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把甩开女人,“谁说姬凤倾死了?!哼,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做你该做的事。”看到那抬起的泪颜有有恨,他稍软声息,俯身狠狠吻了女人一计,邪魅一笑,“缃儿乖,待我拿下西秦,一定接你回来。毕竟……”他的手落在女人腹部,“你已有我骨肉,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女人羞红了娇嫣,刚点了点头,门外响动,男人拉过袍裘,很快就离开了。一室熏暖,迅速被开门的冷风彻底冰冷。
“还没找到人?”男人的声音一扬,不待属下回应,挥下一刀,丢掉血刃。“废物!一个月了,岂会遁地不成!”
尸体立即被人托走,又有人补位上来,“王,有消息从楚淮国传来,楚王病重,各位公子正全力争夺王位。”
男人拉开一抹邪笑,“呵,病可真是时候啊!姜霖奕那小子要真能活着回去,八成黄花菜都凉了。”一踏踩上那青石猛狮,气势比之更狂更霸更邪恶,手抚着下巴,“传令下去,全力搜索周芷兰的下落,那女人——注定是我的。”这女人能不能灭尚朝,他可不信。不过,带着她至少可以吓吓赧帝那死老头子,哈哈!有趣儿。
“是!”
。。。。。。
夷山一处山坳,为浓荫翠郁掩盖,挡去了山外的寒冷雪天。
营火丛丛,阵地上士兵有序地巡逻着,但低弥的气氛仍紧紧缠绕着整个营地。燕九州拿着采来的药草急急进了大帐,便见莫楚材汗湿额头,小童又端出一盆血水来。看到他,忍不住丢来一个恨意的眼神,拉过药草,又将他轰了出去。
他满心愧疚,亦不敢直视榻上那精壮赤//裸,却裹满绷带的男人。出得帐子,脑子里又闪过那日,她绝决地将刀刺进他胸腹的一幕……她终究是做了选择。那个男人这次真的抢到她了吧!这样子,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萧尊素走来,拍拍他的肩头,他震神同他一起回了帐子,商议回雍都城的事。他们带来的整整一万人士兵,在周芷兰的几个火把下,竟然八成的人葬身在火山之中,十门大炮也损失了一半。这不能不让人惊讶,惶恐,末伽族女人就是剩下最后一个,都要灭了尚朝天下的传言,现在看来也许并非空穴来风。她竟然能在那样的危境中,脱逃而去,不惜炸掉了整座山,实在教人不得不佩服,更恐惧。
。。。。。。
接下来的日子,鬼溪每日都为姜霖奕输入内功,以催化他叫嚷着千金难求、百年一遇的宝贝仙丹的力量。姜霖奕的心跳和呼吸,终于恢复正常。
初时,轻轻的腿伤不能走动,鬼溪老人负责弄吃的。半月的时间,简直教人苦不堪言啊!
那笨老头只知道享受着,当初跟着她们混吃骗喝,现在教他弄点营养品,简直比登天还难,做出的东西比屎还难吃!
“呜呜,我好可怜啊……我废那么大功夫弄的兔汤,你还说不好喝……呜呜,老人家可怜啊……”而且,还老爱叫可怜。真是恶心死了!
