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玛的传说- 第30部分

　　玛济斯已落入嘉伦．德瑞寇斯之手。　



　第二十四章
　
　　“修玛，我们根本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被抓走了。就算他真的成为嘉伦．德瑞寇斯的阶下囚，我们也是无计可施。他们可能把他抓到叛逆法师的城堡里去了，”喀兹约莫这么说了”百次。　

　　毕欧朗也说：“修玛，我们的最佳机会就是把龙枪运回敏加堡，交到天位骑士手中。”　

　　修玛点点头。他知道两名伙伴说得都没错，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无法营救几乎认识了一辈子的玛济斯，无力感时时啃咽着他。　

　　现在是由一肩吊着绷带的毕欧朗驾车。修玛坐在龙枪旁，紧盯后方的情势。银龙之前自告奋勇，愿前去寻求自己血亲的奥援，骑士也采纳了她的建议。由于已解决了克莱努斯，黑暗卫队目前是群龙无首，因此三人的处境暂时应尚称安全。事实上，修玛也暗自庆幸能有喘息的机会。　

　　三人继续朝着索兰尼亚和敏加堡的方向行进，几天以来都平安无事。期间修玛好几度从梦中惊醒，认为自己听见惧狼的嚎叫声，但都是虚惊一场。　

　　银龙始终没有返回。三人并未明说，但却都心里有数，应是黑暗之后的大军不断进逼，才使银龙受到影响。修玛仍记得克莱努斯的话：索兰尼亚骑士基本上已被打败了，过不了多久，敏加堡也会陷落。尽管骑士愿意相信实际情况是敌消我长，但也明白克莱努斯所言不虚。　

　　此时，”行人正朝着卡尔苟斯的西北方前进，修玛想起亚苟斯指挥官盖．亚维岱尔爵士，并暗自祈祷他们能安然通过此区。修玛不认为在自己不告而别后，亚维岱尔还会欣见骑士的出现。同时，修玛也担心亚荀斯人看见龙枪后的反应，他们大有可能全数吞了这些神兵。　

　　三人一路上尚称顺遂，但对修玛来说，速度仍不够快。塔克西丝的邪恶势力不断渗透至每个角落，骑士只觉得一阵无力。　

　　他们开始通过广阔的平原地区，前方有一大段路都是如此。虽然这么一来能加快行进速度，但同时也使一行人了无遮蔽、无所遁形。　

　　只剩两天就可到达边境了。中午时分，他们发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巡逻队。尽管距离过远，无法认出来人的身份，但从对方变换队形并加快速度看来，来者也盯上了修玛一行。　

　　喀兹掏出战斧，修玛从马车后方跳下并抽出配剑，毕欧朗虽仍驾着车，但也紧握配剑，等着巡逻队的到来。　

　　毕欧朗最先认出来者的身份，他转向修玛说：“是亚苟斯军队，我想是来自北方的部队。”　

　　三人毫无胜算。骑士团被亚苟斯人视为—须对亚苟斯帝国的衰落负很大的责任，巡逻队看见挥舞着斧头的牛头人以及两名骑士，实在令人不敢想象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巡逻队接近三人时，队长举起了一只手。他略为圆胖、蓄着小胡子、顶上有些稀疏的灰发。队长分别仔细审视三人，眼光不断流连在喀兹身上。尽管后者已尽力做出不会以力服人的神态，但若以修玛的标准评断，喀兹”点说服力都没有。　

　　队长首先问毕欧朗：“你是从南方其中”个哨兵站来的，对吧？”　

　　“没错。”两名骑士一僵，这名队长的观察力实在了得。　

　　“和你同行的骑士不是吧？”　

　　修玛回答：“长官，我是从皇冠骑士修玛。”　

　　队长不带感情地说：“知道了。”他接着指向喀兹问：“那个是什么？从哪里来的？我听说…”　

　　牛头人骄傲地大声说：“我是喀兹，之前从前任长官处叛逃，现在则是与最高贵和勇敢的骑士修玛为伴。”　

　　巡逻队＊贝要不是目睹喀兹严肃的表情，知道他字字发自内心，可能会啼笑皆非。　

　　“还有，我是牛头人，不是、那个。。”　

