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风脑子里嗡的一声,抬脚就冲上二楼,走到主卧门口,转动门把,果然不开。
“愿安,开门。”他沉沉的声音响起,缩在被窝里的愿安一下子哭的更厉害。
他总算知道回来了吗?总算想起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了吗?
愿安不说话,也不动。夏衍风没有听到回答,顿时不安起来,大力的敲起门来,沉稳的声音也染上担心。
“愿安,你在听吗?我回来了,开门。”
愿安还是不说话,眼泪不停的留下来,呜咽的有些闷。
夏衍风听到她的哭泣声,一丝不安爬上心头,敲门的声音也大了好多。语气已经不悦,却又夹杂着浓浓的担心。
“愿安,我最后说一次,开门,我不想和你生气,所以在我生气之前,你快点把门打开!”
夏衍风静静站在门口,袖口上的白金纽扣闪着耀眼的光芒,他的眼里却闪着不悦,周围的气场似乎都沉闷的没有出路,他呆了几秒,仔细听着房间里愿安簌簌的下床声,以及走近房门的声音,心跳如打鼓般。
终于终于,门还是打开了,愿安苍白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又倔强隐忍的模样。
他抬起她带着泪痕的脸,语气是那么轻,好像蜻蜓点水,薄如蝉翼。
“告诉我,为什么哭?”
愿安只是摇摇头,又低下头,转身忘房间里走,收紧自己身上的披肩,觉得昏天暗地但是又什么都不能说。
夏衍风交代田梅准备宵夜,跟着她进了房间,反手一锁。
“你锁门干什么?”愿安还带着哭腔,语气有些沙哑。不解的看着他。
夏衍风只是快速走近她,直接把她按在床上,一双眼眸闪着强势,也写满忍耐。
“在你没有告诉我原因的时候,我不会开门。”夏衍风抚摸她凝脂般的脸颊,
“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哭,每一句都看着我的眼睛说!”
愿安无奈的摇头,为什么要她说,他做过什么难道没有自知吗?
夏衍风读到了她眼里死灰的情绪,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变得像以前一样死气沉沉,没有光芒。
精确的脑颅里告诉运转,先是想到了帛家的事,又想到了秦琳和夏浅婉的阻力,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相信,而且这么伤心。
愿安一直咬紧牙关不言语,眼泪却连连落下,夏衍风看的心疼,终于叹口气拉起她,抱在怀里,嘴唇擦过她的耳垂,突然就闻着她身上隐隐不散的桂花香。
桂花?夏衍风突然皱起眉头,瞬间就明了,这种味道,不就是山上的夏家老宅边种植的特殊桂花树的味道吗?这个味道那么特别,且从小嗅到大,他不会搞错的,难道她今天去了夏家老宅?
夏衍风猛地抬起她的头,吐着粘稠的气息说,“你今天去了夏家老宅,对不对?你看到我护送一个神秘女人进了夏宅,是不是?”
愿安忽的睁大眼睛,泪又滴下一滴,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像她一直的那样,自以为隐忍坚强,其实胆小懦弱到什么都不敢问。
其实,她还是骨子里那个帛愿安,虽然坚强的去面对了,却还是无法开口去问,怕得到绝望的答案。
夏衍风看着她这幅小媳妇的委屈模样,突然就不厚道的笑了,瞬间轻松的说,
“帛愿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有多么的自以为是?”
愿安难过的吸气,都什么时候,他非但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还骂她,什么逻辑啊。
“我相信自己看到的。”愿安闷闷的说,
夏衍风叹了一口气,把他圈在怀里,生平第一次耐心的说完自己心里最大的伤痛,只为了她能不再怀疑他的心,被奸人误导。
“到了今天,我不会瞒你,确实如秦琳所说,我在老宅里养着一个女人。”夏衍风恶略的盯着她梨花带雨的脸,明显看到她心碎的神情,于是马上峰回路转的说,“可是,你怎么不去想一想,她可能是我的亲人呢?”愿安疑惑的抬起眼,不解写满眼眸。
夏衍风拍她的小脑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叹气,
“算了,我就告诉你实情。今天下午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她就是小小,就是那个被李明杰毁掉,对外宣布已经死亡的夏眠晓,我的亲妹妹,夏眠晓,以及我报复帛家的初衷的原因。”
他悠远的声音像是从远古而来,震撼了愿安的心扉。
愿安好久都反应不过来,只听着夏衍风幽幽的说,“当年,小小被李明杰伤害,不久就疯了,我父亲为了保护她不被打扰的治病,于是对外宣布她已经死亡,然后就一直封闭夏家老宅,只为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早日治好她的病。”
“谁知道她的病一直不好,所以就一直拖下去,拖到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呆呆看着她忽好忽坏。直到我回国,看到她的样子,于是恨意全部涌出,决心报仇。后来的事你就很清楚了,对不对?”
夏衍风恶意的啄她呆滞的脸,轻轻舔舐她的泪痕。“怎么不哭了?哭啊,继续哭啊!”
愿安总算是心里落下大石,觉得自己实在是胆小鬼中的胆小鬼,于是破涕为笑,推开他恶劣笑着的脸,“走开,不早说,害我的世界差点坍塌了!”
