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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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4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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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澈站在朱儁的身后,亦远望昆阳,心道:“因皇甫嵩的到来,颍川黄巾分处两城,不得会师。昆阳不足虑,早晚都能攻下,如今唯一所忧者,不知舞阳的波才会有何反应?”

    想到此处,他不觉想起了昨天皇甫嵩的一句话。皇甫嵩说:若是波才抛下何曼,自己遁逃了,倒是省了汉军不少麻烦。他心道,“皇甫嵩这句话或许只是为了宽解诸将,但说得还真对。要是波才单独逃遁了,我军打昆阳就省了许多力气,可以全力以赴,但若是他不肯先逃,则在我军攻打昆阳时,他必会来救。他要是只派三五千人来救倒也罢了,万一他亲带本部全军来救?一两万人马,是个小小的麻烦啊。”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麻烦”。

    须知,渡过滍水之前,是黄巾军占有地利,渡过滍水之后,尽管何曼有昆阳为凭,但却就变成汉军占有地利了,因为就如父城和昆阳隔河相望一样,昆阳和舞阳之间也有一条河水,名叫澧水,亦是汝水的一条支流。

    有了这条澧水在,之前是波才、何曼在滍水对岸阻击汉军渡河去击昆阳,现在就变成了汉军可在澧水这边阻击波才渡河来救昆阳了。

    何曼龟缩城中,汉军便无顾虑,待皇甫嵩到后,各部渡河。

    四万多步骑,渡河渡了一个多时辰。

    渡过河,依照昨日军议上定下的计划,先派兵去澧水岸边阻挡波才来救昆阳。因为在攻城时骑兵用不上,而在阻击敌人渡河时骑兵大有用处,故此,这支部队由朱俊麾下的三河骑士为主,辅以两千皇甫嵩部下的步卒,以越骑营的魏校尉为主将。

    分兵过后,魏校尉带部去澧水岸边,皇甫嵩、朱儁带余下的三万五六千人赶往昆阳。

    天黑前,皇甫嵩、朱儁带的主力到了昆阳城外五里处,停下筑营。

    昆阳城外没有大片的荒地,没办法,只有在田间筑营了。规划下营区后,数万将士或伐木取土,或挖掘壕沟,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皇甫嵩安排好扎营诸事后,对朱儁、颍川太守、周澈、孙坚等人说道:“趁天还没黑,走,吾等去城下看看。”

    诸人自无异议,带了两营骑士驰往城下,观察敌情。前行两三里,在离昆阳城不到两里的地方,诸人勒马停下,远望城池。

    苍茫的暮色下,昆阳城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护城河上的吊桥早被高高吊起。城头上密密麻麻排列了数千士卒,执着各色的兵器,也在临城远望他们。在他们其中有几个或披甲、或丽服的人,应是带军的渠帅或小帅,也不知何曼是否在其间。

    皇甫嵩观看多时,微微一笑。

    昆阳城头的守卒太多,远胜早前阳翟守城时,颍川太守看得胆颤心惊,问道:“将军为何发笑?”

    “贼兵不会守城。”

    “缘何得见?”

    (本章完)

第613章() 
    皇甫嵩指点道左,笑道:”田间林木未伐,这不是留给吾等做攻城器械的么?”

    欲要守城,必先得把城外的林木、民宅砍掉、拆掉,一则防敌人就地取材,制作攻城器械,二则防敌人以之为隐蔽,在夜间发动奇袭。荀贞守阳翟时,阳翟县外的林木、民宅就都被砍掉、拆掉了,是钟繇带人做的。

    朱儁颔首,说道:“我军扎营之处,不远有一个野亭,野亭边儿上是个乡里,亭、里中虽已无人,但亭舍、民宅却都完好无损。贼若知兵,早该把它们拆掉了,留下了岂不是方便了吾等扎营?”

    皇甫嵩复指城头,又笑道:“城头也不见渠答,亦不见蔺石,只将区区吊桥吊起,如此防备,岂能阻我三万余步骑?破之易矣!”