于是,在她脚终于能动后,吃食问题全包。在脚力允许的前题下,搜罗了很多奇花异果来,还包括……
一只狗样的奇兽,半尺高,满身金毛闪闪,却顶着一只小小的独角在额心,一双金棕色的眼睛几乎被金毛掩住,可爱得叫人尖叫。现在轻轻脚边转悠,嘴上叼着红红的果子,丢进洞后,又跑走,一会儿又叼来许多。
鬼溪初见,惊为天人。说它是上古神兽——天狮的幼仔,成年后力大无穷能喷火。唠叨了一串,她可没兴趣管。这小家伙被她在一颗红果树下发现被根断木砸住,看它吃了果子似乎很安全,她就顺手救了它,当它吃了她煮的肉汤后,彻底认了她做了主人。有它最大的好处是它的鼻子很灵,极通人性,能找到很多吃的东西,方便她为姜霖奕补充营养。取名叫:阿金
“天哪,这是佛玉仔,吃了不怕被蛇咬。这红果子是百年才成的浆玉汁,专门生肌活血。啊啊,那……那那……它连千年白参都挖出来了,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啊……神兽,果然是神兽啊……”
切!还不得感谢这夷山其实本就是座神山!希望,奕哥哥吃了这些东西,能早早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可过去一个月,姜霖奕仍没有半分苏醒的际像,除了均匀的呼吸,就再没任何其他反应。心急心切时,鬼溪那死老头偏偏说什么风凉话。
“嘿嘿,你叫他声相公,兴许就醒来了。”
她直接用果子将人丢出山洞,阿金嚎着追了上去,回头看着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容,心疼不已。偷唤几声,并没有反应。唉!她还是犯傻了,希望奇迹会发生,总是失望。
整整一个月,他瘦了好大一圈,仙果虽好,但他不醒来多用些俗食,也是于事无补。他的身伤也好了大半,可又让她发现一件痛心疾首的事。
记得,她接过鬼溪老人的手,第一次给他擦身子、换药,那跌下万丈深渊的的伤道道刻骨,让她几乎握不住手上的棉布。而这只是其一,他全身上下,布满道道深浅不一、形状不一的白色伤疤,鬼溪老人说那都是年幼时留下的。
小孩子再生能力向来很好,居然还能留下这满身的可怕伤痕,究竟是如何造成的?!更令她痛心的是,有些伤明显集中在他的私隐之处,与旁处的肤色差异甚大,还有清晰的鞭痕。
鬼溪老人亦是一脸凝肃,“这小子能活到至今,不但赢得不赐之城,还博得天下人心中的仁德美名,实在是不教人不佩服都不行。”
至此,她才知道他的旧疾是什么。那是从小被人欺负责打,甚至遭受不耻侵犯,顶着寒风烈日,日日饮毒,餐不饱食落下的病根。
“他体内的毒,可比你身上的多多了!有致命的也有不致命的,参和着从婴儿时期一直毒到个十来岁,就是再好的内功丹药,也难治好他这一身的毒伤了。啧啧!王族世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还记得燕九州说过的楚淮王的亲眷情况,十几个儿子,二十多个女儿,他是庶出,排行第七。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挣扎,才活下来。而又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血腥谋算,才能拥有现今的一切。莫说他的敌人们如何评价他,若他不够狡诈,不够阴狠,不够残酷冷血的话,现在他还能在她身边吗?
若不比敌人更狠,又如何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呢?!
周芷兰亦如此,所以她能明白他的心,她是心甘情愿吞下双龙蛊。
每看一次那些伤痕,为她的,亦为他自己的,她心痛自责,更心坚狠硬。
奕哥哥,从今尔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那些伤你的人,我要他们一个个都后悔末及。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伤痛,我要他们加倍偿还。
唇儿,轻轻摩娑着那干涩的丰唇,他之于她,总是充满了宠溺和疼爱,即使最后那一刻,也都不忍重语她一句,他把所有的情都给了她,她从现在开始要好好收藏起来,一分也不漏。
捧起那只大手,以前都是他微笑着,暖热她的,现在她用心暖热他的。
“奕哥哥,我爱你。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我要你做我唯一的相公。”
我离开的那天,可以直走城门回西秦国。可是,我舍不得你,和你给我的一切回忆,所以我绕道去了茶园,只想再看一次那两人的大树,再回忆一次你吻过我的阳光,再碰一碰曾留有你味道的绿叶儿。
我已经对你动了心,你说你爱我,我却不能回应你,我怕我不能给你幸福,让你更加痛苦。
因为,我不是好女人,我同时爱上了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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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2章 男人的敏感点
清澈的溪流,冰冷刺骨,每洗一下,都忍不住要哈好几口热气。绷带不够用,必须洗净用沸水消毒后再烘干使用。连续有一月的时间,都是如此度过。
汪汪,阿金在轻轻脚边转悠,久而久之,开始明白什么,扯着她的裤脚又叫两声。
她疑惑地转过头,就见小家伙突然张口一喷,竟然是青色带红心的焰火,虽然很小,但暖意十足。
“你要帮我暖手吗?阿金!”