　　“我明白了。”队长调整了”下马鞍上的腹带，随即对修玛说：“我是法蓝。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我和我的属下目前都隶于您”位友人的麾下——盖．亚维岱尔爵士。”　

　　修玛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您还记得指挥官。我奉命护卫您到爵士面前，希望您知道，您是别无选择。”　

　　修玛看了一下两位同伴。两方人数悬殊，对方还有几名弓箭手，与之厮杀愚不可及。只要他们还有”口气在，就还有希望。“我们很荣幸能由您带路。”　

　　法蓝得意地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他挥了挥手，巡逻队立刻往两边散去，各围住马车的两边，这下真的是无处可逃了。“我们的旅程大约是”天，因此，我建议别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隔天，盖．亚维岱尔爵士说：“我必须承认，你那晚演出的突然失踪让我大吃一惊。”　

　　三人坐在总指挥官的营帐内。　“我已经解释过了。”　

　　“是的，你是解释了。”亚维岱尔爵士放下手中的酒杯。三人面前也备有醇酒，但无人饮用。“谢谢你的告知，但当我们发现那个瘟疫巢穴时，还是相当希望能有法师的协助。”　

　　喀兹沉不住气了，猛然起身说：“我们已经在这里三个小时了，前两个小时等着你的大驾，后”小时听着你胡扯些荒谬的旧闻。我们到底还要忍受多久？你究竟让不让我们带着龙枪去索兰尼亚？”两名守卫冲了近来，但指挥官挥手示意两人退下。然而，修玛注意到，守卫并未离开营帐。　

　　指挥官放下酒杯说：“过去三个小时，加上昨天整晚，我都为了该不该放行而天人交战。我先回答你最后的问题，你们可以带着长枪离开。我有何理由要把这些武器缴给大帝呢？他不会在乎长枪可以拯救、整个。安塞隆，只会把它们视为战利品，排排放在宫殿的某面墙k。”　

　　修玛和亚维岱尔四目相接。“除了几名强硬派之外，我们大部分都很务实，也了解事情的真相。我们虽然一度似乎为大帝而战，但情况已非如此，我们现在把眼光放远，为了亚苟斯、美丽的祖国、乡亲父老而战。帝王们来来去去，老百姓却跑不了。我们之前曾忘了这点—帝国的统治阶级却认为没了我们他们更可如虎添翼，这你也知道的。”　

　　“那么，”修玛平静地说道，“若你所言不假，为什么还把我们拘禁这里？”　

　　“你们并未被拘禁，我们只是在等待。”　

　　“等什么？”　

　　号角声响起，揭示有来人到。盖．亚维岱尔起身，笑着说：“我想他们到了。请跟我来。”　

　　三人站了起来，并跟着指挥官走。不过两名守卫亦尾随其后。　

　　三人之前”到营区时，修玛便注意到指挥官营帐的有一大片空地，他不明白这块平地的用途，也想不透亚维岱尔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首先降落的是与修玛多次并肩作战的银龙，她的伤势看来已经痊愈了，并用让修玛为之慑服的热忱看着骑土。　

　　“修玛，真对不起，我这么晚到。寻求奥援比我想象中难了很多，但我还是找到了他们！”　

　　另两只银龙降落，他们是她的一儿一姐，两只龙对修玛点头为礼，其神色之严肃似乎在打量着骑士。修玛略感不安地回礼。　

　　最后抵达的是体型较小的青铜龙，他的块头虽略小，但肌肉纠结、速度飞快。人类给了他”个昵称：霹雳，他对此相当自豪。修玛认为，霹雳直爽的草莽性格和喀兹颇为神似。　

　　银龙说：“每只龙可以负载四到五柄龙柏。”　

　　修玛开回：“至于鞍座…”　

　　“我已经吩咐手下做好了，”亚维岱尔抵口。“我们备有四具龙鞍，应该足够了。我保证龙鞍的品质绝没问题。”　

　　“最好是这样，”喀兹嗫嚅道。　

　　“你刚说四具，”修玛说道。“但我们不算玛济斯在内，只有三个人。除非你想…”　

