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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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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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从亭中回来得早,所以这会儿桥上还没有多少行人。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可能来城中串亲戚的,走在他的前面,一手提了个竹篮,上边用布盖着,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垂髻孩童。

    被清脆的马蹄声惊动,那孩子走两步便回一次头,吃着手指,好奇地打量周澈和他的坐骑。妇人扯紧了他的手,飞快地扭头了一眼周澈,低头小声对他说了句什么,避到石桥的一侧。周澈虽相貌俊秀,但牵马、带刀,最主要的裹着赤色的帻巾,定非百姓,是个吏员,主动做出退让总是没错的。

    周澈本想等他们过桥后再过去,既然妇人让开了路,他也不是矫情的人,快步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妇人低着头,不敢他;小孩儿胆大,当马经过时,伸手想摸。那马虽是老马,也不是战马,却也自有骄傲,岂肯容小孩乱摸?打了个响鼻,吓得那孩子赶紧缩回了手。

    周澈歉意地说道:“马劣脾躁,吓住了你们,对不住。”

    那妇人嗫嗫嚅嚅,不敢应声。道过谦,周澈正欲走时,听得一人朗声笑道:“这不是澈哥儿么?”他驻足回望,见一辆牛车缓缓地上了石桥。

    车上跪坐一人,三十多岁,面白长须,却是本乡的乡蔷夫秦波。

    周澈放开缰绳,长揖行礼,说道:“澈见过秦君。”

    秦波将双手放在车前的横木上,站起身,扶轼回礼,笑道:“汝何归耶?”

    “宦官作乱,欲不为所隶之,是已归家。”

    “也罢。孔子有曰之: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当以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哉。”

    说话间,牛车近至马前。石桥虽宽,奈何秦波的牛车驾了两头牛,再加上车厢的宽度,还有一边儿那个妇人和孩童,显得有些拥挤。周澈忙牵马前走,给他让出路来。

    秦波瞥了那妇人和孩童一眼,笑对周澈说道:“周君恭谦有礼,温文敦厚。不以稚子年小而表歉意,名门风范,果然周家子也。”

    “孩童被我的坐骑所惊,错虽在马,我是它的主人,道歉自是应该。”

    下了桥,车、马并行。秦波坐回车上,问道:“周君归家后可有闲暇?可择日约之?”

    “蒙秦君厚爱!如有闲暇必约之,今日回家必先拜见长辈。”周澈回礼道。

    。。。。。。。

    周澈家在岐阳里,位处城北。

    岐阳里,本名“东元里”,因为西汉周氏名人周燕的五个儿子,即“周氏五龙”皆有才名,而且兄友弟恭,闻名于世,时任安城县令的县令“以慕棠棣之情,追岐山之宗”,将里名改成了“岐阳里”。

    他凭借原周澈的记忆,从大道下到小路,又从小路转上大道,转来转去,抄了近路,没多时,就到了里外。城中的“里”一如乡下,亦有墙垣、里门。

    里中道路笔直,铺着青石板。每天早晨,里监门都会扫一遍,很干净,刚洒过水,青润润的。

    巷子两边的屋宅粉墙朱瓦,“比户相连,列巷而居”,排列得整整齐齐。

    家家种的都有树,或桑或榆,也有果树,枝叶耸出墙外,远望如冠盖相连。每当起风的时候,枝叶飒飒,响声相连,就像是谁在吹口哨似的,从里头一直响到里尾。

    周澈自穿越之后,今从横路亭归来,走在巷中,所观所见,尽皆熟悉之极的人、物,隐约间有一种“回到了家中”的感觉。

    “前世的家已回不去了,这里可不就是我的家么?”

    岐阳里中三姓,周氏不必说,都是周澈的族人。陈、胡两姓,久与周氏伴住,也全都认识周澈。走在街上,不时碰见有人从院中出来,或从里外回来,一路上说话不断。

    有知他去洛阳从军的,见他衣冠整齐地回来,免不了问一句:“周君,在洛阳过得怎样?”