    “渠答”是两样东西,一为“渠”,一为“答”,乃是两种守城器械。《墨子》云:“城上二步一渠,立程长三尺,冠长十尺,臂长六尺。二步一答,广九尺,袤十二尺”。“渠”是一个近似直立的东西,“答”是一个近似横立东西。“渠”张臂以刺,“答”横矛以刺。这两件东西和后世的铁蒺藜有相似之处,但远比后世的铁蒺藜要大得多。

    周澈在守阳翟时,因为波才围城围得太快,没有时间做太多的准备,故此没能像墨子所言之“二步一渠,二步一答”这样布置“渠答”,但在城上关键的地方也是布置了几个的,而如今,何曼等虽在阳翟城下见识了这种守御器械,在城上却是一个也没有布置,这可能是因为他们不知此物为何,不会用,也不会做。

    蔺石,大约相当於投石机,“可投人石也”。这个东西,周澈在守阳翟时也没有布置,不是因为他不想用,而是因为颍川多年未遭兵乱,城防松弛,器械不全,县里没有。

    众人听了皇甫嵩的话,点头称是。

    朱儁目注城头,轻蔑地说道:“城头那几人精甲丽服,应是贼兵渠帅。披甲者也就算了,临敌将战,那两个贼人却着丽服,可笑可笑。”

    众人也觉得好笑,哄然大笑。

    孙坚和周澈并骑。他笑对周澈说道:“贤弟,贼兵如此不堪,这昆阳城或许一击即可破了!自那夜渡河之后,军中将你我齐名并称,说‘孙鸷周龙’。我是猛鸷,你是潜龙,待明日攻城时,你我要不要比比谁能先登?”

    周澈笑道:“兄长勇武,澈不及也。来日攻城,澈给兄长击鼓助威!”

    孙坚大笑。

    皇甫嵩、朱儁回首,问道:“文台笑什么?”

    “我刚与皓粼商量,说等来日攻城时,看我俩谁能先登。”孙坚跳下马,拱手请令,说道,“两位将军,坚请为攻城先锋!”

    皇甫嵩笑问周澈,说道:“皓粼,文台不是想和你比比谁能先登么?如今文台请为先锋,你为何安坐马上不动?”

    周澈下马,恭谨行礼,说道:“司马江东猛虎,澈莫及也。”

    被人称为“英武”是好的,但若被人认为“勇猛”,视为勇将,就不太好了,这不是周澈想要的。故此,他不愿和孙坚比谁能先登。

    皇甫嵩、朱儁齐声大笑,众人也随之而笑。

    这一番探视敌情,缓解了战前的紧张气氛,众人放松了许多。

    周澈看了眼皇甫嵩的笑脸,心道:“一张一弛,文武道也。离开巾车乡前,皇甫嵩以‘保家’激励士气,到了昆阳城外,又故作轻视敌人,以化解部将们的战前紧张情绪,这就是善为将者的领兵之道吧。”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古今中外,用兵之道唯一也,善用兵者对怎么用兵在语言上的总结可能有不同,意思却千变万化不离其宗,异曲同工。

    ……

    皇甫嵩轻视敌人,在具体的攻城安排上却很严谨。

    观过敌情,转回军中,经过商议,朱儁带部佯攻昆阳城东、西两面城墙,皇甫嵩分兵五千佯攻北城墙,亲率两万余人攻打南城墙。

    孙坚争做先锋,皇甫嵩允了,把他从朱儁部调来,由他率部先击。周澈则随着朱儁佯攻,他负责的是东城墙。

    计议定了,各部在城外扎营,休憩一夜,次日下午开始攻城。

    昆阳城里的黄巾军将领虽多不知兵,不会守城,缺少防御器械,但可能是因为走投无路的缘故,战斗意志却很坚定。

    何曼亲在城头督战,与汉军死战。皇甫嵩、朱儁日夜不歇攻城三日,未能上到城头半步。

    在这三天里,波才两度遣兵出城,试图强渡澧水援救昆阳,都被魏校尉带部击退了。

    攻城第三天,仍以孙坚为先锋,从上午到下午,除了中午吃饭时稍作了休息外,孙坚就没歇过,然而直到日暮,依然没能攻上城头。接连三天的激战,孙坚部伤亡不小,死伤了百余人,孙坚也受了轻伤,被从城上丢下来的一块木盆大小的石头擦伤了手臂。

