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官军箭支没能要了这人的性命,自城墙落下,那个高度也足以让这人丧命。
“赛尔是否完成了任务?”羌渠询问了一声,赛尔是自己部落一等一的勇士,如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羌渠也很是心痛。但是此次任务的成功与否较之赛尔的生死可是重要多了。若是成功的联合了轲比能与素利两部,使得两部能够应约发兵,那么广宁城内自己这四万多匈奴兵士就有救了。
“赛尔回来时就已经陷入昏迷,联盟事情还未听他提起。”部将苦笑了一下说道,瞥眼看到羌渠那愈加深沉的脸色,又说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首领,据城门兵士报告,赛尔与赛特两兄弟是同时回来的,赛尔被我军所救,但是赛特却被官军带走了。”
这个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让羌渠身体不由得晃动了两下,失声说道:“什么?!”赛尔两兄弟深知羌渠的行动,若是被官军知道羌渠将联络轲比能与素利部落,那怎么得了,届时赵逸只需下令让上谷郡官军严防死守,实力大损的轲比能两部怎能攻陷上谷郡。
想到这里羌渠在厅堂内来回走动,赵逸是心思活络之人,轲比能与素利两部若有异动,他必定能够想到东方的高句丽与夫余。届时幽州全城戒备,这些夷族兵士纵然凶猛异常,一时半刻也无法攻破有城墙据守的幽州官军。
羌渠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官军无需围堵多长时间,只需围堵两个多月,届时战马也已经被兵士屠杀的差不多了。那个时候官军若想击杀自己这些兵士,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这段时间羌渠倒是可以率部进攻,但是羌渠也知道,这连日来进攻失利,已经使得自己所部兵士军心涣散。若是再进攻下去,不仅不能冲破官军围堵,而且还会造成所部兵士的损伤。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外围攻破官军的围堵。
其实羌渠对轲比能与素利等人是不怎么信任的,但是羌渠此时也没有了别的选择。因为当初进攻幽州,羌渠可是带出了匈奴部落将近八成的兵力,若是剩余的两成兵力也进入幽州,那么自己部落将无御敌之兵。若是其余夷族来攻,匈奴部落或许会就此覆灭,这可是绝根绝种。羌渠与这些兵士就算全体阵亡,也不能这么做。
手下部将自然明白羌渠的心思,说道:“首领不要惊慌,据城门兵士报告,赛特也被官军所伤,或许现在已经身亡。”说到这里的时候首领话音一转,“再者说赛尔兄弟二人自幼生长在我匈奴部落,对首领忠心耿耿,我想纵然官军严刑逼供,赛特也不会说出首领命令。”
这部将的话,让羌渠脸色变得好看了一点,对赛尔兄弟二人,羌渠还是比较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将联络轲比能与素利所部如此机密的事情交给这兄弟二人。
羌渠那颗担心的心稳定了下来,但是紧张的心情却没有放松,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但是那件事情还始终压在羌渠的胸口。“不知赛尔兄弟二人是否联合了轲比能与素利。”羌渠叹了一口气,这才是羌渠关心的问题,“传令让军中大夫快些过来,为赛尔治伤。”
在羌渠来到这里之前,部将就已经遣兵士将军中大夫交到堂内。这大夫本是汉人,早些年被匈奴兵士劫掠到匈奴部落,若非这大夫当时救治好了几名匈奴兵士身上的刀伤,他早就被匈奴兵士斩杀了。
接到部将命令的时候,这人正在城内采集草药,听到这部将的命令,急匆匆的赶到府衙。虽然这大夫表面很是着急,但是心中却不怎么着急。这种被官军射伤的例子,这一天时间他已经经手多个了,受伤兵士均没有生还的可能。
本来这大夫也没有当作一回事,但是进入府衙后见到厅堂内的部将与首领羌渠,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受伤兵士,他脸色变化了一下,原本以为受伤的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但是见到屋内这些首脑人士,他咽了口唾沫,心说这个伤者的身份不简单。
