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炭黑了无生气的尸体,他的脖子已经断了,但邪恶的脸上还是露出尖牙狰狞地笑着,死气沉沉的爪子则无意义地指向天际。
尽管地上有着银龙的血液,但却不见她的踪迹。她1{H是自有方法离开此地,但去了哪里呢?他的同伴们又在何处?修玛没听见任何声响,也失去了方向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往哪里走。修玛在应该是银龙落地的位置,发现龙枪和鞍座。龙枪耀眼依旧,让骑士稍微释怀。现在的敌人至少还有一组红龙和骑兵,他们又在哪里?
由于龙枪至少有修玛的两倍长,因此他无法把其扛在肩上走,只好出了下策,他先用绳索绑住盾牌,再做了个大绳圈套过自己的头和一只手臂,准备拖着龙枪走。另一只手臂则握紧配剑,修玛就这样往前走。
此种姿势太过怪异又不好使力,修玛还没离开落地现场,龙枪就被一个翻起的树根卡住。骑士放下剑,开始努力解套,长枪突然弹了出来,让修玛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树干。他觉得全身的瘀伤都在大声抗议、几乎痛晕了过去,他花了整整一分钟的时间,才得以重新整理思绪并缓缓地坐起。修玛起身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取剑,随后证明此举极为明智。
一柄沉重的战斧不偏不倚地击中树干,位置恰是方才修玛脖子的高度。
骑士赶紧抓住配剑,并开始解开身上的绳索。出乎他意料的,对方并没有继续攻击,反而走上前爆出笑声。
“索兰尼亚骑士,你可以慢慢来!你再努力也是没用的。”
修玛把绳子丢到一边,紧握配剑。他抬头打量对手,却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一定有问题!黑暗将军克莱努斯好整以暇地抽出嵌在树干上的战斧,他简朴的黑檀盔甲上布满凹痕和尘士,但却神采奕奕。他的脸孔被面甲遮掩,但双眼却发出冰蓝的光芒。
这高壮邪恶的家伙应该已命丧黄泉。
克莱努斯往前走了一步,用低沉的嗓音说:“皇冠骑士修玛,我真高兴看见你还活着。上次我们在空中交手时,你运气很好,我理应一斧把你脑袋砍掉。根本不应该会让你、侥幸地。获胜,这件事,我可是不敢一日或忘。”
将军一只大靴子卡擦一声踩断了一段树枝。“我是吾后军团里最厉害的指挥官,要不是我,她早就失败了。”
“我所听说的可不是这样,”修玛大胆地说道。“有人说最了不起的是嘉伦.德瑞寇斯。”
克莱努斯试探性地挥了挥双刃战斧。“他自有他的利用价值,但我相当怀疑他的忠诚。”将军停了会,话锋又是一转。“在我们首度短暂交手时,你那一击苌是走运。我说过了,根本不该发生那样的事。”
“为什么?”
