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远远的看到杨昂在城头上,便派人到城下喊话。
左右几个聪明伶俐的小卒子,应声跑到城下,对着杨昂大喊道:“杨昂匹夫!你看这是谁!?”
那名假扮张鲁的士兵早就受了吩咐,听到同伴这么一喊,赶紧仰起头,也向城上大喊,“哎…!”
刚喊一个“哎”字,旁边一个小卒劈脸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叫唤什么!?”。
那假张鲁装作十分害怕,赶紧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好像被打怕了的样子。
那几名兵卒又接着喊道:“杨昂匹夫听着!我家主公已打破南郑!张鲁已被擒获在此!尔等速速开门投降,饶尔等不死!倘若稍有迟疑,我家主公大兵打入城去,定叫尔等死无全尸!”
刘备看了这一段表演,都快拍手叫好了,心说:“法孝直果然教的好,这般演技,怕是连我都要瞒过了……”。
但是杨昂可是看的步步惊心,本来潜意识里就觉得可能是张鲁,这会儿下面兵丁又如此一喊一演,杨昂心里顿时有**分相信了,吓的跌坐在地,半晌无语。
杨昂身为上将都这样了,那身边兵丁将校自然更加深信不疑,一个个惶恐难安,互相议论。霎时功夫,整个褒中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知道南郑破了,主公被人家活捉了。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真,越传越邪乎。褒中兵马顿时人人自危,都觉得自己已经成了无主残兵,一旦城破,必死无疑。
别说这些士兵,连杨昂自己都六神无主了,悄悄问左右副将道:“你们觉得,适才城墙之下,是不是主公?”
左右副将相互对视了一眼,倒反问杨昂,“将军以您之见……?”
杨昂点点头,“我觉得像”。
“是!是!我们觉得也像!”
“对!很像”。
俩副将这么一应和,杨昂更认定了那就是张鲁了,心里都快烧着了,急问左右副将道:“事已至此,以你二人之见,当如何是好啊?”
这会儿俩副将意见倒不一样了。其中一个说道:“既然主公已然被俘,我等再守此城,已是多余,不如开城投降,以免杀身之祸”。
另一个练练摇头,“不行!不行!你没看见?主公那样的身份,投降了都被打成那样,我们要是投降了,必然得死啊!”
杨昂又问道:“那如果不降,当如何是好?”
那副将又道:“不如弃城而逃,走奔西凉。如今天子在那里,我们或可得任要职”。
杨昂点了点头,也觉得这个计划好。看到假张鲁那个惨样儿,杨昂实在没信心刘备会饶过自己,所以不敢投降。
那么剩下的,也就是逃跑这一条路了。这一商量,杨昂也就下定了决心,即刻安排俩副将调集心腹兵马,准备弃城逃亡。
刘备听了法正的计策,知道杨昂如果要跑,一定是走北门去西凉。所以,暗地里故意把半数以上兵马调离北门,表面看上去,北门外兵力显得很是薄弱。
杨昂为将多年,虽然汉中不怎么打仗,但是兵法还是知道一些。看到北门外兵力突然少了很多,也感到有点不妥。
两员副将见杨昂犹豫不决,心里着急,一起劝道:“将军,此时若再迟疑不决,恐怕就走不成了!”
杨昂一想也是,待在城里迟早是个死,闯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把心一横,提刀上马,“走!”
领一万亲随兵将,悄悄的开了北门,一声呐喊,杀奔出去。
北门外川军乃是泠苞,早已经受了法正计策,见杨昂领大队兵马出城突围,心里暗道:“军师神算!”。急忙将大枪一招,麾下兵马顺势分开,竟然让出一条道路。
杨昂慌不择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催胯下马,领兵直冲而出。
泠苞一直等杨昂大部分人马闯出包围圈外了,才催马提枪,领麾下兵将掩杀而上。
杨昂一军只想逃命,毫无战心,哪有人回身厮杀,情知追兵在后,一个个越发争先恐后,拼命奔逃。
逃不五里,突然间一通锣响,左右两侧各杀出一路兵马,刘璝领一军在左、邓贤领一军在右,两路兵马齐头并进,呐喊杀人,把杨昂一军冲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杨昂与左右副将一起,奋力冲杀,且战且走,勉强突出战圈,兵马剩余三千不到,汲汲皇皇,向北而走。
走不数里,又是一声锣响,涌出一路彪军,拦住大道。为首一将,形容魁伟,手提一柄开山大斧,指杨昂喝道:“杨昂小儿,走哪里去!?李严奉军师将令,在此恭候多时矣!还不下马受降!?”
