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虽然还挂在半空中,但暂时的危机是解决了,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刚想笑一下,一阵几乎无法忍受的剧痛从我的右臂传来,身体猛的一颤,全凭着意志力才强忍下这疼痛而没有松开手,但我的脸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我右臂的肌肉看来已经拉伤了,虽然严重程度现在还不得而知,但却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不知道以我这条受伤的胳膊能不能坚持到有人来救我们。
大概是发觉到自己下落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梁雪冰缓缓的张开了眼睛,低头猛的看见自己依旧悬挂在半空中,吓得大叫了一声,加大了抓着我的双手上的力量。
“风忍,我们… …我们会死吗?”她声音颤抖着将头趴在我的肩膀上问我。
“放心,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何况楼上还有一个赵楠… …虽然赵楠这厮经常搞砸一些事情,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指望得上的… …”我尽可能的使出全身力气抓紧了我所掏出的那个洞,阵阵疼痛不断向我袭来,我为了不让梁雪冰失去信心,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无法阻止我脸上不断渗出的汗水。
一只温热的小手忽然抚了上来,轻轻的拭去我额角的汗珠,我吓了一跳,低头有些诧异的看着梁雪冰,她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缩回手,低头不再看我。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还连累了你… …”梁雪冰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忽然她发觉了我全身轻微的痉挛,忙抬起头问道:“你… …很疼吧?”
我强忍着疼痛咬着牙摇了摇头,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僵硬,我想梁雪冰也能看出我是在安慰她了,索性默认了。
梁雪冰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脸变得通红,吞吞吐吐的对我说道:“刚才… …我在楼上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作没听到过好吗?… …”
“啊?哪些?… …”我被梁雪冰的表情弄愣了,忽然想到她大概是指“或许我真的开始喜欢你了吧”以及“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想我一定会倒追你,让你做我的男朋友”这些话,顿时也脸上一热,将视线从梁雪冰那清纯娇美的面孔上移开,但心脏却剧烈的跳个不停,估计紧紧贴在我身上的梁雪冰都能感觉得到。
我们两个顿时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周围变得安静无比,气氛一时尴尬起来。
夜风忽然吹起,我们悬挂在半空的身体轻轻晃了晃,我感觉到梁雪冰双臂的力量越来越小,怕她会忽然脱落,左臂不由得紧了紧。她的身体忽然一阵颤抖,呼吸也变得仓促起来,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体不断散发出的热量。
“你一直在发烧?”
“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淋了雨… …我的身体只要一受凉就会感冒… …”梁雪冰脸色潮红,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自嘲似的笑笑,说道:“这样的身体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高烧加上刚才的一番惊吓,身体和意志已经到了极限,忽然间她原本紧紧抓着我的双手一松,整个上身向后仰了过去。我心中一惊,左手下意识的加大了力量向后一拽,想将她重新拉回来,没想到着一下却牵动了原本已经疼痛不已的右臂,肌肉的痉挛让我的右手猛的一滑,自己的身体也随之一头栽了下去。
下坠带起的风重新在我的身边刮起,将我的衣服吹得咧咧作响,但右臂几乎疼痛得无法抬起的我这次真的不可能再把刚才的做法重新再做一遍了。以这样的高度,普通人摔下去绝对必死无疑,以我的能力还可以勉强逃过一劫,只要再将我刚才的做法重新做一遍,至少我还有一只左手可以用。
但因为高烧昏迷的梁雪冰怎么办?她的波动已经混乱,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意识和思考,根本不可能再抓住我,这样下去似乎等待着她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虽然我心中焦急,脑子里面有无数念头不停的闪过,但这次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向刚才那样再救梁雪冰一次了。
可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可怜的梁雪冰就这样再我的面前香消玉陨吗?
夜幕下的灯火在我的余光中飞快的向上飞升,我知道地面离我们越来越近,梁雪冰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试图将幻召唤出体外,来化解眼前的危机,但就像不久前刚刚测试过的那样,幻依旧没有动静,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仰面将梁雪冰抱在怀里,看着渐渐远去的天空,忽然怀念起丝在我身边的日子,如果现在有丝在的话,不管是梁雪冰还是我,只怕连根头发都伤不到,可是丝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楼上的赵楠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将我们救上去的,除非是欣欣的“翼”的能力… …
欣欣?!对了,我想起来了!!虽然有些冒犯,但在这种生死关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救梁雪冰了。
唯一的办法只有——血誓!!
