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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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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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舍院内,诸人皆在前院。

    严伟小跑过来,接过缰绳,将坐骑牵去马厩。庆锋奉上水于众人:“你们回来的了。查封的事咋样?”

    周澈问道:“姜父和姜俏呢?”

    “按照惯例,阿庆把他们安排到了后院。”周仓道。

    周澈猛地想起一事,刚才没嘱咐,可千万别把姜父关进犴狱里边了,忙又问道:“后院哪里?”

    “南边的屋子都空着,随便找了一间。”

    没关进犴狱就好。周澈想了想,说道:“南边房屋简陋,整天见不到日头,阴暗潮湿。老丈年纪大了,怎能住在那里呢?”

    邢刚察言观色,问道:“澈君的意思是?”

    “安排到北边住吧。”

    “北边?北边的屋子虽也空着,但依照惯例,是只供过往官吏住的。”

    “将我的屋子腾出来就是。我搬到南边去住。”

    周澈是亭父,他乐意住哪儿就住哪儿,邢刚没有异议,叫了庆锋过来,又给他说了一遍。

    庆锋也没意见,但为周澈考虑,说道:“姜父年迈,住到北边自然最好。可是澈君,此事若传将出去?会不会有损你的清名?”

    “缉捕姜枫是为国法,照顾姜父是为人情。朝廷提倡尊老,怎能为了抓捕逃犯就把人情丢掉呢?”

    本来徇私的一件事,被周澈这么一说,倒成了响应朝廷号召。庆锋被说服了,称赞道:“澈君真是仁义。”便去后院。

    众人来到南边屋中。进入屋内,见姜父坐在床上垂泪,姜俏跪在地上劝慰。周澈笑道:“老丈垂泪,可是因为嫌弃这屋中条件简陋么?”

    姜父只是哭,不说话。

    姜俏答道:“没有被关进犴狱,已经感谢澈君的好意了,怎么敢嫌弃简陋?老父是因担忧二兄,故此难过。”

    “别难过了。老丈,走,换个地方住。晚上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姜父抹了把眼泪,说道:“亭部的厚意,老身领了,可怎么能劳烦你炊食呢?”

    “老丈称我名字即可。来到了我的亭中,怎么反而和我见外了呢?我和俊杰是同学,你是俊杰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长辈,在我这里,你尽管放下担忧,饭时吃饭,睡时睡觉。”

    姜父垂泪不止。

    周澈又道:“姜枫纯孝,因此才犯了国法。老丈,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家二郎也是不想看到的啊!”拉着姜俏起身,说道,“来,扶老父去北屋。”

    姜俏不知北屋是周澈住的,来到室内方才觉得不对,墙边放的有周澈的行李,墙上的环钉挂得有周澈的衣服,不安地问道:“这是?”

    庆锋、韦强跟从在侧。韦强伶俐地替周澈说道:“此处本为澈君住处,因体恤老丈年高,怕南屋阴寒,所以特地腾出来,请老丈居住。”

    姜俏吃惊地说道:“这怎么可以?”

    周澈的好意可能让姜父想起了姜枫的孝顺,更加的悲伤了,枯瘦的手指抓住周澈的手,哭道:“我儿,我儿!”

    庆锋将床上的褥子、单被整理好,请姜父上床坐下。

    周澈空出手来,与庆锋一道儿拿了行李、衣物,告个罪,先出了屋子,把东西放到南屋。

    姜俏追了出来,不顾地上脏不脏,五体投地、纳头就拜,感激涕零地说道:“澈君厚意,本不敢受;老父年高,又不敢辞。君之高德厚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周澈装作不高兴,避开他的行礼,说道:“因为你我同学,所以我体谅老丈年高,把屋子让给了她。你这样的作态算什么?难道我指望你的报答么?”

    姜俏到底年纪不大,没啥城府,登时满面羞惭,从地上起来,说道:“是我错了。澈君,你的厚恩我会牢牢记住的!”

    “叫我皓粼吧,澈君、澈君的,听起来太生疏了。……,对了,我听卫伯文说,你字可是俊杰了么?”原来周澈回到汝南后,周仓告诉他,周澈,字皓粼。

    姜俏执礼恭敬答道:“这是昔在先生门下时,得过一个字……俊杰。兄字可是取自《诗·唐风·扬之水》:扬之水,白石皓皓,白石粼粼之句?”

