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的文艺细胞在几年前就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有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唱歌是五音不全,跳舞也是惨不忍睹,乐器更是演奏得惊心动魄,或许除了说相声… …但我不认为这样的场合他还能有什么准备… …除非… …
赵楠脱去外衣扔到了一边,两只手伸向前方前后翻转了几次,嘿嘿笑道:“大家看好,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两只手… …”
这… …这不是废话吗?这当然不是脚丫子… …
半晌… …台下一片冷场… …吴语雯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赵楠似乎很满意现场的气氛,很得意的打了一个响指。
一股熟悉的微弱波动传了过来,奇迹出现了,在赵楠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赫然捏着一根鲜红的玫瑰花… …不对,应该说是长得有些像玫瑰的畸形蘑菇… …因为他只能种出蘑菇来… …
大概这就是冷场后出现的反差效果吧,周围的掌声显得格外的热烈,我也不禁松了一口气,我就想到赵楠肯定会出这一招的,而且这个时候大家只会把他的能力当成魔术,也不会显得惊世骇俗。
台上的赵楠听到下面的掌声显得颇为得意,斜眼看了既惊讶又有些尴尬的吴语雯一眼,坏坏的一笑,将玫瑰… …哦,是将蘑菇很绅士的横向叼在了嘴里。接着双手分别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抖动双手之际两束色彩艳丽的如同鲜花般的蘑菇丛凭空出现在两手之上,赵楠双手向上抛出,刹那间犹如礼花绚烂绽放,数十支娇艳如花的蘑菇在空中瞬间爆裂,破碎成千万彩色的碎片,并在下落过程中瞬间转变成闪耀着荧光的孢子,在未落地之前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这样的表演即使是世界顶级的魔术大师也无法办到,台下顿时一片惊呼声,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并伴随着议论和赞叹之声,久久不绝。赵楠在台上很有型的向下行着礼,在吴语雯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际大步流星的走下了台。
这… …这招我见过… …当初在北京训练的时候他用一个星期时间研究的,好像还起了个名字叫“春梦了无痕”… …很无聊的能力,不过挺适合用来出风头… …
“怎么样?我还可以吧?其实我还可以种出更多的蘑菇来,就是担心控制不住形状会露馅… …”赵楠一下台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跑了过来,兴冲冲的在我身边讲述着,脸上抑制不住得意的喜悦。
我微笑着歪歪头,冲赵楠伸出了大拇指。
这段时期里赵楠的能力一直进步很快,现在已经可以由他控制生长出各种奇怪形状和颜色的蘑菇了,在这一点上我有时还是挺佩服他的创意的,不过成长的仅仅只有种蘑菇的那种能力,其他的几种能力还是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也不知道他是能力已经进化到头了还是他只考虑美观问题。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要比我好得多,自从上次训练结束后,除了自身的体力和反应,我的能力不但没有什么增长,反而还有一点衰退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就是个耍把戏的,有什么得意的… …”身旁似乎有人对刚才的表演嗤之以鼻,我侧头看过去,是司徒枭,这个时候能表现得这么不屑一顾的人或许也只有他了。
我刚要反驳他的话,赵楠却在旁边撞了我一下,笑嘻嘻的用眼睛瞟了他的手一眼。我疑惑的低头看去,却看见司徒枭的右手手背上印着几个有些乌黑的痕迹,应该是我刚才接他那一拳时候留下的指印。
他看到我正在看他的手,立刻把手一摆,喝道:“看什么看?不过就是一点淤伤而已,这笔帐我早晚会和你算的… …”
我长出了一口气,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这不是淤伤,我建议你回去看看医生涂点药吧,免得伤口恶化,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
司徒枭哼了一声甩手而去,赵楠歪头看看我问道:“烫伤是吧?一看就是你干的… …”
我笑着点点头,这件事情赵楠和我一样清楚。
可能是由于刚才吴语雯和赵楠的才艺表演调动起了在场来宾的兴致,熙熙攘攘之下居然又有一个人被推了上去,没想到居然是我在洗手间里面遇到的司徒枭的哥哥司徒明。
“哎… …这个人?”赵楠显然是没有见过司徒明,看到酷似其弟的外表时也愣了一下。
我给赵楠大概的说了一下他和司徒枭的兄弟关系,而且我还记得在曾经调查的司徒家资料里面曾经提到过,司徒明曾经取得过哈佛的博士学位,配上英俊高大的外表,还有“黄金单身”之称,据说倒追他的女孩不计其数,而且几乎整个司徒家的产业都是由他经手的,不像司徒枭那样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并且这个人很有礼貌,这个是我亲身经历过的,所以对于他的上场我还是不吝惜我的掌声的。
在资料中也曾经提起过司徒明的爱好很广泛,不过并没有具体写出都是些什么,我只记得好像有一条是某年青年组的自由搏击亚军,看来还是一个运动神经很发达的人。这样一个优秀的天之骄子能有什么表现倒是让我有些期待。
司徒明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真的尴尬,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周围的掌声更响了,显然是在希望他上场。我忽然听到斜后方有一个人鼓掌格外的卖力,我原以为会是司徒明,可忽然想起他的手现在根本就不能用力,不禁回头看去,没想到居然是雪落。
她只有单独一个人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原来一直在她身边的雪姐此刻倒是不在她的旁边。
“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啊?还是还想挨打啊?”雪落示威似的撇着嘴向我挥了挥手掌,做了一个巴掌的手势,动作很有气势,就是由她做出来实在没什么力度,“哼,懒得理你… …”说完再次把脸侧了回去。
“我… …我就是随便看看… …”刚才那一巴掌的教训我还记得,所以现在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看你那么兴奋的表情,你也认识他?”
