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啊。”
正在开车的人闻言扭头瞟了他一眼，明明是礼貌而疏离的眼神，但深处却仿佛压抑着某些无法言述的情绪：“是我。”
呃……
寇展冷场，他对着顶着一张阿汪的脸在现实中却基本陌生的男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扣大爷不是吧你！”陆怀沙夸张的嚷嚷：“我哥耶，他是我哥郭子陵你不认识了？我哥直接从医院跑出来救你的！”
寇展这才发现郭子陵的额头包裹着纱布，郭子陵专注的开着车，对他探究的视线视而不见，留给他一张轮廓极其漂亮利落的侧脸。
寇展伸出手想摸一摸，动了动指头才惊觉现实里二人并不熟，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一句话。
“你……受伤了？”
“之前和你的监护人打了一架，打破脑袋了。”
明明是十分平淡的陈述性语气，寇展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酸。
“对不起，我代他给你道歉。”
“和你无关。”郭子陵又快速投来一个眼神，疏离的感觉散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暖意：“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怎么会怪你。”
原来现实里的郭子陵也是这么好说话！
“谢谢。”寇展感动了，他摩挲着烫的要命的戒指，试探的开口：“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说。”
“你能不能把右手递给我？”
郭子陵没有说话，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把手伸过去。
寇展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对着一个不熟悉的人说出这么奇怪的要求，很少有人能够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按照他说的做。
“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作为感谢。”寇展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后座竖起耳朵的陆怀沙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那个……”寇展一咬牙，语速又轻又快，含混一句飞速带过：“我不能没有你，请成为我的人。”
正在看着道路的郭子陵很明显的愣住了，寇展趁机将扣在手心的戒指飞快的套上他的手指，内心为了又完成一个任务大松了一口气，心情愉快的抬头，却发现郭子陵扭头死死地盯着他，面色阴沉，带着一种极度的错愕和怒意。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寇展一愣。
郭子陵的目光扫过自己戴着的戒指，又定在了寇展那只剩下了两枚戒指的手上，浑身开始散发冷意。
“这东西你已经给了几个人？”
“两个……”寇展下意识的开口，很是莫名其妙：“没事吧？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哥，你怎么了？”
陆怀沙感到前排气氛不对，急急忙忙凑上前，目光扫过挡风玻璃，面色倏然大变。
“哥，快刹车！”
一声巨响，寇展的脑袋狠狠地磕在玻璃上，瞬间晕了过去。
医院，病房。
郭子陵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沉着脸看了一会儿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寇展，拿着手机起身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他拨通了电话。
“喂，是我，人抓到了吗？”
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寇展？他还是那样……我怎么会骗你，既然选择和你合作，我自然会拿出诚意。对了，有线索就尽快把薛医生抓回来，毕竟只有他才有‘复活’寇展的希望。”
那边又说了几句什么，郭子陵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锐意：“为什么忽然给你打电话？我着急不行么。每天对着冷冰冰的尸体我也不好受。”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废话，就像你说的，等他复活，然后我们各凭本事。”
“……行了，我挂了。”
郭子陵挂断手机，背着手静立半晌，缓缓露出一抹淡笑，眼底狡黠一闪而过。
“既然是各凭本事，我可就不客气了，寇衍。”
他保持着笑容，走回寇展的病房。
寇展的意识缓缓回笼，他感到头部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慢慢地睁开眼，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压住，微微扭头，郭子陵的面容出现在身侧，他趴在床边，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寇展小心翼翼的把手往外抽。
郭子陵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似乎被打扰了般皱起眉，缓缓睁眼，涣散的焦距逐渐聚拢，最后定在寇展的脸上。
寇展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怎么了？”