    “是也。汝字俊杰,吾闻《尚书》之曰:‘旁求俊彦,启迪后人’。当以冠德州里,盖清庙之光晖。我的族公对你深有厚望啊!。”(庙者,庙堂朝廷之义。)

    “是,澈君。”

    “还叫澈君?”

    周澈比姜俏大好几岁,对其又有恩,他怎么也不可能直呼其字,犹豫了会儿,叫了一声:“……,大兄。”

    “哈哈。”

    周澈畅快大笑,心道:“俊杰虽有聪慧,年龄小,质朴天然,只不过对他父亲稍微照顾了点,居然就要兄事於我了。”这才是真的意外之喜,非常愉快。

    虽说到现在为止,连姜枫的面儿还没见着,但至少通过努力,得到了他弟弟的好感,他又想道:“姜枫结交游侠,必不会像俊杰这样,没有城府,轻易倾心,但是只要对他父亲苦下功夫,也未必不能拉拢。只不过,……,陈松刚严,又被姜枫的朋党激怒,回到县里,定会说动县君,大举搜捕,也不知姜枫能不能逃得掉?万一被抓住?”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耳朵里听到的再多,不如亲眼见一次有用。此前,他对姜枫的了解只从耳闻,虽奇其为人,但对此人的态度是“千金买马骨”,对其生死并不在意,只想通过人们的口耳相传,把他的种种姿态、将他“敬重豪侠”的名声传扬出去就行了。而现在,在亲眼见识过姜枫朋党的声势后,有点放不下了。

    “若能得此人相助,聚众易耳!……,可惜我只是一个亭部,权力有限。别说游说县君放弃追捕了,连陈松的威严也触犯不起。唉,且走走看看,以后再说吧。”

    当晚,周澈果真亲自下厨,做好饭食,又亲捧进北屋,以子侄之礼,跪请姜父进食。姜父怎能吃得下去,在他百般哄劝之下,勉强吃了一半。

    他跪请进食时,庆锋在边儿上,等他端着食盒出来,问他:“澈君为何对姜父行此大礼?”

    周澈理直气壮,说道:“俊杰与我同学,今又兄事于我,我当然要对老丈行子侄之礼了。”这句话听入姜俏的耳中,使他越发感动。

    ……

    秋季的天气,白天热,晚上凉。周澈是年轻人,体壮,不怕冷。姜父年纪大了,又正悲恸难过,最容易得病的时候,晚上只盖一条单被,未免太薄。因此,他又找庆锋,问有没有复衾。

    复衾,即填絮的被子,比较厚实保暖。

    庆锋有点为难,说道:“有是有,但一年没盖了,也没怎么晒,怕会有潮气。”

    韦强乖巧,说道:“要不将小人的单被拿去,暂请老丈盖上一宿?加上原来的那条单被,两条也足够取暖了。明日早早地取复衾出来,晒得暖暖和和的,再给老丈使用。”

    被他提醒,严伟也说:“对,先拿小人的给老丈盖吧。今儿晚上,小人可以和阿强合用一条。”

    换房间,亲手下厨、跪拜奉食,添被褥。这哪里是被扣押的待遇?分明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姜俏虽也知有“同学”的这层关系在,他的父亲来到横路亭后或不会受苦,但却也没有想到周澈会照顾得如此无微不至,感动至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吃过饭,周澈抱着单被送去北屋。年纪大的人本就瞌睡少,姜父又思念儿子,更无困意,坐在床上,拉着俊杰的手,涕泣不住。

    俊杰尽管孝顺,但年纪小,不会说话。周澈虽也年轻,可两世为人,哄哄老人家的本事还是有的,说几句劝解的话,逗两句笑话,虽不致令姜父破涕为笑,但总能稍缓难过。到的后来,反倒没俊杰什么事儿了,姜父也不怎么哭了,握住周澈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没了。