大夫还未对羌渠躬身行礼,羌渠就直接说道:“先生不必多礼,请快给这位兵士治伤。”
大夫躬身应是,上前查看了一下赛尔的伤势,片刻后轻抚胡须站起来,看着羌渠等人紧张的脸色,大夫将赛尔的伤势如实说出:“首领,此人伤势极为严重,恐怕不能熬过今天晚上。”
大夫的诊断结果与羌渠猜测的差不多,羌渠纵然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身体也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忙问:“可还有办法救治?此人对我部十分重要,请先生救他一命。”
大夫给羌渠指点了一下这人的伤口说道:“这位小将军也是身手敏捷之人,在箭支入体的瞬间扭动了一下身体,致使箭支角度发生偏差,并未击中心脏。这也是小将军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的原因。若是在外面,这伤势虽然凶险却也并非难以治理。”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夫轻抚长须叹了一口气:“但可惜的是我们此刻被官军围堵在广宁县城内药物缺乏,无法救治。”
这几日大夫亲眼见到不少匈奴兵士受伤极轻,就是因为伤口感染导致死亡。
羌渠脸色阴沉的在厅堂内走动几步,表情颇为急切。盯着床上神志不清的赛尔目光闪动,对于羌渠来说他倒不怎么在意赛尔的生死,他在意的是赛尔携带的消息。
羌渠将大夫拉到一边,盯着大夫询问一声:“先生是否有办法,让这兵士恢复理智?”
“恢复理智?”大夫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那办法极为凶险,或许会导致那小将军伤势加重,或许不到一个时辰就可死亡。”
听到这话羌渠心中念头极速转动,目光一定下了决心,说道:“请先生施术。”
大夫看了羌渠一眼,点头走了进去,看了看榻上躺着的赛尔心中好奇,究竟赛尔身上有何等消息,竟然当羌渠如此紧张。
大夫取出自己携带的金针,刺激赛尔身上的穴道,他行针颇为小心翼翼,若是一个不留神将赛尔扎死,羌渠绝对会将大夫碎尸万段。
一刻钟后,羌渠等人见到赛尔的脸色变得红润,不过伤口血液滴落的速度却是快了不少。
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首领请稍等片刻。”
半刻钟后,赛尔那紧闭的双眼终于慢慢睁开,羌渠给大夫使了个眼色,这大夫也是心思活络之辈,未等羌渠下命令,识趣的从厅堂内退了出来。
盯着广宁县那高大的城墙,大夫目光闪动,心说这如同囚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屋内羌渠与赛尔的谈话内容大夫并不知道,他也没有兴趣知道。一刻钟后,屋内突然传来羌渠的呼喊声,大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就见到羌渠与身边部将神色紧张的看着盯着榻上的赛尔,大夫疾走两步来到榻前,查看了一下赛尔的情况,片刻后神色肃穆的抬起头来,对羌渠等人摇了摇头。
羌渠挥手命令所部兵士:“厚葬。”
赛尔在临死之前将此次出使轲比能与素利两部的情况说出,让羌渠很是气愤,轲比能这是在拖延时间!
他是想等到自己所部与官军拼个两败俱伤后再动手,心肠真是歹毒。但是羌渠却没有办法,只得亲手书写信件,落下自己的印信,说明自己脱困后一定不会对轲比能两部动手,请轲比能与素利两位首领放心。
将此信件交到了一个部将的手中,嘱咐他贴身放好,若是遇到危险,纵然身死也不能让信件落到官军手中。
羌渠亲自将那部将送出城外,见到部将成功下了城门,隐藏在黑暗之中,羌渠才放下心来,盯着四方官军大营与周边的巡逻兵士,摇头叹息一声,心中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当初听从手下之言,在粮草烧毁后率部返回,境况或许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虽然羌渠已经不止一次悔恨,但是此事已经成为定局,再也无法更改。自己部落与鲜卑部落并没有交集,手下部将对两部联合信心有些不足,在迈步走下城墙的时候,有部将询问羌渠:“首领,您说我部与鲜卑部落联合的可能性大么?”
