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陆凯也愁了,说的也是啊,这哥们怎么说也挺优秀的,怎么就不理他呢?
想了好一会儿,陆凯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衣服看不出牌子,车子能看出来啊!一定是你那车档次太低了啊!”
“奥?”林加睁大着眼表现的很惊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我那车也快有一年了,是有点岁月了。”
“我说的没错了吧,一定是你车太旧了,人美女看不上眼!”
“我说呢!等着啊,我今儿回去就换一辆新车!”说着,林加又苦恼起来,“可是买哪种车才拉风呢!现在的年轻女孩喜欢什么我又不了解。”
陆凯一扬眉,“这事你问我啊!我对车这玩意儿特在行!这月我就买了辆新车特拉风!怎么着?哥们带你去瞧瞧?”
林加笑得有些深不可测,“那敢情好!”
说着,哥俩个有说有笑的走车房去了,晾下苏小姐一个人在大厅内吹冷风!
好嘛!敢情你林加骗着我来是为了找盟友的啊!我去!
毫无收获地从陆凯家走出来,苏路然憋着一肚子的气终于可以发泄了,对着林加的车胎就是一脚,结果谁想这车胎也硬实,反作用一来,疼得苏小姐抱着脚嚎,把林加逗得直乐。
“笑什么笑!不准笑!”憋红了一张脸。
林加果然也不笑了,靠在车上点了一直烟,语气中第一次没了轻佻:“陆凯有嫌疑。”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苏路然对着林加漆黑的眼睛,“怎么说?”
“刚才去看了他的车,深蓝色的。”
心中猛烈一跳,怒气也消失得无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喜悦:“真的吗?那我们不就可以提取他车上残留的泥土做化验了?”
“傻啊你。就陆凯这暴发户家的儿子你认为他车子脏了不立马洗还放在家里恶心人啊?”
“。。。。。。。也对。”苏路然一下又泄了气。林加看着她摇摇头,吐出烟雾,白雾袅袅中双方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
………
从林加车上下来,苏路然耸拉着脑袋朝警局挪去,刚到大门口就撞到一堵肉墙,苏小姐还没叫出声,就先听到那肉墙说话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
带着点乡音的声音,听上去应该四五十岁左右了。
苏路然抬头看去,果然是一个穿着朴素,皮肤粗糙黝黑的中年男子。男子见穿着警服的女同志一直盯着他看,有点紧张地那黑黑的手抹了把脸,结结巴巴道:“真…真是对不起啊!俺…不…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是我自己没看路呢,不关您你什么事!”
摆摆手,苏路然转身就要走,却被男子出声叫住。
“那个…请问…你认识一个李队长吗?”
李队?找他做什么?“认识?您是?”
男子一听有人认识李队长,登时心里放松了不少,“俺…是张惠她爹,前天接到乡里的电话,说俺家阿惠出事了,要俺来…来市里一趟,我这不就坐了几天车急急赶来了。”
苏小姐心里“咯噔”一下,张惠的父亲来了,要是老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遭受的事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苏路然踌躇了一会,面色有些难看。
“大叔您跟我来…”
警局的气氛有点奇怪,平时总能闹翻天的几个人,此时也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边拨电脑边瞧张父。
“嗳,你打算怎么办啊?”方扬斜靠在茶水室门边,朝苏路然问。
倒好热水盖上盖子,苏路然端着杯子向外走,“我也不知道,等李队来再说,我可不敢说。”
“也对。张叔要知道了自己女儿遇到了什么,估计得伤心好一阵子。”
苏路然没搭腔,只无奈的点点头,把茶递到张叔面前,“叔您再等会儿啊!我们李队一会就来。”
“嗳。”大叔应了声,双手接过热茶抿了一小口,环视了周围,才结结巴巴的道:“那个…警察同志啊…俺…俺们家阿惠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
张父一问,大伙就纷纷耸拉着眼皮沉默不语,张父更慌了,以为是自己的女儿犯了什么大事,茶也不喝了,抓着苏路然的手就说:“警察同志…是不是…俺家阿惠做了什么坏事啊?一定是你们误…误会,俺家阿惠是个好…好姑娘…!”
