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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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人家-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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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慢慢地,他们离房子越来越近,房子的全貌也在他们眼中变得越发清晰。此时,高大山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火把点燃了,顿时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更让人一览无余。

房子依山而建,四周围了一圈篱笆,除了长满野草,还有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走到门口,只见大门上长满绿油油的青苔、蛛网似的爬山虎,在它们中间,依稀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父女俩对视一眼,齐齐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去推那扇已经被风雨腐蚀掉的破门板。

“砰”地一声,门应声而倒,顿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正要抬脚进门,却猛得从里面窜出一团黑影,把高大山都吓了一跳,更遑论五丫了。不过,定睛一看,五丫及时收住了差点呼出口的惊叫,拍拍自己被吓得心惊胆颤的小心肝,原来是一只嘴里还叼着臭老鼠的大野猫。

吁了一口气,父女俩走了进去。

院坝很大很空旷,地上积存了十几年来风吹、日晒、雨淋的落叶和淤泥,而且长满苔藓,踩上去滑不溜丢、泥泞满身。院子里有一棵茂盛的桂花树和一棵高大的柿子树。让五丫感到有些欣喜的是,在桂花树下有一口直径约两米的大水井。这样的话,如果他们住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吃水还要到村中央那口公共水井去挑水了。

房屋是标准的土木结构,外表看是并排五间。左边两间因年久失修,已经倒塌了;右边三间看着,也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房顶上盖的是瓦,不过长满了野草,好像还有鸟在上面做了窝。房间的木窗户在一阵风吹来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窗户上糊着的纸都已经烂成了碎沫。隔着窗口向里张望,只见屋子里已经成了蜘蛛的巢穴,密密麻麻的,根本没法进去,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到了《西游记》里的盘丝洞?但可以看出房间是带了套间的,这说明房间远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五间。

房屋四周围得不是竹篱笆,而是另一种植物围成的。五丫记得前世在网上看到过,这好像是一种叫荆棘的山野丛生多刺灌木。她想,这肯定是爹的义父为了防止山上的野兽,保证人身安全所做得防范措施吧!毕竟荆棘带刺又有少量毒性,是最佳防小动物的措施了。再加上荆棘丛的茂盛,说不定还能防宵小呢!

因天色已晚,五丫他们就没有绕到房屋的后面去看,但听她爹说,从房屋的右侧绕到房子背后,眼前便会豁然开朗,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原来,后面是种菜的菜园子,在围着菜园子的篱笆上开了道门,门后有条小径,小径两旁种满翠绿的竹子,沿着小径能直通大青山。最妙的是,在小径的尽头,山壁被人为地掏空,做了饲养牲口和储存粮食的地方。不过,因十几年来没有住过人,那些山洞就疏于打扫和清理,现在肯定是野草疯长、青苔密布。

知道了房子的格局和现状,五丫有些欲哭无泪。这样一个破败、阴森的荒宅,难道就是他们今后的新家吗?这…这要怎么住人呀?而且,如果他们这一大家子想要住进来,首先就要考虑房屋的修缮问题,那将会是一个繁杂、耗时、费钱的大工程。这对于只有十八两存银却外带三百两欠债的三家人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心里虽然无语但也有些兴奋。这房屋占地面积很大,约有个五百平米,而且靠近大青山,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家,今后二伯、四叔想盖房子,也有得是地方。更好的是,这里与爷爷家一个在北、一个在南,相距甚远,不刻意碰面的话,就会真正变成老死不相往来。

心里盘算了一番,正想问问爹怎么打算的,却见他静静地站在桂花树下,全身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伤感情绪。

五丫黯然了一下,慢慢靠近她爹,轻声问道:“爹,您怎么了?是在为二伯的事伤神?还是为咱们该住哪儿想辙?”

“嗯?啊!我只是想起了我的义父,你们的姚翁翁。”

“想起他老人家什么了?”

“想到义父他老人家,孑然一身流落到咱们青石村,最后却抱病而亡。我不但没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好好孝顺他,死后,也没有帮他好好地照看这个家,我真是太不孝、太没用了!

你知道吗?在被送到这里的十年,我与义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苦却很快乐。因为义父除了会木工手艺,还有一手好箭法,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咱们背靠大青山,义父就时常带着我一起进山,也不深入,就在外围,时而猎只野鸡、射只野兔,改善改善生活,更别说他还毫不藏私地将一身本事对我倾囊相授了。

可是,虽说义父他老人家对我这样好,但我心里最惦念的还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七岁时,我已懂得了许多事情,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爹娘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于是,有好几次我都背着义父偷偷地跑到高家附近,想悄悄地看一眼爹娘。可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什么,我总是望而却步。后来渐渐长大,村里人告诉了我当初被送走的原因,我还信以为真,所以在你姚翁翁过逝,我为他披麻戴孝送了灵后,就迫不急待地回了高家。没想到,那所谓的事实却是你翁翁的一个借口,将我抛弃的一个借口!!”