    孙坚卖力奋战,周澈则很清闲。

    朱儁给他的任务是围住昆阳的东城墙,不得放一人出城,并适当地发起佯攻,以牵制城内敌人的兵力,使其不能全力守卫皇甫嵩的主攻方向。下午申时,他配合在南城墙外攻城的孙坚,令江伟、方悦带部在东城墙这边发起了一次佯攻。佯攻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到酉时中,暮色渐深,他敲响了退兵的金锣声。江伟、方悦闻令而退,命部卒扛起云梯,用盾牌手为掩护,从城下如水般撤回。

    撤到军中,江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扭头望向城头,啐了口,对周澈说道:“贼兵发了疯,怎么打都死守不退。前天、昨天、今天,咱们先后佯攻了三次,算起来,怎么也得杀了两三百的贼人,却连城头都没摸上去过一回!比起打襄城、郏,这次太吃力了。比守阳翟时还吃力!”

    周澈手下的这些部众虽然打下过襄城、郏两县,但这两县皆是用计攻取的,没费多少力,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没有什么攻城的经验,这回打昆阳,又碰上何曼死守,肯定不适应。

    周澈对此了然,抬眼望了望城上,黄巾军士卒第三次打退了他们的进攻,有的因为疲累瘫坐地上,倚着城垛歇息,有的把兵器抛起,欢呼高叫。

    他笑道:“当日咱们守阳翟是守城,居高临下,占有地利,自不能与今时攻城相比。这回攻城,两位将军没有用咱们做攻城的主力,而是令咱们协助围困以及佯攻,很照顾咱们。咱们此前没甚攻城的经验,正好可趁机学习一下。”

    江伟、方悦应诺。

    今天的佯攻中,江伟主要在城下指挥,没亲身上阵,方悦在城下待不住,亲自带人朝城上攻了两次,一次只差两步就能杀上城头,最后却被敌人四五个矛手给逼了下去,一次被黄巾守军把云梯推倒,从两丈多高的半空中掉了下来,幸亏被底下的士卒拼死接住,这才没有摔死,接他的士卒断了一条胳膊。周澈当时在护城河畔观战,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吓了一大跳,当即传令,命他不得再亲自上阵。方悦忠心耿耿,勇猛过人,周澈是准备大用他的,可不想让他死在这里。

    历数以往经历,方悦杀匈奴、击鲜卑、从周澈击敌,无往不利,何曾受过这样的挫折?恼怒憋屈。

    他瞪着正在城上欢呼的黄巾士卒,挥着手中尚未归鞘的环首刀,用力朝边儿上的小土堆上砍了两下,似欲借此将愤怒宣泄出来,恨恨地说道:“攻了两次都没能登上城头!头一回只两步就能上去!却还是被逼下来了。可恨,可恨!没能上去,便宜了这帮贼人!主公,我明天就不去看皇甫将军攻城了吧?我接着带队攻城!明天一定登上城头!”

    周澈板起脸,说道:“逞勇登城,与贼肉搏,此匹夫之勇也。你现在是曲长了,带着几百人,部下皆为我部精锐,号为‘陷阵’,怎么还能逞匹夫之勇呢?再有力气,再悍勇,凭你一人,你能打下昆阳么?”

    “不能。”

    “‘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以你之力或许能敌十人,但你能敌百人么?”

    “不能。”

    “皇甫将军乃万人敌也!我让你去看他攻城,就是想让你学学他的敌万人之术!”

    “敌万人之术?”

    “匹夫之勇靠的是勇力,万人敌靠的是智谋。欲取昆阳,只有勇力是不够的,非得有智谋不可。我且问你,人为何头在上而四肢在下?”

    方悦茫然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不知。”

    “头者,首领也,智谋也。四肢者,部众也,勇力也。头在上而四肢在下,便是在告诉你,需得‘以智驭勇’。孟子云:‘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即此意也。你若只凭勇力,至多是个十人敌,但你若能从皇甫将军处学到敌万人之法,你就最少是个千人敌了。你是愿意做个嗔目疾视,拔剑与人溅血於市里乡亭的十人敌呢?还是愿意做个挥旗鸣鼓,驱众横行天下攻城略地的千人敌、万人敌呢?”

