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人对真相都一无所知。”
“呵呵,那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徐小姐开口闭口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您不是第一个这样问我的人,但遗憾的是,真相无法被说明,也无法被头脑所理解。”徐忆宁说道,“因为真相是一体不分而且永不改变的,而语言和思维却无时无刻不与自身的对立面互相依存。”
“别说的那么悬,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对立统一吗?”锄奸队员冷笑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刚才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和这个女人多说话,现在怎么又不由自主地和她绕起这些有的没的。
“对立无法统一,只能产生更多的对立。”徐忆宁说话的声音有些挣扎,前额已经渗满了汗珠,可见当时的她被那些别进肉里的勋章折磨得有多么痛苦。“不论你信仰什么,都是无法独立于其对立面而独立存在,就好像硬币的正面无法离开背面而存在。”
“你这套洗脑的计量,对我不管用。”
“我无需对您洗脑,因为站在真实的角度而言,对立也只是只是幻觉罢了…;…;呃,天啊…;…;”因为实在太痛,徐忆宁说着发出了一阵呻吟,紧接着却倔强地挤出一丝的微笑,继续说道,“从根本上说…;…;我就是您。”
“你就是我?这是我听过的最荒唐的笑话。”锄奸队员大笑起来,“如果你就是我,你现在能让你自己把自己给放了吗?”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有人进屋的动静,徐忆宁的情夫到了。
男人进入客厅后,一看到徐忆宁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衬衣和马裤前后都已经血迹斑斑,立刻警觉起来,但已经为时已晚,另一名埋伏在别墅的锄奸队用枪顶住了他的后脑。
两个锄奸队员把一男一女两个大恶人押往二楼的卧室,再上楼的过程中,徐忆宁每走一步,都会发出一阵痛彻心扉的呻吟。同伴问锄奸队员是怎么回事,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事,这是她应得的。
两人被命令躺到照片里那张席梦思床上,由一名锄奸队员持枪监视,另一个负责用针筒分别往这对狗男女的静脉注入空气,促使二人心脏骤停。王坚爷爷的朋友,是举枪监视的。
首先接受注射的,是徐忆宁的情夫。在推入空气后不久,那男的就开始抽搐起来,没抽几下就翘了辫子。
而当那名战士准备对徐忆宁执行注射的时候,整个人却像中了冷冻光线突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用一种近乎审讯的口气问持枪监视的同伴,那些扎进徐忆宁肉里的勋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干的?脸上的神情显得异常愤怒。
“这样一个害死了那么多战友的女人,让她在临死前多吃点苦头有什么不对?”队员辩解道。
“你混蛋!这种事情,哪里像是一个同志干出来的?”同伴怒目圆睁道,“而且按照计划,我们明明是要造成他们两个殉情而死的假象,你这样不就等于暴露了我们的行动吗?!”
“你小声点,别再给我小题大做了!”
“我小题大作?我早就觉得你这个人有问题了!这次还敢公然做出这种如此严重违反组织纪律、如此猥琐下流的举动,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同志,等回去以后,我就要向组织彻底揭发你的真面目!”
“好啊,一直以来在背后打我小报告的人果然就是你吧?!难怪我一直不受领导器重,到现在还在干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勾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实证明,你根本就是一颗混进组织的老鼠屎!”对方不再说话,转身面对徐忆宁,准备往她的血管里推空气。只是针头刚一扎进女体,就听得背后一声枪响,开枪的正是自己的同伴。他捂着自己的伤口转过脸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他,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了床旁的地上。
开枪的锄奸队员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我杀了自己的同志,是我杀了自己的同志!不…;…;不…;…;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叛徒…;…;我…;…;”
他开始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仿佛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但很快就显出了山穷水尽的绝望之态。天网恢恢,你能逃到哪里去?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眼前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他缓缓地掉转枪口,对准了自己。正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一个垂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不要中了那女人的邪术!
