩,眼中的柔情都能把狗剩淹没。
狗剩已经厌恶了这种生活,此刻黑山军所作所为与土匪没有任何区别,家中逐渐安定狗剩自然想回家服侍双亲与家人共享天伦。但是,“我随着黑山军劫掠村落,可谓是穷凶极恶,若是回家,官军岂能饶我?”狗剩叹了一口气,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此时他已经是无路可走,只能跟随黑山军一条路走到黑,直到杀尽官军或者是自己被官军杀死,才能够解脱。
听到自己相公有回家的念头,小妇人脸上露出喜色:“相公可以放心,赵将军已经答应对你们的过错既往不咎。”说着小妇人指点了一下身后的这些人,“若是官军要惩罚你们,我们这些人怎么敢到这里来接你们呢。朝廷早晚要踏平黑山军,你何必留在这里当于毒的陪葬品呢?”
小妇人的这几句话,让狗剩疑虑尽消,当下就答应妻子,与她返回家园,不再做黑山军了。
诸如此类情况在这山林中此时已发生多起,在这些黑山军的带领下,大批家眷直接到了山寨门口,叫叫嚷嚷的寻找自己的亲人,山寨上的兵士见到如此多的百姓到这山寨前方叫喊,让他们大惊失色,手中羽箭放不是不放也不是,眼睛瞥向自己的小头目,刚才还站在自己旁边的头目,眨眼之间竟然没有了踪影,眼睛四下看着,却在那人群中发现了头目的身影,头目此时正跪在一个老者跟前,口中说一句:“孩儿不孝。”就磕一个头。
山寨内的兵士接二连三的走出去,叫嚷声惊动了寨内议事的于毒等人,眉头一皱:“寨外何事喧闹?”
身边的亲卫还没有来得及出去,就有一个兵士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没有注意于毒脸上那阴寒的目光,惊慌的说道:“主,主公。”他咽了一口唾沫,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主公不好了,山寨外来了不少兵士亲眷,此刻正在寨外叫喊,已经有不少兵士离寨了。”
“什么?!”于毒惊的身体晃荡了两下,他以为只要不让手下兵士出入山寨就能躲过此劫,却没有想到赵逸竟然用此等毒计,他气急败坏的将桌子掀翻在地:“那些亲眷如何知道我们山寨所在?”
“前些时候有不少兵士下乡探亲……”一头目苦笑着说了一下,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于毒已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必定是那个时候泄露了风声,一传十,十传百,就搞成了现在这样。
他曾经三令五申不能泄露所部位置,这些兵士竟然置若罔闻,是谁准他们下山探亲了?此事我怎么不知道?但是事已至此,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自己暴怒的情绪,脸色淡然的走出厅堂,想去外面看看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此时山寨那庄严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简直像是市集,叫嚷声哭泣声连成一片,于毒嘴角抽搐一下,手下头目倒是很会察言观色,见到于毒这样喝了一声:“放肆!军营乃庄严……”剩下的话这头目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斜刺刺走过来一个妇人拽着他的耳朵就往一边走,边走边骂:“你这小畜生快些与我回家,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做反贼!”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头目气势顿时弱了下去,被妇人拉到了一边。
老妇人那话已经触及到了于毒的底线,但于毒却不敢发作,此时场面已经不是他一个将军所能控制的,若是教训场中亲眷,绝对会引起暴乱,届时场面将更加不好控制。再者说眼前这些百姓并不是最大的麻烦,最大的麻烦是隐藏在暗处的赵逸所部。赵逸既然让这些亲眷来到这太行山中,自然会在其后跟踪,给自己来个出其不意。
就连于毒都不得不佩服赵逸,感叹赵逸计谋巧妙,若是赵逸此时进攻,于毒所部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于毒双手虚压,张口喊道:“大家静一静。”
虽然兵士已经决心脱离黑山军,但是于毒的余威仍在,兵士听到于毒喊话不自觉的停止说话。与于毒目光一对视,纷纷低下头来。