李严一出,杨昂暗地里啊呀一声,心里明白,自己眼下就两千多残兵败将,根本无法跟对面这一旅彪军对抗。
但是,即便是九死一生,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战了。杨昂一催胯下马,倒提大杆刀,迎头而上,直取李严。
李严见杨昂举刀杀来,冷冷一笑,候他马到近前,突然一声怒喝,“下马!”,猛抡开山大斧,势如泰山、快似惊雷,只一斧,将杨昂砍落马下。
两员副将和手下兵丁吓的一个个战战兢兢,再也没有一个敢举刀的了。杨昂身为主将,都被人家一斧子劈了,自己要上去,那不是白白送死吗。
想到这里,两员副将带头,呼啦一下,全部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0300:杨松杨柏一般货
杨昂领兵出逃,被李严所杀。褒中群卒无首,刘备兵马一进,四门一齐投降,刘备派人收缴降卒,走马入城。
这褒中城一取,整个战役的结果基本就确定了。张鲁剩下南郑孤城,必然难以久守。而刘备得了褒中府库,解决了军粮问题,兵马持续作战的期限得以大大延长。
就这两大因素分析,刘备取东川基本成了定局。
但刘备是个谨慎的人,为防夜长梦多,还是没有懈怠。大军休整一日,留李严领一路兵马镇守褒中,自起大军投南,直临南郑。
张任听闻刘备领兵来到,急忙迎接,跪拜在地,连连称罪道:“张任无能,有负大哥重托,南郑久攻不下,任之罪也!请大哥责罚!”
刘备一听,顿时眼圈发红,急忙搀起张任,说道:“贤弟岂可如此!?南郑城高池阔,乃张鲁老巢,难以攻打,是必然也!我与贤弟八拜之交,视同荣辱,贤弟之罪既是我之罪也!贤弟如此自责,岂不令大哥心痛,快快起来,莫要如此!”
要说刘备这喜欢结拜的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这一回没跟关羽、张飞义结金兰,到西川却跟张任拜了把子。
张任听到大哥这么心痛,感恩戴德,急忙起身,把刘备接入中军,一同商议破城计策。
法正献计道:“如今褒中已破,南郑势孤,可先将杨昂首级号令城下,城中兵卒必然惊骇。待南郑士气瓦解,城池不难破也!”
刘备用其计,将杨昂首级悬于高杆之上,命令一队兵将挑着,在南郑城四门游走,大声宣扬。
张鲁闻听此讯,惊恐不已,亲自登城观看,果然是杨昂首级,啊呀一声,跌坐在地。
这也不怨张鲁恐惧,杨昂首级既然在这里,那褒中城池肯定失守了。这样一来,只剩下南郑一座孤城,又能保得了几天呢。一旦城破,自己的命运就搓于敌军股掌之上,生死难卜,又如何不惧。
左右侍卫慌忙扶起张鲁,好几个人搀着,回到府内。张鲁慌忙问阎圃道:“军师,褒中已失,刘备兵临城下,当如何是好啊!?”
此时全军上下,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人,就是阎圃了。看到张鲁慌作一团,阎圃拱手劝道:“主公不必太过忧虑,南郑城高池阔,钱粮丰足。如今城中尚有兵马三万、杨任将军所领守城兵马亦有三万,若能上下一心,死守城墙,胜败尚未可知也!”
