峙。第四天晚上,一直攻打关口的乐进,后面又有陈登的万余人马增援,势力大增。一直打到天亮,马岱战死。消息报到马超那里。马超开始慌乱了。
郭嘉的接应人马迟迟未到。他这里孤军无援,就算得了萧县为根据地,并得了县里的屯粮,也抓获了万余壮丁。让他们充当戍卒,守在要地,但现在形势逆转,他哪里会想到。周边的人马居然反应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急之烈,甚至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看弟弟马岱战死,关口势必难以守住,而彭城内自到此刻虽然未有任何动作,但关键时刻,不保他们不会从后面反扑。
马超咬了咬牙,决定冒险一试。他将大部人马都留在了城外,却未将空营拆掉,将抽空的人马。全都调到关口作战。马超出生西凉,本身作战经验丰富。此刻亲自带兵指挥,战况一时成了胶着状态,时刻都在死人,但谁都没有退却。乐进、潘璋、陈登部将,他们都要进来,而马超誓不能放过他们一兵一卒,于是拼死搏杀,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直打到第五天下午,夕阳未散时,马超终于气馁了。从他们身后,听说,就连身处琅邪的臧霸他也没闲着,他居然让部将带了三千轻骑先行赶来,据传,这三千骑兵只不过是先头部队,后面,将还有万人的步兵。马超不敢再大意,继续拼斗的结果,那只能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剁了。而就在这几天的不断从后方调兵,从萧县抓人,彭城内的陈群也已经看出马超是黔驴技穷,正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趁着马超人马前后不济,军心大乱之际,陈群当即让许褚带领三千人马,开城夹击。
许褚带领人马一路杀出,哪里料到,马超在城前所布置的兵力不到一千人,而绝大多数还是萧县临时抓的壮大,老弱妇孺都有。战斗毫无悬念,只打了两个时辰。结束作战。许褚接着又带领人马出城十里,又厮杀了一回,接应戚寄所部。两下回合,军威大震,许褚在前,戚寄在后,又杀奔萧县。萧县内听闻刘备人马,早是全城而起,杀退本来为数不多的西凉守兵,将城门打开,放许褚人马进来。
许褚不敢扰民,让戚寄的三千人马驻扎城外,他则只带了千人,进城抓捕西凉余孽,恢复秩序,并请求彭城内派人运粮到萧县接济,张昭等自无不答应。眼看萧县已得,马超只不过据了一个关口守险,陈群还怕马超做困兽之斗,徒增伤亡,立即写书一封,劝马超投降。马超接到书信,方知一天时间之内,不但后面设的营帐被破,就连萧县也已经重又落入敌手。马超恨得咬牙切齿。但他想到自己的父亲还在定都,万不能轻易说降,谁也不会想到,他当即将陈群书信烧毁,遍视诸军,务求死战,这一战,马超本来还有三千人马的,一下子被乐进、潘璋等杀了个全军覆没,马超若不是丢了马匹,换了铠甲,躲入山林,早为乱军所抓,马超眼看来时一万人马现在身边剩了不到百人,心里那个凄凉自不必说,但他还希翼着魏城的郭嘉会派人马来接应他,但半路接到郭嘉让他退兵的消息,他当即是气得脱口大骂。但看信中说到老父生病的消息,却是不为所动,当即指出:“这肯定是郭嘉怕我不回来,故意骗我说老父病了。若我此时回去,知道我大败成这样,则必不会相饶,定是死路一条。”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拖延,以观其变。”
彭城再次恢复安宁,诸路人马也相继被张昭等好生犒劳,劝他们陆续各自回了驻地。陈群也怕刘备等担心,所以早在未败退马超,但局势已经十分明显时,早已将彭城围解的消息告诉了刘备。而许褚,在彭城呆的久了,见劝不动典韦归刘,也就带着遗憾,先行带着华佗回到刘备军中。
此番彭城之战虽然胜利了,但对于陈群来说却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战斗虽不过前后七八天的事,但他老父亲陈纪自第一晚生病以来,一直加重,虽然华佗去看过了,但华佗亦是无能为力,留下一举:“老人家是时辰到了,就是神仙也没救,多给点好吃的吧。”老人家一日沉过一日,但陈群考虑到彭城的安危,自始至终,他都未能抽空回家一趟,仍是坚守在城楼上。一直等到战斗结束,他老父亲病重安然仙去,他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俱尸体。
冰冷而孤寂,老人家安静的走了。
“父亲!”
