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横在沙发上目标太明显的缘故吧,这个人很明显是看到了我,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出现的表情居然不是我想象中惊艳的神情,而是皱着眉头愣了一下,并且最让我不解的是他居然挥着手向我走了过来。
外国人搭讪也用不着这么自来熟吧?怎么搞得好像认识了多久似的… …
我忽然间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看到他向我走了过来,而是因为我的英语口语和听力从我开始学起的时候似乎就没有一次及格过… …
“HI,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怎么你也在这儿?”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笑眯眯的问道。
“I’m sorry… …I… …I don’t… …哎?你会说中文啊?”我把心中准备好应对的话都说了一半了,才发现他说出的居然是绝对的普通话,而且好像比我这个带着点东北方言的还标准,最可恨的是还土不土洋不洋的引用了一句古诗。
他看到我的反应好像有些诧异,我起身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疑惑道:“这位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啊?”
他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好一会儿,忽然眉头舒展,向我绽放了一个很阳光的笑容道:“呵呵,是不认识…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没办法,认识美女太多的后果就是看到美女经常会觉得面熟… …”
我眨眨眼睛,半天没想到该说什么,我一直以为这种话只有赵楠才能恬不知耻的信手拈来,没想到今天居然活生生又见到了一个,还是进口版本的… …
“看来先生你到中国已经很久了啊,难怪你中文说得这么好… …”出于对外友人的礼貌,我还是象征性的跟他客套了一下。
“哈哈,这倒不是,我一直在美国生活的,今天刚到的这里… …”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很随和的笑道:“主要是因为我有个喜欢说中文不喜欢说英语的顶头上司,结果几年下来我也就成了半个中国人,哈哈… …”
“是这样啊,还真是难为你了… …相信你还有事吧,我也还要等个人,他估计快回来了。”我不认为我跟这种人能有什么共同话题,也没什么兴趣跟他再说下去,很含蓄的下了逐客令。
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中国通,马上就明白了我话里面的意思,向我笑笑说了一句“有缘会再见面的”后,转身离开了。
我重新坐回沙发上,忽然发现地上似乎有一张黄色的小卡片,上面还有字,似乎是一张名片。我将它拣起来,前后看了看,这张名片看起来大概是刚才那个外国人掉的,做名片的纸张很不错,印刷也很好,但似乎文字简单了点,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正面有用中英文两种文字印上的名字:约可·罗伊。
名字的下面依旧有中英文两种文字,字小了两号,写着:占卜师。
占卜师?好像就是外国算卦的吧?同是一种职业,在这里就只能摆个地摊立个幡,搞不好还当宣传封建迷信的典型给抓起来教育几天;没想到在外国居然冠以占卜师的名头堂而皇之的出国给人算卦,居然还有名片?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不放在不同的角度去想还真的很难理解。
不过我最为奇怪的是,虽然是名片,但除了名字和职业以外,上面居然找不到任何的联系方式,似乎这张名片只是用来告诉别人他的身份的,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样一张如同废纸一般的东西对我一点用也不可能有,我随手将它团成一团丢在了一旁的纸篓里面。
“喂,美女,扔什么呢?该不会我上去这么一会儿就有人给你写情书了吧?我还真是同情这个男女不分的倒霉蛋…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身后再次想起了赵楠那小子怪异的声调。
“别跟我废话,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免得雪姐担心… …”我将那一口袋内衣推给了赵楠,自己快步走出了大门。
“唉,一口一个雪姐,我看这次你能答应帮忙也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而不是看我的面子,这么多年的死党还不如一个认的姐姐,真是让我伤心… …”赵楠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装模作样的假装抹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很明显是话里有话。
我白了他一眼,反问道:“忘了问你,你刚才上去干什么了?”
“嘿嘿,我也保密。”
赵楠忽然诡异的一笑,眯起眼睛摇摇头。
“切!”我才懒得追问他的事情,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正经事情,搞不好又是看到了哪个美女上去问人家的电话号码了。
我俩到了路口,我伸伸手,一辆出租车闪动着指示灯停靠了过来。
“我个人认为你拦出租车不应该伸手,应该伸出你那洁白的大腿,典型的好莱坞式拦车大法免费传授你… …”赵楠笑嘻嘻的将那一大包内衣扔到了后座上,接着将我送进去后关上了车门。
“你不走?”我摇下车窗诧异的问道,很明显他没有上车的意思。
赵楠看了看手表,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烟点燃叼在嘴里,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我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办,你先回去吧。”
我也没有问赵楠要去干什么,毕竟他有他自己的自由。重新关上了车窗,给将雪姐家的地址说给了司机,出租车随即发动驶出了路口。
… …
“是的… …是的… …谢谢伯父的关心,我没有事情… …至于雪樱的事情,我觉得伯父您也不要把她逼得太紧了,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她终身的幸福,还是给她点时间吧,您以知道她平时就喜欢玩,可能一时还不能接受… …而且我先办了我父亲的丧事,接着又是我弟弟,这个时候谈我的婚事也的确不是时候,还是向后拖一段时间吧… …恩,好的,伯父再见!”