郭子陵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那表情跟平日似乎十分不一样。
“你……没事吧？”寇展小心翼翼。
“主人。”
什么？！
寇展被震得魂飞魄散，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你说什么？”
“主人，真的是你……”
郭子陵脸上露出了一种茫然的表情，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寇展的脸，仿佛在确认面前的人是否真的存在。
“我不是死了么？主人，真的是主人？”
“你是……阿汪？”
“是我。”
卧槽真的是阿汪！这不是现实吗混蛋！
一股复杂却又欣喜的感情涌上心头，寇展十分激动：“阿汪你怎么来的？”
郭子陵表情依旧迷茫：“我记得我已经死了，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主人。”
寇展恍然大悟。
一定是灵魂附体没错了！
一定是因为郭子陵出车祸，阿汪附体在他身上了！
虽然听起来很不科学，但是不科学的事还少吗？
阿汪回来了！
寇展激动地一把抱住郭子陵，兴奋地恨不得在他脸上啃一口。
“阿汪我好想你！”
“我也是，主人。”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郭子陵面带笑意，眼底划过异样的神采。
既然这样，那就，各凭本事。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短小是有原因的，本来今天很可能请假，但后来想想还是痛苦地码完了otz
一个月总有那么一次，腹痛虚弱半死不活，大家都懂_（：3」∠）_
窝先睡觉去了，感谢上一章小妖精的留言和雷，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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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某两位【各凭本事】了的寇展如今正陷入人生最大的忧郁之中。
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个游戏；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离开游戏回到现实，最后依然莫名其妙的发现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壁障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可靠。
且不说就算回到了现实他还身负“拯救世界吧！少年！”这种听起来就不靠谱的任务；单就游戏里的人物穿越到现实；游戏人物在现实的模板开始和他攀奇怪的亲戚关系以及现实里郭子陵被他家游戏里的阿汪灵魂附体就足够让寇展欣喜之余焦头烂额。
现实似乎被玩坏了；这一定是错觉！
寇展心情低落；忧心忡忡，连晚饭都少吃了半碗。
郭子陵端着卖相上佳的甜品和水果沙拉走进来，放在小桌子上。
“刚做好，来吃。”
沉浸在忧郁中的寇展抬起头；看着对方坚定澄澈又温和的眼神；感动不已。
阿汪还是这么的可靠，简直是忠犬典范！
用小叉子扎起一块甜瓜，寇展塞进嘴里，嚼的十分起劲。
郭子陵坐在一旁，专注的看着他，忽然开口。
“刚才我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寇展顿了顿，抬起头：“去河南旅游吗？好啊，反正我现在休学没啥事。”
“好。”
过了一会儿，寇展解决完大半碗水果沙拉，满足的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阿汪啊……”
“我在。”
“你会一直呆在这里吗？”
看着寇展晶晶亮的眼神，郭子陵极力忍住伸出手揉揉他脑袋的想法，瘫着脸继续扮他的忠犬。
“看情况。”
寇展警觉的抬起头：“怎么说？”
“我并不属于这里。”郭子陵声音逐渐低沉：“如果没有足够的牵绊，总有一天会被驱逐。”
“这样啊……”寇展喃喃自语：“怎样才会有足够的牵绊？”
郭子陵瘫着脸：“体/液交换。”
寇展：“……啥？”
“我因为死前的执念才能现在见到你。”郭子陵一本正经：“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如果不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也许我明天就会消失。”
虽然有点扯淡，但这个设定在某种程度上听起来非常有逻辑有木有！
艾玛，和阿汪深入交流什么的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不对！现在是现实！不是游戏！
寇展纠结半晌，轻咳一声，垂下眼。
“那个，阿汪啊，有一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
“说。”
“那个……”寇展有点难以启齿：“虽然咱俩也交流了很多次，但你现在所在的世界是真正属于我的现实，而现实里的我其实是个直男。”
一片寂静。
三秒之后。
郭子陵：“噗——”
寇展嘴角抽搐：“你这是什么反应？”
郭子陵：“对不起，主人。我只是有点想打喷嚏。噗——”
寇展：“……”
“主人，我出去打喷嚏了。噗——”
寇展瞪着光速一般消失在卧房的郭子陵，愤愤不平。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笑，混蛋！
有这么好笑么，我是认真的！！！
现实里面我的节操值下限值绝壁满点啊你们这群愚蠢的npc！
寇展怀着一颗纯情的少男心，忧郁的去睡觉。
大半夜，他被一只探进胸口的带着凉意的手弄醒。睁开眼，对上郭子陵幽深的双眸。
“你在干什么？”
郭子陵面不改色的抽回手，专注的看着寇展：“我是来告别的。”
寇展大惊：“阿汪你怎么了阿汪！”
“牵绊正在快速淡化，再过几小时我就要走了。”
