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月时间,当初齐征董卓的十六路诸侯,便少了五路。而剩下来的,基本都站稳了脚跟。尤其是袁绍和曹操,势力剧增,与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
高云躺在后花园凉亭里的摇椅上,静静的看着池面上被威风吹拂的涟漪,陷入了沉思,“乱世天下,瞬息万变,真是不假啊。现在袁绍、曹操、袁术这三股势力,都已经扎下了根基。无论哪一个都不容易对付了。看来这天下大乱,绝对不是三年五载的事。三面强敌在侧,必须得改变这个局面……”。
想着想着,高云慢慢站了起来,脸上表情凝重,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离开后花园,高云一路回到书房,提笔写一封书信,转身递给曲良,“你去趟东郡,把我这封书信送给兖州刺史曹孟德,告诉他,我坐等回话”。
曲良不知道是什么内容,接了书信,塞进怀里,离府而去。
第三天上,曲良回到高府,将一封书信叫给高云。
高云展开书信,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在堂上来回的踱了半晌,才慢慢坐回到桌案后面,思想半晌,写好一封书信,用信封封好,递给曲良,“良子,这封信你收好。如果三天之内见不到我,你把这封信交给右军师,不可有误!”
曲良一惊,“主公!你……?”
高云一摆手,“别问,下去吧”。
曲良心里一万分的不安,但也不敢多问,转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二百四十三回:五年之约
兖州东平国境内有一带十里长山,自北向南,绵延十余里,大小数十座山头,峦峦相连,峰峰相峙,壮观异常。群山最南有一山,名曰危山,俗名“白虎山”,乃是十里长山之首。白虎山拔地而起,与群山连为一体,犹如一条昂首啸天的巨龙。
单有古诗形容白虎山:
半山系马防层峦,奕奕金螺斗际攒。
俯视林城挥汗雨,下临泉壑渡沙湍。
洞飞云迹常流润,佛勒石形不碍宽。
乘兴徘徊幽静里,几忘身是散闲官。
白虎山嶙峋结比,草木丛生,夜幕之下,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匹快马疾行而上,直登山顶。
山顶一处断崖之上,曹操孤身一人,背手而立,遥望着夜幕笼罩下的群山。听闻身后马蹄声响,脸上露出微微笑意。
“孟德公果然是守信之人啊,呵呵”。高云的声音从曹操背后传来。
曹操没有动,背对着高云,笑道:“与虎威将军相约,岂敢失信?”
高云下了马,慢步走到曹操身侧。两个人谁都没有看对方,一起远远的看着月色下的群山层峦,面色平静,仿佛是一对老朋友在欣赏月下山景。过了好久,高云先开口道:“这群山连绵相接,起伏不定,好一似巨龙将起。而你我脚下之地,恰似巨龙之首,迎天而啸。站在这龙首之上,孟德公可有感慨否?”
曹操叹道:“龙!当横行四海,声达九天,似此卧地而盘,岂不悲乎?”
“孟德此言差矣,世乱时危,苍穹变色,龙困浅滩,岂能不隐介藏形?然龙终究是龙,旦得腾云志,必起升九重。万里彤云,可一扫而空也!正好比英雄之于乱世,见狼烟四起,百姓流离,岂能不提刀上马,荡而平之乎!?”
曹操大笑,转脸面向高云,“呵呵呵呵,乱世天下,九州刀兵,英雄又岂能数计?将军纵横四海,所向无敌,却为何独与曹谋?”
高云笑了笑,“方今天下,虽是豪强四起,但依我看来,能当英雄二字者,却寥寥无几。袁绍、袁术、刘表、刘焉等等之辈,虽兵多粮广,然本座却丝毫不以为意。唯独孟德你,是我最介怀者。故而我才发书信与你,约五年之期,与你共猎天下。五年之内,你我各拓疆土,互不相敌。五年之后,若你我都还活着,我二人再来一争高下!不知孟德意下如何?”
“呵呵,将军既对操如此介怀,若操不应将军之约,将军是否将先起虎威大军,讨伐于我?”
高云过脸去,凝视着远方,“不错!”
曹操抚掌大笑,“此处乃是兖州,将军孤身一人,在我万军营围之内,却犹然如此豪气!此等胆略,世所罕有。素闻虎威将军横行无忌,今日得见矣!操虽不才,然承蒙将军看重,又岂甘落后!?能与高普方争衡天下,亦乃人生幸事也!胜负之数,乃是天命,英雄处世,岂能无胆!?操愿赴将军五年之约!”
“好!我高云果然没看走眼!既如此,你我二人击掌为誓如何!?”
“正当如此!”
龙首之上,高云、曹操二人击掌为誓,哈哈大笑,响彻群峰。
高云回到下邳的时候,已经过了跟曲良的三日之约。郭嘉看了高云留下的书信,大惊失色,担忧高云遭遇不测,起兵马欲往兖州救驾。
兵马刚刚出城,恰好遇到高云回来,郭嘉以手加额,仰天而庆,“大哥!你吓杀郭嘉矣!”
“呵呵呵呵,我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嘛,何惧之有?”