从赛尔的话语中,手下部将都觉得轲比能所部缺乏诚意,更何况是羌渠。在羌渠看来,轲比能与素利两部是打定主意坐山观虎斗。两部联盟是否会如期攻打上谷郡,羌渠不敢保证。但是为了稳定军心,羌渠还是很肯定的说道:“会的,轲比能与素利没有拒绝的理由。”
几个部将听了羌渠的话,悬着的一颗心稳定了下来。几人刚刚走下城门,又被城门兵士呼喊声吸引过去:“首领,官军有异动!”
第二百一十章 全国与一隅()
异动?羌渠古波不惊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难道官军想进攻县城?想到这里不止是羌渠就连身边的几个部将都一脸激动,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羌渠一脸激动的走上城门,看到的却不是官军准备云梯等攻城器物,大举攻城的场景。而是见到远处有一大堆人马,在飞速的赶来这里。从火把的数量看来,这队人马足有万人。
“骑兵!”羌渠盯着那愈来愈近的人马目光闪动,听到那马蹄锤击地面的咚咚声响,惊讶的喊了一声。
见到这一万骑兵在官军大营面前停下,且双方并未发生冲突,羌渠那颗心不断的往下沉。他是多么希望官军与这一万骑兵爆发冲突。若是双方爆发冲突对羌渠会立刻命令匈奴兵士开城迎敌,与那一万兵士两面夹击诛灭围堵南门的赵逸所部官军。
只要能冲破官军一面阻挡,羌渠所部能从广宁县城逃出,另外三面官军将无法与羌渠对抗。
但是见到那一万骑兵经过短暂的分离后,竟然并入了官军阵营,使得赵逸所部力量大增。有句话说的好,人多一万无边无沿。多了这一万骑兵的官军大营实力激增,大营陡然壮大了一倍。
手下兵士与部将见到这种情况,忙询问羌渠:“首领,如今官军增兵,我部该如何应对?”
官军没有增兵羌渠所部还无法攻破官军围堵,现在官军兵力大增,实力更为雄浑。羌渠若是再发动进攻进攻,所部兵士伤亡只怕会更大。
“严防死守!”现在羌渠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激增一万兵士的官军大营,阵势与先前一般无二,羌渠心中庆幸官军未攻城的同时,对赵逸也更加痛恨。赵逸是想将自己活活困死,与其日后手无缚鸡之力的被赵逸斩杀,还不如与赵逸拼个鱼死网破。
回到府衙的羌渠在厅堂内来回踱步,最终缓缓跪坐在榻上,暗说自己只看到了幽州外围的夷族部落,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今日见到有一万兵士增援赵逸,羌渠心中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自己从未思索过的问题。
对啊,自己有外围的夷族部落,赵逸却有汉朝的朝廷官军。诸如轲比能与素利这种夷族部落,与自己还不心齐,但是只要汉朝皇帝一声令下,朝廷官军却能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纵然幽州边境各地爆发战乱,赵逸也丝毫不慌,因为他背后有朝廷支持,纵然幽州动乱丛生,朝廷也是以全国敌一隅,时间一长不说夷族所部兵员缺损,部落粮食兴许都供应不上。
若是各部官军进入幽州,届时面对有几十万官军的幽州,境外夷族安敢有异动。羌渠想了想重新写了一封书信,将官军优势详细说出,希望轲比能与素利能够去掉私心,与自己所部联合共同进攻幽州,打下这片大好河山。
接过信件的部将,抬眼看了看羌渠那阴沉的脸色,试探的询问:“首领,若将官军优势说出,轲比能等人是否会投鼠忌器,不敢进犯幽州?”