阿金猛点头,又扯扯她的袖管,喷出一团火来。冉冉心中一动,抱了抱阿金。不过喷得太多,它也是力有未歹,于是她便定下次数,免得它油尽灯枯了。余时,叫鬼溪抓了更多的野味回来,给小家伙补身子。
清泠泠的溪水中,飘荡着一根丝帕,上面血渍斑斑,拿起摊开,上面绣的字迹真是歪歪扭扭,难堪入目:第一不见最好免得神魂颠倒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萦绕。
这根丝帕,藏在他的心口,小心翼翼地用锦囊收起,亦被他的血染红了大半。
为他净身时发现的,差点就被破布丢掉了,幸好及时发现,每看一眼,便是心酸难忍。他竟然如此宝贝这根丝帕,是她送给他做生日礼物,花了整一个月的时间,偷偷跟着伯母和曲池一起学来的。
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拿的全是刀剑弓弩的杀人武器,绣花针对她确是项极的大挑战。记得那时候,他看到她指尖的红色小点儿……
“兰儿又去哪里调皮了?这指头……可是被不长眼的蚂蜂蛰的?”
他剑眉一挑,狭眸微眯,扬起的笑容,很狡猾。
聪明如他,他多半能猜到是什么,确总爱这样故意逗她。
她嘟嘴,佯气地抽回手,“哼!就是被蚂蜂蛰到的,那蜂子眼晴又细又长,非常狡猾,什么地方不好叮,就偏……唔……奕哥哥……”
他弯唇一笑,丰润的唇,桃蕊般艳丽,她纤嫩的指头,已没入丰唇中,湿湿的,有点刺痛,暖暖的,一下窜到脸皮上,酿开媚人的嫣色。
狭细的眼眸睇来时,光影流转,霞光奕奕夺人,落在她眸中心底,激起千层心浪,欲语还羞。
回头,他就拿出一瓶药膏,每舔一下指尖,才抹上药。美其名曰消毒,这一招啊,也是他在一次兄弟的刺杀中受了点轻伤时,她教他的。
白狐狸啊,真的很聪明,很狡猾,很……很浪漫。
他给她的宠溺,爱恋,与姬凤倾全然不同。
姬凤倾的爱,如最浓烈的酒,醉人神魂,让人欲罢不能。
姜霖奕的爱,如最馨香的茗,悄潜入心,让人回味难忘。
酒,越酿越香,却也烈性伤人。回首时,竟已深入骨髓,无法醒来。
茗,越品越香,揉入全身每个细胞般,不用回头,永远能感受到,他就在那里,淡淡地笑着,温柔地,向她展开怀抱。
一个多月过去了,姜霖奕的外伤基本好全,仍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轻轻心急,各种各样的仙果异宝都给他吃了,肉也补回来一点点。心跳、呼吸都非常地稳定,有力。私下里,她偷唤了他好多声,老公,相公,宝贝儿,奕哥哥,姜霖奕,白狐狸……甚至,拿气话来激,他也一动不动,似乎感觉不到外界的一丝动静。
心,没来由地慌乱。
她站在他们坠落的地方,抬头望向上方的千仞绝壁,凹凸不平的岩,如野兽参差不齐的獠牙巨齿,参天的巨木上,还悬着一方白纱,殷色,染红细雨霏霏,一次次刺痛她的眼,她的心。
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重击时的骨碎声,沉重的砰撞,他紧紧抱着她,抵去所有的重撞,任石壁戳进背,折了腿,刺伤手臂,荆棘划破衣衫肌肤,翻手用大裘裹紧她的身子,从万丈之巅,生生跌了下来,落在脚下,这片扎骨的冰冷石滩上。
殷红,染目。
冷雨,刺骨。
他有多疼爱她呵!此绝非预期计谋,亦非刺激试探。
这里的每一滴血,都是他真心为她而流的。
胸口重重一哽,她狠狠转身,跑回山洞,扑进他怀中,抱着他,大叫,“奕哥哥,我会治好你,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我们……我们出谷,去燕渠国找闻人义名医,就是找遍全天下的名医,我也要治好你。”
。。。。。。
三人一神兽,终于踏上出谷之路。而这一走,足又走过三十多个日升日落,才见山势渐缓。