    有叫他“周君”的,也有称呼他“二郎”或“阿叔”的,前者为外姓,后者是族人。周澈家原本兄弟四人,按照“清、澈、濂、洁”的排行,他排行第二。上边一个兄长,下面两个弟弟,而两个弟弟没长大便夭折了。

    里中住户上百,周氏多住在里西。

    周澈从东门进来,一路上不断与人说话,又经过里中二门、三门,慢慢地穿过了半个里,到了自家院外。

    他家的宅院不大,前后两进。院门没锁,他推开门,牵马步入。

    虽然几年没回来,但院子里挺干净。前院东边是个堂宇,宽阔敞亮,用来会客的。西边是马厩、鸡埘。临着西边的墙开垦出了一小片的菜地,用土垄分成了几块,种的有小白菜、韭菜等物。小白菜离发芽还早,韭菜的长势很好,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妇人从后院出来,惊喜地说道:“呀,少君回来了!”

    她是周澈家的婢女,姓戚,名唤绣绣。

    周澈家不算很富,但他的祖父在郡中任过职,他的父亲又顾家,善治家业,两代下来,也积蓄了一些家资,是个中人之家。城外有田地数百亩,家中有婢女奴仆十余人,只是和大哥分家后,由于自己是庶出,在大哥母亲的挑拨下,他只分到十来亩地,和这个婢女。

    本来还有两个用来耕田的大奴。周澈“父母”亡故时,周澈年纪尚小,族中的长辈一来担忧奴强欺主,二来他的“父母”相继亡故,丧葬这一块儿的费用开支不小,便代为做主,将那两个大奴卖掉了,卖得的钱尽数贴补丧葬,而把田地暂交给族中代管。

    去年,他在洛阳加冠成人,族中把田地还给了他,但他的心思不在这上边,无心打理,便以从军为由,干脆转托给了周仓的父亲周鼎。

    周澈从辈分上虽然是周仓的族叔,但是周仓家,家中有良田千亩,不会占他的便宜。当时就说好,半点费用不收他的,只帮他将田地代租给自家的徒附、宾客,等到收获时,扣除徒附、宾客该得的,剩下的有多少便给他多少。

    见到戚绣绣出来迎接,周澈笑着答道:“是啊,回来了。”

    他一面说,一面将坐骑牵入马厩,见槽中空空如也,说道:“跑了几十里路,马儿也累了。绣儿,弄些饲料喂喂它。”马身上的汗水未干,湿漉漉的,他抹了一把,随手在柱子上擦干,又道,“天凉,把马身上也擦一擦。明儿还得靠它走,不能叫病了!”

    “明儿就回洛阳?”

    戚绣绣原为徐州广陵人(即今扬州),因旱灾家中破产,被父母卖做童养媳,接着婚后没两年就被丈夫卖掉了,辗转多家,十几年前被周家买入,虽在中原已久,但还带着江东口音,软绵绵的。周澈听惯了北音,挺喜欢听她说话的,觉得别有风情,答道:“我不走了,应该很长时间也不会走。”

    “少君,你说的是真的么?贱婢觉得族长说得挺对的,就算少主你和主母怄气,也没必要跑那么远从军,在县中凭借周家声望做个文吏不也是挺好的么?虽说也不能常住家中,需在县舍住宿,但至少离家近,回来方便,不用这么辛苦。”

    戚绣绣被卖到周家时才十五、六岁,而周澈那会儿还不到十岁,虽说是婢女,实际如姐,特别周澈的“父母”亡故后,家中一切杂务多是由她操办,周澈可以说是由她“照顾”长大。两人相伴,如姐弟生活,彼此熟悉,说起话来并不拘束。

    “大丈夫处世,当以建功立业,追卫、霍之功,得以封侯。”

    戚绣绣从院门后捧出饲料,铺陈入马槽中,喂马儿吃。马儿饿坏了,连吃带嚼,甚是快意,不时还甩甩尾巴,昂昂脑袋。

    见绣绣顾不上,周澈索性自去堂中寻了块破布,给马儿擦汗,便说道:“这几年有劳你顾家。你真别说,在军营这几年,我还真挺想你做的鸡米饭。你先做着,等我拜见完长辈回来吃。”

    “等贱婢给你做点饭,吃了再去!……,也不知道军营的饭食怎样,一群男子做饭,想来定是没有滋味,难以下咽。”绣儿观察周澈的脸,心疼地说道,“你,脸都瘦了。还变黑了。”

    戚绣绣占着手,拉不住他,眼睁睁他推门出去,在马厩边跺了下脚,像是责怪又像是埋怨似的嘟哝道:“不是说,当兵三年回来,看着母猪都是西施么?况且奴家又不是母猪。少君难道弯了?”

