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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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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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玄接茬道:“刚才你没来时他们几个都在给我讲笑话,这会儿我又仔细品了品,都不如你这个笑话雅呀!”楼圭也在一旁打趣道:“方才我们都已经向蔡公自荐过了,想必您也放心了,咱这样隔着大老远喊话太费气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在这儿唱山歌呢!您快过来吧!”

    蔡邕苦笑一声,迈大步三两下来至近前,朝着众人一躬到地。

    乔玄把手一摆:“得了吧!这都拜了三拜啦!”说着看了看弟子们,“你们看明白了吗?这头一拜是行见面礼,怕的是咱们爷们儿找他的麻烦;第二拜是慌忙告饶,怕咱们杀他;这第三拜是羞愧见礼,怕的是咱们臊他!”

    蔡邕又是一揖:“下官服了!人说礼多人不怪,我再给您老人家添一个,只求您老口下留情吧!”这倒引乐了众人,“刚才我是怕搅了乔公和诸位的雅兴,想等王君一曲奏罢再过来。没想到越听越不对劲儿,还有这位曹县尉倾着身子直勾勾盯着我,实在叫人心里怵得慌!可能也是鄙人胆小吧…既然是我错怪了几位,就罚我为诸位弹一曲谢罪吧!”说着便坐到了琴前。

    只见他用指尖轻轻一扫琴弦,低吟了一句:“原来如此,你音色纯美、音韵宽广,看来王君对你不薄,保养有加呀……”那神色和语气仿佛是与琴对话一般,接着他便合上双目拨动了起来。蔡邕这一抚与方才王儁所奏迥然不同,这支曲子大气磅礴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霎时间有似风神下凡鼓动风囊,大千世界山海激荡,日光月华神采飞扬,狮吼猿啼龙吟虎啸,万般阴郁一扫而光,残枝枯叶飞沙走石,劲风所在一片激扬!

    周澈也微合双目,恍恍惚惚感到一股透骨的凉风袭来,忽然间琴音一转又变得柔情万种:飘若云烟,澈似潭渊,甘赛清泉,香比麝蕙,静拟石木,柔如无骨,缠绵悱恻,断还相连,卿身即我,我身有卿,其馨若兰,两情依依,万里咫尺,天地无间!

    忽然间又变了,变得风驰电掣天崩地裂:乾坤震动,风雷迭起,寰宇黯然,日月无光,金刚怒吼,无常悲叹,魔怪惊叫,厉鬼号哭,四方异兽,齐跃苍穹,撕裂天幕,推倒五岳,青龙摆尾,白虎狂啸,朱雀悲啼,玄武缠绕,浊浪排空,惊涛拍岸,势如奔牛,地动山摇!

    天籁一曲,音调绝伦,回荡天际,那撼人魂魄慑人心智的力量和强大的感染力,使一曲奏毕,在座四人竟久久没做一丝声息。

    王儁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广陵散》…真是…我苦练一辈子也到不了这种境界。就算师旷复生、伯牙在世恐也不过如此了吧!”

    周澈虽不甚通此道,但听他比出师旷来就明白好得非同一般,却见乔玄兀自闭着眼睛沉吟,蔡邕笑盈盈问:“乔公,我这曲《广陵散》可受用?”乔玄睬也不睬仍合着眼不吭声。楼圭也道:“师傅,您觉得如何?”乔玄还是不言不语。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慢睁开眼长叹了一声:“唉…你们不懂,一开口就俗了!”众人初是一愣,随即笑成一团。

    (本章完)

第247章 登门求评() 
一番谈笑,乔玄总算逗乐了,老人家也不容易啊,幼子逝世后,可见笑颜了。

    “好一个开口便俗!乔公诙谐呀!”蔡邕连连点头,“您老如今是越来越风雅了,领着这些青年才俊一道出游,都叫我想起曾子来了。‘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差得远哪!”乔玄的口气好像是在说笑,“冠者今天只有咱俩和皓粼、孟德,而且你还没戴帽子出来。子伯他们俩勉强还算是童子。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在河里洗澡喽…关键是季节不对呀!人家曾子是要趁着无限春光出游,可咱现在所处的却是多事之秋呀!”