五丫听后唏嘘不已,爹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生来不受亲人待见,原想凭自己的努力和孝心能获得爹娘的疼爱和重视,重拾天伦亲情,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到头来,把自己搞得是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看着眼前充满悲伤、迷惘的七尺汉子,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的同时也有些不解:为什么爷爷他们那样不喜欢他?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憎恨他?没人能回答,也许这将永远成为一个不解之谜了!

为了转移爹的注意力,让他从那种伤心的情绪中走出来,五丫劝慰道:“爹,别难过了,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尽力而为就不会留有遗憾。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可都还等着您做主呢!二伯也还在镇上等着您去救他,快打起精神,好好干,我就不相信,咱们今后的日子过得会比别人差!”

高大山一听,精神一振:哎呀!自己怎么又自怨自艾起来了?闺女说得对,不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样打算和安排今后的生活。要把二哥救出来,还要修葺房子,林林总总,好多事等着自己去办,哪有功夫还在这里东想西想的?

感动地看看一言惊醒“梦中人”的小女儿,高大山一把抱住她,大声地说道:“走,回你娘她们那儿去,商量商量咱们明天要做的事!”

“那咱们以后就在这儿住吗?”

“嗯,今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等爹好好把它修葺、拾掇一番,你到时再看,绝对不会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呵呵,别忘了,爹的手艺可不是吹的。”

“可是修缮屋子要花不少的银子吧?咱们家有钱吗?二伯又该怎么办呢?”

“哈哈,小丫头,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只要安心地等着住新房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事自有爹做主。啊?”

五丫“嗯”了一声,狠狠地点点头,迫不急待地趴到高大山背上,向来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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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堂哥高杨

等高大山将五丫背回去,她早已睡得是昏天黑地。张氏本想让她喝碗野菜糊再睡,却怎么叫也叫不醒,最后也只好随她去了。

将熟睡的五丫安置在大丫她们身边,高大山才边喝着野菜糊,边对张氏几人说道:“那边已经破得不成个样子了,要想搬进去住,不花大力气整饬一番恐怕是不行的。”

“那二哥的事呢,三哥你是怎么打算的?”

“是呀,当家的,你老说你心里有数,却又不跟我们细说,害得我这心里头总是七上八下的!”

“唉,你们怎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好了,告诉你们吧!明天我先去镇上,看能不能找朋友借到银子?能借到,就可以立马去救二哥;万一借不到,我就按照所立字据中写的,去给那个东家做工还钱,把二哥赎出来。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把二哥带回来的。”

万氏一听,当场便哭着给高大山跪了下来:“三弟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哎呀!二嫂快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我和二哥是亲兄弟,我不帮他谁帮他?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有什么好谢的?”

赵氏眼明手快,忙将万氏扶了起来,张氏挺着肚子艰难得挪到万氏身边,将布巾子一递,说道:“二嫂,我早就说过,咱们是一家人,有难就应同当。你这样,不是把咱们当外人吗?”

赵氏也是连连相劝:“是呀,二嫂,当初要不是你们帮着出钱出力,我差点就一尸两命,那我是不是也得给你下跪磕头?”

万氏被她说得一愣,继而百感交集:当家的虽然摊上了一对自私自利的爹娘,但却拥有了两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让她也多了两个真心实意的好妯娌。于是,她不再多说什么,只在心里下定决心,今后不管另外两家遇到什么事,她这一家子都将不离不弃。

见万氏已被劝住,高大山又才开口:“你们明天先搬过去,将那三间还没塌的房间打扫、清洗、整理出来,能住人就行。等我和二哥回来,再商量今后该办的事情,你们看呢?”

张氏听后毫无异议,高大牛、赵氏满口答应,万氏激动地连连点头。

“好,既然都同意,明天一早,大家就分头行事。现在都去睡吧!”

一夜好眠。

第二天,五丫是被饿醒的。一醒来,就听到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清脆的鸟叫声,此起彼伏的狗吠声以及弟弟们的打闹声。

脑袋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这些声音却迅速地让她清醒过来。她坐起身,发现自己是睡在板车上,高杨堂哥正坐在自己旁边,爹不见踪影,娘和二伯娘生火做饭,四婶与大姐她们去了不远的地方摘野菜,四叔在河里摸鱼,三个小的在河岸上正活蹦乱跳叫得欢。

伸了个懒腰,五丫眺望远方,一轮红日正慢慢地从山峰与天空的相接处升上来,村子里炊烟袅袅,一看就知道家家正在做早饭。好一幅温馨的农村田园风光图呀!