夏衍风刚想继续笑她,就听见紧锁的门背后突然出现一声低低的声音。
“你们说的,是真的?”
愿安惊叫了一声,“是姐姐?”
夏衍风也哑然,赶忙拉开房门,就看见愿柔铁青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似乎失去了生气,只是机械似的问,
“你们说的李明杰,是我的李明杰吗?”
于是,愿安和夏衍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着,无法想像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更啦,小柔柔的发狂时代到来,小安安真的很好骗呀~~
下一更周五~~大家奔走相告~(呼呼,脸红)
☆、婚礼
愿安自责的看着绝尘而去的姐姐,心里阵阵的不安。
“我们是不是不该告诉她实情?”她不确定的望着一脸沉思的夏衍风,像只惊惊惶惶的兔子。
夏衍风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一丝发丝荡在额前,只是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说,
“那你觉得瞒着她一辈子,可能吗?”
“我不知道可不可能,只是不想姐姐难过,毕竟,这是很大的心里包袱,我太了解姐姐,她最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这种情债。”愿安薄薄的气息传来,夏衍风了解的安抚她所有的惊恐,只说了一句,就停住她的揣测。
“愿安,我早说过,所有的苦果和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我提醒过李明杰,这一天只是迟早问题。”
愿安点头说,“是啊,总会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是不知道他们能闯过这一关吗?”
夏衍风笑了笑,说,“这是他们的劫数,别人无法插手,各安天命吧。”
愿安还想说什么,却猛然发现,在这件事中,最痛苦的是眼前这个男人,而不是自己的亲人,顿时就一阵心疼和自责,小声的问,
“衍风,和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好不好?”
她明显感觉他怔了一怔,然后一个温柔的吻就落下,夹杂着他清冽的男子气息,浮上她的脸颊,
“小女孩,怎么突然想听故事了?”他笑。
“就是想知道,我们对不起的那个女孩,有着怎么样的故事,还有衍风,”她急急的望向他的眼睛,“明天的婚礼,她会出现吗?我可以见她吗?”
夏衍风静了几秒,看着眼前善良的小女人,终于心情平静起来,回答到。
“她不方便出现在婚礼上,但是我会让你见见她,我想小小会喜欢你,因为我喜欢的人,她也会很喜欢。”
“是吗?我真的可以见她?”愿安的眼睛亮晶晶的。
“恩。”夏衍风眼神一深,沉沉回答。
愿安雀跃的笑起来,心里既自责也期待,因为她太想让一切的痛苦悲伤都随风而逝,不管是她的,还是他的,都过去,都愈合,都完美,不好吗?
结果婚礼前夜,愿安窝在夏衍风宽阔的肩膀里,听着他讲他的童年,以及那么似乎从来没有出现,但却一直存在着的夏眠晓,以前,她总是像一根刺一样存在在两人之间,从来不敢提及,但此刻一切都真相大白,她突然觉得释怀,也轻松了。
至于姐姐,真的如夏衍风所说,各自劫数,需各自去破,旁人确实爱莫能助。惟愿姐夫能明白,正视挫折,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才可能化解一切的不安和罪孽。
第二天,旷世婚礼在海边教堂拉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一大早,各大媒体就把会场围得水泄不通,还有高空拍摄的飞机在天空不断回旋。白色的教
堂都是夏衍风自设计,全是用从荷兰空运过来的世界上最娇艳的红色玫瑰点缀,在白色的墙
壁以及地毯上,一簇一簇的遍野开来。宾客皆以为步入了花海,心旷神怡的轻轻耳语。
愿安起的很早,她不知道全城已经戒备,只为关注他们这次旷世的婚礼,连路上的小学生都
背着书包不停讨论。
“你们知道吗,今天是我偶像结婚的日子,可惜喽,我妈妈不带我去。”
“哇,你有请帖吗?”一小朋友无比的艳羡的说。
“当然。”小男孩挺直腰板,牛气哄哄的说,“我们家和我偶像家都是认识的,我还见过夏大
哥呢!“
“真的吗?下次见可以带上我吗?”
“哎,小孩,给姐姐说说,他真的有杂志上那么帅吗?”
“我要签名,签名!”