陈到泪流如注,当然是无尽的忏悔,无止的自责,还有今后多个日夜的哭声中从梦里醒来。
许褚回彭城,当然一并把这消息告诉了刘备。刘备一阵默哀,又派人回去吊唁,并亲手写了唁词,词中大加肯定了陈纪著书立说的功绩,并决定组织人力,将他父亲身前遗留下的手本数十篇,进校校勘,取名《陈子》,使之传于后世。(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一颗头颅传兖州
“末将已经探得一清二楚,当初鄡阳城一战之后,除了明公一路人马逃了出来,其余皆未能幸免。袁熙部将吕旷、吕翔,曹操谋士荀彧,皆死于乱军,就连猛将庞德亦力战而死,余者张郃、高览与袁熙一起被袁军所俘获,曹操大将徐晃一战后,却是失去踪迹,就连袁术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赵牛将手中正方形的黑漆木匣递放到刘备案上:“曹操为袁军乱箭射死,这是他的首级”“。”
刘备目光一直,愣了半响,似乎到现在了,他还不能相信曹操已经死去。
赵牛在旁边继续说道:“前着末将奉命到豫章,混迹于南昌城。多方打听,费了许多功夫,买通了伪仲宫内守卫,这才探到曹操等人的下落。后又经过多方打听,才知曹操等人的尸体被停放在城左义庄之内,于是末将潜伏到义庄左近,长达一个月。等到摸清了地形,这才唬了机会,偷入庄去,挨个将尸首看过,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让我找到了他的尸体。他尸体上虽撒了石灰,暂时没有腐烂透,但尸身上箭创无数,惨不忍睹,我无法将尸体盗运出来,只得割了他的首级,装在匣子里。拿到尸首后,末将不敢耽搁,赶紧抽身出来,一路又用去了十几天,我怕尸首腐烂,只得暂时在紧要处刷了遍油漆。”
赵牛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启开了盒子。
一股臭味冲着鼻子刺来,刘备长身而起。倒不是刘备怕闻这口气,却是他不忍见得曹操的头颅。
头颅虽然已被油漆裹了,但曹操那对透着寒芒且空洞的眼珠,让刘备还是身不由主的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的是曹操。没错。曹操的确死了!
刘备挥了挥手。让赵牛将黑色木匣盖了起来。心里非但不高兴。反而一阵的莫名忧伤。人死后,不都是这样么?什么丑陋美恶,什么功名富贵,过后到是一场云烟。现在还有腐肉在。等若干月若干年后呢?尸骨能存么?
赵牛见到刘备这副神情,实是不解。忽听刘备道:“袁术杀了曹操,却不敢把曹操的尸首公之于天下,只放在义庄。好生保管着。赵将军,你以为此事这么简单么?若是他真想看守,只怕十个赵将军你也未必能够轻易得手。”
赵牛一愣,上前一步:“明公的意思,他是故意让我拿的?”
刘备嘴角一笑:“算你明白。他这是等我们去取呢。”
赵云眉头紧蹙:“他此意莫非是想把杀害曹操的罪名推到明公你身上?”
刘备再次点头:“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勉强将我们逐出境内,但元气早已大伤。在此时,他只想抽身事外,保个平安,哪里还敢得罪像曹氏这样的强硬派。当然。说到怕他,那也未必。毕竟曹操一死,兖州早已成了一盘散沙。而他之所以不敢妄为,却是他的妄为之处。”
赵牛被刘备这么一说,脑袋发麻,一时倒是没有听懂,只干瞪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回味过来:“明公的意思是,明着看,他是不敢将曹操之死公诸于众,却故意借明公之手,实现他的目的。这样一来,曹氏势力就会将帐算到明公你头上,而北方袁绍跟曹操关系又是盟友,到时势必会帮着曹氏那边。这样一来,就算明公你不想打,也得拼命打。而只要兖州战火不熄,打得不可开交,则欲发对袁术有利,这样他就可以有了回复元气的时间。”
刘备伸手捋须:“赵将军你明白过来了吧?”