郭嘉眼泪都下来了,翻身下马,上前接住高云,“唉!大哥,你万金之躯,岂可如此犯险!?若有须臾,万事休矣!”
高云拍了拍郭嘉,没说话,兄弟二人携手回衙。
其余贾诩、张飞等人也得了消息,惊慌不已。这一听说高云回来了,急忙一齐来到州衙探询。听高云说完去兖州白虎山,与曹操盟约的情形,张飞他们一个个吓的心惊肉跳。
“大哥!俺们曾立誓要同生共死,你却为何不带俺去!?你若有个好歹,俺老张……俺……”,张飞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落泪。
高云走下来,拍了拍张飞的肩膀,“大哥就这一回,以后不会了”。
张飞低着头,好半天才擦了擦眼睛,气呼呼的扭着头,也不看高云。
好在主公有惊无险,而且能跟曹操结盟,这对于当下形势来说,也是一件喜讯。大家也就放下心来,知道高云肯定累了,便各自散去,好让高云回府休息。
高云从州衙赶回高府,刚到府门外,玉儿、莎琳娜、苏苏、韩霜、貂蝉……十几个人都在门口等着。
玉儿三天不见高云,心里不安,逼问曲良,才知道高云孤身赴约的事。高云还以为玉儿她们不知道,笑着走上前去,“怎么了这是……”。
一向沉稳端庄的玉儿,突然像疯了一样的跑上去,扑在高云怀里,又捶又打,泪流满面,“你吓死我了!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嘤嘤嘤嘤!”
高云估计玉儿她们是知道了,他从来没见过玉儿如此失常,一把把玉儿紧紧的搂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莎琳娜、苏苏、韩霜……所有这些女子没有一个哭的,“云哥,你为什么不带琳娜一起……?我们说好了的,生死都要在一起的……”。
苏苏也忍不住扑倒在高云身上,放声痛哭。
高云此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任由她们哭泣、埋怨……。
三天没有歇息,高云确实累了,一躺下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睁开眼,坐起身来,头还晕晕的。
听到高云起来了,尹茜从外面进来,端着洗脸水、毛巾等等物事,服侍高云洗漱更衣。
高云不经意的看到尹茜眼圈儿红红的,“怎么了茜儿?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
“我……我……”。尹茜被高云一追问,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啊?”
“我……茜儿害怕,怕家主爷回不来……茜儿就不能…不能再伺候家主爷了…”。
“傻丫头,我不回来不是更好,没人凶你了”。
“不!不是!……不!不…不好!”,尹茜一着急,语无伦次起来。
高云笑了笑,“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别哭了,别哭了。再哭打你啊!”
高云一逗她,尹茜这才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伺候高云洗漱。
用过早膳,高云走出屋外,看见高义带着崔虎走了进来。
看见高云,没等高义说话,崔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将军!请收下俺吧!
“崔虎!?你这是干吗?”
“大将军!高扈兄弟是为俺死的,俺得让他走的踏实!大将军你收下俺吧,俺这条命是高扈兄弟拿他的命换下来的,俺的命以后就是大将军的了。你让俺干啥都行!收下俺吧!”
高云让崔虎起来,扭脸看了看高义,“怎么回事?”
“主公,崔虎兄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而且身怀绝技。高扈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来找过我好几回了,要我带他来求你,说什么都要加入虎威军。我这才带他来,让主公看看”。
高云听高义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兴趣,“噢!?绝技?什么绝技?来!练给我看看!”
崔虎赶紧“哎”一声,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石子,对着院里一棵碗口大小的槐树连连打去,石子打在树干上“啪啪!”作响,一连打了十几颗,竟然全都嵌进树里面,而且排列的整整齐齐。
“好手段!”,高云拍手叫好。
二百四十四回:刘焉病危
崔虎这弹石绝技是祖传的,自小就练,二十步之内弹无虚发。而且崔虎伸手也不弱,除去黑夜作战的特技之外,其他都不比鬼攫营的战士差。
高云见他一片赤诚,高义又极力举荐,便把他收在了身边。跟曲良一左一右,随身护驾。
曲良是以迅敏见长,又有远足怒魄,身材精瘦,攻击方式以抓、戳和撕为主。所以高云便为他量身定做了金钱豹战服。其实这套战斗服真正有用的地方也就是爪子。之所以设计成金钱豹的样式,高云其实是为了追求视觉效果和气势。
崔虎跟曲良不同,身材很魁梧,也很壮硕。而攻击方式除了弹石绝技之外,主要是拳、掌和脚。从这些元素出发,高云单独给崔虎也设计了一套战服,取的是棕熊的外观,露颈、露腰、露踝、露肩,十八狼牙钉嵌成的拳套为武器。
这一熊、一豹跟随左右,那气势确实是相当的拉风。
曹操回到兖州,跟荀彧、夏侯惇他们把跟高云盟约的事一说。这些文武也是一个个后怕。
曹操面带喜色,笑道:“高云是我最为忧虑之人,眼下我军实力确不足与之抗衡。如今与虎威军达成五年之约,对我们实是大为有利。当趁此时机,屯兵秣马,拓域开疆,以备与虎威军之战。冀州、豫州二地虽与兖州相邻,但袁绍、袁术皆实力雄厚,眼下尚不宜与敌。如今袁术虽得豫州,然终究是刚为高云所败,元气受损,暂无暇旁顾;而袁绍又被公孙瓒掣肘,亦暂不能危及兖州。一月之前,司徒王允与中书令陈群使人送来密信,约我取长安,迎回天子,他二人已聚家仆千余人,愿为内应。我因担心高云趁机取兖州,故而未敢应允。而今时机成熟,我意出兵西征,迎回天子。诸位以为如何?”