……
于是一场不小的围观就发生在大马路上,引起群众激烈的讨论。
当然,这一切愿安不能了解,因为她一大早就被拉进衣帽间,五六个造型师轮番上阵,直到
了婚礼前一个小时,她的妆容才终于确定,接着田梅把保险柜里的首饰盒拿出来,造型师如
同膜拜的帮她戴上价值连城的珠宝,眼睛被璀璨得钻石耀的睁不开眼睛。
终于终于,愿安拖着婚纱长长的裙摆站在圆形镜子面前,回眸一笑百媚生,一袭柔白婚纱衬
得她肌肤似雪,耀眼的独一无二的紫钻闪耀在她脖颈,如同仙子般飘尘,发髻上闪烁的是夏
家的传家之宝,倾城之恋,由极上好的翡翠打造,是件罕见的通体通透的翡翠发簪,年代久远,几乎无法估价,世代单传,是各种收藏家最钟情的,一生只愿见其真身就了然无憾的绝世宝贝。
愿安被佣人扶着上了婚车,然后车子使动,她看着夏宅里洋溢着的朵朵笑脸,温柔的挥手,
却异常的平静和安宁。
到了婚礼现场,夏衍风早已准备好,看着婚车缓缓驶来,一颗心终于归位,因为他刚才猛然
看见秦琳乎出现在婚礼现场,他着实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父亲早有防备,用保镖跟着她,最
终把秦琳和夏浅婉母女“请”到地下室作客。对于敌人夏崇云总会比夏衍风残酷上千倍百倍,
夏衍风因为她终是小小的母亲,所以总是对她下不了狠心,可是夏崇云却不同,他这辈子最
看重的是名声,所以他不会让独子的婚礼变成一场闹剧,它必须完美无瑕,才配上他的荣耀。
夏衍风也不感谢他做的这些,因为他知道,他只是为了夏家,而不是为了他。对于他的冷酷,
他一直不敢苟同。
终于婚礼进行曲响起,愿安由夏崇云带入场,众人心里有底,也听见过风声,说是夏衍风设
了重重阻力不让帛凉亦归国,于是新娘就由夏崇云带上场。
愿安很紧张,挽着夏崇云的手也指节苍白僵硬。
夏崇云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今后衍风,以及夏宅,要麻烦你来照顾。”
愿安一直找寻着姐姐姐夫的声影,不停打电话给愿柔,她也没接,此刻正是急躁。静了好几
秒才知道他是对她说得,于是连忙点头,更加的紧张起来。
“希望衍风没有挑错人。”夏崇云最后说了一句,便扬起微笑,白色的大门打开,闪光灯一
时迷乱了她的眼,直到夏崇云带着她走出来,她用了几秒适应了眼前如同仙境的教堂,看着
夏衍风在神父面前笔挺站着,回望她,眼神灼热的要发光似的。
她突然就屏住了呼吸,手心的汗珠也被逼出来,只觉得心跳停止。
终于终于,这条漫长的路到了今天,愿安几乎涌出眼泪的看着他虔诚的接过她的手,然后面
对神父,许下了早就承诺好的未来。
“夏衍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帛愿安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
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
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愿安心里一暖。
“帛愿安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夏衍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愿安终于流下泪来,哽咽着说,“是的,我愿意。”
她无法抑制心里涌出的滔天的情绪,只是不躲避的看着他的眼睛,恍然觉得,这一刻好熟悉,像发生了几千几万次一样,好像前世今生,都只为遇到他,嫁给他。
等到夏衍风温柔的抹干她脸颊上的泪,把一枚素戒带上她的手指,然后亲吻,然后抬头,捧起她流泪的脸,一个吻就落下,接着,愿安听到无数的欢呼和掌声响起,朦胧间看见他身后似乎长出了一对翅膀,他们好像飞离了地面,在空中盘旋,她仿佛看到了三生烟火,风华绽放,也仿佛看到无数彩色光芒笼罩起来,幻化出一条缤纷的彩虹……
美梦成真的感觉就是这样吧。
愿安满足的沉醉在他的吻中,由着他牵起自己,走向未知的未来。
结果一吻还未结束,鲜花和礼赞还未完成,闭合的白色大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一个偌大的声音就响起。
“我不会承认这场婚礼!”
愿安慌乱的看去,结果逆光的位置让她看不清,夏衍风把她拥进怀里,沉稳的声音就响起。
“爸爸,欢迎光临我们的婚礼。”
“爸爸”?愿安疑惑的抬头,就看见光芒褪尽的大门前,站着的是赫然是她最亲的爸爸帛凉亦,以及今天一直没有出现的愿柔。
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改怎么面对这样的,爸爸最终还是赶回来了,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她不敢看爸爸的眼睛,面对响起的议论声,感觉自己站在一条孤舟上,又急又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而夏衍风只是轻轻拥着她,云淡风轻般(W//RS//HU),好像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更啦,记得喜欢的话就送花给微微哦,更文好辛苦滴~
么个,下一更周一晚~飘走~
☆、聚首
微暗的房间里,坐着一言不发的愿安,她此刻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婚礼上的不欢而散,比如父亲赤红的眼睛盯着她,大声的质问,
“帛愿安,你怎么能嫁给仇人?”
于是天光都暗淡,她顷刻的狂喜化为绵柔的局促,只是躲在丈夫的臂弯里,听着他异常冷静的说,“我不是她的仇人,而是她注定要嫁的人。”语调平缓,却还是平复了她的伤心,于是婚礼最终还是进行下去,只是结局没有那么美满,多了些薄凉的议论声漂浮在空中。
明天,怕是心海的所有八卦版面上,又会是精彩异常了……
愿安叹了一口气,端起田梅泡好的安神茶,抿了一口,然后房门就被推开。
夏衍风笑着进来,直接拥住她,把头靠在她的脖颈,轻轻吐气说,
“怎么,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总是要这么磕磕绊绊,一刻都不能安宁。”她薄薄的叹气。
夏衍风不语,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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