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衍适时站了出来:“臣弟有证据,证明许昌确有毒害皇室宗亲之罪。”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音色朗朗清吟,宛若玉鸣。
作者有话要说:囧了被发配到村里,借不到电脑码字了,只能用手机写一点写一点,再往存稿箱里贴。慢慢排版,所以更新会晚对不起大家。这几天都会晚些。周日回家,应该能正常了。
第53章()
朝堂因为萧衍提供的一份暗账风起云涌。
上面详细记载了许昌十年之内大额的收入与支出;其中一项是为购买腐骨草,正是太后所中之毒。若这还不算什么;那他与司马言之间的交易便更是耐人寻味;不是财物,而是官职。收入是何年何月晋升何职;支出则为办成何事。这一项内容隐晦;可稍微寻思下便能懂。
崇德帝勃然大怒;将司马言打入天牢;司马府其余人等圈禁;大肆搜府。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生怕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震惊之余不由想;司马家的时候终于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司马言却好像意料之中;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入牢的那一刻,依旧是岿然不动安如山。
崇德帝如此干脆,无非就是不想留下司马家了,不管最后查出来什么,最终都是损失惨重,任谁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了。而谢家,这一局确确实实胜了,哪怕其实是萧衍功不可没。虽然不知那样的证据,他是从何而来。
就在这种时候,谢长宁却轻车简从去了京郊别院。板着一张脸,带着少有的厌恶之色。
甫一下车,便有一名丫头战战兢兢赢了过来,却不敢过于接近。
“到底怎么回事?”谢长宁上来便厉声道,“什么叫失踪了?”
“三小姐原本就是由她的贴身丫头伺候着,虽不怎让奴婢近身,可看起来确实一日比一日憔悴。可可昨日奴婢再去看,三小姐竟然不见了!”她哭了起来。
“她的那个丫头呢?”
“已经被关柴房了”
那个丫头被带到谢长宁面前时,已是半死之相,显然在她到之前便已是遭遇了严厉的拷打。
谢长宁挑眉:“不肯说?”
那丫头趴在地上极为虚弱:“奴婢仅仅是负责为三小姐与三皇子传递消息,确实不知道”
谢长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留下你有什么用呢?”
“三小姐三小姐她其实已经被及时救治了,她她快好了的。”
快好了?谢长宁拧眉,三皇子手伸得真长:“带我去她住的房间看看。”
“小姐。”浅碧出声提醒,小姐还未患过天花,这样去多少有些危险。
谢长宁又坐了回去,扭头冲绛朱道:“绛朱患过天花,替我去她屋里看看,看仔细些,莫要遗漏了。”
绛朱如今脾气性子虽好些了,却依旧马虎了些,让她去看也是迫不得已,可信的,患过天花的,竟仅有绛朱一人。
谢长宁慢条斯理地品着浅碧为她沏的茶,而谢长蕴的丫头,不过提心吊胆地跪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实在是不禁吓。
左等右等,绛朱终于回来了,却被浅碧喊到了门外,要她先去蒸一蒸,薰一薰,然后把衣服换掉再来回话,绛朱嚷嚷着只怕过一会儿就要忘记了,非要先说与浅碧听,要浅碧过来回话。
浅碧无可奈何,只得隔着一道门一条条用心记下来,又再三叮嘱了绛朱一定要仔细些,换下来的衣服要烧掉。
“打碎的瓶子,被划破的被子,有划痕的装框?”这分明是被劫持的迹象啊,可谢长宁却不肯真的相信这仅仅是一次劫持,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放松她警惕做的假象呢。
“哦,对了,绛朱说她还发现了一角布料,上面绣纹很是好看,可是她却不敢拿出来给小姐看。”浅碧颦眉回忆道。
“她可描述了是什么花纹?”
“她这个人小姐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描述的清楚,还是等她回来了画给小姐看吧。”
谢长宁无法,只好这样等着。
绛朱回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喜气,难得小姐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听到小姐的要求,她二话不说就在纸上勾勒出了记忆里那个图案。
凤折身轻鸣,勾勒出一个玄字。绛朱还解释道,这一个字还是朱红色的,与黑色丝绸布料衬得十分好看。
谢长宁捏着那张纸,心里颤了颤,玄字的图样她见过,却不是朱红色凤图,而是一只金黄色的游龙玄字。代表的是皇家玄衣卫。那这凤代表的又是什么?
以往讲究龙凤呈祥,都说龙为帝凤为后,可是谢长宁笃定,这支玄衣卫绝对不是皇后所拥有。且不说皇后始终是外姓,就是帝王废后另立还要交接权利,这并不靠谱。如今的皇后可不比大昭开国皇后,拥有共同议事权。
如果不是皇后,那就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萧衍。以皇帝对萧衍的信任,,将凤字属的玄衣卫交给他也是可能的,这也不难解释为何萧衍查起东西来要快得多。
可是,那谢长蕴房中打斗的痕迹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三皇子的人,那,谢长蕴到底是被哪一方劫持走了呢?