阎圃这话说是胜败未知,实际上意思不过是拼死抵抗,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有多渺茫,张鲁心里清楚、上上下下的将佐也都清楚。
阎圃这些话说完,武将班里站出一人,说道:“军师此言,恐怕不妥。坚守不战,或可保守一时。但迁延日久,军心必然瓦解,届时南郑不攻自破矣。如今之计,要博一线生机,唯有凭战退敌一途。杨柏不才,愿领兵死战,以破刘备!”
张鲁这会儿早没了主意,问杨柏道:“杨将军果能胜乎?”
杨柏摇了摇头,“不能!”
张鲁一愣,“既不能胜,将军为何还要出战?”
杨柏回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兵临城下,末将愿效死战,以保主公”。
张鲁听了杨柏这话,大为感动,甚至觉得,这或许是一条活路。传令左右上酒,亲自给杨柏斟酒壮行。
杨柏连饮三盏,辞别张鲁,领一万兵马出南门列阵。
张鲁为鼓舞士气,领麾下文武将佐皆到敌楼,为杨柏观敌瞭阵。
但是看了半天,张鲁越看越感觉奇怪,杨柏大队兵马列在城外,跟张任相互对峙,却都不出战。
阎圃猛然一惊,对张鲁道:“主公,速关城门!”
张鲁还没明白过来,突然城下兵势大变,杨柏临阵倒戈,竟然领兵马反攻回来。
张任一军也顺势而动,紧随其后,杀入城门。
张鲁吓的魂飞天外,被阎圃等人连拉带扯,救下城墙,往内城急奔。
刚进内城,迎见一队败兵逃回,向张鲁急报道:“主公!杨松趁主公不在,降了刘备,献了北门,刘备领大队兵马已经杀进来了,主公速走!”
张鲁跌足而叹,“二贼害主!天理不容!”
阎圃急忙劝道:“主公且莫愤怒,速召兵马,突围出去!”
张鲁恍然大悟,急忙往州府急走。走到半路,恰好碰上杨任,领兵马败下阵来,见了张鲁,急忙下马,说道:“主公,张松献城,我军大败,主公速速上马,随我杀出城去!”
张鲁见了杨任,心下稍安,急忙上马,跟杨任直奔东门。
南郑城大,南北两门兵变,东西两门守卫并不知情,仍在抵抗。杨任马到东门,即刻召集守军,打开城门,一鼓作气,杀出城外。
东门外攻城大将乃是泠苞,见城内一队兵马杀出,知道是敌军突围。急忙纵马提刀,领兵马拦住去路。
杨任见了泠苞,二话不说,催动马蹄,直迎而上。
泠苞也知道杨任是张鲁麾下第一大将,不敢大意,举刀相迎,全力施为。
刀枪相交,你来我往,二将厮杀三十余合,不分上下。杨任见急切间战不下泠苞,急忙大喊道:“军师大人!速带主公突围,杨任今日战死在此矣!”
阎圃听杨任如此说,也顾不得自己身为文官了,绰了一条铁枪在手,对张鲁道:“主公,跟定阎圃,突围出去!”
阎圃说罢这话,一声令下,带兵马径撞敌阵。泠苞这边压阵副将见敌兵突围而来,急忙招动令旗,迎战而上。
两军混战不多时,刘备得了消息,派严颜领一路兵马增援来到。
南郑兵马本来就敌不过泠苞一军,严颜这一路杀入战圈,胜败立见。
南郑兵马霎时溃散,阎圃本是一介书生,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多少;张鲁虽是武将出身,但多年养尊处优,身体早已不堪其重。俩人冲突半天,皆被乱军活捉。
杨任见主公被生擒活捉,一声长叹,“今日!有死而已!”,挥动大枪,恶战泠苞,招招只攻不守,意与泠苞同归于尽。
0301:董卓弑君塌天祸
严颜见杨任以死相搏,担心泠苞有失,急中生智,在旁大喝道:“杨任!再不停手,你家主公死在眼前!”