乐小婥在一旁噘着嘴,“主公,谁知道那高云是不是真心,若他违背盟约,趁虚而入,袭取兖州,那可如何是好?“夏侯惇连头都没抬,冷冷的说了一句,“虎威将军若是失信背约,那虎威军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曹操大笑,又问荀彧道:“文若,你意下如何?”
荀彧回道:“主公此计甚高,昔日齐桓公尊襄王而霸天下,如今主公若迎回天子,则可以顺讨逆,师出有名,必能无往而不利也。然而主公此去雍凉,辗转千里,非一日可收全功。兖州乃我军根本,强邻在侧,亦不可不防啊”。
“嗯”,曹操点点头,“文若此言有理,吾已有安排。可使曹仁领一军镇守兖州,以防袁绍;使曹真引一军屯陈留,以挡袁术。吾亲领大军西征,不日必可凯旋”。
曹仁、曹真拱手领命,各去提兵移屯。曹操点大军五万,使夏侯惇为前路先锋官、于禁为大军合后,起兵西征。
长安是西汉古都,背靠西凉。由西凉往南是汉中、再往南就到了西川益州。刘焉早在灵帝在位的时候,为了避开何进,请命外任,做了益州牧。中原大地烽烟四起,而西川地处偏远,又群山阻隔,并没有受到战祸侵袭。所有诸侯中,刘焉这些年过的是最舒坦的。
这个时候,刘焉已经年近七旬,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刘焉膝下有四子,依次是刘范、刘诞、刘瑁、刘璋。
在汉代的官制中,为了防止地方官图谋不轨,凡是出任州郡长吏的,都要派遣子女入朝,作为人质。
刘焉因为是外任一州的封疆大吏,所以他的长子刘范和次子刘诞都被宣召入朝为质,刘范封中郎将、刘诞任制书御史。董卓西迁的时候,刘范和刘诞也一起被带到了长安。
刘焉到任西川之后,三儿子刘瑁因为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水土不服,染病早夭。
到现在,刘焉身边就只有幼子刘璋,自己卧床不起,西川军政事务也就都交给刘璋打理。
四个儿子,一个夭折、两个入朝为质。也难怪刘焉对刘璋这个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溺爱过度。
从小就是被哄着惯着,什么事都不让他经历。到长大成人,刘璋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个柔弱无知,又毫无主见的角儿。军政事务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依赖刘焉手下的老臣。政事基本上都交给长史刘备、郎中法正等人打理;而军务则多是让司马张任、都尉严颜、泠苞等人处治。
月夜更深,幕笼四垂,益州长史府的一间屋内依旧亮着灯烛。一张八仙桌旁,四人围坐,似乎在商量什么大事。
“玄德公,时至今日,为何犹疑不决?”
上首的刘备咂了砸嘴,似乎有些犹豫,“孝直啊,我并非犹疑不决,只是州牧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实不忍谋之啊”。
法正站起来,急的连连跺脚,“玄德公此乃妇人之仁也!益州天府之国,国殷民众,足资大业。刘璋暗弱,乃守户之犬耳,自守尚且不能,又焉能用之乎!?久后必归他人,岂不惜哉?能举益州之众而复兴汉室者,非玄德公不可。今刘焉气数已尽,命在旦夕,乃千载难逢之机。此时不取,后悔无及矣,玄德公奈何如此不决也!?”
“这……”,刘备还是摇头,“我若此时取刘璋而代之,乃趁人之危也,如此大不义之举,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刘备说着话,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张松和张任。
张松劝道:“玄德公此言差矣,‘盖世必有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而成非常之功。’玄德公所言虽合仁义之道,然非常之时,用兵争强,岂可拘执常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玄德公切不可因小而失大。此等良机,当断须断,莫再犹疑啊”。
刘备思索半晌,点了点头,“此言亦是有理,然即便要行此事,恐亦非容易。刘焉自知大限将到,早有防备,如今数万守军,皆在城内。我等如何下手?”
张任笑道:“此事不难,汉中张鲁听闻刘焉病重,欲趁机袭取西川,大军已临剑阁。刘璋胆小之辈,闻讯恐慌不已。我若请缨领兵增守剑阁,刘璋必然喜而应允。届时,我便可将城内守军悉数带出城外,城中之事,便任由公等处置了”。
正在说话,外面有人轻声敲门,法正问道:“何人?”
“是我,泠苞”。
张任急忙站起来,打开屋门,让泠苞进来。
泠苞是益州都尉,负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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