    他话中的内容,在眼下这种气氛中,自然离不开姜枫、姜俏兄弟。

    通过她的话,周澈也慢慢加深了对姜枫的了解。这一夜,周澈在北屋直待到灯油燃尽,姜父不知不觉的睡去为止。

    俊杰年少贪睡,兼之昨晚就没怎么睡,比较困倦,后来姜父又不怎么和他说话,也伏在床边睡着了。周澈没叫醒他,把袍子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院中空气清凉,浸人肺腑。他穿着单衣,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

    前院鸡鸣,已是东方欲白。

    (本章完)

第24章 陈盼传道() 
虽说熬了一宿,周澈没打算睡觉,只是小眯了会。

    大白天的睡觉,不太合适。“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如果传出去,定然会被人嗤笑。他回到南屋,从行李中找出件袍子穿上,踱步到前院。

    时辰尚早,前院诸人多还在安睡,只有庆锋起来了,正拿着扫帚在院中扫地。

    “澈君,这么早就起来了?”

    周澈笑道:“阿庆起的不是更早?来,我帮你。”拿了个陶盆折回后院,从井中打了水,端过来,用手撩着,洒到地上。两个人一个扫地,一个洒水,很快把前院打扫干净。盆中还剩了点水,周澈见院门已开,便走到门口,泼到了外边。

    此时天未大亮,晨曦在东方展开,映衬出远处山林如黛,衬托出近处田野青翠。诸个里落如星罗棋布,散布田野间,偶有鸡鸣犬吠的声音从其中遥遥传出,没有喧闹,给人静怡的感觉。院舍前的管道上没有人,向南北延伸,望不到尽头,仿似一条黄带,将大地分成两半。

    又一个汉帝国的早晨,和往常一样,悄悄地来到了。

    “‘高秋八九月,白露变为霜’。这天气,就要冷起来了。”凉凉的晨风吹动周澈的衣袍,他没觉得凉,反而精神一振。

    庆锋说道:“可不是么?秋分都过了,没两天就是寒露。莫看中午的日头还毒,说要变天也是快得很。”

    晨光渐渐亮了起来,贴在天边的月弦,先是变成淡淡的一抹,继而消失不见。东方云霞灿烂,光芒四射,一轮朝阳跃出了地面,给山林、给田野都染上了红彤彤的色彩。

    庆锋拄着扫帚,站在周澈的身边儿。两人一时都默不作声,静静地观赏这大自然瑰丽的景象。

    周澈捏了捏手中的杂草,听着庆锋白话春去秋来,想到姜枫因老父受辱,就愤而杀之,心中感慨……两汉以孝治天下,孝武皇帝又独尊儒术,《春秋》大义以及诸经讲义非宋明之解。

    姜枫之所以会这么做,与当时的风尚有关:“《春秋》之义,子不报仇,非子也”。

    《春秋》讲了很多复仇的故事。董仲舒说:“《春秋》之义,臣不讨贼非臣,子不复仇非子也。”

    周澈忽然回忆起在洛阳的时候,听到过洛阳太学生谈论过时任九江太守的阳球,也是因为年少时父母受到侮辱而杀人。

    阳球,字方正,渔阳泉州人也。家世大姓冠盖。球能击剑,习弓马。性严厉,好申、韩之学。郡吏有辱其母者,球结少年数十人,杀吏,灭其家,由是知名。

    因这种风气,社会上广泛存在对复仇者的同情和支持,当时的官吏如果给复仇者减刑或者放走他们,会得到民间的称赞。

    如和周澈同郡的郅恽………为友人董子张复仇。

    董子张的父亲被乡人所害,后来董子张生病,快死了,郅恽去看他,董子张殻ъげ荒苎裕ゃ⒍运担骸拔抑滥阏獠皇窃诎四阋懒耍且蛭愕母盖壮鸹姑槐ǎ慊畹氖焙蛭也荒馨锬悖憧焖懒耍野锬愀闯稹!彼低昃痛隹腿ド绷硕诱诺某鹑耍∑渫防醇诱牛诱偶

    郅恽时为县门下掾,是个县吏,去县中自首。县令有点迟疑,恽曰:“为友报仇,吏之私也。奉法不阿,君之义也。亏君以生,非臣节也。”趋出就狱。县令跣足追恽,没追上,遂也去到狱中,拔出剑横在脖上要挟郅恽说:“你不跟我出来,我就自杀。”恽得此乃出,因病去。