张氏抬头见小女儿睡醒后小脸红扑扑的样子,笑着说道:“五丫,睡好了么?肯定饿了吧?昨晚上,娘又叫又摇,你却是雷打不动,睡得像小猪似的,这会儿终于肯醒了?快来吃早饭,咱们马上就要收拾东西搬过去了。”

“嗯!我先去洗脸,再吃早饭,然后帮忙搬东西。对了,娘,我爹已经去镇上了吗?”

“是呀!”

“可是他哪来的钱呀?!”

高杨见小堂妹像大人似的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本有些抑郁的心情也变成了忍俊不禁,他轻咳数声,慢慢说道:“本来我娘和四叔要将那十八两银子给三叔,但三叔说这些钱要留着做家用。至于那三百两,他想先去找人借借看,实在不行,他就替那个东家做工还钱,把我爹赎出来。哦,对了,三叔还让咱们先过去把屋子清理打扫一下,等他和我爹一起回来后,再商量其它的事情。”

五丫听完,心里更加担心:不知道爹能不能借到钱?那个东家又允不允许他们那么做?唉!真是愁死人了!

看着五丫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高杨只觉可爱极了!他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让本就纠结不已的五丫更纠结了!!^-^

五丫扬扬小拳头,示威似的说道:“不许笑!再笑我打你哟!”

看看毫无威胁性的小拳头,高杨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的大笑声将附近树上的鸟惊得是振翅高飞。五丫眼珠一转,忽然狡黠地笑道:“哥哥,我这算不算彩衣娱亲?”说完,就跳下板车向张氏走去。

高杨听得一愣,继而若有所思:只听说小堂妹死而复生后性格大变,但没想到变得如此彻底。性格不但变得活泼开朗,连思维也变得如此敏锐快捷,哪还有以前那种呆呆傻傻、反应迟钝的样子?这真的是原来那个小堂妹吗?

高杨想着五丫,五丫也正看着高杨思绪翩飞:堂哥高杨今年11岁,7岁参加童生试,一次通过,今年正准备参加院试。这样看来,他的资质比大堂哥高承祖多出十几倍不止,是一个投资的好对象呀!

不过,原本他们住在镇上,家境小康,二伯供他读书自是毫不费力,现在却有些吃力起来。一是二伯不但失去了稳定的经济来源,还欠下几百两的债务;二是他们已家无恒产,光靠二伯娘和两个堂姐洗衣赚钱供他读书,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伯这件事对他的名声可是一个大大的“污点”,到时他就是考得再好,主考官也不会录取名声有污的人吧!在这一点上,老爷子考虑得到是极为透彻。

该想个办法去扭转这种不利的局面才行,因为高杨堂哥可是目前这一大家子的希望所在。看来,有必要找他好好谈一下了!

打定了主意,但五丫并没有急着去找高杨。毕竟“闲杂人等”太多,而她又不想惹人注目,所以等到吃完早饭,大家把东西收拾归整,她就随“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向荒宅进发了。

没想到的是,一路走来,所有熟悉不熟悉的村民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让他们感到如芒刺在背,难受极了。而原本兴高采烈的三家人也在村民们鄙夷、不屑的目光中变得沉默寡言,只知埋头赶路。

五丫冷眼瞅着,知道高家分家一事肯定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而通过村民们的态度,就知道绝没有什么好话。看来,如今的局面对他们三家人很不利呀!尤其是高杨堂哥。

想到这儿,五丫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高杨。只见他紧紧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攥着拳头,一脸苍白。但是,他单薄的身体却像竹子一样挺得笔直,读书人的傲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正想同他说话,却忽然听到大郎喊了声:“堂伯翁翁!”

五丫定睛一瞧,迎面而来的不是堂伯祖高时文又是谁?只见他被大郎的招呼声惊得愣了一下,又才加快步伐向他们这群人走来。等走近了,他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山呢?他去哪儿了?我…我今天早上才知道,你们竟然…竟然连夜搬出了高家,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想让别人指责爹娘的不慈吗?”

“您老说得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听不懂呢?”高大牛被堂伯的质问搞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憨憨的问道。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你们连夜搬离,不就是想让人说你爹他们容不下你们住在家里吗?要不然,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迫不及待地说搬就搬?”

听完堂伯的话,高大牛他们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但“子不言父过”却让他们无法替自己辩白,一个个气得是脸红脖子粗的。而这一幕落在高时文眼中,却被理解成是羞愧的表现。他点点头:“嗯,知道羞耻,还算孺子可教!”

五丫刚想说话,高杨却踏前半步,一本正经的问道:“先生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先生还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堂伯翁翁以为然否?”说完,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时文,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高时文却是被这一连串之乎者也问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只知呆愣当场。因为虽说他认得几个字,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念过私塾,所以他对读书人有种天生的敬畏感,同时也就对高杨的这番咬文嚼字,他是理解无能。而他特意在一大早不明真相地跑来找五丫他们的“晦气”,替高守财他们打抱不平,就是看在高承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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