刹那间我的右手食指快速的在我的嘴边抹了一下,锋利的黑芒切破嘴唇的皮肤甚至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顿时我的嘴边血流如注,但我却没有感到多少的疼痛。原本抱着梁雪冰纤腰的左臂向上滑去,手掌从后面托住梁雪冰的头,双眼望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薄薄朱唇,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将我的嘴唇重重的印了上去。
梁雪冰似乎还有一丝残存的意识,在我们双唇相对的时候,轻皱眉头微微的呻吟了一声,下意识的将牙关咬得紧紧的,情急之下我只好用舌头将她的嘴唇撬开,让自己的血液能够流淌进去。
当完成这一切的时候,我们两个离地面仅仅只有几米,也不知道血誓的能力能不能迅速的发挥作用,要是稍微晚一点… …我不敢去想,猛的在空中翻了个身,将我的身体翻到了梁雪冰的下面,将她托了起来,我知道这样根本解决不了多少问题,但我只想能够让她少受点伤。
随着“轰”的一声响动,十八号楼的上空有两道黑影坠落了下来,把饭后在楼下聊天的小区居民吓了一跳,纷纷闻声赶了过去,但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发现楼下光整的水泥地面上没有任何痕迹,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只有几个眼力比较好的人无意之中看到似乎地上有一道不明黑影快速的消失在了附近的灌木丛里。而第二天清晨,当一个晨练的老大爷无意中发现楼体的中部有一道长达五六米的不明生物抓痕后,迅速报了警,还来了不少记者,经有关部门鉴定也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果,更有谣言说这栋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一些住户搬出了这栋楼,不少家的窗子都贴上了出租或出售的字样。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就在人们还围聚在不明声响发出的地方议论纷纷的时候,在十八号楼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一道黑影从地上缓缓升起,渐渐呈现出两个人形。
右臂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涌出的汗水打湿了我的衣衫,我单手搀扶着梁雪冰斜靠在了一面墙上,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说什么也无法在挪动半步了。
赵楠远远的跑过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我俩的情况,从我的手中接过梁雪冰将她抱了起来走在了前面,我扶着右臂默不作声的跟在赵楠的后面缓缓的走着。
因为当初出来得紧急,梁雪冰家的门甚至忘了关,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进来过。
梁雪冰的高烧经过这一惊吓似乎严重了,照顾她吃过药后,将她扶上床盖好被子,还能听到她口中隐约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额角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似乎很痛苦。不过索性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在下落的时候胳膊上轻微的擦破了点皮。
赵楠低头看了看手表,问道:“回去吗?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梁雪冰的父母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
“大概她妈妈去医院照顾她爸爸了吧,要是这样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我对梁雪冰家的情况现在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也多亏了张叶玄提供的资料,我向赵楠摆摆手道:“你先走吧,反正我家里现在没人,我照顾她一会儿,晚一点再回去… …”
赵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我正要去关门,忽然见他又颠颠的跑回来了,一抖手,手中出现了一个足有一个脸盆大的灵芝。
“你看这个怎么样?给她炖药喝肯定药效立竿见影,保证她马上好起来… …”
“这么大的灵芝你当是要炒菜啊?不要… …”
“那换了小点的… …”
“不要… …”
赵楠走后,屋子里面静了下来,我搬了个椅子坐在梁雪冰的床边,一声不响的看着她。三个小时过去了,梁雪冰的呼吸渐渐均匀平静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已经好一些了,我也没有在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我从怀中拿出了早已写好多日的那张三百万的支票,轻手轻脚的放在了梁雪冰枕边的床头柜上,拉过旁边的台灯压好,接着起身出去悄悄的带上了门。
从梁雪冰家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小区里面各家各户早已熄灯就寝,只有小区中心的小花园还亮着灯。夜风吹来,夹着青草的芬芳,微微有些凉意,由于风叶不在,我有些不想回家,想来想去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加上身体特别的疲乏,于是在花园中心的喷水池边坐了下来。
圆形的喷水池此刻早已不再喷水,但池子里依旧有着一米多深的水,路灯的灯光倒映在水面,被夜风吹起无数的光点,配合着周围的绿树鲜花,倒也显得格外的幽静。
我伸出因充血而灼热的右手正想放在水中清凉一下,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些人的脚步声,本身我的耳目就要比正常人的灵敏些,更何况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一草一木的响动抖无法逃过我的耳朵。脚步声应该是从东面传来的,那里是大门的方向,听声音似乎有几十个人,并且正在向我的这个方向走来,他们之中还有几个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向这个方向走呢?我想不会有这么多的住户在同一时间一起回家吧。正在纳闷的工夫,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野范围之内,和我的距离不足十米。