部将此话使得羌渠那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沉,将部将手中信件拿过来,心中念头转动。这部将说的不错,若是将官军优势说出,轲比能等人可能就不敢进犯幽州了。此时他们与幽州官军并无仇怨,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都已经知道幽州是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为什么还要触摸呢。
但是轲比能等部落在幽州俱有自己的探马,幽州各部的兵马调动必定瞒不过他们的探子。自己就算不将此事说出,轲比能等人还是会知道。若是等到轲比能探马报告消息,恐怕那时官军阵势已成,幽州已经成了铁板一块,自己所部会死的更惨。
羌渠想了想打开书信,又加了一句,“两位首领若想瓜分幽州,此时却是最好时机,若等官军阵势已成,贵部将再无机会。”加上了这句话后,羌渠命令部将将此信件快速送出。
羌渠已经将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到了轲比能与素利的手中,但是他却没有将希望放在轲比能等人身上,信件再次送出后,羌渠传令部将,从匈奴兵士中挑选精壮之士,作为先锋进攻官军。
此时官军大营却无广宁城内那紧张的气氛,赵逸正在军帐内迎接率军前来的朱儁。朱儁已经按照赵逸的要求,将所部兵士散落在幽州各地,自己则是带了冀州州府一万精锐骑兵来到广宁县城给赵逸助阵。
赵逸与朱儁老友相逢,话语不少,朱儁对赵逸很是敬佩,赵逸担任幽州牧后,不仅将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竟然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大事。朱儁真是自愧不如。
“伯来此举可谓是打破了幽州边境的平衡,若是各部夷族进犯幽州,单凭你我两州兵力,只怕有些难以抵挡。”朱儁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冀州府衙守军与幽州官军相加兵力已经多达十万,但是境外夷族多年征战,战力非同小可,面对一两部落的进攻,官军还能够坚持,但若是幽州境外夷族尽数进犯幽州,那就麻烦了。
在朱儁看来赵逸虽然围住了羌渠五万大军,威慑幽州境外各部的同时,也等于给了夷族一个好机会。
赵逸却并未在意,仍然面色如常与朱儁推杯换盏,口中说道:“夷族兵马战力虽然非同小可,但却不是铁板一块。我部官军围堵羌渠已近半月,外部夷族只怕早就得到了消息。若是想进攻幽州的话,只怕早就进攻了。之所以会等到现在,我猜想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我部官军与羌渠所部两败俱伤,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我已经将此事奏报了朝廷,请朝廷派遣大军相助。这可是扬名树威的好机会,朝廷必然应允。”
朱儁点点头,暗说赵逸行事果然经过深思熟虑,若是境外部落一直没有动静,官军所部兵士已经来到幽州,他们将再也没有机会。由此看来羌渠所部败亡此事已成定局。
就在赵逸与朱儁交谈甚欢的时候,太史慈进来报告,军中机密之事并未对朱儁隐瞒,而是直接说道:“大人,那匈奴探子死了。”
那匈奴人就是被抓住的赛特,因为身上伤势极为严重,赵逸处理完伤势后并未询问,而是想让他修养一晚,稳定病情后再询问他出广宁县城所为何事。
现在却听到太史慈说那兵士死亡的消息,赵逸眉毛挑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史慈将事情详细说出,那赛特在赵逸的救治下,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刚刚醒过来一次,太史慈并没有询问问题刺激他,反而命令兵士好生照料。太史慈觉得此人身上或许会有极为重要的情报,故而对赛特很是看重。
本想等赛特的伤势稳定后,再告诉赵逸,却没有想到太史慈转身刚走出营帐,身后就传来兵士的惊呼声,太史慈进入军帐后,就见到赛特已经自尽身亡。
“那照看的兵士末将已经押到了帐外,请大人发落。”太史慈躬身说道。
赛特身上箭支角度刁钻,病情没有稳定,赵逸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