    蔡邕何等聪慧,早听出“多事之秋”四个字的弦外之音,他摆弄着腰下的锦囊说:“乔公说得是。不过咱们只要努力熬过这一冬,天气还会回暖,世间万物尚需积蓄精气,为的就是要熬过这一冬。”

    “是啊!只是不知道这一冬又要冻死多少生灵。”乔玄感叹道。

    “秋冬本就是肃杀的季节,生灵死亡在所难免。”

    “不错,看来万千生灵现在只好蛰伏自重了……”乔玄沉默了。

    “对!万物必须自珍自重、蓄势待发,这才好挺过这最冷的日子。其实绝大多数生灵都是冻死在开春前夜的。”

    周澈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场非同寻常的谈话,乔玄与蔡邕你来我往,句句说的都是过冬,却暗含着无限回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有些事情其实是由不得自己的,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周司刑、曹县尉你们听说过吗?”周澈听得诧异:乔公为什么偏偏把话说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把我和孟德拉进来?却听说蔡邕不紧不慢地答道:“早有耳闻,周皓粼,初任亭部击盗贼,再任乡长诛季氏,三堂会审显正义,巡察颍北解倒悬,国之能吏啊!曹孟德也不差,设五色棒不避权贵,一时名震洛阳,我虽然前两天才被召回京师,你俩的事迹,耳朵里也已经灌满了。能与乔公相厚的必定不是凡品。”

    曹操见状刚想客套两句话,乔玄却抢先道:“你可知孟德也是世代名臣?他父亲正是当朝鸿胪卿。皓粼则是汝南周氏,袁家女婿。”

    “哦?曹鸿胪的公子?”蔡邕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这…我还不知道,恕我少礼了。敢问皓粼是汝阳的么?”

    “某是安成的,汝阳是族长嫡系那房。我是第五房的。”周澈回礼道。

    “伯喈不必多礼,孟德、皓粼是我的两小友。以后啊,你们不妨多亲多近。”

    “诺。”蔡邕原先当过乔玄任司徒时的掾属,因此这一声答得如同尊奉上司指令一般,“曹县尉…孟德果然是出自名门,做起事来有模有样,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蔡公过奖了。”曹操终于接上话茬了,“您此番回京复任议郎,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差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在东观校书。当今主上好学,命我与马公、杨公他们共同订正《六经》文字,将来还要镌刻石碑立在太学门外供后儒晚生取正。”他提到的马公是谏议大夫马日磾,杨公是光禄大夫杨赐,也就是杨彪的父亲。他两人都曾经为三公,是颇具声望的老臣。

    “您真是博学多才,熟知《六经》,又能解音律、通数术、能辞赋、工书画,怎样才能同时掌握这么多技艺呢?”

    “这其实算不了什么,”蔡邕一笑,“所谓触类旁通,只要有一门学问弄得精熟,那别的学问只要识其大体就不难了。诗有赋比兴,文有起承转合,音有宫商角徵羽,数有河洛九宫。一切学问只要得其大体,剩下的就是用心而已了。”

    “那么用兵与为政呢?”

    “这个嘛……”蔡邕本是不肯亲近曹家人的,但此刻听这一问却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几分欣赏,加之乔玄的引荐便不再顾忌什么了,“你恰恰问到了最不容易的两样。我虽然不晓兵事,却也知道虽有《孙子》、《司马》、《三略》、《六韬》,但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非固,行阵之中瞬息万变,似乎只有以不变应万变或是随机应变了。似乎就是《三略》中提到的‘因敌变化,不为事先,动辄相随。’至于为政,《尚书·洪范》虽有五行、五事、三德、八政等言,却皆是只见其论未见其形。难矣!不过按照音律的说法,琴瑟不调必要改弦更张。”

    周澈在一旁诚服地点着头:“随机应变…改弦更张…蔡公说得好!万事不能件件如意,只有不断随机变通才是大道理。”

