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神传- 第59部分

宁小青见状目光微微一凝。落那汉子身上，那汉子与她目光一触，顿感心底一凉。脚下也情不自禁连退了数步，接着只觉手中一轻，小童已经离开了他手掌，然后一只拳头无限自己眼前放大，再接着他壮硕身躯顿就像块破布一般。飞了出去，碰一声，跌落十数米开外地上。

“小姐，你不该对他出手。”宁小青刚刚将那名大汉击飞，赤冉已出现她身前，低声说了一句。

“为什么。这样人渣，我没当场取他性命，已算是不错了。”宁小青皱眉问。

“小姐。你忘了，以你身份，你不能”赤冉也忍不住皱眉。

“呵呵，不能么？我明白你意思，不过碰到这样人。即便是违犯规则，我也是要动手。我首先是一个人，只有了人应该本份，才有资格去想其它。”宁小青淡淡道。

可能是这些时日遇到事太多，宁小青一直隐忍，躲藏，可今日突然出手处置了二个凡人，让她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解脱感，并不是她忘记了修士不对随意对凡人出手戒律，而是她觉得，不管是人也罢，修士也罢，神也罢，如果对发生自己眼前灾难，而自己又明明有能力施以援手情况下，却因怕被戒律惩罚，而无动于衷，那才是可笑事。

人都做不好，何以去奢望成神呢？宁小青这样自问了一句，此念一出，她只觉这些时日一直笼罩自己心中阴霍都被驱散，周身有一种说不出轻松，一颗道心无形中提升了一个层次。

“娘，我们进去休息吧。”宁小青拍了拍手，将目光从赤冉身上收了回来，跳下车辕，将自己父母扶了下来，朝客栈之内行去。

“小，小姐，不，不知道您可不可以收留我，就算是让我您身边做个婢女也行，我，我会做很多事。”身后一个清脆又充满不安声音响了起来。

不用回头，宁小青也知道说话是刚才那位小童，只不是出声，宁小青还真不知道有那种倔强性子竟然是位女童。

“青丫头，你看，既然你动手救了她，不如救人救到底，先问问她有没有家人，若是没有，我们就收留她吧，她一个人这里，只怕我们一走，她就要被那些恶人给害死了。”宁母不忍扯着宁小青衣衫道，对于做母亲人，突然见到如此悲苦可怜幼童，心立即变得分外柔软。

宁小青心中微动了一动，自己肯定是无法长期父母面前孝，哥哥下落不明，父母二人回到宁家村之后，若身边有个小孩跟着，相信日子会好过很多。

想到这里，她停住脚步，转头朝那小童看过了过去，开口问：“你家里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它人？”

“没有，我本也有娘亲，可是，可是，数月之前已被连云寨人给害死了，这些日子，我流落到这里，要饭为生，却不想今日刚好撞到二个恶人，我一个没忍住，动手偷了他们一锭银子，接着就被他们追杀到这。”小童语气凄然，吐字清晰，瞧起来，以前家教并不算差。

“呵呵，你跑时候，为何一直朝我这边跑？”宁小青微笑着问。

“我，我看小姐气质不凡，所以，就抱着撞大运心态往您这边冲了过来，惹是您愿意伸援手，或许，我还能保住一命。”女童脑袋一低，小声道。

“嗯？我们一家三口，二个弱质女子，一个是年纪不轻伯伯，你如何断定我们就有能力救你？若是我们没有能力，你刚好撞到我们车辕上，以那二个大汉凶恶，你岂不是要牵累了我们一家人？”宁小青语气严厉了几分。

眼前这个女童看起来很矮小瘦弱，又是一口十分清脆童音，年龄肯定不会超过十岁，可她言词对答，却完全不像一个几岁幼童，这让宁小青惊讶之余不得不起了几分怀疑之意。

“请小姐原谅，我，我一开始确实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冲到你身边，我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我不冲过来，我就必死无疑，生存和道义面前，我只能选择有利于自己生存，如果小姐觉得我动机不纯，我不敢再奢侈小姐收留我，小姐今日救命之恩，若我不死，请容我来日再报。”女童沉默了半响，才抬起头来，迎视着宁小青目光，一字一句道。