    记得她才来周家时,周澈可爱之极,像极了她未出嫁时家中的幼弟。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他。在他的父母亡故后,她更是一颗心全放在了他的身上,既把他当弟弟照顾,又把他当少主奉侍。而如今,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童子已经长大成人,长成了一个弱冠青年。

    她丢掉抹布,不知不觉地来到门边,往巷中去,寻找周澈的身影,正见他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宅子前敲门。

    周家子弟多美姿容,周澈自少习武,不似只知埋头书卷的腐儒那样弱不禁风,身高腿长,体态匀称,此时穿着黑色的袍服,颔下短须,除了腰间长刀,再无别的饰物,周身上下清清爽爽,走起来英姿飒爽。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倚着门扉,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想道:“虽不及以前可爱,但长大却也有长大的好处呢。哈哈。。。。”

    (本章完)

第10章 宗族长辈() 
周澈说是“拜见族中长辈”,他族中的长辈太多了,不可能每家都去,所以只打算去一下在目前族中威望最高的周乘家和托付田产的周鼎家。

    周乘是周澈他们第五房的话事人,党锢之前任过泰山郡守;后来又迁沛国相,辞,不就。汉家制度,郡、国并立,国相与郡太守一样,都是两千石的高官,后来因受到党锢的牵连,去官归家,今年六十多岁了。

    在泰山郡守任期爱民仁政,亲自领兵剿灭泰山贼寇,文武双全,为时人所赞叹。故太傅陈蕃尝叹曰:'若周子居者,真治国者器。譬诸宝剑,则世之干将。'“这是说他堪任治理国家的大才,如同宝剑里的极品“干将“一样难得和稀少。子居是周乘的字。

    当然汝南周氏,不止周乘一位大贤。还有时值嫡系的周举他们家,周举字宣光,其父为故陈留太守周防,其人姿貌短陋,而博学洽闻,为儒者所宗,京师号称“五经纵横周宣光”,历任两千石的高官,曾被拜为侍中,与杜乔等七人分行天下,查处贪赃、安抚百姓,名重于顺帝朝。天下称之,号为时之“八俊”。二十年前亡故。

    五经者,《诗》,《书》,《礼》,《易》,《春秋》。

    他的儿子周勰,字巨胜;因恶外戚梁冀专权,不愿出仕。时梁冀贵盛,被其征命者,莫敢不应,唯勰前后三辟,竟不能屈。后举贤良方正,不应。又公车征,玄纁备礼,固辞废疾。在前年病逝。去世后,蔡邕为他写了诔碑。

    他的嫡长子周恂继承汝南周氏大族长之位,亦是闻名郡中,被郡守称赞为州郡英才、一时俊彦。

    周氏嫡系长房从周举的祖父周扬到他的曾孙周恂,六世单传,皆有名当世。

    周乘一脉秉承第五房先祖周良公的作风,“产业每增,辄以赡宗族、亲友”,所以田地、家资普遍不多,甚至有的支脉可称贫穷,比如他的长子,因为“家贫无书”,以至不得不去周恂家借阅。

    开门的是周乘的小儿子,见是周澈,客气地说道:“原来是五房的二郎回来了?”

    “刚刚到家,特来拜见叔公。”周澈恭礼道。

    “家君前几天带着吾家诸兄去了颍川颍阴造访荀氏,至今未归,所以由吾暂看家门。”周乘的小儿子道。

    “荀氏”,即颍川郡望……颍阴荀氏,颍阴(今许昌),隶属颍川郡,城中最著名的有两大姓,一个刘氏,一个荀氏。刘氏乃前汉“济北贞王”之后,荀氏则是战国时儒学大师荀况的后裔。

    “可是与大族长同去的?是为了荀公昱丧礼么?”周澈道。

    “汝从洛阳归,不知耶?”

