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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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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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突然又听马斐转过头来,“你很希望我回去。”

不是疑问,是肯定,目光如炬,不知怎么,让陆辰儿觉得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陆辰儿原是抬头望向马斐,一下就避开了眼,躲开那束目光,然而,片刻间,又觉得好笑,这些天在陆府,她对马斐的逃避太过明显,若他真是个敏锐的人,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一想到,况且她本心也是希望他早些回河洛的,一时间,就释然了,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抬起头来望向马斐,笑道:“我的确是希望你早些回河洛了,这件事只是我父亲的一厢的情愿,我并不愿意。”

“我知道。”

“你知道?”陆辰儿瞧着马斐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眸深深依旧,陆辰儿的目光一凝。

“你什么都显示在脸上,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我从小看着周遭人的脸色长大,最善长的就是察颜观色。”

“那为何你还要来京?”陆辰儿不解,“你有才学,身上已有了秀才的功名,只要能考上个举人的功名,以后前程就不愁,而且,若有意愿,还可以再进一步。”

却见马斐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叹息了一声,又接着道:“二十岁的秀才很常见,但三十岁的举人都难得见,更遑论进士,从秀才到举人,有人考了一辈子,也夸不过去,这一道坎,过去了就前程一片,没有跨过去,若是家境不好,就注定潦倒。”

第三百六十回 谈话

第三百六十回谈话

虽不耐烦,到底在寺里吃了斋饭才回府。

回程路上,马车中,谦哥儿望向马斐问道:“你和阿姐说了什么,我从梅园回来时,就瞧着阿姐有些心不在焉,你们俩更是木头似的,坐着不说话。”

马斐蹲在火盆边上,拿着银火钳翻着炭盆里的燃烧着的木炭,回头望向谦哥儿问道:“子谦,你觉得,你在陆府过得好吗?”

谦哥儿脸色一凝,面对马斐灼热的目光,定定地望了过去,突然笑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父亲的嗣子,若没有父亲,我或许如今还在米铺做长工,更别提这些年能进书院读书,能下场考科举,至少,我觉得我还是很幸运。”

“也对,我们不一样。”马斐失笑地摇了摇头。

谦哥儿看了马百态一眼,又道:“其实,你该往好的方面想才是,在我八岁以前,能识字读书于我来说都是奢望,而你从小就能识字念书,我羡慕都来不及。”

“没想到你却是个通透的,”马斐笑了笑,又叹息了一句,“可人生知足何时足呀!”

说完,马斐目光望着燃烧的火盆,过了片刻,又道:“子谦,你能和我说说前面的那位李公子吗?”

谦哥儿有些诧异,“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知道吗?怎么这会子又有兴趣了?”虽嘴上这边说,但还是紧接着道:“阿姐成亲没多久,我就跟着父亲和母亲来京中了,两三年间,他没来过京中一次,我和他接触有限,但阿姐说他是好人,程家大表兄也说他是好人。”

“好人?”马斐却有几分迷茫。呢喃了一句,什么是好人呢?

谦哥儿点了点头,“那门亲事是母亲亲自挑选的,当初和离,是阿姐提出来的,为了这事,母亲还恼过阿姐,李家二哥原是不同意的,只是阿姐执意,他才应了和离的事。”

“这样呀。”马斐心里却想着。如果是他,他也不会同意和离吧,“那你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和离吗?”

“只说是性格不和。可我听程家大表兄说过,就李家二哥那性子,这世上,大约没有人会和他性格不和的,所以具体是什么原因。阿姐一直没有说,只怕连母亲也不知道。”虽然谦哥儿得了陆老爷的吩咐,很想帮马斐,但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马斐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他说出琴瑟和鸣,一生相守,这几个字时。陆辰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竦,如果若是李公子真如谦哥儿口中的好人,陆辰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的,哪怕是和离过的人,只要是女子。终究还是喜欢听这些话的,而不该有这种惊惧的神情。

他没有成过亲。对于这些,多是从旁人身上或是话本上看过一些,而陆辰儿的反应明显超出了他所知,这不得不让他深思。

马车到陆府后,听说陆先生在书房,马斐和谦哥儿先去了书房,陆辰儿见了,便先回了内院,门口的婆子通报一声,陆辰儿进了屋,秋影瞧着玉翠手中抱着数枝红梅,找了两个青花白地瓷梅瓶,和玉翠把红梅装了起来。

陆辰儿脱了身上的斗篷,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一旁的小丫头,让云锦给她拍了拍衣裳才进去。

程氏坐在炕沿上,见陆辰儿进来,就笑道:“这么快就回来,吃了中饭没?”

