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认为,县丞出缺,华容县不能重蹈覆辙,每个朝廷命官都是朝廷用俸禄养着的,岂能轻身赴险,所以这次只派出卑职查案,没有派出其他大人。”
我也不由叹息道:“听说徐大人风华正茂,的确可悲可叹。不知道上差临来之时,县令有何指示?”
樊虎抱拳道:
“县令说,我辈吃朝廷俸禄,自当为朝廷效力,为百姓伸冤。万兽山庄发生命案,县令大人定不能坐视。县令大人要卑职配合庄主,小心办案,搜集证据和蛛丝马迹,找出真凶。
到时候真凶能拿就拿,如果不能拿,县令让卑职回报之后,县令大人将亲自带兵剿拿。
县令大人认为,万兽山庄前庄主被杀一案,数十个庄丁同时被害,绝不是一般盗匪所为,肯定有江洋大盗参与其中。
卑职的使命,就是协助庄主确定是哪个江洋大盗如此大胆,竟敢不把华容县放在眼里。”
我立刻点头道:“县令大人说得甚是。本庄主定当跟两位一起,戮力同心,早日查出真凶。”
樊虎又道:“县令大人限期破案,卑职的时间紧急,不知庄主能否体谅,早一点开始查案?”
我一愣,随后大笑:“当然,当然,本庄主这就传当事人。”
叫入万全,命他马上传王强和几个庄丁曲长来见。同时传入当日打扫现场的众人。
这时候马达站起来道:“禀报庄主,当日卑职奉命勘察现场,详细记录了当事人的姓名,记忆了他们的相貌,卑职请求跟万全兄弟一起去传当事人。”
我点头道:“甚好,去吧。”
不一会儿,人传到。这时候万全到我身边来,附耳道:“堡主托马达告诉庄主,县令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庄主要尽量配合樊捕头樊捕头来问案就可以了。”
我的心中大定。如此说来,这件事不用我亲自出面搞定,省事多了。
这时候樊虎已经开始问案了:“各位,本捕头叫来大家问案,只是想了解当时情况,大家只要把当日的实情说出来就可以了,不要害怕。哪一位是最先发现万庄主遇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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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樊虎破案()
这时候一个人站了出来:
“启禀上差,小人是最先发现万庄主遇害的。小的乃是当日换班的庄丁曲长,换班的时候,发现上一班的兄弟很多人都遇害了。
当值的曲长也是听到小的说起,才发现有外敌进来。我们两人立刻来到庄主府禀报,却发现庄主府大门打开,整个庄主府都遭到了洗劫。而庄主却躺在血泊之中,已经遇害。”
樊虎点头道:
“这个过程,我已经知道。有很多庄丁作证,庄民也可以从旁作证。你们庄丁尽忠职守,数十位兄弟光荣殉职,实在是好样的。
所以你们不需要害怕,你们的谋害嫌疑已经被排除,只需要好好说说当时的情况就可以了。不知道当日当值的曲长何在?”
另外一个人站出来道:“禀告上差,当日就是小人当值。”
樊虎道:
“你不要紧张,虽然当日你脱不了干系,但是你手下几十个兄弟几十条人命,都是胸前中箭殉职的,说明他们是因为受到外敌的攻击,没有内应的攻击。
如果你稍有异动,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当日你们两个看到万庄主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情景?”
一听到这句话,人都一下子安静下来,从万全王强到人,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惧之色。而两个曲长已经哆嗦起来。
樊虎皱眉道:“你们怎么了?莫非当日碰到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
王强这时候道:“上差,小人是当日的庄丁部长。还请上差不要难为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实在是太寒心了。还好小人接到消息跟万全兄同时赶到,现场还保留得很完整,就让小人代替他们回答吧。”
樊虎点头:“这也合情合理。那你说说,当日到底有什么恐怖之事?”