“你今年几岁了？”宁小青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目光清澈又倔强小女孩，忍不住问了一句。

“九岁。”小女孩回答。

“好，你跟我进来吧。”宁小青目光落小女孩身上许久，可那年仅九岁孩子眼睛竟然一眨也没眨，就这样与她对视着。

这让宁小青暗暗称奇同时还升起了一种说不出欣赏之意，她是修道之人，面对一个普通凡人小女孩，自然看得出她言词与她想法是否一致，眼前这个小女孩是个十打十凡人，可能是久经生活艰苦，身子骨煅炼得倒是比一般同龄小孩结实一些。

可就这样一个年仅九岁小女孩，却能她注视之下没有一丝胆怯之意，这份意志与气度，宁小青自认自己她这个年纪时候，拍马也赶不上。

宁小青话一落，小女孩脸乌黑一片，看不清表情，可她眼睛中则不断闪过惊讶和狂喜之色，继而朝宁小青弯腰行了一礼：“王如嫣谢过小姐。”

“孩子，你叫王如嫣？好名字，不必多礼，跟我们进去吧。”却是宁母接过了了她话头，并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脏兮兮小手。

“夫，夫人，我手脏。”王如嫣轻轻瑟瑟了一下，想抽回自己手掌。

“傻孩子，洗干净就好了，有什么脏不脏，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宁母一脸爱怜道，她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言词谈吐实让人心疼，和宁小青小时候颇为相似，心中慈爱顿时泛滥起来。

宁小青没有再说话，她率先朝客栈之内走去，哪知刚入店门，却见掌柜一脸忐忑走了过来，脸上表情十分怆惶不安开口：“几位客官，你，你们还是去别店投宿吧。”

“怎么回事？我们刚刚不是已经交付了房钱么？怎么一下子就变卦了？”赤冉见状忍不住皱起眉头责问。

“客官，您，您是不知道啊，这连云寨五虎是什么人啊，这位小姐刚刚动手打了那二位连云寨爷，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们人马就要到了，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店竟敢收留几位客官，那，那不仅是小这家客栈要受到牵累，就算是我们这里所有有人，还有我家人老小，只怕都要被他们屠，请几位客官发发慈悲，饶过我们吧，几位客官房钱，我愿双倍奉还。”掌栈满脸都是惊惧之意，只差跪下来求他们了。

第一百一十九、再回扁担山（下）

“掌柜不用担心，我不会牵累你，只是，我有一个小小要求，希望掌柜能告诉我，这连云寨哪？”宁小青插口接过话头。

“连云寨？，离本镇约有五十里之外贺边山上。”掌柜诧异看了宁小青一眼，虽然他不知眼前这位女子问连云寨地址干什么，但那与他无关，只要能送走这尊大神，这个问题他自然十分乐意回答。

“知道了，谢谢，掌柜，冉叔，小岩，爹娘，我们走吧。”宁小青道。

“呃，青丫头，这天都黑了，我们连夜赶路么？”宁母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爹，娘亲，咱们换个地方过夜，我们路程赶一点，一会到贺连山下，我打些野味来，给爹娘做晚餐，我们先找家成衣铺，给如嫣买二身干净衣服。”宁小青笑着安慰了父母一句，又指了指一声不吭跟她身后王如嫣道。

“小姐，难道你想亲自动手除去那连云寨？”离开小镇之后，几人奔驰并不宽敞官道上，赤冉忍不住皱起眉头问。

“此事既然让我碰上了，就顺手拨去这个山寨吧，这些什么寨什么寨个个心狠手辣，恶事做绝，留着也只能多祸害世人，我顺手就能完成事，何乐而不为呢。”宁小青道。

“好！既然小姐心意已决，这事就交给我去处理吧。”赤冉眉峰一挑，没有再劝，只道出这么一句。

“不，冉叔，此事起因我，这果自然也应该由我来完结，这才符合所谓因果循环。若是冉叔你动手，才是真正无缘无故沾染血腥，你无起因，却结下果，反而不美。”宁小青摇头拒绝。

