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大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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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大周天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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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需说道:“是啊。前几天我还听廷椽胡公说起横路,说巡遍县中,诸乡、里中病故者甚众,唯横路亭百姓安居,好像没有受到去年疫病影响似的。梁君以亭长之职,拯救生民,功劳大哉。”

    刘需勉励周仓和周澈,说道:“梁帜仅略识文字,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你们二人出身名门,有异常人之志,定能远胜於他。”

    他们都穿着官袍,佩戴着印绶,来往的里民无不退让行礼。

    陈松指了指在树下玩耍的孩童,说道:“梁君虽有救治生民的功劳,但不足‘教化’。如今已是十月,农忙早过,怎么还有这么多的孩童没有入学呢?”

    里长陪笑说道:“梁君在时也屡次督促,但乡下人只能看到眼前小利,指望孩童能帮手养家畜、整菜畦,换些钱财,或拾粪柴、挖野菜,聊补家用,故此肯送孩子去上学的不多。”

    陈松说道:“谚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就算钱财再多又如何?为人不知圣贤之言,如何立足世间?钱财总有用完的一天,只有经书才能受用一生,泽被后人。”

    籯(Ying)的意思是竹笼。

    里长说道:“是,是。”

    陈松公私分明,闲谈时谈笑风生,说到公事不容情面,正色对周澈说道:“卿以冲龄,自请从子居先生读书的故事,吾久闻矣。卿既好学,又慕仇季智之德,当知教化之重,以后要在这方面多下功夫。”

    周澈应道:“是。”

    (本章完)

第20章 执法对峙() 
自里门入内,一路行来,周澈说话不多,但观察得很仔细,早已看出里内民口虽众,经济状况却与前庄里基本相同。进出的里民大多面有菜色,敝衣绳履,强一点的,也就是多个帻巾包头、衣服上少几个补丁而已,孩子们脏兮兮的,衣不蔽体,穿鞋的都没几个。

    他心道:“连年灾、疫,兼并严重,朝廷却依然急征暴敛,地方凶猛如虎,百姓辛劳一年,所得不足糊口,民不聊生。有钱的富人良田千顷,奴婢、徒附万计;没钱的穷人卖田卖宅、卖妻卖子,什么都卖完了,再卖自己。连饭都吃不上,又怎么会入学堂、读经书呢?”

    周澈穿越后,为了熟悉时代情况,去过邻近乡里调查研究,所闻所睹,触目惊心,老百姓生活之困苦,超出想象之外。有时半夜从噩梦中醒来,他往往会不由自主地庆幸:幸亏穿越在了周氏,家有良田宅院,不愁吃喝,要不然,恐怕早饿死路边了。

    十余年间,两次大疫,又夹带了水灾、大旱不断,七州蝗灾几乎波及天下,无数百姓抛家弃舍,迁转流离。

    相比外郡,汝南还算好的。貌似听游学外地的族人回来说:“比岁不登,百姓饥穷,流离乡野,饿殍道边,仿佛二十年前。”

    二十多年前,有一次大的水灾、蝗灾,影响到了全国三分之一的郡县,几十万户百姓倾家荡产,流浪在外,死者道边,枕藉相望。於今的情形竟与之相似,可见天下的黔首困苦到了什么程度。

    周澈惧怕黄巾起义,因为他怕死,他怕死,是因为现在他至少有的吃、有的穿,用后世的话……他现在的阶级是地主阶级,是被起义革命的对象。

    可是,在越来越了解时代情况后,在见到越来越多的百姓穷困潦倒、食不果腹,而富人、贵人却连栋数百、锦衣玉食后,周澈不能不想:“老百姓怎么能不起来起义、造反呢?”