    “孟德虽然相貌与令尊不似,但说话的神情还是很像你父亲的。现与我一同在东观校书的堂谿典,常常感叹令尊的练达机敏。虎父无犬子,孟德可教呀!”蔡邕这话似乎是出自真心的。

    堂谿典其人,周澈听说过,他当年与另一位文士边韶,同被曹操祖父曹腾荐入京师,也精通经籍在东观校订《六经》。另外堂谿典善于风角星象,每逢天下大旱之时,朝廷都会命他到嵩山求雨,至今泰山启母阙上还留有他的求雨铭文。但是他虽得益于曹腾,却不常与曹家走动了,反倒是樊陵、许相这些谄媚小人与曹操之父曹嵩走得越来越近了。

    乔玄默默看着他们三说话,脑子里却在想别的:“我究竟是怎么了?这周家小子、曹家小子值得我这么用心吗?还把他们引荐给伯喈,这不是找麻烦吗?他们是哪点对了我的心思呢?或许是他们有点儿像年轻时的我吧…当年我也是他们这个岁数,不过当个梁国境内一个小县的功曹,芝麻大的官。原不过想在县里混好差事,没指望把官当到多大,但求对得起良心就成了。后来见到了流民——那么多的流民,黑压压望不到边,都是衣衫褴褛,半大的小子丫头连双鞋都没穿过,为争一块饼大打出手,饼掉到泥里抓起来就往嘴里塞!那些流民都是这样,哪儿还像人呐…他们都是从陈国来的,陈国相羊昌私圈民地、侵占税收,百姓不敢违抗,谁要是不肯迁走就一棍子打死。谁敢不走?可农民离了土地跟拿棍子打死又什么不同?有些年轻力壮的可以留下来当佃农,那也只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更多的老幼病残只能当流民,等死的流民!

    “真不晓得我那会儿哪儿来的一股子冲劲,发誓要扳倒羊昌。以为只有扳倒羊昌,百姓才有活路,可那羊昌不是无根之树,他的靠山太硬了——跋扈将军梁冀!杀人如麻的魔王!专擅朝政,杀帝弑君,那时候哪里还是刘家的天下。当时的太傅李固怎么样?姓梁的摆摆手说杀就杀了,我一个小小县功曹,不入流的小吏算得了什么?蚍蜉撼树啊!但蚍蜉撼树也要撼一撼。

    “周景那时候是豫州刺史,正好巡检到县里,我一状就告上去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梁国辖下一个小县的功曹状告堂堂陈国相,这状告得既犯上又越权,到底是年轻气盛呀!当时周景竟然准了,并调我为从事专断此案,一下子就锁拿了羊昌门下所有的幕僚。羊昌如何肯依,搬出靠山来了事。梁冀一纸檄文打来,传令放人销案,当时文书递到我手里时我连看都没看就顶回去了,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严刑拷问硬是把羊昌的罪坐实了。我和周景就这么真把大树撼倒了。我以为自己难逃一死,后事都跟家里交代好了,谁想梁冀连我一根手指都没动,倒是周景受了些挤对。现在想来,梁冀是一门心思要干改朝换代的营生,哪会拿他的金碗跟我这破罐子碰呢!

    “但倒了一个羊昌又有什么用呢?流民还是死了大半,老百姓的苦哪儿有个完呀!过了几年梁冀也完了,梁氏一族斩尽杀绝,接着又轮到徐璜、左悺、单超、具瑗、唐横五个阉人当权了。我总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做了别人争权斗势的棋子,寒心呐!可是寒心也得继续干下去,为了让百姓不再死得更多,为了大汉国祚长远,这就是所谓的道义吧!