“卧槽你别走！”
“没有牵绊，我不得不走。”
“阿汪你不要走！”
“你愿意和我体/液交换？”
寇展眼皮子一抽，顿了顿：“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郭子陵嘴角微微翘起，但很快压下去，继续瘫着脸。
“不，主人，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你。”
寇展眼泪汪汪：“没有勉强没有勉强，阿汪，我不要你走。”
郭子陵露出为难的表情：“不，我永远不会让主人做不愿意的事。”
寇展幽幽的看着阿汪，抿了抿唇，握起他的手：“阿汪，我懂了……”
“主人，只要你不愿意……”
“再见。”
郭子陵：“……”
寇展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看到对方一瞬间僵硬的表情，内心哼哼哼冷笑。
“阿汪，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虽然很舍不得，但是阿汪，永别了。”
寇展声音破碎颤抖，扭过头，似乎不愿意看到离别的那刻。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郭影帝僵着脸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
听到门咔哒上锁的声音，寇展迅速把头扭回来，瞪着门口，阴森森冷笑。
卧槽！
阿汪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明明是想把他骗上床有木有！
白天刚说完晚上就要消失什么的，天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幸好我醒目！
寇展越想越觉得自己英明神武，聪慧过人，心情顿时大好，眉开眼笑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闷响，动静还不小。
寇展一惊，轻手轻脚的下床，把门悄悄打开一条缝，凑上去往外看。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躺在客厅里。
寇展心底发毛，颤巍巍的喊了一声阿汪。
没有回答。
他心跳如雷，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客厅的灯打开，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阿汪后，心头巨震，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冲上去。
“阿汪！你怎么了阿汪！”
寇展见阿汪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色发白，顿时脸色也不好了，拼命的掐他人中。
半天还没反应，寇展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就在他按下拨通键的时刻，地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哼，缓缓地睁开眼。
“阿汪！”寇展真被吓着了，扑上去：“你没事吧？”
对方似乎没有彻底清醒，只是愣愣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坐起来，眼眸终于恢复了黑曜石般的沉静。
“你是怀沙的那个朋友。”他半捂着额头，皱起眉：“怀沙托我救你，我不是在开车吗，后来似乎遇到了车祸……”
寇展的心瞬间挖凉哇凉的。
“阿汪？你是阿汪是不是？”
“你在叫我？你认错人了，我是郭子陵，陆怀沙的哥哥。”
寇展呆滞了。
难道……难道之前阿汪说的道别是真的？！
难道他错怪阿汪了？难道阿汪真的走了？
哦漏！
我就是个人渣！
寇展悔不当初，脑中浮现出阿汪离开他卧室前的神色，那哪是做贼心虚的僵硬，那分明是痛不欲生的麻木！
阿汪我对不起你！！！
接下来三天，寇展沉浸在悔恨之中，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憔悴消瘦。
郭子陵琢磨着差不多了，在第三天下午路过寇展面前时，忽然捂头下跪，做痛不欲生状，造成阿汪回光返照，挣扎着见主人最后一面的假象。
寇展毫无疑问的……中计了。
郭子陵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心心念念许久的人拐上了床。
“卧槽你特么轻点！老子第一次啊啊啊啊——”
才进去了一点，寇展杀猪一样惨嚎，恨不得一脚把压在身上的人踹开。
“终于是第一次了……”
“你说什么，大点声！卧槽不要再进去了疼死了！！”
“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忍不了你打晕了我再继续吧！或者你干脆吸我的血吧阿汪！”
“不，我怎么舍得让你流血。”
“卧槽那你就舍得让我x裂吗！”
就在寇展痛不欲生的进行血泪第一次的时候，放在床头的郭子陵的手机忽然响了。
手机主人看了一眼，不理，继续。
“啊啊啊啊疼死了——”
手机继续响。
不理，继续。
“疼死了混蛋！手机响了你快停下来去接啊啊啊——”
继续。
寇展忍不了，挣扎着爬起来去抓手机：“你不接我接！”
郭子陵眼神一暗，把手机从寇展手里抽出来，接通。
寇展内心吐槽：艾玛总算转移了阿汪的注意力，可疼死我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令人战栗的轻笑：“郭子陵，你很好，你好得很。”
郭子陵面无表情：“没事的话我挂了。”
“等等。”对方顿了顿，声音瞬间冷下来：“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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