“等着瞧吧,看你运气好不好。”将军猛冲向修玛。
修玛躲过了首波攻击,战斧嵌入另一个树干。克莱努斯以惊人的力量旋即抽出斧头,再度抛往骑士,后者被迫后退躲过攻击。
骑士忽然趁对方不备执剑往前刺,但将军突然转向,使得这一击只命中胸甲。克莱努斯一笑,继续猛攻,修玛为了闪躲战斧,只有步履不稳地不断后退。
战斧只差几寸就击中修玛的要害,但将军随即误判,斧柄撞到大树倏地弹了出去。修玛见机不可失,大胆地往前冲,这次不可能再失手了。骑士用尽全力刺人将军喉间未受盔甲保护的部份,直至剑尖碰到坚硬的头盔为止。
一身黑的将军蹒跚地往后退,企图拔出对手的剑,最后重心不稳、丢了匕首、跌倒在地。克莱努斯活像只丧家之犬,四肢着地,发出濒死的叫喊声。
接下来,将军发狂的哭号转为修玛较熟悉的、”了人不寒而栗的狂笑。骑士杲若木鸡地看着克莱努斯站起来、对着自己笑。
将军脖子上的伤口不过是个无足挂齿的小擦伤,他看来神气活现。
“索兰尼亚骑士,我是死不了的。我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就如我所言,我是吾后麾下最厉害的指挥官。因为我的死亡会是吾后难以估计的损失,所以我要求嘉伦.德瑞寇斯给我这层保护。起初,他的法力并未完全奏效,害我上次差点丢了性命。但我想亲手报这个仇,因此下令不准动你分毫,而我的手下当然也不敢抗命。我要自己来解决你的小命。”
战斧再度挥向修玛,骑士目前完全处于守势。他怎么可能打赢伤口会不断愈合的将军呢?克莱努斯则是力大无穷、精力充沛。
将军看着修玛费力左躲右闪、企图生存的模样,不禁开怀大笑。克莱努斯肆无忌惮地胡乱出招,夸耀着自己的不死之身。
“我还以为你会多做挣扎的呢,年轻骑士。你太令我失望了。”
修玛靠在一棵树上,克莱努斯大吼一声、掷出战斧,骑士敏捷地一躲,逃过了此次致命的攻击,斧头则深陷他身后的树干内。两人互相跃到对方身上进行肉搏,修玛清楚得很,自己的力气完全不敌将军。克莱努斯推开骑士准备掐死他,修玛则奋力用膝盖踹对手,让其失去重心。双方此刻都挣扎着起身,同时却互不相让地四目相对。修玛仍然握着配剑,但将军则是手无寸铁。
“你还在等什么?”身着黑檀盔甲的指挥官得意地说道。“快冲过来呀,我还是可以徒手宰了你。”
修玛企图拖延时间,看看能否想出个计策。“你不在,你的军队怎么办?你不怕他们捅楼子吗?”克莱努斯轻蔑地一笑,接着说:“德瑞寇斯是个称职的指挥官,再说,现在差不多大功告成了,有没有领导者都没关系。只剩下敏加堡的一些残余势力,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让手下去清理就够了。”
战斧就落在不远处,修玛朝其走了一步,、”想着尽快拿到战斧。
克莱努斯大吼一声,往修玛的剑冲过去。骑士一把将他推开并迅速拾起战斧。将军正试图把剑从体内抽出,因此步调放慢。修玛转向对手,只见将军正在不痛不痒地拔剑。
修玛高举战斧,克莱努斯突然转身面向骑士。
修玛的这一斧干净利落,将军戴着头盔的头整个飞了出去,躯干则颓然倒下。修玛嫌恶地丢掉战斧,斩去敌人首级并非他的行事风格。
无头的躯干缓缓站起,修玛脸上血色尽失。
将军的双手精准地拔出阔剑并将之扔到一旁。修玛看见对手的刀伤正在自动愈合,连盔甲也像第二层皮肤般,自行愈合破损处。修玛等着接受无头躯干的攻击,但其却对骑士视而不见,而是直接前往头颅落地的位”。
修玛有机会可逃跑,但他知道,将军会脸不红气不喘地追着他到天涯海角。
“沙苟纳啊!”
声音来口U克莱努斯躯干的后方,修玛只知道一个人会这样咒骂,他旋即开始找配剑。
如果喀兹在此,其他人应该也在不远处,至于龙枪…
当然有它的用武之地!
修玛穿过树丛,看见喀兹张口结舌地骑在马k,其他人则不在附近。喀兹的牛眼圆睁,看着将军的躯干一步”步地走向戴着盔甲的头颅!后者似乎仍有生命”般,不时左摇右晃。
“喀兹!不能让它拿到头!”
牛头人策马上前,意图赶上克莱努斯的躯干。
战马全速往前冲,但到距无头躯干六尺前处,就突然嘶吼着停了下来。喀兹不容耽搁,立刻跳下受惊的座骑,和无头的将军竞逐头颅。
修玛此时则跑回龙枪旁,并举起枪柄。
“修…玛.:!”
喀兹冲出树丛,差”点冒失地撞上龙枪的枪尖。他右手提着仍有气息的恐怖头颅,他身后则传来无头躯干加速前进的声音。
“丢下它!”修玛指着头颅说道。“丢到那里去!快!”