    “为了道义招贤纳士被那些清高隐士嘲讽,为了道义被同僚骂作刻薄严酷,为了道义眼睁睁看着阉贼害死自己将将十岁的儿子…我真是老了,再不甘心也不行了,再闯过这一关就告老回家吧!但愿我不会冻死在开春的前夜!说实在的,皓粼、孟德应该会比我那三个徒弟有出息。许攸虽有才华但始终不能免俗,气质心胸差得远,总干些趋炎附势的行径;楼圭是个绝顶聪明的,但他桀骜不驯、锋芒太露又好自比他人,难免不会招惹祸事;王儁是好样的,有才有德有礼有节,早生一百年定是一代贤臣,可惜他生不逢时,偏偏落草到当今这污秽之世,明珠投暗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可悲的可悲,可叹的可叹,可惜的可惜…蔡伯喈所言不虚,如今这世道也许只有随机应变能改弦更张的人才能站住脚,皓粼、孟德就有这样的性子。

    “上一辈子的恩怨就顺风去吧!平心而论曹嵩也算不上十恶不赦之人,只是少些正气和骨气罢了!比起段颎、樊陵、许相之流已是不错的了。这个滑得溜手的人想必也不会一头栽到王甫这条臭河里,还是那句话——听天由命吧!”

    “乔公…乔公!”蔡邕呼唤道。

    “哦?”乔玄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伯喈?”

    “在下先告退了。”

    “怎么?还有事要办吗?”

    “是,”蔡邕恭敬地说,“今天是李常侍告老还乡的日子,往日里承蒙他的指教,论情论理都应该去道个别。”

    “李巡告老了?”乔玄不知道此事。

    “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另外还有丁肃、郭耽、赵祐等几个老寺人这次也一并准了还乡。”

    “可惜了。”乔玄似乎有些不舍,“这几位都是忠厚谨慎的老宦官,从来不多说多问。如今一个个都走了,后继的人除了吕强之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张让、赵忠等辈奸猾甚于曹节,狠毒不亚于王甫啊…既然你去饯行,也替我向李巡带个好吧!”

    “是。”蔡邕毕恭毕敬又施一礼。

    “你快去吧,我们再坐一会儿也回去了。”乔玄回头看了看弟子们,“你们俩去送送蔡议郎。”

    周澈、曹操也起身想去相送,却听乔玄道:“皓粼、孟德且慢,老夫还有话对你们讲。”

    眼望着他们三人走出去老远,乔玄突然面无表情地问道:“孟德,你不感到害怕吗?”

    “唔!?”这已经是曹操在同一天里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问他了,“乔公指的什么?”

    “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乔玄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说:“是呀,令尊与你几位叔父都是精明之人,怎么会提这些事扰乱你的作为呢?不过让你知道一些事情也好,能防患于未然。刚才我和伯喈谈了那么多,你也该听明白一些了吧!对于你我不想隐藏什么,其实我们在想办法扳倒王甫。”

    周澈在一旁暗想:虽然早就体会到这一点了,当初救何顒出洛阳,他就意识到乔玄绝不会仅仅出于怜悯。但听老人家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惊心。

    曹操此时还是个愣头青不是后来的霸主,他略带紧张道:“果真是这样呀!扳倒王甫…这老阉人确实该死,可又要牵扯半个朝廷了,只怕父亲也要…”

    “你想左了,你爹…也可以算是我们这一边的。”

    曹操瞪大了眼睛,心中一阵惊诧,转而又是狂喜:父亲并不像世人所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有自己的准则。可叹我与父亲相隔咫尺却不能知其所思所想。

    “你先别高兴。你到现在还没意识到,王甫不死你曹家就有危险,全族的荣辱都牵连在其中。”

    “此话怎讲?”曹操诧异,这话和早上崔钧讲的简直如出一辙。

    “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乔玄捋了一下胡子,“当初王甫掀出勃海王刘悝谋逆一案时令尊就和王甫彻底决裂了。先帝临终时王甫曾收受刘悝的钱财帮他恢复了王位,或许也有试探圣心、窥觊帝位的行径,那就无人知晓了。可事后为了干涉政事,王甫、曹节又舍了勃海王,跟窦武、刘倏一起另立了未成年的当今圣上,更发动宫变除掉了窦家。这件事…恐怕你爹也跟着插了一腿!”

    曹操咽了一口唾沫。

    “你别紧张!”乔玄接着说,“当今圣上即位已久,这些是非再提起也没什么意义了…说句公道话,刘悝贿赂阉人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依着你爹的意思这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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