王强依旧难掩惊惧之色,缓缓道:
“那夜我和万全兄接到消息,急忙赶到庄主府,想要跟庄主商量对敌。不过我们到的时候,两个曲长已经发现,庄主已经遇害了。
庄主是直接在床上遇害的。跟他同时遇害的,还有庄主府中的两位姑娘。平常,都是这两位姑娘陪庄主一起就寝。
庄主的致命之伤都在脖子上,用尖刀从后颈刺入,这是万捕头查勘的结果。另外,两个姑娘都被人砍去了脑袋,脑袋就滚在庄主的身体两侧。应该是在庄主遇害之前,两个姑娘就已经被杀了。
但庄主死的时候,手上正抓着两位姑娘的无头尸首,两个姑娘的胸前,都受到了利刃的攻击,但流血不多,估计是死后再次受到伤害。
而从庄主用两手抓着两位姑娘看来,当时庄主应该是抓着两位姑娘的尸首,挡住了对他胸前的攻击。
两位姑娘生前与庄主同床共枕,死了还能帮庄主挡刀,虽然庄主依旧难逃一死,但也算仁至义尽了。”
王强的脸上现出苍凉之色,而樊虎也看在眼里。我们两个都明白了人在惊惧什么。两个姑娘可是跟万麻子同床共枕的人,尚且如此,其他人的心情岂能好。
樊虎叹道:“这个万庄主,也的确在情急之下不管不顾了。好了,马达兄,当日现场由你勘测,这位兄弟所说可属实?”
马达点头道:
“千真万确。万庄主当日应该先是受到了来自前面的袭击,被袭击的时候,应该还在睡觉,万庄主眼看不免,用两个姑娘的尸身抵挡攻击,但这个过程中,不得不坐起来。
凶徒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万庄主后颈处发动袭击,第一刀重伤万庄主,第二刀夺去性命。凶手出手,经验老到,两刀毙命,兼顾补刀,非素有训练的杀手,做不到如此干净。”
樊虎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已经能够肯定,万庄主受到的致命一击,是杀手的出手。”
马达道:“正是如此。”
这时候樊虎看向我:“庄主觉得是不是这样?”
我肃然道:“两位分析得在情在理,当日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樊虎微笑:
“如此说来,我们三人在这一点上面已经达成共识。现在我们来看杀死两个姑娘的凶手。
两位姑娘都被砍掉脑袋,而万庄主抓起两个姑娘的时候,没有看到两个姑娘反抗的痕迹,这就说明,两个姑娘一定是同时遇害的。
而两个姑娘刚刚遇害,当万庄主受到攻击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所以才能够做出这个反应。”
我和马达都点头:“樊捕头分析得丝毫不差。”
只听樊虎道:“所以这只有一个解释,在前面攻击万庄主的,应该是两个人。他们第一刀残杀了两个姑娘,第二刀同时攻击万庄主,却被万庄主抓起两个姑娘分别挡住。”
我和马达又一次点头:“樊捕头分析得就像亲眼所见,我们佩服。”
樊虎又一次微笑:
“所以可以得出结论,至少有三个人同时向万庄主下手,但前面两个人还好说,也不过就是心狠手黑而已,一般心狠手黑的贼人都可以做到。
但从背后进行致命一击的贼人,将是我们分析的重点。因为普天之下,能够拥有如此身手的,不外乎五种人。
其一是五行门,中土两大刺客组织之一。但这个门派比较正派,一般不会这样残忍。
其二是魔门,这个门派虽然是魔派,但同样有自己的原则,也不会这样残忍。
其三是刺客门,这个门派拿钱做事,一般只针对当事人,乎有没有人看到他们,很少杀人灭口,就算杀人灭口也同样不会那么残忍。
第四是伊贺谷忍者,这个门派是五行门在东瀛的流亚,做事情倒是不择手段,但这个组织远在东瀛,而且一般出手都是对付大人物,像我们县令都不够资格由他们出手,也可以排除。
所以剩下就只有一种可能,各个门派中不遵守规则的弟子,后来投入各种贼人麾下,专事杀戮为生,非常凶残。
就我们得到的情报来说,这些贼人加入的组织都非常强大。也不知道万庄主如何得罪了这些人。好了,房间内的情况说完了,下面我们来看看外面的情况。你们先说说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万全和王强的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却听万全道:
“上差明察,庄主被杀之前,毫无征兆。要不然庄主也不可能跟两个姑娘一起酣然大睡,直接在床上被杀。等到我们发现有庄丁被害的时候,贼人已经杀人之后干净逃跑。
再加上那晚上下了大半夜的雨,一早起来,等到万捕头到的时候,痕迹都被大雨冲掉了。就连道上的足迹,也因为行人太多,什么也找不到了。”
樊虎仿佛有些遗憾,对万达道:“那好,万捕头说说当日的勘察结果。”
万达道:
“好。当日经过在下勘察,发现几十名庄丁都是在来不及示警的情况下被人杀死。庄门一带尤其惨烈,守卫庄门的一个队庄丁,全部都是一箭毙命,倒在自己的岗位前。
其他庄丁大都在庄门到庄主府的路上被杀,另外庄主府周围,也有庄丁被害。这些庄丁被杀的主要凶器也是箭枝,同样一箭毙命。只有少数庄丁是被利刃杀害。”
樊虎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一般:
“这么说来,案情基本上就明了了。这些进攻的贼人,不但拥有刺客,而且弓箭使用能力特别纯熟。在的贼人中,唯有锦帆贼甘宁拥有这样的实力。