轻轻没有问过鬼溪老人跟着他们的原因,她知道老头子已是千年老狐狸精,当说时他自会说。初时他也探了许久出路,都没任何捷迳,只有朝太阳升起的东方前行,那里是楚淮国的方向。
如此奇诡的山林,许是入了巴子国境内,那为重障毒雾掩护的神秘国度,一直传闻有仙踪异兽出没。而他们许是有阿金这高级神兽探路吧,屡屡避开许多蛇蟒恶鹗之地,终于见到了一片绿荫丛花。
绿草平,碧蓝天,小丘上一棵冠盖如云的菩提树,旁边一座围着栅栏的小木屋,炊烟缭缭。
她高兴地抱住老头,欢叫,“太好了,我们终于走出来了。”
一手捞起已经长大不少的阿金,欢呼,狗叫,暖了心眼,希望可期。
当他们一点点靠近时,看到栅栏前的门坊上,微破的木牌上龙飞凤舞写着:掬兰居,一波波的回忆如浪袭来。
兰儿,是爹和娘心中的宝,宁掬一生,胜却人间一切。
阿金汪汪叫个不停,率先冲进屋子,探路,尽职尽责。
屋内传来一声低斥,门嘎吱一声响,走出一位妇人,当她和她的眼光在空中交汇时,四周的一切已然退去。那相似的明净大眼,眉目轮廓,骄傲风采,慢慢呼应着遥远的记忆。
但,瞬间,呼吸也疼痛,妇人的左半边脸颊肤色紫红,疤痕一直延伸入高耸的领口,端着簸箕的左手,五指亦呈不自然的弯曲着,分分赫人。
她刚要开口,那女人目光却是一闪,笑道,“姑娘可是在这山中迷路了?快请进。先歇下再说。”
粗砾的声音,仿若垂垂老者,再一次牵疼了轻轻的心,和深深的疑惑。
屋内,两间屋,一进便听到内间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妇人倒了热水,便歉然进屋,说是老伴最近泛了心病,需躺得几天便好。殷情地留宿,看来暂时歇歇脚了。为了搭谢收留之意,他们身上没有钱材,深山也用不上,便以鲜果相赠,都是离开山洞前,她和阿金四处收罗,几乎把那附近的好康全挖了个精光,以备路上食用。妇人也不推诿,将参果给老伴吃,不出三日,老人便好转来。
那日,轻轻同妇人一同至溪边洗布条子,言谈间她多有试探。
“伯母,我看门口的木牌上的字写得好漂亮,是您写的么?”
“不,你瞧我这手哪拿得动笔,那是我怪脾气的老伴写的。”妇人没抬头,每次提到老伴,脸上的光彩格外耀眼,那是一种叫满足的幸福表情。
“掬兰居,这名字挺美?是怎么来的啊?”
妇人的手顿了一下,笑道,“那是老伴为女儿取的。”
她急问,“你们的女儿叫什么?也有个兰字吗?”
妇人看向她,目光慈蔼中,流露着一丝沉痛,刚要开口,就给阿金的叫声打断。小狗吐着越发红焰的火,激动得上窜下跳,模样紧张又气愤,仿佛碰到什么大敌人。
她们急忙收拾往回赶,哪知道门口就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拿着棒子又吼又骂,“该死的臭狗,哪里来的家伙,居然敢偷喝我的陈酿,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阿金被骂,吓得呜呜躲到她身后,还时不时朝男人呲牙裂嘴,狐假虎威。
轻轻翻个白眼,刚想骂旁边跑出来的鬼溪怎么不看好畜牲,却发现后者也是一脸的心虚,就知道真章了。这一老一小两家伙,真会找事儿!嘴馋也不是这样的吧,唉!
她又拿出几个仙果来赔罪,偏偏男人很不领情,看也不看就丢了出来,妇人好说歹劝才息了火。他看她的眼神,惊讶莫名,很快掩去,但她仍捕捉到了那片刻的情动。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
月悬青空,蛐鸣虫响。
鬼溪出门,来到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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