电话里传来了挂机后的盲音,司徒明随手挂上了电话,向后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的这个电话是雪樱的父亲打来的,虽然名义上是问候一下刚刚失去亲人的司徒明,但司徒明听得出来弦外之音是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办雪樱和他的婚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雪樱的父亲会忽然急着问起这件事情,但司徒明现在的脑子里面却是一片混乱,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能敷衍的回答应付一下。
说心里话,司徒明真的很喜欢雪樱,也很想娶雪樱做他未来的妻子,并不是因为雪樱的身后有一个有一定财力的雪氏集团,而是因为和雪樱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从雪樱身上看到了天真、善良、顽皮、温柔等等一系列很难从一个生活在优越条件家庭下女孩身上找到的各种优点,而且雪樱还是司徒明认识的女人当中最漂亮最有气质的一个,他怎么可能不动心?而且这段时间自己的家庭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更想尽快身边能有一个人可以陪伴他,陪他一起度过这段痛苦的日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明发现这段时间雪樱开始有意识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了,有时甚至好像只是在面对着一个普通朋友,打电话约她甚至当面找她都会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似乎在故意躲着自己。
司徒明和雪樱的婚约是双方的父亲当面订下的,虽然有些专制,但以他们这种大家族来说,最重视的就是承诺,所以她和雪樱的婚事是早晚的事。可司徒明一直从心底里很抵触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他其实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等适当的日期直接迎娶雪樱过门就可以了,但他还是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大量的时间去约雪樱,送各种礼物给她,只是希望雪樱可以以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的身份嫁给自己,而不是利益婚姻的牺牲品。但尽管不想承认,但司徒明还是可以感觉到,现在的雪樱心中一定有另外的一个人,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很可能是救过自己又杀死过自己弟弟的风忍。
司徒明很矛盾,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应该坚持这门婚事,还是应该主动放弃。如果坚持,他怕心不属于他的雪樱会恨自己一辈子;可他一想到要主动放弃,脑海中马上就会浮现出雪樱的恬美面孔,心中就会阵阵抽痛。
人很容易去了解别人,但最难了解的却是自己真正的内心。现在的司徒明只能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将原定的婚期不断的向后推迟,希望能出现奇迹令雪樱回心转意,尽管这个希望近似于渺茫。
办公室的门忽然响了两声,一个年轻的秘书走了进来,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司徒先生,外面有一个人想见您,但是没有预约,请问… …”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现在很烦,谁也不想见,让他先预约,改天再说。”司徒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可… …可这个人说如果您不见他,他会让我们公司在一夜之间破产倒闭,还让您自己看着办… …”秘书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的几个字都几乎听不清了。
司徒明坐直了身子,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口气?司徒家的合作伙伴和商业对手也没有哪一家敢夸口让我们一夜破产的啊… …”
秘书紧张的盯着司徒明的表情,生怕他会大发雷霆。
“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男的女的?”
“不… …不清楚,他穿着一件风衣,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只是能看到他不是很高,可能是个女的… …”秘书唯唯诺诺的解释着。
“算了,你去让她进来吧。”
司徒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似乎打算会见一下这个张狂的访客。
秘书出去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如同秘书描述的身穿白色长风衣的人走了进来。她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径直走到司徒明办公桌前正对着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脱去了风衣搭在了司徒明的办公桌上。
一头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一张略带稚气但眼中却闪动着调皮神采白人女孩的面孔出现在司徒明的面前。司徒明顿时愣了一下,仔细的回想自己认识的外国客商,但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认识这样一个看起来也不过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请问… …”
“不用问,你不认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金发女孩一口将司徒明刚问了一半的话堵了回去,她虽然看起来明显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但却说着相当地道的中文,而且声音很动听,“我知道你叫司徒明,是这家公司的大少爷,你父亲司徒远星不久前死了,而且听说你弟弟司徒枭最近也死了,我担心司徒家的产业会出现什么动荡,所以特地跑过来看看。”
“你认识家父?”司徒明有些惊讶,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亲应该没有哪个朋友的女儿有这么大,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还对他们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你… …到底是什么人?”