老实巴交的张父到现在也还没想过自己的女儿会遇害的事。
方扬拍拍张父的肩头,安慰着:“没这回事,叔您别多心,你家阿惠是个好孩子。”
“对对!”
听到连警察同志都夸自己的女儿是个好孩子,做父亲的心里难免会有些小小自豪——这是每一个做父母都会有的虚荣心。
办公间的门被打开了,李队走了进来,方扬和李队打眼色,示意这是张惠的父亲。
李队会意的一点头,扭头对外面喊:“田子,带张父去认认。”
“好。”
……
看着张父跟在田子身后渐渐变小的背影,苏路然总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憋得慌。
第7章 允诺
苏路然从没见一个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过,那种努力抑住哭腔而滚动在喉口的悲伤与愤怒,让人听着就觉得不忍。
泪水趟过张父粗糙的脸,浑浊的眼布满了血丝,一直表现得很拘束的张父此刻却紧紧抓着李队的手不放,哭着质问:“是谁做的?!告诉俺!俺要杀了他!阿惠啊!”
张父嘶哑着嗓子喊女儿的名字,似要将她叫醒一般,可哪能叫醒呢?回应他的只是一具无言的尸体。
苏路然看着这样的张父不禁哑然,这样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再苦再累恐怕也未曾皱过眉头,却因女儿的死这样哭得这样悲绝。
三个人合伙才架住失了控的张父,把张父按到椅子上坐好,大伙围着张父胡天扯地了老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有用的安慰话语。
做警察的都没那丰富的感情,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路然看着埋着头,背脊时不时颤抖的张父,心里挺不是滋味。
其实她想,她应该是能体会张父的这种感受的,当年父母出车祸双双去世时,她是这样切身感受的。
——那种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悲伤的情绪,就好似在某一天醒来发现迎接自己不是熟悉的晨曦,而是无尽的黑夜一般。那种与自己所熟识的都背道而驰了的一切带来的无措感,积堵在每一根血管里,加重着身体的负担,随着一天天的流逝而愈感疲惫。
这往往是施加在身与心的疼痛。
苏路然苦了脸,挪到张父身边轻轻坐下,拍着老父亲微弯的背,“叔您别这样…我想…您家阿惠一定也不希望看到您这个样子的…”
苏小姐这辈子没怎么安慰过人,也是个挺粗线条的女人,学不来张嘴就是漂亮的话语,只能费劲了脑汁挖出电视听过的台词,给山寨出来。
可山寨的毕竟是山寨,起不到什么大作用,苏小姐一个人在那背了老半天,张父依旧无动于衷,埋着头不言语。
苏路然一下子也没了折,摸摸鼻头,坐在张父身边一起不言语。
许久后,老父亲埋着头开始闷闷的呢喃起来,坐在身旁的苏路然听得真切。
“阿惠她…是个好姑娘…打她娘生她那天起…小家伙不吵也不闹的,忒听话…从小成绩在班里都是拔尖的…”
“叔…您别这样,伤心也是没用的啊。”
张父像是没听到苏路然的话,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小时候啊…阿惠天天上完学回来,还帮着家里打猪草,别看她身板小,却是能背起一背篓的猪草呢…”
说道这,张父抬起头来笑了,却比哭还难看上好几倍。
略带伤感的话持续着,所以人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去,警察最忌讳的就是情感这东西。
苏路然握着老父亲被泪水打湿的手,看着他说:“叔您别这样了,我们一定会抓到那些混蛋的!”