　　“不可能！”亚苟斯指挥官直视修玛的双眼，坚定地说：“以帕拉丁和整个安塞隆大陆之名，我禁止你挑战叛逆法师、营救玛济斯，做出无谓的牺牲！你自己说过，龙枪对所有人的未来是何等重要，你要是轻举妄动，不啻把全部人拉入黑暗之后邪恶的妄想中罢了！”　

　　修玛暗自惭愧，因为他听见亚维岱尔的话竟松了口气。骑士心里一方面亟欲救援好友，同时却也在意自身的安全，双方势力不断拉锯、互有增长，几乎把他逼疯了。　

　　“那么，第四名成员是谁呢？”　

　　“是我。”　

　　“你？”喀兹不肩地哼了一声。“全世界的指挥官都发疯了吗？”　

　　亚维岱尔爵士冷冷地回答：“法蓝可以胜任我的职位。他虽然不怎么喜欢索兰尼亚，但非常识实务，我相信他绝不会故意让情况复杂化。”　

　　”直保持沉默的毕欧朗，此时发问：“你的大帝怎么说？”　

　　“要是我能活着回来，就能听听大帝的意见了。如我刚才所言，我是为亚苟斯而战。我知道有相当多人自愿上前线，但我无音一让其他人身陷险境。一定得有人跟你去，在天位骑士前为亚苟斯发声，由我去最适合不过了。”　

　　尽管修玛百般不愿意，但仍是答应了。他们现在落在亚维岱尔手中，别无选择，况且，能把指挥官拉向自己的阵营也是件好事。　

　　修玛将再度和银龙搭档，毕欧朗和亚维岱尔分别与银龙的”兄一姐合作，喀兹则骑乘性子刚烈的霹雳。和骑士想得一样，牛头人和青铜龙宛如老战友般一见如故，他只担心这对拍档会耐不住性子冲锋陷阵，修玛低声向银龙表达这样的想法。　

　　她轻笑着说：“霹雳和喀兹的组合的确今人担心，但我认为青铜龙应该比较识大体。我们飞到空中后，我会再提醒他一次。”　

　　“一定要确定他们俩个都明白。”　

　　“没问题。”　

　　大家本想低调行事，但法蓝不从，非得安排大批人马送行。　

　　霹雳对龙桢特别感兴趣，他认为自己本就今人望而生畏，如今有了龙枪和喀兹的配合，简直是浑然天成的战斗神将。三只银龙不署可否，勉强做出同意的笑脸，但修玛还是承认青铜龙绝非吹嘘，着实是不容小观的空中战士。　

　　诸善龙依序飞上空中，修玛和银龙打前锋，喀兹和霹雳殿后。此时已近正午，但有了善龙的帮助，”天内应可飞上好一段距离。　

　　他们早赶在夜幕低垂前，穿越边境，飞入索兰尼亚。但人算不如天算，途中还是发生了个小意外——在亚苟斯开始下起的毛毛细雨，进了索兰尼亚后竟变成倾盆大雨。四人全都成了落汤鸡，但善龙则是不受影响，尤其是青铜龙，在闪电两度几乎击中自己时，竟还喜孜孜地陶醉在雷电＊父加的情境当中。在修玛的坚持下，大伙终于决定降落过夜，期待隔天早晨天气会转好。四只龙排成正方形，四人则在其防御圈内搭起两个帐篷＊幸好当初亚维岱尔坚持要带帐篷—以备不时之需丫帐篷抵挡了外面的风雨，但美中不足的是，全身湿透的牛头人，气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到了早上，喀兹也对修玛做出、湿透的人类臭气冲天。之类的评语。　

　　虽然两并没有停止，但两势已经转小。四名骑兵或是穿上斗篷，或是披上随身带着的毯子。有了善龙的帮助，他们两天后就可望抵达敏加堡，若是不运载龙枪的话，应会更早到。　

　　然而，他们却才刚刚展开对抗黑暗之后大军的旅程。德瑞寇斯在索兰尼亚中心设署了路障，他已成功封锁了由南方和北方进出敏加堡的道路，有效孤立了这骑士团的最终堡垒，骑士团几乎无法进行补给。虽然黑暗大军尚未百分之百的掌握制空权，但邪恶阵营的士气高涨，即使头上有善龙的踪影也不以为意。银龙透露，阻止他们拿下敏加堡的惟一理由，便是有关龙枪的传言。　

