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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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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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繇又说道:“贼兵是今早溃败的。估计最早到后天,波才才能把溃散的数万贼兵尽数收拢。数万贼兵渡河,怎么也得需要一天的时间。这就是三天了。渡过河后,他们还得选择先进攻哪一座县城,选择完后还得行军,接着围城。不管他们选择哪一个县,以繇料来,都断然不可能在一两天内就把县城攻破。也就是说,咱们就算五六天后再出兵也为时不晚。”

    “那就……五天?”

    周澈勉为其难说道:“是。五天后,澈即带部南下!”

    “郡南数十万百姓就尽托周君了!撼,在这里先替郡南父老谢过明府,谢过周君。”诸人应声看去,说话的是韩撼。他避开坐席,拜倒在地,向周澈行礼。

    他是长者,周澈怎么能受他的礼?慌忙避开,亦拜倒,慨然说道:“何敢受韩公此拜,必不负明府所托!澈此去,贼不平、郡南百姓之难不解,澈誓不归。”

    堂外夜色,堂上烛光。两人对拜,太守拿着烛台立在其间,座上郡朝诸吏或惊或叹,表情不一。若从院中看去,堂内的这一幕就如剪影也似,嵌在了两扇黑底描红的堂门之中。

    太守府内灯火通明,光亮从敞开的府门内泄出。踩着这点光,周澈、荀攸、方悦出了府衙,和钟繇、郭图等人揖别过后,三人从拴马桩上解开坐骑,翻身上马,往城东门外行去。

    荀攸憋了半天了,此时见左右无人,乃埋怨说道:“皓粼,你怎么就答应府君了呢?五天,只给咱们五天的时间,这不是让咱们去杀贼,是让咱们去送死啊!”

    “我何尝不知!”

    “那你还答应?”

    “府君的心思,你还不知么?我是不得不应啊。”

    太守的心思,周澈、荀攸二人皆是清楚的。简单的说,还是那四个字:“戴罪立功”,就算立不了功,也要尽量减少一些自家的罪责。在已知黄巾军可能会转掠郡南的情况下,如果坐视不管,往小里说是失职,往大里说就是“畏懦不敢击”。依照军法,畏懦当斩。

    太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当郡中有战事的时候,亦要受到军法之约束。

    两汉的军法是很严格的,只要触犯了军法,不管是功侯名臣,抑或是勋戚后人,都要受到严惩。如前汉孝武皇帝时的名臣博望侯张骞就曾“坐以将军击匈奴,畏懦当斩”;本朝开国功臣邓禹之子邓鸿在从窦宪击匈奴时,以行车骑将军之尊,也因“坐逗留失利”,而“下狱死”。

    张骞、邓鸿尚且如此,何况颍川太守?

    事实上,只凭颍川太守“不听钟繇谏言,放纵波才、肖谦,致使贼兵四起,全郡糜烂”这一条,在平定黄巾军后,他恐怕就难逃死罪。对这一点,他大约也是心知肚明的,但恶死求生,乃人之本性,不到定罪的那一天,他总是难免心存侥幸,故此,无论是失职也好,又或畏懦也罢,就他想来,那当然是能逃掉就逃掉,这条罪名能不加上就不加上。

    反正南下击贼的是周澈,不是他。即使周澈战败身死,最少他没有“畏懦”。

    “府君的心思咱们皆知,可南下击贼的是你,不是他。你带来的四千余并州兵士皆为新兵啊。吾闻前几日波才围城,此贼亦略有智谋,不是庸才,今以我区区四千仓促新成之卒击之,以寡击众,无异以羊饲虎!你这。。。。你这,唉,明知必死而为之,智者不取。”荀攸痛心疾首。

    周澈微微一笑:“于形势而言,此事不能为。于情理而言,此事必须为!”

    “此话怎讲?”

    “君家和吾家,州郡之望也,今郡南有事,焉可不救?急君所忧,此为忠;救人於厄,此为义。今若畏懦不救,则不忠不义,必为郡人笑。此其一。”

    “其二呢?”

    “同袍之义,成败同之,府君若因郡南事而坐律法,吾为援豫客军,亦必受世人之讽。此其二。”

    “主公!可还有其三么?”方悦在一旁搭腔道。

    “有。”

    “愿闻之。”荀攸点了点头。

    “公达啊!读史书,观古人行事,唯有能为人所不敢为者,方才能够得到世之竞慕。唯有周旋於死生之间者,方才能够成就卓特之行。是以古人言:非历险厄不足以成英雄,非经忧患不足以为豪杰。今贼兵纷乱,大丈夫建功扬名之时也。丈夫生於世,为取功名,何惜身!此其三!”

    夜风掠过道旁的常青松柏,吹拂衣上,颇觉寒意。

    两汉的世风是刚烈进取的,一方面,人们视急公好义、尚气轻生的人是节操之士,不吝给他们崇高的美誉,另一方面人们也不讳言功利,“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此非士之情也”。

    大凡士子都有强烈的发奋进取之精神,为了功名事业,可以舍弃性命不要。汉武帝时的名臣主父偃说:“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五鼎烹”,固然是极端之言,可由此也可见当时之风尚。

    周澈所说的“其一”、“其二”这两点也是很重要的。周氏是州郡望族,太守不说还好,他已经把请周澈南下、解救郡南百姓的话都说出来了,周澈身为周氏子弟、身为朝廷大吏,怎能拒绝?