”只戴着铁手套的手忽然从喀兹后方伸了出来,此时他已把头颅丢到龙枪的枪尖前。
克莱努斯的躯干”僵,立刻赶在修玛动手前扑到一边。
牛头人忿忿地说:“它知道!”
更糟的是,躯干起身时,一手还握着已被大家遗忘的战斧。
“这太疯狂了,”喀兹喃喃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新来者说道。
修玛和喀兹抬头,看见银龙在他们上空盘旋。她似乎带了伤—,还拖着一只前脚,但气色还算不错。
她把目光转向无头躯干说:“那是…?”
躯干走到了头颅前方。
“帕拉丁啊!”银龙惊恐地大叫。银龙在克莱努斯放下战斧、捡起头颅时,开始急促地吸气,而当躯干高举双臂准备把头接回去时,银龙猛然吐出了烈焰。
克莱努斯身陷熊熊的龙焰之中,他的躯干跪了下来,在极度高温的炙烤下,躯体和头颅消失在火焰中。几秒后,黑暗将军身上的每个部份都已无影无踪。
银龙在一旁的空地降落,准备第二波的攻击。“应该可以解决这家伙了,”她说道。
“等一下!”喀兹大叫。他快速捡起战斧、丢进火场,并赶在武器爆炸前躲开。钢铁和木材的破片四散在整个森林里,喀兹被一片钢铁戳到肩膀时,还诅咒了几声。
“沙苟…诸神啊!修玛!我真不能离开你片刻!”两人起身并扑掉身上的尘土,银龙则吐出冰雾扑灭火势,使得邻近的树木都结了冰曰田。 修玛对她说:“我不知道你还会这么做。”
她筋疲力竭地垂下肩膀说:“吐麻醉雾和冰雾是我们基本的能力,至于龙焰,除了胆小、住在极地的白龙外,大多的龙都有办法吐龙焰。我想我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定得休息。”
修玛点点头,接着环视四方。“喀兹!毕欧朗和玛济斯呢?龙枪在哪里?”
“应该还在我刚离开的地方吧。我们看到巨龙坠地时,我就自愿上前察看。”
“那么你没、看到。他们?”
“谁啊?”
“我们得尽速找到他们!”修玛转向银龙,只见尊贵的巨兽无力躺在地上。银龙和炭黑的交手弄得遍体鳞伤,坠地时又充作修玛的缓冲,刚才还使出浑身解数解决克莱努斯,她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了。
骑士问.“我们可以把你留在这里吗?”
银龙睁开晶亮的双眼看着修玛说.“我会没事的,很抱歉我现在帮不上你的忙。”
喀兹走回座骑身侧,这匹战马是此行最壮的”匹。喀兹待修玛坐稳后,便策马往前。
还没抵达喀兹先前离开的地点前,金铁交呜声便响彻云霄。修玛之前在空中时,原本假设黑暗卫队会直击自己的同伴,但没料到他们竟在树林里埋伏,等着突袭玛济斯和毕欧朗。
他们眼前白光”闪,一名黑暗卫士便飞了出来,撞到大树。还来得及。玛济斯和毕欧朗都还活着,还在作战。 修玛没等战马减速,立刻跳马、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呈蹲姿。喀兹抽出战斧,大喊一声杀了进去。玛济斯蹲伏在马车上,念着各种咒语阻止大批攻击者近身。毕欧朗站在马车后方,和包围法师的卫士搏斗着,敌军的包围圈正愈缩愈小。 修玛才解决了第一名对手,就立刻冲向另”名卫士。双方你来我往时,骑士听儿不远处传来一声嚎叫,这次不会错了,是惧狼。
毕欧朗先注意到惧狼从马车后方跳了上去,但却分身乏术一他此时正和两名卫士交锋*,只能大叫示警。脸色惨白的玛济斯转过身,立刻念了个咒语,但口吐唾沫的惧狼却在攻击法师前,就自行凭空消失了。玛济斯此时已达体力的临界点。