    郅恽是光武帝年间的长沙太守,是东汉初年的名臣,曾因按照规定挡过因为出去射猎而晚归的光武皇帝入城门,给皇太子教过书。

    光武、明帝时的名臣钟离意也对复仇的人开过恩,他在任瑕丘县令时,县人防广为父报仇,系狱,其母病死,广哭泣不食。钟离意怜伤他,就叫他归家,使得殡敛。丞掾皆争,钟离意曰:“罪自我归,义不累下。”遂遣之。防广敛母讫,果还入狱。钟离意密以状闻,广竟得以减死论。

    还有开篇几章曹操四叔嘴里的胡广也放过复仇之人。

    汝南郡兵曹掾王子祐杀了陈公思的叔父,陈公思就杀了他,为叔父报仇,然后“还府归死”,“时太守胡广以为公思追念叔父,仁勇奋发,手刃仇敌,自归司败,便原遣之”。

    当过平皋县长的张歆也放过为父母复仇的人。“有报父仇贼自出,歆召,因诣阁曰:‘欲自受其辞。’既入,解械,饮食,使发遣,遂弃官亡命”,后来“逢赦出”,“由是乡里服其高义”。

    陈留郡名士申屠蟠少年家贫,当过漆工,他郡中有一“缑氏女玉为父报仇,杀夫氏之党”。

    “杀夫氏之党”,是说不止杀了一个人。外黄县令梁配打算杀了她。申屠蟠时年十五,进谏曰:“玉之节义,足以感无耻之孙,激忍辱之子,不遭明时,尚当表旌庐墓,况在清听,而不加哀矜!”没碰上好官儿还该给她“表旌庐墓”,何况碰上您这个好官儿呢?梁配觉得他说得对,就没杀缑玉,“减死”。“乡人称美之”。

    放走复仇者的不止有官吏,还有皇帝。“宁叔,字茂泰,广汉人,与友人张昌共受业太学。昌为河南大豪吕条所杀,叔杀条,自拘河南狱。顺帝义而赦之”。

    最年轻的复仇者大概是绵竹少年左乔云,年十三杀了打伤他养父腿部的县吏,“以锐刀杀吏”,接着大概是夏侯惇,年十四杀了侮辱他老师的人,“人有辱其师者,惇杀人,由是以烈气闻”。

    周澈想到此处,周仓昨天聊姜枫之事时说到一个光武皇帝时期名叫周党的远房族人,此人曾受乡佐侮辱,后去京师求学,读《春秋》,读到齐襄公九世不忘复仇,知道了复仇之义,“闻复仇之义”,便“辍讲而还”,回乡去找那个乡佐,约期决斗。

    兵刃相交,他却打不过对方,反又被打伤。这个乡佐被他的“义”感动,“服其义”,就用车拉着他,拉到自己家里给他养伤。周党伤好后,“敕身修志,州里称其高”。这就是“九世复仇,《春秋》之义”。

    周仓又说了一下复仇风气最烈的地方:前汉时是一在关中,二在颍川、南阳、河内、洛阳,三在太原、上党等地。

    颍川等地在先秦时是韩、魏故地,战国时这里的复仇风习就十分盛行,孟子还专门讲过。西汉时不少为人复仇的侠者都是这里的人,如郭解、韩孺、剧孟、薛况。

    时人对这个地区重报仇的民风是感受一致的,西汉中期的邹阳说:“韩魏时奇节”,奇节就是指为人报仇之风。两汉之际,寇恂也对刘秀说:“颍川剽轻”,复仇风盛,建议以精兵驻守。

    东汉时,复仇风气的地域有所变化,太原、上党地区的复仇风习有所减弱,关中依旧保留了浓郁的复仇习俗,时内地复仇最烈的是颍川、南阳及邻近一带,见之於史的东汉复仇事例大都发生在这里。

    周澈前世大学混学分的时候,补过历史课,想起越是战乱,复仇越烈。曹植《精徵篇》:“壮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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