五十余里路程，以马车平常速度，要走二个时辰左右，可如今宁小青还想赶到连云寨扎营过夜呢，速度比平常了数倍，半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到了贺连山。此时，天际后一抹夕阳尚未完全没入地平线，天色显现出一片淡淡暗黄色。

“爹爹。娘亲，既然时间还早，咱们今晚就不用住马车上了，我们去连云寨过夜。”宁小青望了望天色，拉住疆绳。回头对父母道了一句。

“赤冉，小岩，你们这等我片刻，我去打些猎物，一会做晚餐。”宁小青不待宁父宁母回答，又转过头看着赤冉与方寒。分咐了一句。

“师姐，我跟你一起去吧。”一路上都当哑巴方寒突然开口道。

“不用，我去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宁小青说完这句话，就从车辕上跃了下去，掀开车帘宁父宁母只来得及见到青衣一闪，转眼就失去了宁小青踪迹。

约莫过了一柱香功夫，宁小青就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幕色渐浓山路，对靠车厢边上宁父和宁母道：“爹。娘亲，如嫣，你们闭上眼睛，一会，咱们就到眼寨了。”

宁父宁母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手段到底有多强，但自她十数年前，一人屠了闯进宁家村那些山匪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闺女不是凡人，对她话自然是毫不质疑，闻声立即拉下车帘，闭上了眼睛。

王如嫣心中虽然好奇无比，但以她聪慧，自然不会这时候开口去问什么，她也很乖巧闭上了眼前，她闭上眼睛之后，只觉得车驾坐突然一轻，数过呼吸之后，宁小青声音又她耳旁边响了起来：“到了，爹爹，娘亲，你们可以下车休息了。”

宁父宁母走下马车，他们看着眼前这片已点上灯笼，但无一个人影大片建筑，想到一个可能，心底顿感一惊，这么大宅子，这里山匪至少也有数百人吧，可现却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都已经被小青屠不说，还毁尸灭迹了？

“爹，娘亲，你们别怕，我只是处理了几个首恶，其它人，嗯，我已经让他们下山去了。”宁小青自然知道自己父母想什么，为了不让他们担忧，她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其它人是被她赶下山去了没错，但她却也废了所有人功夫，这些人这辈子也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普通人，再想做恶可能性也不太大了。

进入寨内，宁小青从手镯空间中拿出干净被褥，为父母铺好床，方寒与赤冉二人则去烧水，宁小青动手烤肉。

待她将晚餐弄好之后，父母已牵着洗涮一王如嫣走了出来，宁小青抬目望过去，这才发现眼前这女童长得非常漂亮，她约莫八九岁模样，鹅蛋脸，一双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水汪汪，显得十分灵动，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有些瘦弱，可能是这些时日营养不良才造成。

“怎么样，小青，想不到吧，如嫣这孩子，清理干净之后比你小时候长得还漂亮呢。”宁母瞧宁小青瞧着王如嫣发呆，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嗯，确实比我小时候漂亮多了，不仅比我长得漂亮，还比我小时候聪明多了，娘，以后有她经常伴你身边，我想你会很开心。”宁小青微微一笑。

“夫人，小姐，你们过奖了，如嫣只求日后能有小姐万分之一本事，我就心满意足了。”王如嫣脸上露出一个略带几分腼腆笑容，开口道。

宁小青展露出来本事已彻底震住了她，她跟着宁小青到现，虽然不足一个时辰，可让整个芦风镇闻风丧胆连云寨她手中，不过一柱香时间就灰飞烟灭，还有马车进山时怪异，这都让王如嫣心中震惊无比，她心里已不知不觉升起了一个念头：道难，这就是娘亲曾说过仙家手段么？