陆辰儿飞快地走过,挨着程氏坐下,笑嘻嘻的道:“在白马寺吃了素斋才回来,只是没想到,白马寺的素斋比菩提寺的还难吃,难怪往常娘亲从不去白马寺。”

程氏阖上手中的账册,拉着陆辰儿的手笑道:“就知道你吃不惯,想来也没吃什么东西,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饭菜,要不要再吃一顿。”

“算了,难得麻烦,况且我这会子想睡觉了。”

“那就在这炕上躺一躺吧,如今天冷,别折腾着回漪兰堂了。”程氏说着,就吩咐着玉翡过来收拾炕榻。

陆辰儿在上房歇了午觉,醒来后,才捧着一瓶红梅去外书房。

进外书房时候,史修和公孙梁都在,父亲的三位幕僚也都在,于是陆辰儿又坐在父亲身边听了一下午,不过是朝堂上的一些事,史修和公孙梁走后,几位先生和父亲商量的就是将来她和娘亲回宣城的事宜。

虽然陆辰儿不喜听朝堂上的一些,但更不喜听父亲对她和娘亲回宣城的种种安排,只是无论心里再如何不厌烦,如何厌恶,她还是得让自己听下去。

抬头间,瞧着父亲半头银发,心中便顿生凄然。

好不容易,几位先生离去,屋子里已点上了灯火,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唯有白茫茫的一片,处处都是积雪。

“父亲,让马斐回河洛吧。”陆辰儿相信,中午回来的时候,跟着的婆子应该和父亲回禀过今儿在白马寺的事了,父亲也应该问过谦哥儿了,因而,陆辰儿不愿说起。

或许是陆老爷早有心里准备,也或许是陆老爷对于陆辰儿这样的话,不觉得稀奇了,因而,听了陆辰儿的话,并未露出半分吃惊,只淡淡笑了笑,看向陆辰儿道:“丫头,让马斐回河洛很容易,可短时间内再找个马斐却不容易。”

“父亲,女儿不会改变主意的,以后,别再找了好不好。”说着,陆辰儿低垂下头,语气略显得有几分低沉,嗫动了下嘴唇,又道:“您和几位先生安排女儿和娘亲回宣城,是依照留女儿在陆家所做的安排,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必要再给女儿寻什么夫婿。”

“丫头,”陆老爷唤了一声,“那样安排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可以,为父还是希望你能够终生有依。”

抬头望着陆辰儿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陆辰儿的肩头,似想什么,又道:“说说,怎么会不喜欢马斐,我听来的消息,你们不过是在亭子里说了几句话,他应该没招惹到你吧?”

“没有。”陆辰儿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突然提起,让马斐回河洛,你还答应过为父,愿意和马斐好好相处一段时日,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父亲,”陆辰儿唤了一声,带着几分犹疑,还是道:“他和我说,只要他对我好,只要我们俩能够相敬如宾,他七叔便会提携他的,他还说过,娶我是百利而无一害,父亲觉得,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们能够在一起吗?”

“自是能够。”陆老爷忙地点了点头,竟然没有一点不满,陆辰儿见了,只觉得气闷,遂道:“可父亲想过没有,如果因这层利害结合,一旦,没有这层利害,我们之间,还能够过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陆老爷反问了一句,紧接着道:“过了十几二十年,等你们孩子都有,到时候,纵没有这层利害关系,你们之间有了亲情,已经血脉相连,到时候自是能够过下去,。”顿了一下,陆老爷又道:“丫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义,更没有纯粹的情义,许多关系都是利益构成的,于他来说,娶你,他能够得到马家的照应,陆家的资源,于你来说,能有个终生有依的人,至于夫妻之间的情谊,以后相处久了,感情就出来了。”

陆辰儿听了这话,一时间如被凉水泼身一般,浑身透凉,比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还觉得冷,怔怔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头望着陆辰儿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陆辰儿的肩头,似想什么,又道:“说说,怎么会不喜欢马斐,我听来的消息,你们不过是在亭子里说了几句话,他应该没招惹到你吧?”

“没有。”陆辰儿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突然提起,让马斐回河洛,你还答应过为父,愿意和马斐好好相处一段时日,怎么突然又反悔了?”

“父亲,”陆辰儿唤了一声,带着几分犹疑,还是道:“他和我说,只要他对我好,只要我们俩能够相敬如宾,他七叔便会提携他的,他还说过,娶我是百利而无一害,父亲觉得,他抱着这样的心思,我们能够在一起吗?”