他们一行有二十五六个人,年龄基本都在二十多岁,为首的那个留着一缕八字胡须的人看起来年龄要大些,大约有三十多岁,穿着都很普通,但每个人的面相看起来都有些凶恶,似乎不是什么善类。
由于我坐的位置和他们去的方向正对着,目标明显,被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大概他们也没想到这里还会坐着一个人,全都愣了一下,为首的人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我也没有理他们,但被他们看得有点烦,正起身要走,忽然为首的人忽然向我问道:“喂!前面那小子,你是不是叫风忍?还真是巧啊,刚来就让我们遇到了… …”
我叹了口气,歪头看了看这一群人,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闹了半天是来找茬的,而且偏偏是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出现,要不是看他们遇到我时吃惊的表情,我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直躲在一旁等待时机。
“好像你们认得我?那你们还问什么啊?”我不耐烦的撇了撇嘴,这里离梁雪冰家这么近,而且他们还认识我,不用问也知道是受谁指使的,毕竟我在这里似乎还没得罪过第二个人,“是司徒枭派你们来的吧?还真是够巧的,我刚出来… …”
为首的人见我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微微有些吃惊,眼睛转了转,很快沉住气一脸严峻的说道:“道上的规矩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雇主的名字我们不可以说,要不就是坏了道上的规矩。在下受道上兄弟高抬,都喊我一声‘黑狗哥’,在下也是替别人办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要多包涵了… …”
黑狗这些话摆明了就是暗指他们就是受了司徒枭的雇佣,我顿时觉得血往脑门上冲,这厮将梁雪冰害成那样还不够,居然又找人来袭击我,顿时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忽然头有些眩晕,我现在得身体状况最忌讳动气,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我知道黑狗说得这么客气是因为看我有着同年龄人所没有的冷静,疑心我有后台才这么说的,也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我看看他,微微笑了一下,道:“不用那么客气,说得再好听我今天晚上不是也得从你们手下过一次吗?放心,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没什么后台,是因为你们的司徒公子争风吃醋才看我不顺眼的,要干什么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做好了… …”
黑狗身后的一行人等听我这么说顿时一阵骚动,不少人纷纷跃跃欲试的要第一个冲出来将我干掉邀功,局势一触即发。
“慢着!”我忽然轻喝一声,向前伸出左手阻止了他们,两眼抬起放出冰冷的眼神,缓缓说道:“虽然我今天注定无法对付你们这么多的人,但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虑,首当其冲的人都会死!!”
第14章 记忆
我面对他们所表现出的冷静和全身不断散发的杀意似乎震撼了他们,为首的黑狗历经多次生死考验,比其他人首先发现了这点,挥手拦住了身后几个试图首先冲上来的人。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抬眼看了看面前的黑狗,挥手道:“如果你们想放弃的话,拜托你们把路让出来好不好,我要回家… …”
黑狗看着我冰冷的眼神,心中猛然一寒,这种眼神只有几经生死的的人才会有,让人看了以后会记忆终身的眼神。黑狗第一次如此的犹豫,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不知底细,但凭他的直觉能察觉到这是一个绝对不能碰的人,但如果就这样将他放走,无论是在司徒枭的面前还是面对身后的这群兄弟,似乎都无法交代,看来事情非常的棘手,他开始有些后悔接下这件事情了。
许久不见他的回答,身后的小弟开始有些窃窃私语,黑狗的脸色有些难看,一咬牙,从身后抽出一根两尺长的钢管提在手中,对我抱拳道:“小兄弟,从私人角度来讲,我真的不想和你为难,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留下你点什么,不然我对我身后的兄弟也无法交代… …”
黑狗的话一出,身后的小弟们精神大振,纷纷从身后抽出各种家伙。我扫视了一圈,基本都是钢管和木棍,并没有人使用砍刀或匕首之类的利器,看来司徒枭似乎只想将我打残,并不想要我的命,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残废比死更让人感到痛苦。
“群殴吗?看来我这次出手不能保留了… …”我自言自语的摸了摸依旧疼痛的右臂,脱下外套将整个右臂包了起来,防止在打斗中受到更重的伤害,接着活动了一下全身,左手向黑狗勾了勾手指,“好了,你们尽管过来吧,我要让司徒枭知道,我也不是可以任他欺负的。”
黑狗并没有急于冲过来,站在对面很平静的问我:“一会儿的结果如何谁都无法预料,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或许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你的亲友… …”
“这话… …似乎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
面对着高于我二十多倍的人数,此刻的我只有先下手才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我大喝一声向黑狗冲了过去,虽然身体状况比我正常的时候差很多,但求生的信念支持着我,速度上也不比平时慢多少,比起这些整天喝酒打架的混混自然更是快上很多。说话瞬间我已经到了黑狗的面前,黑狗似乎练过武,反应要比其他人快,虽然对我的突袭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右手挥动着钢管带着劲风向我迎面砸来,直击我的头顶。
但我的目标却不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