赵牛一愣,赶紧抱起木匣:“既然这是害人的,那我还是把他送回去!”
刘备呵呵一笑:“杀敌三千还要自折八百呢,天下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他袁术想要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我也同样需要吞灭兖州,荡平北方的时间,两者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杀曹操的罪名他袁术既然不敢承担,那就让我刘备来替他担着吧!”
秋风悲凉,孤寂如坟。早晚带了点寒意。
城前高丘之上。
“玄德公,你我正处在敌对势力,而且每天都在互相杀伐,仇人相见。你这样动不动就请我出城喝酒,这未免有点不像话。”
郭嘉的话干脆,他的人也利落,看到并着的案几上放着一碗美酒,正飘着不一样的香气,真叫人馋涎欲滴。郭嘉拿起碗来,咕哝的喝了一口:“好酒!”还没称赞完,又接着咕哝咕哝,长鲸吸水,喝了个干干净净:“痛快痛快,再来一碗。”
郭嘉今年应该只有二十上下,正是青春之年。可他的鬓角、头顶,居然露出了一绺绺的白发,而且眼角的地方,明显起了褶子。他刚才来时还不停的咳嗽,有时要掏出白色方巾来握嘴。而拿下来后,上面白巾上一条条红色的血丝隐约见到。只有他在喝酒时,咳嗽才好了些。
只一个月不见,郭嘉居然如同老去了十岁!
刘备虽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连番交战下来,他是不但要费尽体力,晚上又要筹谋划策,熬尽心智。时间一长,再如何能干的人,也是难以继续坚持了,力不从心那是难免的。
听郭嘉这么打趣,刘备赶紧又为他满满斟了一碗:“奉孝喝的可不是普通的酒,此乃地地道道的宜城醪。记得上次我跟奉孝你说过,我要送奉孝你几坛子这样的好酒。这不,我趁着上次简雍简宪和回彭城一趟的时候,让他顺便带了十坛子过来。奉孝你尽管喝,其余的酒等会我再让人交给你的部下,让他们随你带回城去。”
郭嘉拱手笑道:“那就先行谢过了!”
两人又对喝了几碗,郭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的脸上一遍苍白。
刘备万分不忍,眉毛一蹙,赶紧道:“奉孝!你没事吧?要不我让华神医来为奉孝你看看?”
捻出方巾,郭嘉细细将血丝揩干净。道:“玄德公请我出来。不光是为了送我酒喝。跟我谈论些无关紧要的事吧?有什么事玄德公请说吧,酒我也喝得差不多了,要没事我就要回城了。”
刘备请他出来,当然是为了将曹操首级传给他看。但看他单薄的身子。若是不能承受,害得他病况加重,那却实在是不忍!刘备眉毛一蹙,一时拿捏不定。
这时。郭嘉却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乃道:“人道玄德公你仁义无双,今天我算是真正见识了。玄德公你考虑我身体现在羸弱不堪,所以怕将事情说出来后,会让我受到打击,从而伤害了身体。玄德公你的好心我郭嘉心领了,就请玄德公把事情说出来吧。若是不愿意说,我倒是愿意替玄德公你说出来。”
刘备一愣,他知道?
只见郭嘉盯着刘备看,一字一句的道:“玄德公此来。是不是准备将曹公的首级传给某看?”