    于私、于公,他都不能拒绝。如果拒绝,那就真是不忠不义了。

    这和先前在堂上议事时,郭图为顾及自己在郡中的名声而虽对韩撼固请太守救援郡南不以为然,却也没有直斥其非是一个道理。

    尽管明知救援郡南很危险,但不管有什么样的客观理由,作为周氏氏子弟,作为度辽将军,都不能不去救。不敢去救,就会损害名誉。两汉之人,对名誉的重视远胜其它时代。名誉若有损,那真是生不如死。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义者也。

    荀攸聪明达识,对这些道理也不是不知,只是他与周澈一见如故,很是投缘,实如兄弟,当然不愿眼睁睁看着周澈自投险地。他这也是关心则乱。

    听完周澈的话,他叹了口气,说道:“舍生取义之理,吾亦知之。唉,只是此去太过凶险,胜算太小啊。不过细细谋划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

    周澈问道:“公达,你以为我部若然南下,如何才能取胜?胜算却在何处啊?”

    荀攸被周澈一说,知道埋怨也没有用,早在堂上周澈刚刚答应太守时,他就开动脑筋,为此忖思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虑,他倒是确实想到了一个取胜的办法。

    “为今之计,四字而已。”

    “哪四个字?”

    “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

    这四个字说得很是含糊,什么是“里”,什么又是“外”?但周澈却哈哈大笑:“今敌众我寡,吾军又尽是新编之卒,难以用堂堂之阵取胜,欲要破贼,非借外因不可。确如公达所言,为今之计,只此一策啊。”

    周澈、荀攸的“里应外合”和“非借外因不可”其实说的都是一回事儿。

    简单来说:就是击敌人之短。

    黄巾军的短处是什么?他们的短处就是他们的长处。他们的长处是“人多”,他们的短处也是“人多”。人多,所以势众,但因缺乏必要的训练,人多又是他们的短处,会造成他们在组织与编制上的混乱。通过前些天的守城,周澈、荀攸都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黄巾军各个营头的军卒分别来自郡中各个县、乡,彼此不熟,当他们攻城之时,号令不一,当他们宿营之际,杂乱无章。这就给了周澈们利用的机会。可以利用这一点,或者遣派细作潜入其内,或者用别的办法使其内乱,然后趁乱取之,借以取胜。

    荀攸所说的“里应外合”,“里应”即此意也;周澈所说的“非借外因不可”,“外因”也即指此。

    当然了,至於该怎么“里应外合”,该怎么借用“外因”,还需要视具体情况而定,眼下尚不好说。毕竟荀攸虽有智谋,并非“多智近妖”,不是掐指一算,就能尽知敌事,便能克敌制胜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俩的思路一致:我军欲要取胜,只有从敌人的短处下手。

    周澈也是这样认为的。

    二人意见相同,对视一笑,都不禁油然升起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奇异妙感。

    (本章完)

第585章() 
    带四千新编之卒,孤军出城,进击十万众之敌。就算再虎胆之辈,对此也无法做到安之若素。周澈等人其实是表面上看起来镇定自若的,心里对这件事其实都是忐忑和不安的。

    在此之前,周澈在并州都是几万几万的老兵打,而现在这些新兵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对战争的了解全来自并州教官说的史书。

    春秋百战,战国七雄,秦王扫六合,楚汉争天下,光武皇帝中兴汉室。这些发生在过去的战争,从史书上看去令人热血沸腾,无数的将星闪耀,无数的智谋计士,可那只是从书上看去。

    从书上看去和亲身经历是截然不同的。

    从书上看去,看到的是故事和传奇。亲身经历,经历的是残酷和生死。

    当从书面上看去时,那些只是过去的故事,只是别人的故事,他们可以为某人某次的奇计、勇敢而击节赞叹,他们可以读至兴酣处,以《汉书》下酒,他们只是一个旁观者。

    可现在,他们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亲历者。

    战争不再只是记在书上的故事,它从书中走出,降临在了他们的身上。

    荀攸、周澈皆饱读之士,皆知这一次的太平道起事声势这么大,汉家至今四百年,也只遇到了这一次而已,必然是会被后人记入史书中的。

    就像他们读过的那些故事一样,他们的故事也可能会被后人读起。

    只是不知,当后人读到他们的故事时,是会为他们的剿平叛贼而赞叹、又或是会他们的失败身死而叹息?是会敬服他们的勇敢机谋,又或是会嘲笑他们的愚蠢轻敌?

    后世之荣辱,今世之生死,尽在其间。先前守城,尚有坚城以为倚托,五日后南下,将於无遮拦之野外迎敌,作为一个初上战场的人,谁又会不忐忑不安呢?须知,即使不说周澈,即便是名显后世的荀攸今年也才二十多岁,也才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罢了。

    而此时,这一份英雄相惜的奇异妙感,将他们的不安和忐忑冲淡了一些。

    周澈慨然说道:“功名成败,在此一举!”