    “吾知。”周澈回道。

    荀公昱即荀昱。与李膺、王畅、杜密、刘佑、魏朗、赵典、朱寓号为八俊,位至沛相。好结交,人称“天下好交荀伯修“,与人称“天下楷模李元礼“的李膺齐名。因之前和大将军窦武谋诛宦官事败,后也与李膺同被宦官迫害而死。后来还出了“荀氏八龙”八位俊才,闻名天下。后来的闻名史册的荀彧就是出自荀氏

    “既然如此,澈就不打扰了。”

    周澈和周乘诸子的关系泛泛,虽为同族,共住一里,平素的来往并不多,听得周乘不在,便告辞离去。周乘的小儿子没有留他,等他离开,关上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周澈有点无奈。

    他来拜访周乘,表面上是因为周乘在本族中的威望最高,实际上奔着庐江周氏线索来的,因为根据原“周澈”的记忆:他们这房有一支支脉在西汉末年受到王莽之乱祸害,遂于汝南周氏分家,在庐江舒城自立门户。在本朝竟然做到了太尉之三公位。周澈的目的是来打听周异的消息……即周瑜之父,虽然现在周瑜还没出生。

    离开周乘家,顺着巷子向东,走过几户宅院,来到周鼎家门前时,周澈的心情变得好起来。

    周鼎家的宅院很大,前后三进。

    院门为悬山顶,正脊高耸,两边呈坡状倾斜,檐头延伸在外,铺着卷云纹的瓦当。瓦当俗称瓦头,是处於屋檐部位最下一个筒瓦的端头,上面常有装饰性的图案或文字,功用是既便於从屋顶上漏水,又起着保护檐头的作用,同时还能增加建筑物的美观。

    周澈立在周鼎家门前,举手敲门。

    很快,有人开了门,身着褐衣,乃是周鼎家的小奴。他抬头见是周澈,满脸堆笑,说道:“澈君回来了!是来找我家主人的么?快请进来。”

    周澈入内打量着,门内右侧是一个长方形的石槽,门庭两边是马厩,也是悬山式,左右对称。门左边与马厩相对,挨着墙有两间屋子,这是门人和养马人住的。

    前院地方不小,不过除此之外,就再无建筑了。对着大门有一条石板路,很宽阔,足可容马车通行,伸向中院。石板路两侧都是坚实的土地。

    沿着石板路前行,穿过中门,迎面一个亭园。

    亭园的左边是一座阁楼,右边是一个高台,两者之间有回廊相连。

    阁楼有三层高,峻拔陡峭,楼顶采用的是歇山顶,四角翘起。在最上边的屋脊两端各装饰了一只瑞鸟,作相对卧立状。楼体雪白,门窗红褐。楼外有阶梯通入楼内,每一层都有凉台。天气好的日子,可立在上边凭栏远眺、观赏风物;下雨雪时,因为凉台上有腰檐挑出,足能遮风避雨,也可聚三五好友、拥炉饮酒。

    这座阁楼,便是周鼎家人居住的地方;而右边的高台,则是祭祀所在。

    “澈君,家主正在亭中饮酒,要小奴去通报一声么?”

    顺着小奴的指向,周澈见在院中的亭园里,可不是正有一人在亭下饮酒?他说道:“不必了,我过去就是。”小奴自退回前院,守门户。

    亭子是四角攒顶,下有平台,内置卧榻。四周环绕修竹花卉。如今秋季,花多凋零,竹子不多,稀稀疏疏的,但错落有致,有的竹叶还泛着绿色,有的已经变黄了。

    一个男子以手支头,斜卧榻上。从周澈这个角度可以到他没有束髻,散发敞怀,空出的一只手拿着青铜酒樽,闭着眼,在听跪坐在榻前的两个侍女鼓乐唱曲。

    伴着乐声,周澈走到亭前。侍女们见了他,想停下乐曲。周澈摇了摇手,示意她们继续。

    待一曲舞罢,周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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