别院下人们并不多,谢长宁因心里有事,更是没什么胃口,这一顿午饭便简陋了许多,谢长宁此时如同嚼蜡,也懒得计较这些。
吃完饭,浅碧正踟蹰着如何劝说谢长宁去休息一会儿。却有人通报端王府来人了。
没等浅碧多说一句,谢长宁便匆匆走了出去,临出门之前随手将绛朱画的那图案销毁了,若真是萧衍做的,拿绝不能给他添麻烦。
说是端王府来人,却是萧衍亲自来了。谢长宁方一从别院出来,便觉青衫脱尘,远眺如画,君子端方。哪怕是入夏了都不觉得热。心下一笑,眉目欢喜地迎了过去。
萧衍拉住了谢长宁的手,包裹在手心之中:“原本想不让你知道,既然你已发现了,她也要求再见你最后一面,便过去看一看吧。”谢长蕴有些天真,若她必须死,那便别无选择。
“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钻进了这辆外表奢华,内里舒适的马车,谢长宁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凤字属玄衣卫,与龙自属玄衣卫分人而治,以备不时之需。也是要由皇家子弟掌管的。”萧衍淡淡回道,若不是他身体不好,这支玄衣卫原本也是到不了他手里的。
“为何是凤字属。”一提凤,多半便是女子了。
“曾是戚家王朝时代一位公主所设。”
谢长宁顿时了然,大昭延续了数百年,从戚氏王朝到如今的萧氏王朝,也不过就是一位女帝的杰作。女帝所聘王夫为萧氏族人,因琴瑟和谐,情浓意浓,是以太子姓戚,二子姓萧,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太子临继位了却拱手让山河,萧姓皇子匆忙继位却不愿再改姓氏,娶了戚姓的一名郡主,从此江山改姓。
最值得一提的是,在戚氏王朝时代,是女子大有作为的时代,上数有数位杰出的女帝与公主,下数有女将军女文臣。自萧氏王朝开始,便有了限制。
算起来,江阳王府便是戚氏后裔。
“谢长蕴如何与你说的?”
萧衍垂眸,将谢长宁拥入怀中,软软的,暖暖的,就老想这么抱着:“她说,姐妹一场,想再见你一面。你”说到这里,他却迟疑了。
“放心。”谢长宁捏起了他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着,“对于想要我死的人,我是不会心软的。”
“宁儿,”萧衍忽然郑重道,“思齐是下一任凤字属玄衣卫的所有者,若是有一日我无法互助你了,你也无需担心,思齐如今养在谢家,日后一定回敬你助你。”这样子,更像在交代后事。
“你在胡说什么!”谢长宁忽然急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岂不是代表他她沉下了声,“你是不是就想着抛下我算了。”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你别急,”萧衍苦笑一声,轻声安抚起来,“我不是怕万一么。”
“没有万一!绝对没有!”谢长宁瞪着眼,固执地看着萧衍。
“王爷,谢小姐,到了。”凌云及时开口,心里叫苦,王爷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哪有热恋期间就老提死啊死的。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谢长宁一声不吭的下了马车,凌云见状,赶紧为她引路。这是端王府的一间别院,端的是风景秀丽,萧衍却从没有住过。此时,谢长宁怒气冲冲走前面,萧衍默不作声跟在后面三尺处,闷闷的。乍一看去,还有点委委屈屈的意思。
凌云见状,赶紧使眼色,快点哄哄啊。现在不哄,一会儿可气更大了。
“凌云,你眼角抽了?”谢长宁瞥了他一眼。
“啊?没,没有!那个,谢小姐,人就关在这里了。”凌云走到一扇有四人守卫的门前,大门双合,严丝合缝。他掏出了一把钥匙,将锁打开,随着轻微的支呀声,门缓缓推开。
谢长宁站在门口,便看到里面颓然坐在地上的少女缓缓抬起了头,先是一怔,而后目光阴冷:“谢、长、宁。”她一字一顿,仿佛刻骨恨意。
第54章 分别()
谢长宁一步跨入屋中;表情平静,萧衍看着;便有些难过;她对亲眷们惯来宽容。可是终究要走到这一步。
“妹妹,在这里待的可舒适?”她给浅碧使了一个眼色;浅碧连忙上前将谢长蕴扶了起来。
“谢长宁;你装什么蒜!都是你;都是你逼我到这一步的。”谢长蕴向前迈了一步;双目愤恨;她不明白;为何偏偏谢长宁就是事事如意;她却什么也得不到。
“我逼你?”谢长宁默默握紧了拳头;“是我逼你楚楚可怜去博取别人同情?是我逼你对江阳王世子投怀送抱?是我逼你与三皇子狼狈为奸构害自己家族?”她一声声逼问;谢长蕴一步步后退。
“是你都是你!”谢长蕴双目通红,“如果不是你是嫡长女,你饱读诗书,你聪慧稳重,在外人眼里,谢家女只有一个你!我也不会想尽办法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只是想过得更好些!”