既然案情水落石出,在下也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复命,禀明县令,尽快出兵攻打锦帆贼。不过锦帆贼的实力实在太强大了,恐怕不是一个华容县能够剿灭的,还得请县令大人禀明郡里才是。”
我和万达不由道:“上差英明。今日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万庄主总算没有冤死,可以有一个交代了。”
樊虎笑道:“熊庄主年轻有为,三个月之内剿灭盗匪无数,实在是华容县的骄傲。到时候少不得还要熊庄主一起上阵,共同剿灭锦帆贼,为万庄主报仇。”
我笑道:“那是,那是,县令大人但有所命,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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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熊二断案()
送走樊虎,万达建议到庄主府深谈。
分宾主坐定,万达道:“照理,卑职应该跟樊捕头一起离开,直到送他离开马家甲为止。不过樊捕头临来之时就已经跟卑职商量好,到时候他先走卑职跟庄主谈谈。”
我隐约意识到什么,不过也不想点破:“上差但有所命,必定洗耳恭听。”
万达笑道:“樊捕头说过,如果庄主配合,那万达就留下。如果庄主不配合,那就不必谈了。现在看来,庄主是配合的,所以万达留下了。”
我一揣摩他的意思,立刻了然:“熊二初做庄主,还得依赖各位大人和上差提携,这一点请上差和各位大人放心。”
万达笑道:
“这一点樊捕头和卑职都明白。所以樊捕头托卑职转达华容县县令大人的意思。对于万庄主被杀一案,县令大人有两个原则,一是不能牵连到徐琨,二是不能牵连到庄主。
而这两点,都得庄主配合。关于徐琨的事情,一定要压下,不能上报。同时庄主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卷入其中。
现在庄主可是整个华容县的楷模,县令大人正在组织县衙和各级领主,掀起学习庄主大人先进事迹的高朝。
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庄主大人能够把这个先进当好,县令大人会非常开心滴。”
这一点还真是俺熊二没有想到滴。不经意间,俺在华容县的当家人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一个香饽饽。
而华容县令的想法我也已经明白,无非就是要让我无为而治,多做一些百姓称快上面也高兴的事情。
百姓不高兴的事情不做,上面不高兴的事情更加不能做。说得更加明白些,那就是俺熊二的功劳已经够了,可以躺在功劳簿上面睡大觉了。
今后如果要建功立业,那也是心情好的时候打打牙祭,不能把这些事情太当真。只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华容县令是一定忘不了俺熊二滴。
也就是华容县令的一念之间,就帮助我解决了我本来想自己解决的大问题。恐怕在华容县令心里,现在还在大夸贼人杀徐琨杀得好。
谁也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放着上面的钦差大臣,做事情都展不开手脚。当然,接下来华容县令如何修补跟荆州刺史徐璆的关系,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但华容县令想在徐琨和万麻子两个案子上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跟我的希望是一致的。
樊虎在这个问题上,已经大大地帮了华容县令也帮了我自己一把,那就是把祸水引到了“锦帆贼”头上。但实际上,这个祸水也不知道是引给了谁。
毕竟甘宁和他的锦帆贼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郡守有没有那个胆量去剿匪,徐璆有没有那个决心下命令,都是一个问题。
表面上徐璆非常风光,作为荆州的刺史,可以整个荆州。但其实朝廷的官制,决定了刺史这个职位的品级跟县令差不多,遇上了郡守,在品级上还要矮半截。
刺史相当于半个钦差大臣,大多数事情下面的人会卖面子,但太出格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做了。郡守和县令杀掉刺史的亲信,这种事情时有发生。
如果因为一个徐琨,就跟南郡太守和华容县令搞僵了关系,到时候徐璆收获的,必定是整个南郡对他的阳奉阴违。
而偏偏南郡和华容又是他的老巢游戏设定,呵呵,这可是徐璆万万也伤不起滴。
明白了个中关窍,我志得意满地送走了万达。临行前还不忘奉上两个锡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守财奴是不能玩转三国滴。
虽然我说明是感谢万达和樊虎两个人的,但恐怕万达未必会老老实实奉上樊虎应得的。樊虎那一份,今后有机会,我还得自己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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