　　他们察觉敌方正进行侦测时，是由银龙的兄长领队。附近有敌人正在施展魔法，锁定他们的方位。尽管所谓的侦测不过是短暂地探测他们的心灵，但大伙还是突然停了下来。　

　　带头的银龙大吼：“往后退！”　

　　四只巨兽绕了个圈，退出原先飞行的路线，并边飞边讨论。　

　　修玛的座骑问：“我们刚刚感觉到的是什么？”　

　　“某名人类的心灵，绝非龙类的心灵。此人极强，其法力丝毫不受羁绊，他绝没受教于正统的法师。”　

　　“不是牧师吗？”　

　　银龙的兄长摇着硕大的头回答：“不，肯定是法师，是叛逆法师。”　

　　修玛紧张地左顾右盼，并说：“他当然不是你的对手！”　

　　他的座骑回答：“修玛，形体上来说是如此，但他可以警告其他的同伴，我想他已经这么做了。而他召来的同伴可能对我们是一大威胁。叛逆法师的主要目的只是监视空中。”　

　　霹雳狂吼：“让我宰了他！”　

　　“你打算怎么做？”修玛的座骑问道。“你的攻击可以阻止他向同伴传出讯息吗？”　

　　青铜龙瞬间闭嘴。　

　　“我认为，”带头的银龙说道，“我们还是有优势，他毕竟只是个人类。我会飞到比平常飞行高度更高的地方，或许可以查出他法力的极限到哪里。但我们当然得冒着被发现的危险。”银龙补充说：“如果大家没异议的话…”　

　　毕欧朗摇摇头，但却紧紧握着鞍座。　

　　“有没有其他意见呢？”　

　　没有任何人或龙发言。银龙得到大伙的默许后，盘旋一周、直上云霄，其上的毕欧朗则紧握住龙鞍。银龙愈飞愈高，冲向天际，最后在云端消失了踪影。大伙焦急地等了好几分钟，接着，修玛看见远方有形体破云而下。　

　　毕欧朗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并无大碍；他的座骑则是喜形于外。“我猜得没错。他的思惟模式和所有地上生物如出”辙，搜索圈只抵达云层。在他认为，云层之上就是一片虚无。”　

　　“我早就知道是这样了！”霹雳抱怨道。　

　　修玛的座骑说：“你我都不知道。我很惊讶竟是这种情况，我早忘了人类可以如何地闭塞、故步自封。但是，他还是有可能突然明了自己的疏失，所以我们得愈快愈好。”　

　　修玛和他的银龙带头，领着大家往高空飞，善龙依序盘旋而上直抵云层，划破一阵缭绕的雾气之后，终于来到云层的另”端。”行确定方位后，继续往敏加堡的方向飞去。　

　　夜晚时分，骑兵在龙背上小睡，巨龙则持续飞行。修玛被喀兹和诸龙的争论吵醒，牛头人坚持不管地面是否有战事，善龙都得尽快降落，以免他全身的肌肉僵化。此时，每只龙看来都疲惫不堪，似乎都作好降落的准备。　

　　霹雳打头快速地向下盘旋，其余的银龙紧跟其后。青铜龙率先消失在白茫茫、丝绸般的大海中，银龙的胞姐跟上，修玛和座骑也旋即往下冲。　

　　冰凉的水雾环绕着修玛，他几乎看不见银龙的头部。他们下方传来一声刺耳的轰隆巨响，骑士的第”个反应便是，遇到大风暴了。突然间，他们穿过云层，并身陷”片混乱。　

　　他们之前误判已通过敌区。修玛看见脚下的情势大为惊恐，他这才意识到敏加堡是如何被团团包围，举目所及尽是战斗。　

　　人类和食人魔进行激烈的缠斗。修玛觉得，地面上群集着的，全都是死尸，要不就是垂死之人。两方同在同一时间内，势力互有消长，端视不同的切入点而定。尸体横陈的杀戮战场宛若残酷的人间炼狱，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