于毒微微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两万兵士只剩下了不到五千,本部兵力太少,于毒不得不采取怀柔政策安抚眼前这些兵士:“本将早就想让兵士将府内家眷接过来,却因事物繁忙一直未有行动,今日各位前来本将欣喜若狂。已令伙房准备好了上好酒菜,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百姓都知道赵逸大军即将围剿山寨,就算是于毒带领手下兵士撤离,又能撤到什么地方去?太行山深处?太行山深处就那么安稳么?赵逸若是铁了心要将黑山军剿灭,可从朝廷各部调兵,他于毒怎能偏安一隅。
先前亲人造反,家人并没有反对,就是想给孩子留条生路。但此刻赵逸执掌乾坤,剿灭太行山黑山军也并非困难。再者说就算是于毒能躲过赵逸大军的这次围剿,下一次呢?他们可不想亲人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兵士有些惧怕于毒,但是这些百姓可不怕,他们此时足有五六万人,压制眼前这不到五千兵士,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当下百姓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此时瘟疫已经得到控制,生活正慢慢的恢复平静,孩儿作为家中顶梁柱自然要随小人回乡种田,希望将军能够成全。”
于毒本想息事宁人将家眷与这些兵士留在山寨应对赵逸所部官军,这人的话却使得于毒计划落空,百姓必定是见到官军势大,自己所部无法抗衡,所以想让亲人回到家中,于毒眼中寒芒闪动,脸色几次变化,将心中怒火压制下去。与自己这个将军相比,自然是亲族关系相近。于毒手中此时只有不过五千兵士,若有何过激行动。眼前这些曾效力自己的兵士,转眼就会成为自己敌人。
而就在于毒进退两难之时,听到一阵飞鸟的惊叫声,抬眼就看到不少飞鸟掠过长空,肃杀之气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随即传来的是悉悉索索的声音,透过这层层树影,于毒就看到了大队官军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
于毒身边亲卫拔出宝剑,看着这犹如排山倒海,向自己压迫过来的官军,长剑都有些微微颤动。
于毒伸手将兵士的长剑按压下去,让手下亲卫放弃了抵抗。赵逸大军此时现身,定然是将退路全部封死,于毒手中这些兵士根本冲不出去。
赵逸在慕容复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于毒面前,打量了于毒一眼,只说了一句话:“你死,但是手下兵士可活。”
“败在你赵逸手中,我心服口服。请你善待我部兵士。”于毒倒是条汉子,这话说完立刻挥剑自刎。
赵逸兵不血刃剿灭了于毒所部,兼并了这剩下的四千多兵士,其余人赵逸并没有难为他们,让那些人回家务农去了。
十五六万黑山军,赵逸在不到十天时间就剿灭了三万人,使得黑山军上下震惊不已,一些五六千人的小队黑山军无力与赵逸大军对抗,纷纷给张燕写信询问日后该如何行事。
身在赵国郡的张燕前日刚刚接到于毒求救文书,刚想调兵遣将支援于毒,却又接到于毒所部被赵逸歼灭的消息,让张燕心神震荡,如折一臂。狠狠的将那文书摔在地上:“此时还能怎么办,命令黑山军各部迅速集结,我要与赵逸决一死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战书()
张燕准备集中所部兵士与赵逸决一死战,手下几个头目意见不一。一左脸有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人微微躬身,说明自己的看法:“主公,此时官军气势如虹,且我军中兵士,与官军交战经验极少。赵逸所部骁勇善战威名远播,首次交手就挑选如此强横的对手。只怕我军难以抵抗。”
其余几个头目听到这话纷纷赞同的点头,黑山军虽然损失了三万兵士,但未动摇根基。各部兵士加起来还足有十五万,人数是官军的两倍。不过与赵逸这种强横的对手交手,人数不能说明问题。广宗、长社之战赵逸哪一个不是以少胜多。黑山军成立尚不足一个月,必胜信念还未浸入这些兵士心中,黑山军接连两次惨败在赵逸手中,已经使得本部兵士人心惶惶。
集中兵士与赵逸决一死战若是得胜还好说,但若是首战失败,兵士再与赵逸所部兵士交手极有可能会一触即溃。那时自己辛辛苦苦招揽的军队,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张燕听了这头目的话目光闪动,脸上那愤怒的神情慢慢冰封瓦解,叹了一口气重新跪坐下来。咬牙切齿般的吐出两个字:“赵逸!”张牛角与张燕举旗创立黑山军的时机把握的很好,瘟疫横行借机而起果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短时间就号召了十几万人。