    前世语文课上学过一汉末民谣:“发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现今听来,感同身受。他分明从中听出了时代的黑暗和百姓的不甘。

    他依然保持着恭谨,落后陈松、刘需两人半步,一边回忆往日的听闻目睹,一边听着陈松的指令,口中诺诺应是,心里却不免叹息,想道:“陈松素有干吏之名,不是没有能力的人。他师从郑玄,难道不知道‘仓廪实而知礼节’的道理么?我看不是这样,应该是因为他生於斯时、长於斯时,从小到大,老百姓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故而习以为常。”

    ……

    在里长的带领下,诸人很快到了老胡家外。

    老胡卖肉为生,生活条件比寻常百姓好得多,左右十几家,数他家的宅院最为高大。

    里长上前敲门,开门的是老胡女儿,见是周仓等领着官人们来到,忙不迭地素拜行礼。“素拜”,是女子的礼节。男子下拜,要双手触地,而女子通常不必如此,称为“素拜”。

    陈松请她起身,叹道:“年弱失怙,着实可怜。吾乃县中贼曹,为乃翁的案子而来,你母亲在不在家?”

    “在的。”老胡女儿年龄小,见识少,低着眉,不敢看人,小声地回答道,“请诸公进来吧。”

    周澈、周仓请陈、刘先行,步入门内。

    老胡的女儿头前领路,将诸人引到了堂屋门口。她犹豫下,站定脚步,可能是不知道应该直接带人进去,还是先通报一声。

    离得近了,走在最前面的周澈注意到了屋子里有两个人,他放缓了脚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陪在身边的老胡女儿。老胡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敢告官长,他们是太平道士。”

    “哦。”周澈应了一声,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周仓却向那两人拱拱手示意了一下,紧紧的跟在周澈的身后。

    陈松、刘需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是请了盼师,正在治病。”老胡女儿道

    陈松问老胡的女儿:“你母亲骤得急病,应是忧伤过度、伤了内腑的缘故,为何不请个疾医来看?”秦汉沿用周制,将医学分为四科。疾医管内科。

    裴元绍笑道:“陈君常在县中,有所不知。这个盼师,听说是‘大贤良师’张角的弟子呢!在去年的疫病中治好了不少人,颇有灵验。”

    老胡女儿怯生生地说道:“是啊,是啊。盼师的符水比药管用多了,只要虔诚信仰,不管得了什么病,都是一吃就好。”

    陈松冷笑两声,说道:“装神弄鬼,也就骗骗愚夫愚妇!”

    刘需也是冷着脸,说道:“可恨朝廷不听忠言,放纵不管,任此辈哄骗世人。”

    陈松号称能吏,乃精通经学,任职地方多年,眼光见识俱有;刘需是大家子弟,他的叔父曾为杨赐的椽吏,杨赐上书天子请求禁太平道的事情,他不但知道,且深受影响,以为然。有这样的背景,两人对太平道深恶痛绝不足为奇。

    “我听说,上谷太守也是个好道术的人,精擅河洛推步之术,所算无不中,在做弘农令的时候,三辅以东被水淹,唯独弘农的百姓没有受灾,就是因为这位太守能算出水什么时候来,让百姓提前搬到高地,免遭水淹之苦。这太平道如今符咒治病。。。。”周澈忽然想起什么道。

    “这太平道么?其实天下道术出黄老。”刘需顿了顿说:“澈君,你在洛阳当差时,可知晓太学,我大汉最有学问的学者大多都在那里,或者曾经在那里修习过。符咒解毒、河洛推步据说就源于黄帝,又岂是一句方术所能概括的。你周氏子居先生习的是古文经,不信这个,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对于研习今文经的大儒来说,这河洛推步之术却是不亚于圣人经籍的秘术。”

    “受教了,多谢刘君。”周澈道。

    周澈心道:“昨晚才刚想要摸一摸本地太平道的底儿,今天就碰见‘本地最有名的盼师’。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周仓推开门,陈松昂首直行,余下诸人鱼贯跟随,一行人来到室内。