张父停了话,转头看向身边人。身边的女警同志,虽然没说过什么话来安慰他,但那漆黑的眼睛却让他有种觉得是自己的女儿在看着自己一般,'。 '清澈油亮。
看着这样的眼睛,老父亲觉得心中的重压少了许多,他颤抖着嘴唇点了头,选择了相信苏路然的话。
。。。。。。。
苏路然和方扬带着张父来食堂吃东西,为大叔点了食堂最好吃菜,张父很感激,但却因丧女之痛而食之无味,只得勉强吃了点。
吃完饭出来苏方俩人张罗这给张父找个住处住一晚,但张父却摆摆头拒绝了,家里的田需要他上心,小儿子刚出生,孩子他娘一个人照料不过来,大大小小的事还等着他去做。
和两人道明了由理,张父抹了一把脸打算走路去车站。方扬拉住了他,说开车送他,搞得张父又是感激得无所措了一番。
帮大叔亲买了车票,买了点上路吃的东西,张父坐在车上把头伸出窗外抓着俩人的手,拜托着他们一定要为自己的女儿抓到犯人。
苏路然忙不迭的点头:“大叔你相信我!我苏路然拼了命也会为你抓到的!”
有了警察同志的允诺,张父终于放了心,乖乖坐回了座位上,伸出手与他们挥手道别,跟着车子的行驶越来越远。
车子在黄昏下拉长了影子,方扬收回眼,盯着苏路然说:“你确定你能抓到犯人吗?”毕竟,过了这么多天,警方除了那卷监控录像,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苏路然摇摇头:“我不知道,陆凯那人无赖的得很。不过我敢肯定就是他,因为他的车就是深蓝色的!”
“陆凯?”方扬一愣,然后恍悟,“你去见他了?李队不是…”
“嘘嘘…所以说你不要说出去啊!”
“胆儿挺大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咦——说得这么痛快,我可不放心!”苏路然摆出个丑得要死的质疑表情。
方扬一见她那表情就头疼,一推她脑门似要把这臭表情给推掉。
“别摆你那破表情,碜死人了!我方扬你还不相信吗?”
“你方扬那张大嘴,我哪能放心啊!”
“喂,你倒是说说,我嘴哪里大了啊?”有人不乐意了。
苏小姐难得搭理他,转个身走了,方扬立马发挥牛皮糖的功能,粘了上来。
“嗳—嗳—你倒是说说啊!我这嘴哪里招你了啊!”
“没招我!我看着它丑得慌,不见待了行不行!”
“谁嘴丑了?告儿你,这可是正宗的金城武嘴!”
“可拉倒吧!还金城武?我还章子怡呢!”
苏路然听不耐烦了,抬起脚就跑,方扬也不嫌累,巴巴在后面追着,边追还边不忘谈谈他那“金城武嘴”的魅力所在。
哎!当“金城武”遇到“章子怡”该咋办?!
——让这俩山寨货折腾去吧!
第8章 醉酒
案发后第五天。
李队带着苏路然与方扬去了陆凯的家里,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去时家里多了两个人——陆凯的父亲陆志华和一名律师。
李队和陆志华递出警证正待说出来意,就见坐在一旁的陆凯嘲讽开来,“喝!昨天来俩,今天来仨,嗳,我说,明个儿你们是不是就该带一个警队的来了啊?”
“昨天?”李队疑惑的重复了一片,而后恍悟,回头瞪着苏方两人,用眼睛质问着:昨天到底是谁来的?
苏小姐心虚的移开眼,方扬摇头装无辜。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李队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去得严刑拷打一番,看看到底是哪个皮痒的敢不听领导命令!
“您好,我是刑警队长李高,据我们获得的一些证据,怀疑您儿子与一起强。暴案有些关联,我们这次来是想弄清一些具体问题。”
陆父一听这话,灭了烟,翘着腿一抖脸上的肥肉说:“什么叫怀疑?没确切证据你们可别随便怀疑上我儿子啊,哪个做父亲的能容忍别人把自个儿子当强。暴犯啊?你们这样乱怀疑人,我有权告你们的啊!”
话说到这当口,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陆志华一下站起来,抛下一句“有什么事你们和我律师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三个人吃了鳖,气得牙痒痒,老一辈人说的话果然没错,真他妈是老子反动儿混蛋!