“如嫣，你以后叫我姐姐即可，不必以婢女相称。”宁小青并没有注意她想什么，她又低下头去摆弄手中烤肉。

“对呀，如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一起过日子，你叫小青为姐姐，叫我大娘，叫我夫家为大叔就行了。”宁母赶紧接口，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见面尚不足一个时辰小女孩。

“谢谢姐姐，谢谢大娘，谢谢大叔。”王如嫣略略愣了一愣，她目光宁小青和宁父宁母身上转了一圈，后乖巧开口。

“好了，吃饭吧，小岩，冉叔，过来吃饭。”宁小青朝外屋喊了一声。

六人吃过晚饭，一夜时光很过去了，次日宁小青一行除了多出了王如嫣这个小不点之外，其它皆如往常一样，不紧不慢上路了。

众人路途中又行走了五个月左右，一直到这年九月底，一行人终达到了宁家村，以前足一百多人口宁家村，如今不过还剩几家老人留这里，其它人有些搬到青云镇去了，有些则到了其它城郡。

“娘亲，爹爹，现宁家村如此清冷，你们这里可住得习惯？”宁小青站家门前，打量着那大概是父母兄长离开之前修一栋二进二出青砖大瓦屋，虽然离开了几年，除了屋前屋后长了不少野草之外，其它倒也没有什么变化。

“习惯，习惯，这里是我们故土，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这里一草一木，哪里会不习惯。”宁父立即接口，他生怕闺女担心他住不惯，要让他们搬到镇上去。

“如嫣，以后你就要我和爹娘住这里，你能习惯这地方清冷么？”将房屋前后整顿了一翻之后，宁小青才找了个机会问王如嫣。

“姐姐，我命是你们一家救，我与大家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可这一路上，大娘和大叔却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如嫣年纪虽小，却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虽然刚开始接近姐姐你们马车时，如嫣确实使了几分手段，可那时候，我实是无路可走，不得已才如此下策。”

“如今，大娘与大叔和姐姐如此待我，如嫣若再不知感恩，我还是人么？再说了，如今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自从姐姐愿意接纳我那一刻开始，如嫣心里，已将你们当成了自己亲人，只要能和你们一起，不管是哪里，不管是什么样环境，嫣然都觉得十分乐。”王如嫣迎视着宁小青目光，开口答道。

宁小青微微一笑，看着她不再言语，这数月相处中，王如嫣聪慧都让她有些吃惊，差点都让她也要怀疑这个小姑娘体内是不是也藏了个陌生灵魂，只是多翻探查之后，才发觉这小姑娘确实是天生比常人聪慧许多，无论什么事，几乎是一会就会，一点即透，宁小青这才不得不感概：原来，这世上真有生而知知之人。

宁父宁母则早见识过宁小青幼时懂事与聪慧，倒是不觉得如嫣有什么特别，宁小青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帮着父母家里一切彻底整理得井井有条之后，就准备向父母辞行。她必竟已不是俗尘之人，虽然她很喜欢这种清净与世无争日子，可既然已选择了不一样道路，就注定她今生不可能一直过这样生活。

“姐姐，你，你要走了么？”王如嫣不舍看宁小青问。

“是，如嫣，姐姐我有些事要处理，要离开了。”宁小青道。

“姐姐，如嫣有一个冒味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王如嫣咬了咬下唇，垂下眼帘道。

“嗯？什么事，你说。”自跟着自己一家以来，如嫣极少露出这样不安神色，宁小青心中不由起了几分惊讶之意。

第一百二十、仙府苦修（一）

“姐姐和赤冉伯伯还有方寒哥哥都不是凡俗之人吧，我，我想问问，不知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学仙法。”王如嫣鼓起勇气，努力使自己声音保持平稳，可说着说着她不但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垂越低。

宁小青目光微微厉了一厉，缓缓接口：“如嫣，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仙法这个词存？”

“娘亲，娘亲，我小时候，偶然说起过，她说，她说，这世上除了我们这些生命短暂，还要时常经历病痛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