杨任听到严颜拿张鲁性命威胁自己,心里咯噔一下,稍一分神,被泠苞逮个正着,抬手一枪,刺中肩窝,杨任负痛,啊呀一声,栽落马下。
泠苞身后兵丁一齐上前,杨任还要挣扎,却被牢牢摁住,五花大绑,押解回营。
刘备和张任两路兵马齐头并进,扫平南郑残兵,坐落州府大堂升帐。见泠苞和严颜把张鲁、阎圃和杨任系数押到,心中大喜,将泠苞、严颜二人皆录为头功。
刘备也是个爱才之人,知道杨任和阎圃是张鲁手下的第一谋士和第一勇将,舍不得加害。心下一转念,走下正位,亲自为张鲁解开绳索,笑道:“让足下受惊,备之罪也。乱世之中,用兵争强,情非得已。犹如昔日,足下发兵剑阁,攻我西川,亦情非得已也!如今备虽取下汉中,然绝无伤害足下之心。不知足下,肯降否?”
张鲁听刘备有招降之意,知道这是唯一一条活路,急忙跪倒,连称愿降。
既然张鲁都归降了,阎圃和杨任也自然没什么好争执的了。况且蝼蚁尚且贪生,哪有人愿意死的。也正好跟张鲁一起,归顺了刘备。
到此,这一路战局落下帷幕,刘备完胜,坐镇东西两川,盛世日趋浩大。
李肃听了这个消息,急忙来见董卓,劝董卓道:“主公,贼子曹操起兵来犯,已到长安。如今刘备占了东川,声势浩大,主公何不降诏与刘备,令其出兵取长安,以解危机。”
董卓想了想,感觉也是这么回事儿,当初刘备坐益州牧还是他给准的,这会儿让刘备出兵解围,应该可行。
这么一想,心里高兴,赶紧拟诏书,派人送去益州,面呈刘备。
但刘备是什么主儿啊,乱世之枭雄,董卓派人一来,刘备就猜到是什么事。诏书连看都没看,当面扯碎,把董卓一顿大骂,喝令左右,将使臣乱棍打出。
那使臣鼻青脸肿的回来找董卓一汇报,把个董卓气的,俩眼睛冒火,七窍生烟,跺着脚儿的骂街啊。
骂了半天还是不解恨,又找不着撒气儿的,转身来到后宫,来找小皇帝刘辩这个专用出气筒。
刘辩这时候已经长到十七岁,虽然是一个傀儡,但是董卓为了做门面,也给他娶了妃,立了宫殿,寄养着。
一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又找不到出气筒的时候,刘辩就是最佳人选。这一回,董卓让刘备气了个半死,又来到宫里,找刘辩泻火。
刘辩一天到头也没什么事,整天就跟自己的小皇后一起玩儿。这会儿俩人正卿卿我我的说话呢,董卓气势汹汹的就闯了进来。
小皇帝一见董卓,吓的哆里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董卓指着刘辩的鼻子,张口就骂:“你个狗东西!养你有什么用!?连个刘备都使唤不了,你个废物!废物!”
骂着骂着,董卓看到一边的小皇后了,上前一把勑住,“你这样的废物也配享用女人!?还不如老子自己享用!”
一边骂着,一边扯起小皇后,摁倒地上,撕开衣服就要那啥。
小刘辩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在叛逆期,自己唯一的小女人被欺负,哪能没半点儿火气。当时急眼了,上去就拽董卓。
董卓没想到小皇帝竟然敢拽他,顿时火灌瞳仁,转身一把薅住刘辩的领子,拔出佩剑,一下就捅进了刘辩的胸膛。
刺死刘辩董卓还没解恨,接着又连续捅了七八剑,才把刘辩的尸体扔在一边。转身也没放过小皇后,先那啥后那啥,才气哼哼的甩门而去。
李肃听了这个消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问董卓,“主公,这……这可如何是好?”
董卓倒是满不在乎,“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怕的!?屁用没有的废物!留着他,曹操还不是一样来犯!刘备还不是一样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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