在陆凯这里无法再继续,李队只得向陆凯询问了参加party的人员名单,着手查询陆凯对于面具一事是否有撒谎。
遗憾的是,警方先后对名单上的几家进行调查走访,均证实了他们有在陆凯家开party一事,时间为十七号的晚上九点到十八号凌晨一点之间。
虽然开party的时间不是案发时的十六号晚,但在却在购买面具上给陆凯建立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而对于陆凯购买的面具是否用在party上,在针对面具的种类与样式进行盘问时,给的回答也是众说纷纭:
“我怎么记得这么多?当时喝高了谁记得啊!”
“面具不就是面具吗?谁还记样式啊!吃饱了撑的?”
“废话!不都是用怎么面具吗?”
。。。。。。。。。。。。。。。。。
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无法前进。明明已经确定了嫌犯,却没有一点证据来指证。
就好似在走一道迷宫,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却忽然横亘出一道厚墙,让人无法前进也无法到达。
黑幕降临,被工作搞得情绪低落的苏小姐,硬拖着同样情绪低落的方扬,跑到夜市叫了一推吃的外加几瓶酒,边吃边怨。
“喝——舒服!”一杯酒下肚,烧的嗓子眼火辣辣的倍滋味。
叼了一片藕在嘴里,苏小姐一边咀嚼一边含糊着骂道:“这是气死个人了!姓陆的那两龟蛋真他妈欠抽!”
“可不是!”方扬搭腔,“瞧着陆志华那一脸肉就糟心!个捱千刀的死猪装个什么劲儿啊!”
“对!对!忒装!妈的有钱了不起啊!等着,等老娘有了钱,老娘叫上一伙人轮了那他那蠢儿子,到时候再拍拍屁股扔上一句‘有什么事和我的律师谈’!靠!”
“这主意不错!有想法有想法!让着老龟蛋也尝尝这滋味!”方扬打着嗝鼓起掌来……
“嘿嘿…多…嗝…多谢夸奖!”
胡吃海喝了近一个多小时,不胜酒力的苏小姐醉得晕头转向,被方扬扶着一步一摇晃地往家走。
正准备穿过大马路,倏然,一辆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车窗摇下来,有人叫着苏路然。
苏小姐一听这声儿,熟!回头眯眼朝车里的人看了看——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淡薄的唇…
这帅气的长相,真熟!苏路然双手捂着脸叫唤起来:“啊啊啊!彦祖~彦祖~我爱你!”
车上的人一翻白眼:“瞎叫什么呢!谁吴彦祖呢!”
“啊…”认错了!被骂了的苏小姐托着下巴很懊恼,对车上的人一鞠躬,刚想道声谦,却被方扬拖走了。
“走走走…大街上发什么酒疯啊!”
看着那黑猴招呼也不打虎着脸托着苏路然,也不知怎么了,林加觉得看着倍儿刺眼,就想开车门走出去。
——不过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下了车对着两人大喝一声:“苏路然!”
一听见有人叫自己,苏路然立马一回头,稍息立正站好,敬了个标准手礼:“是长官!苏路然时刻准备着!”
“噗…呵。”副驾上的卷发女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女警真是太逗了,真不知道林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林加也是被逗得一乐,可是又觉得笑出来不好,只能硬憋着,一张脸憋得红通通的。
相对于像是看笑话的两人,方扬倒是看得双眼直冒桃心儿,醉酒了的苏路然,怎么就越看越可爱呢!
林加轻咳一声调整好情绪,对方扬说:“我送你们回去。”
方扬打第一眼看到林加就没什么好感,丫就小白脸一个,算什么东西!
一摆头,方同志回答得挺干脆:“不用。”说完就扶着醉得不醒人事的苏路然站大马路上搭起车来。
可一连拦了几辆车都有人,看着空荡荡没几辆车的马路,方扬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在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该把车给开来。
林加看出了方扬的尴尬,也不嘲讽,只淡淡地笑道:“这么晚很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