谢长宁沉默了,她知道谢长蕴虽然心思不简单,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被如此怨恨,她原本想着,教导的稍微好点,就可以为她谋个好亲事,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真的怨她怨谢家么?不,是谢长蕴自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地位。
“你本就只是庶女,只需要相夫教子就好,你当我活得就轻松么?长蕴,原本你心系戚洵,我寻思着等你乖巧些了,便与江阳王府议亲,世子侧妃总是可以的,偏偏你”
“谢长宁!你少虚伪了!表哥一心都是你,我就算嫁到江阳王府,也只不过是你的替身!”谢长蕴又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谢长宁,依旧是咬牙切齿。
“谢长宁,你高高在上,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母女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谢长宁后退了一步,收起了不可置信,冷然道:“我不知道?谢长蕴,如果不是在谢家,你只会比现在还惨。”
“如今栽到了你手里,我无话可说,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娘的确是泼辣了一点,蛮不讲理,斤斤计较,重财重利,可是她从没起过坏心眼,我只求你能留下她一命。”谢长蕴凄然道,她无法想像,自己若是不在了,娘该怎么办。
“不可能。”谢长宁不假思索道,原本她就是太放纵谢长蕴,才有了今日,李姨娘如今没有什么心思,以后却不一定,若是今后为了给谢长蕴报仇,与外人勾结在一起谋害谢家,那便得不偿失了。
“谢长宁!你好恶毒!”谢长蕴瞪着谢长宁,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怒极。
“你没有理由让我不恶毒。”
谢长宁话音刚落,谢长蕴忽然冲到了桌子边,举起一个茶壶磕在桌脚,捏着碎片就冲着谢长宁冲了过来。
“贱人!我和你拼了!”
事发太过突然,谢长宁完全没有料到原本柔柔弱弱的小白花会突然起意行凶,呼吸停滞了一瞬,她还没反应过来,旁侧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大力握住了谢长蕴的手腕,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她松了一口气,差点忘记了,萧衍还在旁边。
将谢长蕴手中的碎片抢了下来,凌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讨好般地递到了萧衍的面前。萧衍却使了一个眼色,凌云了然,又双手捧着那小小一个纸包送到了谢长宁面前。
谢长宁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她颤抖着手,将纸包拿了起来,蓦然打开,最普通不过的白色粉末。将白色粉末聚在一起,凌云已经配合地捏开了谢长蕴的嘴巴。
谢长蕴惊恐地睁大眼睛,拼命想要摇头,却被固定地动弹不得。
谢长宁手有些抖,缓缓地凑到了谢长蕴的嘴边。忽然眼一闭,心一狠,将粉末尽数倒入谢长蕴嘴中,而后向后退了一步,手无力垂下。浅碧连忙将一杯水灌进了谢长蕴嘴里,看着她将水咽了下去。
谢长宁恍然醒悟了过来,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谢长蕴,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萧衍示意浅碧和凌云留下,自己跟了出去,不由担心,他刚刚让她亲自动手,是不是狠心了些。
“宁儿。”萧衍跟着谢长宁到了一处水榭,她就站在亭子的最外围,看着一池湖水发呆,背影落寞。萧衍看在眼里更是心疼。
谢长宁怔怔回头,双目已经闪起了泪光:“我我杀了她”
萧衍抿唇,握住了她的手,她其实很容易心软,这一双手上从未沾过人命,更何况是自己亲人的。可是,如果不学习着心狠一点,迟早都要为这性子所累。
“宁儿,乖,你身边一直有我。”萧衍叹了一口气。
谢长宁咬了咬唇,一头扎进萧衍的怀里,身形颤抖,萧衍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到了极致。
许久,谢长宁才平复下来,缓缓抬头,有些迟疑:“她应该不会很痛苦吧。”想起前世那一杯毒酒,五脏六腑都是剧痛,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会痛,慢慢的,就会没了声息。”萧衍将她的头按回怀里,她那样的目光,真是让人难受。
“那就好,那就好”谢长宁甚至想,晚上做梦,谢长蕴会不会过来索命。下意识拽紧了萧衍的衣服;惴惴不安。萧衍将呼吸都放轻,就怕惊扰了她。
天牢,昏暗一团。司马言端坐其中,满面正派,倒半点不像犯了滔天大罪的人。一有今日,他早已料算在心,区区牢狱之灾,比起最后那伸头一下,倒也算不得什么了,只是,他还有心事未了,不肯就这样伏诛。
一名狱卒窸窸窣窣地走了过来,凑在牢门前,压低声音道:“司马大人,三皇子交代,让您放心,定尽力保你。”
保?司马言掩下嘲讽,从把司马家退出来的那时起,三皇子就没有想过要保司马家,世家大族,是三皇子心中的一根刺,更何况他如今所犯之罪已不是贪墨这般简单,那账本顺藤摸瓜便能定下他谋害太后的罪名。现今,只是想先稳住他罢了。如今,只希望颖儿能明白,千万不要再寄希望于萧正琦的身上。
“我要见颖儿。”司马言看都不看那狱卒一眼,全然闭目养神的状态,好似这牢中实在惬意。
那狱卒仔细咀嚼了这句话,才消化掉,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误:“司马大人,且不说牢中守卫森严,就是司马小姐也被看管了起来,要见,您还是等脱罪了再见吧。”他仔细劝道。
司马言仿若未闻:“我要见颖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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