    ……

    室内有两个人,一卧一站。

    站的人拿根九节杖,绕床疾行,一边疾走,一边念念有词。外边院中骤起犬吠,他却充耳不闻,丝毫不受影响。

    床上躺着的人盖着被褥,闭着眼,可能睡着了,一动不动。

    拿九节杖的人声音时高时低,似吟如唱,速度太快,听不懂吟唱的什么,明知荀贞等进来,却恍若无人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施法完毕,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两页黄纸。

    周澈眼快,瞧见上边曲曲折折的画了些甚么,应是“符文”了。那人说道:“拿个碗来。”

    老胡女儿早备下的有,捧了个陶碗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案上。

    那人将符文点燃,丢在碗中,等燃尽成灰,递将过去,说道:“这符文中有神法圣力,可辟邪除祟。添些水,喂你母亲饮下。等她醒来,再教她叩头思过,想想都做过什么错事,向我师忏悔,这病就能好了。”

    老胡女儿唯唯诺诺的照做。

    陈松听了几句,忍不住,直言质问,说道:“用这符水治病,你有几成把握?”

    盼师慈眉善目,尽管是被请来治病救命的,对待老胡女儿的态度却不倨傲,此时见问话的是官吏,也不谄媚,和和气气地说道:“只要诚心,什么病都能治好。”

    “吾认识一人,去年染上伤寒,一样请了你们来治,却没能治好。”

    “没能治好,自是因他心不诚。”

    “那么这诚与不诚,如何判断?”

    “举头有神灵,诚或不诚,神灵自知。”

    周澈心道:“病好了是因为心诚,没治好是因为心不诚。诚或不诚,全由神来判断。虽然谬论,却难以驳斥。”又想,“死了的便死了,病愈的却定会成为忠诚信徒,也难怪太平道能够不断地发展壮大。”

    陈松满脸厌恶,挥袖说道:“去,去!”

    盼师的修养甚好,也不恼怒,又对老胡女儿交代了几句,说道:“事已毕,俺就告辞了。告诉你母亲,不要太伤心难过了,死者已逝,生者还要生活,不能沉湎过去,总归要向前看的。况且,县君神明,定不会使贼人逃脱。……,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俺。”

    他向陈松等人作了一揖,便要离去。

    老胡女儿请他留步,取了十几个钱过来。他不肯接,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俺不是为钱而来。你阿翁已遭不幸,你母亲又卧床不起,帮你们是应该的事情,这个钱,俺不能拿。”坚辞不要,分文不取。

    周澈前世看三国电视剧也见过过很多类似的剧情,太平道的人治好了患者的病,却因为患者家中贫困而不肯要钱,很是慈悲善良。想想也是,太平道如无独到之处,不是行事慈悲,兼且劝人向善,朝廷又怎会一直置之不管?不是体贴民意,百姓又怎会纷纷信仰入教?

    等那太平道人离开后,陈松叹道:“此辈外仁内猾,今朝廷纵之不管,日后必成祸患。”

    (本章完)

第21章 法理情理() 
陈松等虽厌恶太平道人,但在没有朝廷诏令的情况下却也无可奈何,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陈松跪坐席上,将随身携来的笔墨纸砚在案上铺开,叫醒了老胡的妻子,开始问话。具体的案发过程他已问过卫伯文,现在只是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家庭情况。

    周澈帮他磨墨。

    磨墨的功夫,陈松已经问完问题,他忖思片刻,结合从卫伯文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挥而就,写道:“横路亭求盗裴元绍告曰:‘部中市集有贼死、结发、男子一人,系本亭坪南里五大夫胡某’,……”云云。

    将老胡的籍贯、年龄、爵位、名字,案发的过程、凶手,以及报案者,并及他来到亭中后的勘验、调查,整个过程都言简意赅、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

    ——这份文件是要交到县里的。等捕拿到姜枫后,再写一份姜枫的口供,加上最后的审判过程、司法判决。放在一块儿,便是一份完整的“爰书”。

    等他写完,刘需说道:“天色不早,晚上还得赶回县中交差,陈君,这就去封查姜家吧?”