    方悦睁大了眼听周澈说完,回刀入鞘,跪拜俯首在周澈脚前,大声说道:“丈夫当为万人敌!悦愿为万人敌,为君马前驱,效死君前!”

    周澈哈哈大笑,扶起了他,说道:“这就对了。”招呼在一旁也在笑的江伟,说道,“来,来我帐中,咱们开个小军议。”

    周澈和部下诸将皆没有太多的打仗经验,要想尽快地提高能力,只有便打便学,因此,这几天,每当傍晚收兵后,周澈都会把部将们统统召集起来,总结今天围、攻的经验与教训,并让去观摩过皇甫嵩攻城的人给大家讲一讲皇甫嵩是怎么攻城的,以及他们从中学到了什么。同时,他也趁机给部将们讲一些古代的攻城战例,并做了一个简单的城池沙盘,定下了几条规则,让诸将分成两派在沙盘上推演攻守,由他和荀攸做裁判。

    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有短短的三天,但因为学习和实践结合在了一起,周澈觉得部下的诸将们对攻城的认识已经有了一定的提高,特别是方悦、江伟,尤其是方悦,举一反三,进步很大,乃是诸将里的佼佼者。在昨晚的沙盘推演中,方悦、周仓等人是攻的一方,在方悦的出谋划策和在周仓的稳健带领下,只用了三个回合就把“城”攻下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对手不太强的缘故。

    周澈带着江伟、方悦等人来到自家帐中,正要令亲兵去召诸将来,帐外来了一人,却是朱儁传达皇甫嵩的命令,令他去皇甫嵩的帅帐里议事。

    主将有令,不能不去,只得把今晚的课程放下,周澈命江、方各自归营,领了军令,叫上荀攸,两人骑马先去汇合朱儁。

    到了朱儁的军中,已有几人先到。朱儁让他们稍等,不多时,又有两三人赶到。朱儁起身说道:“走吧。”

    周澈、荀攸随着朱儁一行人转到南城墙外,在连绵不绝的各营中穿行而过,到了皇甫嵩的帅帐。

    帐中坐了十几人,周澈看见孙坚已经在座。孙坚笑着向他打招呼。

    皇甫嵩还没来,趁这功夫,周澈来到他的席前,关切地问道:“兄长,你臂上的伤好点了么?”

    “皮外伤,算得什么?不耽误攻城杀贼!贤弟,我听说你这两天佯攻得不错,杀伤了数百贼兵。围城四面,三面佯攻,佯攻的这三处就数你杀贼杀得最多了!”

    周澈瞥了一眼坐入上首的朱儁,谦虚地说道:“此皆朱将军所部之功也。”东城墙外除了周澈部五千来人,还有朱儁拨过去的两千京师壮勇。

    孙坚哈哈大笑,说道:“贼兵负隅死战,这几天打得甚是酣畅快意,只惜不能与贤弟并肩齐力!”

    “兄在南主攻,弟在东城墙为兄助阵,也算是并肩齐力了。”

    正说话间,皇甫嵩到了。周澈忙收住话声,辞离孙坚,敛袖退到自家的坐席上,跪坐了下来。

    皇甫嵩来前,帐中诸人彼此有相熟的都在小声议论战事。皇甫嵩来到,众人也慌忙各自归席,帐内静了下来。

    皇甫嵩没穿甲胄,穿了件黑色的便衣,入座,环顾帐中,开口说道:“吾等攻城三日,波才两度派兵试图强渡滍水,悉被魏校尉击退。诸君,今天召请你们来,不是为了商议攻城事,而是为了商议波才事。”

    射声营的校尉问道:“商议波才事?”

    “不错。”皇甫嵩颔首,说道,“老实说,我不担忧攻城,贼兵虽负隅顽抗,斗志颇坚,然我军连攻三日夜,贼兵伤亡惨重,今天下午,我发现守城的已不单是精壮贼兵,有一些妇孺老弱也上阵了,也许最多再有两三天,我军就能攻下昆阳了。昆阳不足忧,可忧者是波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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