刘备站了起来,半天才道:“本不忍心拿出来。既然奉孝你说了出来,那就不能再做隐瞒了。不错,我已得到了曹公的首级。”刘备掌一鸣起,赵牛从下方捧着一个黑漆木匣,走了上来。
虽然事先已经猜到了大概,但看着赵牛怀里的那只小小匣子,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逼来,郭嘉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脸上本是苍白,而此时,好像仅有的那么一丝血色,也已经悄悄没有了,似乎是被人瞬间吸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那只鼻翼在清晰可闻中,呼哧呼哧,慢慢的喘息着。没有节奏,有时甚至都误以为断了。
赵牛一步步紧逼而来,郭嘉的脑子嗡鸣着,反复自己的身子早已堕入了万丈深渊。不在人间了。
希望破碎了,希望彻底破碎了。
“使孤成大业者,必此人也!”
这是曹操初见面,与他一番长谈后,曹操高兴之下,于是欣慰的啪着他的肩膀,就跟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而郭嘉,听到曹操的鼓励,心情沉重了,于是语重心长,由衷说了句:“真吾主也!”
从此,鞍前马后,唯尽忠字。
曹公的话言犹在耳,可他人却已经先去了。
“曹公死了,大业也死了。悠悠苍天,教我郭嘉效忠谁去!”
郭嘉脑子里反复说着这么一句,他的眼神似已迷离,心口咚咚咚的,似乎跳得快了。
“哇!”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脑子里却还是清醒的。在木匣子即将打开前,郭嘉将手一举,摇了摇头:“不用了!”他实在不忍再看,转过身去,快步走了下去。但胸口,怎么撞得这么厉害?一颗心恰似要跳了出来!
“我死之后……将军立刻撤出魏城,但走前却不可损毁国家宝货仓库,更不可劫掠百姓。但,请将我的尸体留下,或许刘备看在我的尸体上,以后会善待兖州百姓。”
回到魏城后,郭嘉吐了一夜的血,此刻也已苍白到了极点,华发猛增,又似乎老去了十岁。
曹纯等将军在塌下候着,都已哭成了红眼。
曹操的头颅昨天他们已经看到了,顿时全城哗惧。曹操一死,等于是兖州的半个天塌下来了。而郭嘉的死,几乎是把兖州的整个天也掀了下来。此时此刻,他们早已是悲伤和恐惧交加着,痛苦到了极点。就算郭嘉不说,他们也万没再想跟刘备继续耗下去的意思,他们点着头,问道:“军师让我们撤出城去,我们该去哪里?”
郭嘉宁死不降刘备,如果为了生存,再教唆他们做出不义之举,郭嘉却是万万不愿的。
郭嘉目光呆滞着,没有说话,又咳嗽了一阵,叫道:“酒酒!”
本来郭嘉病重是不能喝酒的,更何况是剧烈的咳嗽。但他人都快要死了,还能顾虑什么?曹纯立即站起身来,赶紧让人端来一碗水酒,让婢女枕着他的头,缓缓灌了下去。一口刚到嘴边,噗嗤一声,被郭嘉吐了出来。吐在了婢女身上干净的棉花裤上。郭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叫道:“酒。我要刘备送我的宜城醪……”曹纯会意。立即叫人取了宜城醪来。
郭嘉喝了半碗酒。吐了一碗血,不再想喝了。他目光呆滞着看向屋顶,气息弥留着,一句话再也没说。
曹纯等静候了多时。见他交代的话也交代完了,但看他一时没有咽气的迹象,也就一个个退了下去,在门外候着。
众人一出来。都拉住曹纯,问曹纯:“将军,你倒是说说,我等出了魏城,该去哪里?”
曹纯一时也是没有了打算,只得苦恼着。实在被问急了,曹纯拔剑而出,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心里是不是打算着,军师一死了。兖州再也无人了,你们就好为各自前途打算。准备投降了刘备?哼,我现在把话就撂在这,你们若敢有半点不忠不义之心,就别怪我手中的剑!”
哧的一声,拔出来,将跟前一根木案给斩做两段。
啪,将剑抽入,瞪视了众人一眼,走了出去。
众人又使人进去探着,发现郭嘉还处在弥留状态,一时半会也死不透,也就各自散着气陆续走了出去。但眼看曹纯走得远了,这帮人又低声埋怨起来,心里都是不甘。有人长了个心眼,怕被曹纯的耳目听到了,也就将他们都请到家里来,然后对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