    “好。”

    这时老胡妻子听见他们要走,表情急促,一副又想说话,又不敢说,一双眼往周仓、周澈身上看,可怜巴巴的。

    她回答问话的时候,陈松体谅她有病在身,没有让她下床。

    周澈不是无情的人,就算他已决定“千金市马骨”,也无法装作没有看见,欲待开口时,陈松看见了胡妻哀求的眼神,温声问道:“你有话想说么?”

    老胡妻子哀声道:“贱妾的夫君虽然粗鄙,欺辱了老人,但罪不至死,只求能早点将姜枫拿到,为他报仇。”

    “此为公事,吾定全力而为。”

    “那姜枫称雄乡中,结交广阔。贱妾听说,县中也有他的亲友,……。”

    陈松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结交的朋友再多也没用!”转头对里长说道,“胡家寡妻孤女,亲戚多亡,尔为本地里魁,需对其多加照看。若有问题,唯尔是问!”

    里长连声应诺。

    在对卫伯文做笔录的时候,陈松已了解到姜枫是一个什么人了,他疾言厉色地提醒过里长后,又对周仓说道:“姜枫乡间轻侠,朋党众多,卿为亭长,管一地治安,需多加提防,善护胡家妻女!”

    以前不是没有过案犯朋党杀死苦主的事情。周澈接口道:“是,请陈君放心,必不至此。”

    ……

    周澈等离开老胡家一路谈谈说说,就到了前庄里。

    里监门处,周澈冲韦强使个眼色,韦强告个罪,快步走前,先去找到里长,带过来,前头引路,很快到了姜家。

    到了姜家门口,诸人吃了一惊。

    门没关,院中满是人,足有十几个人,大多褐衣带剑,也有衣衫文绣、服饰鲜华的,全都面对堂屋的门,跪坐院中,排了四五排。

    陈松一下没反应过来,扭脸去看里长,问道:“院中何人?”

    里长忐忑不安,答道:“都是姜家的友人,因闻姜枫之事,故特来拜慰姜父。”

    这哪里是拜见,分明是下马威!

    陈松勃然大怒,冷笑拍了拍手,说道:“彼辈怎知吾等要来封查姜家?姜枫之势,竟至于此?他凭借一点微不足道的胆气,扰乱汉家律法,罪不容赦,竟还有人为他求情?”

    周澈说道:“我朝以孝治天下,姜枫毕竟是为父杀人,一片纯孝。”

    “他或许孝顺了父亲,但孝顺了国家么?如果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不遵守国家的法度,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他这只是小孝,不是大孝!”

    “是啊,小忠贼害大忠,小孝贼害大孝。”刘需也附和道。

    这时好像一个游侠儿头头听见了,上前执礼道:“诸君吾听闻《左传》云:‘父子兄弟,祸不相及’,姜枫犯了罪,是他的过错,但为什么要牵连到他的父亲呢?他的父亲年纪很大了。准备把他的父亲扣押在亭中,迫其投案么?官长们准备把他的父亲扣押在亭中,迫其投案么?”

    ——按当时律法的规定,可以将逃犯的父母扣押在亭中,利用逃犯的孝心,促使其投案自首。

    “此话何意?谁说要牵连到他的父亲了?贼杀人者,封其家产。这是国法!敢阻执法者杀无赦!尔等速散。”陈松言如疾风,色如雷霆,半点不让步。

    周澈暗道:“昨天的案子,县吏刚下来,今天中午姜家就这样。。。。卫伯文说姜枫朋党众多,看来一点儿不假。……,只是,他的朋友是怎么知道县吏到来了呢?”

    他刚想到这里,陈松亦怒声说道:“吾与刘君今日近午方至乡中,日不移影,尔等还真是消息灵通!”

    周澈心中咯噔一跳,想到了一个人:“会不会是韦强在给姜俏报讯后,顺路又找了几个姜枫的朋友?”韦强是听了他的吩咐去前庄里报讯的,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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