说话的,那正是已经中枪倒地的同伴的声音,他以最后一口气的力量说出了这句话。锄奸队员这才意识到,原来两人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去,受到了那女人的精神控制。正要调转枪口对准徐忆宁,那女人却已经从床上一跃而起,手持同伴刚才掉落的针筒,一下扎进了他手臂的血管,打入了大量的空气。
他只觉得手臂顿时一麻,枪掉落在了地上。好在他反应极快,马上用另外一只手把徐忆宁推回到床上,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死死地压住猛烈挣扎的女魔,然后拔出扎在自己手臂上的针筒,使出吃奶的力气对准徐氏的颈动脉扎了下去,伴随着大量空气的推入,他近距离地观察到那张漂亮脸蛋上的表情从震惊和恐惧,逐渐转变成一种介于难受和困惑之间的状态,慢慢地凝固了。紧随其后的,是一阵抽搐。直到确定徐忆宁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才翻身下了床,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是时,右手的麻痛感已经消失了,看来徐忆宁的那一针并没有扎准,要不然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听完了王坚的讲述,我又无言地盯着尸体照片看了一会儿,无意间发现到徐忆宁穿着的衣服下面间印出了如彩虹般的美丽图案,后来才意识到那是别在身上的勋章的彩色缎带。
“那个锄奸队员,也就是你爷爷的朋友后来怎么样了?”我说。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次他因为搞出太大动静被随后赶到的对人抓住了,吃了不少苦头,却没当叛徒,虽然被判了死罪,但在死刑执行前反动势力就倒台了,再后来,似乎是遁入空门当了和尚,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王坚这样回答。
天域车魔()
青藏高原的天路赛道以其近两千米的海拔跨度,稀薄的氧气,以及不计其数的崎岖弯道不断挑战着人类的极限,几乎每年都有赛车手命丧于此,就像一位著名的赛车评论员所说,那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通天之路。
就连寇兰美狄亚尔,这名唯一一位夺得过两次超级方程式赛车世界冠军的女车手,也从未在这世界屋脊得到过分站冠军的头衔。事实上,对于出道五年即囊获了所有其他分站赛冠军的天才女车手而言,天路赛道简直就是她的梦魇。两次参赛,一次退赛,一次第四完赛,这便是天路赛道留给她的耻辱记忆,也成了许多对之心有不服的男车手的口实。毕竟,就算得到世界冠军头衔,但无法征服这条公认的世界上难度最大的天路赛道,也无法进入最伟的大赛车手之列。寇兰的最大对手,巴西车手贝罗塔更是讽刺她为无法应付险峻赛道的小丫头,只是靠着塞车性能和卑鄙的手段夺取胜利。
从客观上来说,寇兰那辆尼德兰S爵车队为其量身打造的赛车白色郁金香在绝对速度上的确无人能出其右,但当世性能与之不相上下的赛车起码也有五六辆之多,其中就包括了贝罗塔本人的那辆愤怒的野驴。不过,一项统计数据显示,超级方程式赛车所有顶级座驾车手在复杂弯道偏离最佳赛车路线的平均几率为25%,而寇兰的该项数据则低于5%,乃是现役车手中最低的。这也就是说,假若一条赛道有十个复杂弯道,竞争对手平均每圈会比寇兰多犯两个错误,按最保守的估计,每犯一个错误会另车手损失0。5秒,那么在车速不相上下的前提下,她每圈会比对手快上一秒。那么十圈下来,就可能比对手快上十秒,以超级方程式的尾速,十秒的时间意味整整两公里的距离差。从这一点来看,寇兰的两次世界冠军头衔乃是那如机器一般精准的驾驶技术保障下,实至名归的结果。
不过,决定比赛结果的因素还有很多,诸如比赛战术的制定、车队的配合、不可控的赛道气象状况、随机应变的能力、赛车维护等等。而寇兰的驾驶风格常被认为过于激进而生硬,对赛车造成的损伤往往远大于其他车手,致使其赛车性能常在比赛的后半程有所减损,给了以贝罗塔为代表的一杆追赶者反败为胜的机会。毕竟,倘若比赛自始至终都是蔻氏一人从头带到尾,也就不可能有使用“卑鄙手段”的必要了。
贝罗塔所说的卑鄙手段指得就是蔻兰时常利用规则的灰色地带,采用不道德的手段夺取胜利的做法。两年前,寇兰在最后一站比赛前仅仅领先贝罗塔两个积分,在比赛倒数第二圈即将被贝罗塔超越时,其赛车突然打滑失控,和贝罗塔的赛车相撞后,导致两者同时退赛。事后,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寇兰是故意为之,在两人最后一轮同时退赛无积分的情况下,前者以两个几分的微弱优势夺得了年度总冠军。
如果说此事的真相尚且存有一定争议,那么在几个月前的科罗拉多,寇氏在强行超越一名车手时,以卡车轮的方式使对手的车体翻滚掉落悬崖一事,就很难让人相信是一场意外了。
然而,此事最终还是被定性为一起意外事故。而在许多人看来,倘若在事故中丧生的不是一个来自南亚小国的名不见经传的车手,寇兰很可能已经被逮捕,并以谋杀罪名起诉了。
“我已经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当时一心只想着赢。”在事后提及此事的时候,她这样说道,“我不为他感到难过,既然选择了赛车,就应该接受它危险而残酷的一面,超级方程式每年都会有人丧命,如果掉下悬崖的是我,我也许会感到庆幸,因为在自己临死前的一刻,还都在做着自己所热衷的事。”
不出意外地,寇兰在一时间成为赛车界,甚至是整个体育界最具争议的人物,世界各地恨她的人和爱她的人便以前所未有的速率与日俱增。不过在天路赛道,恨她的人显然更多一些,因为几个月前坠崖的,正是一名华裔车手。或许是天意弄人,此次寇兰登顶世界屋脊的最大阻力,恰恰是一个名叫刘涛的本国车手。