“废话,我当然认识了!”雪落白了我一眼,语气似乎在说我问得多余,“司徒明就是我未来的姐夫。”
“姐… …姐夫?”
“恩!”
“你第一次忽然扑出来搂着我的脖子叫的姐夫就是指他?”
“恩!怎么,你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说你对我堂姐有什么想法?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姐姐和未来的姐夫很快就要结婚了,何况你根本配不上我堂姐… …” 雪落不耐烦的点头应道,并丢了好多白眼过来。
雪落的问题有些让我无法回答,好像我回答什么都是错的,干脆索性不去理她。
不过雪落的话真的让我大吃了一惊,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的因果曲折,但听雪落的口气,雪姐和司徒明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关系似乎也很不一般,不然雪落也不会这样大大方方的叫他姐夫,难道说雪姐真的要出嫁了?不过并没有听雪姐对我提起过啊… …不过想想倒也没什么不对的,我又不是重要的人物,人家两个的私事怎么会对我这样一个外人说啊… …
我心中倒也释然,虽然我和司徒枭有些过节,但对他哥哥司徒明的印象还是相当的不错,而且他无论从外表和家世上都和雪姐挺相配的,雪姐能找到这样一个好的归宿我想也会很幸福吧。
司徒明在众人的目光下也不好再推脱,整理了一下衣服居然径直走到吴语雯刚才弹过的钢琴前面坐了下来,一曲比刚才吴语雯演奏得更为流畅的钢琴曲在宴会厅的上空响起。不得不承认司徒明这首曲子的确弹得非常得优美,就连我这样一个对音乐不怎么精通的人都被深深的感染了,不过在演奏进行的过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能听出… …准确说是感觉到一种很空洞的感觉,可能是我能够感觉到司徒明的情绪的关系,一种无法和这音乐声同步的情绪充斥着,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一曲结束,司徒明微笑着站起来走到前面向下行礼谢场,台下宾客立刻报以掌声,虽然很多人很明显是卖司徒家的面子,但司徒明的演奏也的确对得起这如雷的掌声。
“怎么样,我姐夫很强吧?比某人强多了… …”雪落洋洋得意的炫耀着,真不知道是雪姐嫁人还是她嫁,她那么得意干什么。
我被她说得有些郁闷,不觉的反驳了一句:“你就直接说我不就行了,还绕那么大的弯… …曲子演奏得不错,可好像他今天不在状态上,一点感情都没有… …”
雪落听到我说司徒明的不好,立刻气的一巴掌又拍了过来,我头稍微后仰了一下就闪开了,就知道她会来这招,习惯了。
雪落似乎还想继续跟进,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手的主人正是我们谈论的司徒明。他很和善的微笑着对雪落说道:“雪落,他说得没错,这首曲子适合在幽静的环境里独自弹奏的,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下当然弹不出精髓来。”
接着他转头对我微笑道:“我们刚才似乎见过一次,没想到你对钢琴曲也很有研究啊,想必一定在这方面很有造诣了,不介意让我们听听你的演奏吧?”
我没想到司徒明会忽然对我这么说,听听还可以,乐器这东西,除了口琴以外我好像没碰过其他的,就更别提钢琴了,上去不是丢人去了吗?