“你违反规则了,我说过你没有必要知道… …”金发女孩拿出一面小镜子对镜拢了拢头发,心不在焉的看看四周问道:“你父亲司徒远星临死的时候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或是说过什么话吗?”
司徒明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神秘的金发女孩居然连这些隐秘的事情都能一语道破,他隐约已经能察觉到这个女孩的真正身份了。
“难道… …你就是我父亲说的… …神?”
司徒明急忙从自己的抽屉里面拿出司徒远星临时之前交给他保管的那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双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而有些颤抖。金发女孩斜眼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将盒子托在手中,只听到轻微的一点响动,盒子上方的盖子砰的一下向上翻起。
“我不是神,只是代言人而已,你知道你归我管就可以了。”金发女孩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推了回去。
司徒明疑惑的接过盒子,忽然惊讶的发现这个外表没有任何缝隙的盒子里面居然有一把小小的锁,难怪自己研究了好久都没能打开,原来这个盒子是只能从里面开启的。盒子里面还有一枚银色的指环,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指环的内侧似乎有一行不知道用什么文字刻上去的小字。
司徒明从里面拿出那枚指环,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金发女孩,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绝对不是普通人,但却不知道她把盒子还给他究竟代表什么。
“这个指环你带上吧,带上以后你才是司徒企业的真正接手人,当初你父亲也是带着这枚指环的… …”金发女孩起身走到司徒枭的旁边看了看他的桌面,忽然拿起桌上的一个放有雪樱照片的相框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为了一个女人连客人都不见,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么大个企业让你管… …”
这句话刺痛了司徒明的伤心处,他立刻低头沉默了。
“算了,我就是随便说说,我能理解那种爱一个人痛彻心扉的感觉,只要以后你别让我看到这个企业被你一手毁掉就行了,否则我会在有这个趋势以前将你替换掉的,到时候不要说这个女人,只怕你什么都没有了… …”金发女孩摆弄着手中的相框,异常冷酷的看着司徒明,“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否则你就会比你的老爸司徒远星的下场还惨。”
司徒明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忽然问道:“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我父亲的死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把他逼得自杀?”
金发女孩放下了相框,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是司徒远星自己想得太多了,的确他将我交给他的事情办砸了,但这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毕竟我要对付的人不是那几个笨蛋杀手能应付得了的,所以我也没打算怪你父亲,怎么知道他胆子这么小,居然自己自杀了,你说这能怪我吗?”
“不要这么说我父亲,他是怕连累我和弟弟才选择这条路的!”司徒明有些情绪激动,如果不是司徒远星曾经一再叮嘱过他不要跟神对立,他可能会马上让这个不速之客离开,“好,就算我父亲的死是个意外,那么我能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失败才逼得我父亲选自杀这条路呢?”
“为神做事切记一点,要想活得久一些,少问问题多做事。”金发女孩微笑着坐在了司徒明原来的座位上,拿过身旁的一个记事本随意的翻了翻,忽然问道:“难得我这次来,也算给你这个新的接手人一点优待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出面帮你完成的吗?”
司徒明愣了一下,犹豫可好一会儿,最后狠心咬牙道:“有!我想为我弟弟报仇,尽管我知道是他不对,但我还是不能接受杀我弟弟的人逍遥法外,但他和你们一样是暗世界的人,而且还有政府部门出面保护他,我根本无从下手… …。”
“你是说那个叫风忍的男孩子吧?”金发女孩平静的反问道,不管司徒明说什么,她似乎都能马上知道比司徒明更为详细的资料,“这次你的动机似乎不纯啊?只怕为你弟弟报仇只是你潜意识里对他不满的一个借口吧?”
“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司徒明捏紧拳头,皱着眉盯着一脸悠闲的金发女孩。
“既然说了是潜意识,你当然可能不会察觉,憎恨一个人但却不能对他怎么样的时候,人是会找很多借口为自己的报复行为开脱的,就像你现在一样… …”金发女孩撇撇嘴,指了指桌面上的相框,笑道:“只怕你找这么多借口的真正原因在这里吧?你不甘心,但又抛不下自己的自尊,明知道对方的心可能不在你身上,却又幻想着对方会回心转意,心中的哀伤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发泄,为弟弟报仇便成了你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和我倒是挺像的,你的心我可以感觉得到,爱一个人是自私的,即使作出任何事情都不算过分。”
“我不管你在说什么,我只希望你们能出面帮我报仇,作为回报,我会用这个公司给你们创造出最大的利润的。”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司徒明这次是下定了决心。
金发女孩眨了眨眼睛,起身走了两步,叹气道:“说起来风忍这个人还跟我们扯得上一点关系,你这样说让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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