说起这个刘涛,加入超级方程式数年来,凭借其稳定而时有惊人之举的表现,逐渐步入一线车手的行列。目前总积分排名第三,系职业生涯新高。而在去年的天路赛道,他甚至力压贝罗塔和兰蔻夺得分站冠军。换句话说,此次刘涛是以卫冕冠军的身份参赛。在排位赛中,刘涛的成绩仅次于今年誓要在此夺冠的寇兰,在正赛列第二位发车。
正赛开始后不久,寇兰似乎延续了前两年的霉运,在第二圈就不慎在弯道打滑,挣扎着驶回赛道后,已经落到了倒数第二位。而刘涛在夺得领先位置后越开越稳,逐步拉开了与追赶大队之间的距离。
然而,寇兰并未就此任命,起码这一次比赛并未在她的经期进行,在她强迫自己相信这是一个好兆头。她的赛车就宛如是一个白色的幽灵,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一辆辆赛车旁一掠而过,在第六圈就追到了第七的位置。在第七圈直道,寇兰又扒掉了总积分排名第四的一位法国车手,上升到第六位。
而此时阻挡在她前面的,正是刘涛的队友,另外一名龙车队的车手,年仅19岁的Wang。寇兰追近后,两人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Wang多次用极其危险而强硬的动作守住了自己的赛车线。
“老子死也不会让那娘么再接近涛哥一步!”车队广播响起了Wang基情四射的声音,然而那竟也是人们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嘶鸣,Wang的赛车在和寇兰的赛车发生碰撞之后侧翻到空中,整个车体越过了一侧的护栏,坠下了万丈深渊,瞬间化作一团橘红色的火球。那情形就如几个月前发生在科罗拉多峡谷的翻车事故如出一辙。
震惊、悲伤、愤怒、窃喜…;…;从车手到各个车队内部的工作人员,从现场观众到转播机构,无论他们是以何种情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比赛仍然在继续。即或末日将至,若非胜负分晓,车轮永不停歇!这就是超级方程式赛车的第一铁律。
比赛还剩下最后三圈,此时寇兰虽然已近上升到第五的位置,可好在三圈之内追击四辆赛车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这时,寇兰接通了刘涛的车载通话系统。
“怎么样,你那不自量力的小兄弟已经玩完了,没准你马上要去陪他了哟。”寇兰用车载无线电对刘涛挑衅道。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刘涛对寇兰怒吼道。
“啊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我是故意的。”寇兰说道,“像这种只想着给别人做嫁衣的蠢货,根本不配当赛车手。”
“法律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最痛苦的代价!”
“法律?你是指死刑吗?!”女车手说罢,发出一阵尖细而癫狂的大笑,“那不是很好吗?那样的话我就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我是世界世界冠军,是世界上最快的赛车手!而马上,我就要征服这最后一条赛道,成为伟大的全满贯车手,这个肮脏的世界就在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女车手话音刚落,又一辆赛车在与白色郁金香的碰撞中翻出了赛道。
“天啊,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疯了!”
一时间,现场的局面几近失控,惨叫声,惊呼声,咒骂声响成一片,车队的工作人员对着麦克风发疯似地大呼小叫,却发现寇兰已经切断了和车队的一切联系。
就在这时,更让人震惊的场面出现了。只见跑在最前面的刘涛的赛车竟突然开始减速,而这正是寇兰最希望看到的情况。
随着头车的减速,追击者的方阵迅速压缩。五辆赛车在倒数第二圈伊始,形成了一个由刘涛居首,寇兰居末的领先集团,头尾之间的距离不到百米。至于其他的赛车,由于寇兰的疯狂举动,根本不敢靠近领先集团。
而很快,就连夹在寇兰和刘涛之间的暂居二三四位车手,也乖乖地让出了赛车线,让早已进入狂态的寇兰通过,其中也包括了一向以桀骜不驯著称的贝罗塔。
在不到半圈光景里,寇兰已经追上了刘涛,两辆赛车互相缠斗在了一起。是时,他们刚好驶经整条赛道中最为险峻的路段。一边是山壁,一边是悬崖,急险的弯道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即便是外行都能一眼看出,此时的两人与其说是在赛车,不如说是在撞车。都在想方设法地把对方撞下悬崖。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轮胎与地面、车身与车身,车身与崖壁、护栏摩擦的嘶鸣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有好几次,刘涛的赛车都差点被挤翻下悬崖,但是以稳健著称的他每次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反倒是抓住了一个机会,从侧后方爆了寇兰的菊花。白色郁金香轰然冲破护栏,滚下了悬崖。
见寇兰翻下山去,刘涛仰天长啸,尽情宣泄着心中的怨怒,一时之间泪流满面。他在赛道上奔驰着,任凭狂风穿过破碎的挡风玻璃拍打自己的头盔,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飘扬的格子旗在模糊的视野前方若隐若现。
而在这个时候,反光镜里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