这下子,惧狼*称它是嘉伦.德瑞寇斯也不为过,因为这死物全赖他的意志才得以活动*笑了。修玛成功收拾了对手,正想冲往马车,但半路又杀出另两名卫士,骑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惧狼的双眼跳跃着火光、准备噬人,显然是叛逆法师正隔空对它施法。修玛没看到接下来如何,只见玛济斯毫发无伤地站在马车上,龙枪自有力量抵抗德瑞寇斯的邪恶势力。惧狼退缩了,德瑞寇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阻碍。
修玛仍和卫士缠斗,喀兹则被敌手从马上拖了下来。突然间亮光一闪,半空中开始浮现一个巨大、圆形的开口,骑士看出这是个入日,大到足以让整个马车通过。修玛继续奋力和两名挡路的卫士拼搏。
一名卫士跳上马车企图偷袭玛济斯,法师及时回头,突袭者立刻重摔至地面。此时已不见惧狼的身影。
其中一名和修玛交手的卫士一时大意,瞬间被骑士一剑撂倒,另一人则绝望地胡乱出招。更多的卫士蜂拥而至,团团包围马车,毕欧朗似乎被人海掩没。
两名卫士跳上马车,但这次玛济斯反应不及,”人抓住法师的手臂往后拖,另一人开始寻找缰绳,其他的卫士则大举往入口撤退,他们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嘉伦.德瑞寇斯的城堡。
又有一人爬上马车。修玛终于取了对手性命,急急往马车跑去,但却有个白色隐心的物体冒了出来,不过惧狼此刻仿佛只想撤退,甚至连看都没看修玛一眼。
尽管马车距入口只有几码,但由于入口开始闪闪烁烁、忽隐忽现,驾车的卫士不敢轻举妄动,再说,拉车的战马并不依从该卫士的命今。修玛抵达马车处时,”名卫士跳车逃跑。同时,玛济斯成功挣脱敌手的束缚,并把手伸入对方带着面甲的头盔内,此人身后旋即传来一声爆炸,但这只能让他暂时昏厥。玛济斯神色漠然,刚刚的出手耗尽他所有的气力,他现在无法施法,体力也在崩溃边缘。但法师还是往前扑,意图勒住驾车者的脖子,这”击的确减慢了马车行进的速度,但两人都滚下了车。
所剩的卫士不多,其中”人大喊了几声,所有的人便全撤回入口。
拉车的数匹马遭到诸多惊吓,准备狂奔。修玛拉住了缰绳,马匹仍是惊魂甫定,骑士开始扯着嗓子下口令。喀兹则不顾”切地站在马匹前方,并拉住了马勒,牛头人用他远超过任何人类的蛮力,好不容易止住了马匹,马儿虽稍有不服,但还是安定了下来。修玛在驾驶座上松了一口气,并感激地向牛头人点头示意。
人口消失了。
马车底下传来阵阵呻吟声。修玛*且刻跳起来,紧握配剑,他此时才感觉到左腿传来刺痛,原来是道长长的伤口,应该是刚才一阵混乱时被阔剑所伤。
喀兹先发现不停哀号的伤者是毕欧朗,他半个身体在马车下,左臂鲜血淋漓,脸上也有道伤。他脸上伤口涌出的鲜血遮住了视线。
修玛问;“你伤得重吗?”
“我的眼睛很痛,恐怕不会有雕塑家找我去当模特儿了。不过我的左臂真的很痛,我想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能活动,幸好不是我持剑的右臂。”毕欧朗说话时,喀兹就已开始替伤重的骑士包扎。牛头人身上亦有多处伤日,但他却不以为意。
修玛点点头,一跛”跛地走到马车的前半部,随后一怔。
玛济斯!法师呢?修玛不顾疼痛,跳下马车开始在死尸里搜寻。所有死者都穿着效忠塔克西丝的黑色盔甲,死于玛济斯法术的尸体也很容易辨认,但法师却不见了。
修玛在靠近林地的众多尸首间,发现一根小棒子。骑士把它捡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棒子不断变长,直到比自己还高为止。这是玛济斯从不离身的法杖,却被留在之前的人口处。
玛济斯已落入嘉伦.德瑞寇斯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