“哎?对不起,我不会… …”我急忙推脱道,身体也不住的向后撤。
“这么可能,你既然能听出这么深层的音义,就证明你不是一般人了,还是不要谦虚了,就当是切磋一下… …”司徒明依旧彬彬有礼的微笑着。
尽管再三推脱之下我还是上了场,不是因为给司徒明的面子,而是雪落趁我不注意把我一把推上去的,不为别的,也只是好奇,可就是她那好奇心却害惨了我。
算了,反正都上来了,按赵楠的说法咱们输人不输架,硬着头皮上吧… …
我煞有其事的按刚才司徒明的样子坐到了钢琴凳上,双手轻轻的搭到了琴键上,看了看台下密密麻麻的目光,紧张得深吸了一口气。
一阵凄美悠扬的琴声缓缓从我面前的钢琴中发出,哀怨缠绵的旋律震撼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悠长的旋律在大厅中环绕着,久久不散。
“这是… …是《月光》… …!!”司徒明忽然惊讶道,不可思议的看着台上的我。
第5章 断曲
看我?看我也没有用… …别说这不知名的曲子,就连这琴都不是我弹的… …
看着黑白相间的琴键诡异的自己上下起落着,发出阵阵柔和并略带哀伤的旋律,我惊愕不已,虽然见惯了各种超自然现象,但我的心脏还是剧烈的跳动着。还好钢琴面对着台下的宾客,我的身后没有人,不然造成的震撼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我的手几乎僵硬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到恐怖还是不知所措,居然睁大了双眼迷惑的向周围环顾。
忽然一个熟悉且让我感到安心的细小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别东张西望的,跟着琴键按下的位置大概的做一下动作就可以了,反正没有人在你身后看。钢琴是我弹的,不用找了… …”我认得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是风叶。
我慌忙按照风叶的叮嘱煞有其事的将双手跟着琴键移来移去,装作一副很投入的样子,并在低头的时候向台下的人群里面偷偷看了一眼,刚才一直没有出现的风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台下人群的前排,双臂环抱在一起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嘴角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有点糊涂了,忽然感觉到好像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我的手一下,不是碰… …是一种好像从手中穿过去的感觉。我顿时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转眼向自己的手部看去,在双瞳之下一双纯白略微有些半透明的纤手在钢琴的按键上快速的来回移动敲击着,这和谐的乐曲就是由这双手演奏的。
我的双瞳向上看去,一副美丽得惨绝人寰的少女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此刻正以倒吊的姿势悬浮在我的上空,向下伸出的手臂就在我前方的两侧优雅的舞动着。是风叶的异体丝,虽然长得和我的异体完全一样,但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因为她的异体眼中看不到一丝生气,那是如同人偶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呆滞眼神,而我还清晰的记得我的丝眼神的清澈,甚至… …她还会对着我笑… …
可能是风叶的异体勾起了我对丝的回忆,心中开始涌起很多片断的记忆,乐曲是伤感的,而对丝的回忆却要伤感数十倍。一次次的都是丝在守护着我,而我却无法为现在的她做些什么,甚至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难过… …”风叶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用双瞳看着风叶,张了张嘴,可却不知道该对她如何开口说话。
台下的风叶笑了一下,用手指指了一下太阳穴的位置,又指了指我。我这才发现有两根根银白色细如发丝的细丝从风叶的异体头部延伸出,连接着我和风叶的头部,风叶和我之间这种似乎是意识之间的交流就是靠这两根丝完成的,就像电话线一样。
“没事,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可能是这首曲子的旋律太悲伤的关系… …”我集中精神,也试着用意识去和风叶交流,却不知道这些话风叶能不能听到。
“这首曲子是我拣到的,我原本也没什么感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却非常的想再弹一遍… …可能是因为… …”风叶说道这里忽然把脸扭了过去,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什么?”话只听一半的感觉是很难受的,我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 …没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
“哦… …这样啊。”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风叶,她的眼睛却看着别处,但思维之间的相连却让我感觉到她有些言不由衷,但我也没有追问别人的习惯。“姐,还有一件事… …”
“什么?”
“你异体的这个姿势胸部离我的脸太近了,能向前移动五公分吗?”
“… …”
这首优美哀怨的旋律从响起到现在已经经过了近五分钟,在场的所有宾客都被这如诗般的乐曲深深的打动,脸上纷纷呈现出一副痴迷的神色,居然下面一片安静,没有人忍心打断曲子的演奏。而我更是很想听完整首的曲子,所以也没有叫风叶尽快停止。
雪樱从会场的外面走了进来,忽然看见会场内一片安静,不由得诧异的愣了一下,仔细的听了听在会场内回响的旋律,欣赏且迷惑的眯起了眼睛。她四下看了看,发现雪落那紫色的身影混在人群的前方,于是快步走了上去。
雪樱的手搭在了雪落的肩膀上,雪落才回头看到了她,不解的小声问道:“姐,你干什么去了?人家找了你好半天,刚才姐夫弹钢琴的样子好帅的,你都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
“落落,你又乱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这么叫嘛?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我和司徒明根本就… …”雪樱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司徒明就站在雪落旁边的不远处,眼睛眨了眨,硬是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司徒明隐约听到了雪樱的声音,不过说的是什么却没有听清,他走过来很礼貌的和雪樱打了个招呼,雪樱微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可能是担心刚才的话被司徒明听到的关系,脸色微红神情有些尴尬。
雪樱和司徒明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大概也只有一个多月,那是在一次莫名其妙的和父亲一起去见他的一个老朋友的时候认识的,而他父亲的这个老朋友恰好是司徒明的父亲,司徒明也“恰好”在场。其实雪樱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双方的父亲没有说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了,只留下了她和司徒明两个人,虽然气氛有些奇怪,但出于两家的交情考虑,雪樱当时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等到父亲来电话叫她回去。从那以后,司徒明便总是能经常“无意”的出现在她附近,雪樱这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两家的家长似乎已经暗中定下了什么,她明白司徒明对自己有好感,而且对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