    荀攸不像周澈那么慨然,他谨慎地说道:“敌强我弱,不可轻敌。”

    南下是五天后的事儿,现在不用考虑,周澈想的是:“当务之急是武备粮草和加强训练。府君只给了咱们五天,咱们得好好议议,这五天该怎么用。”

    “四千人,都是新卒,不知旗帜、不识金鼓、不通战阵队伍,需要教的东西太多了。五天肯定不够。皓粼,你是何打算?”

    “是啊,五天肯定不够,所以要分清主次,拣取主要的先教会他们,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何为主,何为次?”

    “识旗帜、辨金鼓、知进退。这就是主。”

    荀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凡兵,制必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编伍、旗帜、金鼓、赏罚,此即制也。如今,编伍已定,部曲已成,接下来就是旗帜、金鼓了。

    “只是,旗帜有很多种,依军法:前后左右中,各军旗帜皆不一,表示的号令亦不同:或低旗则急趋,或连飙则奋击。金鼓亦有轻、重之分:‘鼓之则进,重鼓则击;金之则止,重金则退。’鼓又有步、趋、骛、将、帅、伯之分:‘一步一鼓,步鼓也。十步一鼓,趋鼓也。音不绝,鹜鼓也。商,将鼓也。角,帅鼓也。小鼓,伯鼓也’。……种种类类,教会一人容易,教会四千人,使其进退如一人就难了。我担心:便是只教这些,五天也远远不够啊。”

    “各种旗帜、各类金鼓不必全教。我军虽是新编,贼兵亦为乌合。咱们只要比他们强就行了。”

    “怎么才算比他们强?”

    “首先旗帜上,只要各曲、各队的新卒都能认识己曲、己队的旗帜,能按照旗帜指向的方向前进就行,诸如‘低旗则急趋,或连飙则奋击’之此类旗语,可以都不教。其次金鼓上,步、趋、骛、将、帅、伯等诸类鼓声也可以都不教,只要教会他们‘鼓之则进,重鼓则击;金之则止,重金则退’即可。……,有了这两样,至少他们就能听懂简单的命令,知道进退了。”

    “也只能如此了。”

    定下训练的项目,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训练方式。

    二人人谈谈说说,渐行至城东门外。

    城门已关,城楼耸立在黝黑的夜色中。

    长长的城墙上插遍火把,在夜色中犹如一条火龙也似,火光中,时有成队的郡卒巡逻走过。

    周澈抬眼望了望,说道:“兵法有云:‘伍长教成,合之什长。什长教成,合之卒长。卒长教成,合之伯长’。我决定即按此教练之。先教会各‘伍’,再‘合之什长’,待各什练好,再合之队率,……以此类推。”

    荀攸说道:“伍、什好练,到队、屯、曲乃至全军之时,怕就不好练了。”

    一伍五个人,一什十个人。一队五十人,一屯百人,一曲两百人。人少时还好练,人一多就不好练了,容易乱。

    周澈对此亦无可奈何,说道:“能练到何种程度就练到何种程度罢!”

    荀攸也是无计可施,他叹了口气,再又说了一遍:“也只能如此了。”

    议完训练的项目和具体的训练方法,荀攸又提出个问题。

    他说道:“并州兵好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该怎么办?”

    并州兵在纪律性和组织性上已有了一定的基础,还算好教一点,太守准备留下守城那数千丁壮中全是寻常百姓,该怎么教?

    周澈早有定计,说道:“兵贵精,不贵多,与其分出精干投入丁壮之中,不如倾尽全力操练并州兵。哪里还有空再去顾那数千丁壮呢?”

    一旁的方悦深表赞同,说道:“然也,并且除此之外,并卒乃新建之军,其编伍刚刚组成,各伍、什、队、屯、曲之长也是刚刚才任命下去的,若贸然改之,朝令夕改,兵法大忌,恐会造成军心不稳。”表示完赞同,他又问道,“既如此,那数千丁壮,主公打算如何安排?”

    “我打算托付给荀卿。”

    “托付给我?”

    “不错。公达,你皆通兵法,知练兵之道。我有意将颍川兵力分成两部,并州兵这边,由我和方君操练之,那数千丁壮?公达,就交由你训练管带,如何?”

    荀攸聪明之士,一听周澈此言,即知他的意思。很明显,周澈这是打算并州兵为将来南下击贼的主力,而把那数千丁壮作为协助配合了。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集中全力操练并州兵,再一个就是把并州兵与数千丁壮分成了两个系统,可以彼此牵制。

    并州兵与数千丁壮都是新卒,不摸底气,当临敌接战之时他们会做出何种反应,谁也不知。将他们分成两个系统,最起码当一部万一生变时,可以把另一部压上去。

    荀攸笑道:“吾为幕僚,君有令,攸焉能辞?只是,咱们只有五天时间,我可不能保证能把他们练得有多好。”

    “不必练得多好,只要把他们编成什伍,粗知进退,教会他们摇旗呐喊即可。”

    荀攸笑道:“这个容易。”

    周澈於马上拱了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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