原本二人想要在太行山内休养生息,等到这场瘟疫过后再行动过,瘟疫波及四州,受难村民多达数十万,如此大的瘟疫,若想解决少说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有了这三月的时间,张燕会命令黑山军各部尽可能多的召集兵士,也可以训练手下兵士,减少兵士内心对官军的恐惧。那个时候张燕就算与赵逸狭路相逢,也有绝对的获胜把握。歼灭了赵逸所部官军,那么冀州地界郡城官军将无法阻挡张燕侵略的脚步,只要是在冀州发展几年稳定军心,届时趁机夺鹿中原也不是毫无可能。
奈何此事却被赵逸破环,是赵逸在极短的时间控制住了瘟疫的蔓延,让想借着瘟疫事件再次招揽兵士的张燕计划落空,此事还使得黑山军中军心不稳,兵士们思乡情切,若是赵逸拿出对付于毒的办法对付张燕,张燕所部的结果比于毒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日张牛角本想学习黄巾军攻占城池,但是未曾经历过大阵仗的黑山军根本就不是官军的对手正面冲击的兵士被官军压制了下来,就连首领张牛角也被流矢射中。致使黑山军功败垂成。张燕不得不改变策略进入太行山中,但是朝廷却偏偏派遣了个赵逸,来找他们的麻烦。
黑山军此时困境皆因赵逸,张燕以及所部头目对赵逸十分痛恨,但是却对赵逸又毫无办法。“但若是不将兵士集中起来,我军又如何与赵逸六万官军对抗?”张燕叹息着说了一句,将此时的情况详细的分析了一下,“赵逸深明我军弊端,故而将大军整合一处,对付我们各部兵士,皆如秋风扫落叶般简单,如此积小胜为大胜,时日一长,我军必败。”
张燕分析的不错,此时冀州瘟疫已经平定,加之赵逸所部的强横,使得黑山军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转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在赵逸的压迫下,别说补充兵员,山寨内不发现逃兵都是极好的。
“主公,不若我们将所部兵士化整为零隐藏在乡村,等到赵逸所部无功而返,我们再作计较。”一头目沉吟一阵说道。
隐藏在乡村?张燕苦笑了一下,若是让兵士回到乡村,在那安稳生活下,他们岂会再回来与自己过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动用这个计策估计不用赵逸动手,黑山军就会溃不成军。张燕将此计弊端说与众人知道,“此时我军唯一生路就是与赵逸所部拼个你死我活。”张燕最终还是做了与赵逸决一死战的准备。
现在张燕有些怨恨,当日起义之时,他与散落在青州、徐州的黄巾残余通过书信,双方约定共同举事,但是此时黑山军起义已经过去多天,青州、徐州的黄巾军却迟迟没有动静。导致张燕所部黑山军成为一只孤军,被四州挤在这狭窄的太行山脉中,若是黄巾军残部相约举事的话,黑山军与他们可以南北呼应,有了黄巾军牵制朝廷一部分兵力,他们黑山军也好过一点。
张燕知道黄巾军在观望,要他们做出决定只怕要与赵逸分出胜负之后,若官军获胜,他们将蛰伏不出,若是张燕得胜,他们则会趁机而起,抢占青、徐二地。
张燕主意已定,手下头目只得命令兵士将此事快速报告给各部首领,令他们率部快速赶来。
与张燕急切的调兵遣将不同,连胜两阵的赵逸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在常山郡休整军队,让手下兵士将赵逸的一封公文火速传到赵国郡与广平郡。这公文是告诫黑山军的,只有寥寥几个字,顺生逆死。
有白饶与于毒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有几个小队黑山军的统领,接到这个消息后,神情大变。于毒曾给他们写过求救书信,但是当他们率部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于毒山寨已经变为一片废墟,之后所部探马发现了赵逸所部的踪迹。这头目出去探查了一下,被那铺天盖地的官军人数唬的身上冷汗直冒。
“赵逸大军剿灭了于毒所部,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我们,你们几位有何意见?”头目将探马抄写下来的官军公文让手下的几个小头目看了看,将众人那惶恐不安的表情看在眼中,等待着这几个人的回答。
小头目看过后,双手颤抖的将布帛恭敬的放在这头目手中,看着头目与几个同僚一眼,因为摸不准头目的想法,试探着说道:“庄哥,我们并非张燕嫡系部将,所部兵士俱是我们辛苦召集来的,当日加入黑山军不过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小头目这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庄哥已经明白,自己并不欠黑山军人情,此刻赵逸大军压境,黑山军此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