“自是能够。”陆老爷忙地点了点头,竟然没有一点不满,陆辰儿见了,只觉得气闷,遂道:“可父亲想过没有,如果因这层利害结合,一旦,没有这层利害,我们之间,还能够过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陆老爷反问了一句,紧接着道:“过了十几二十年,等你们孩子都有,到时候,纵没有这层利害关系,你们之间有了亲情,已经血脉相连,到时候自是能够过下去,。”顿了一下,陆老爷又道:“丫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义,更没有纯粹的情义,许多关系都是利益构成的,于他来说,娶你,他能够得到马家的照应,陆家的资源,于你来说,能有个终生有依的人,至于夫妻之间的情谊,以后相处久了,感情就出来了。”

陆辰儿听了这话,一时间如被凉水泼身一般,浑身透凉,比穿着单衣站在雪地里还觉得冷,怔怔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三百六十一回 上门

第三百六十一回

君子不欺于暗室。他能坦坦荡荡地说出来,相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人,显得端方多了。

父亲都这样说了,陆辰儿虽心中别扭,却也不能勉强父亲让人回河洛。

因谦哥儿在取我轩攻书备考,因而,马斐多半时候是待在父亲的外书房,陆辰儿每日去外书房,两人总免不得时常碰到,一来二去,日子长了,每每还能说上几句话。

“……轩辕书院,里面有好几位先生,都是专攻制艺的,上一届乡试的时候,七叔请过一位轩辕书院的先生去族学里讲过两堂课。”

“我记得河洛那边有个嵩阳书院,是天下四大书院之一,你都要参加乡试了,难道不进书院,还在族学里上学?”在陆辰儿的印象中,族学一般只是为了给族中子弟启蒙,过了童试后,若想功名路上再进一步,都不会在族学里上学,另择书院。

马斐摇头笑道:“四大书院哪有那么容易进的,单单一年的束修费就不少,而且还需要参加考试,有人推荐才能进去。”他前两年过了童试后,当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参加过嵩阳书院的入学考试,只是每次都没有过。

大约是之前瞧着程常棣和李皓白还有李璟他们都在松林书院读书,而且,当初李皓白要从松林书院转来轩辕书院,父亲连转院的帖子都有了,以为很容易,想及此,陆辰儿忽然道:“你想不想进轩辕书院。”

马斐听了这话一惊,尔手放下手中的刚从书架上拿的那边,望向坐在案几前的陆辰儿笑道:“当然想进去,不过。我估计入学考试,我无法通过。”说到这,再说话时,话里带着几分赧然,“之前嵩阳书院的入学考试,我参加过两回,都没有通过,更别提轩辕书院。”

天下四大书院,轩辕书院在很长的时间里独占鳌头,及到近十来年。松林书院才能与之抗衡。

“或许父亲能够帮你,我今儿问问父亲。”陆辰儿记得,上回李皓白要转到轩辕书院来。并未来京参加过轩辕书院的入学考试。

马斐听了这话,却是一喜,若是能够,他当然希望能进轩辕书院,但是。他想起,马家在河洛是大族,族中为官的不少,但是族中子弟能进嵩阳书院的却只有十之有一二人能进去,前些年,族长的孙子。想进嵩阳书院,因考试没通过,族长亲自去找了山长。也不管用。

族长辞仕前,曾官至布政使。

正因为如此,马斐虽听陆辰儿这话,却是不敢抱多大的希望。

直至天黑时分,陆老爷回来。他们俩还在书院,陆老爷见了。倒是有些欢喜,至少丫头不反感就好了。

喝完药,回内院用饭时,把马斐也叫上了。

用完晚饭,陆辰儿才回漪兰堂。

一进屋,陆辰儿刚脱下身上的斗篷,就见玉英进来了,玉翠接过望向玉英问道:“你有什么事?”

玉英瞧着陆辰儿目光望过来,才回禀道:“早一会子,余丙秋过来了,说是主子的病好了,主子邀请姑娘明天去白马寺赏梅。”

“不去。”陆辰儿皱了皱眉头,哪怕他病好了,这样的天气,他也不能出门,待要不理会,又想起,那回邀她去白云观,她没去,他在城外白云观等了一天,遂道:“这会子也该宵禁了,明儿早上,让玉娆去一趟安定公府,告诉他,我明天不会过去,让他也别过去。”

陆辰儿话音刚说完,就听玉英紧接着道:“主子猜到姑娘可能不会过去,余丙秋留下了话,姑娘若是不过去,也不必派人去告知,主子会在白马寺等候姑娘的。”

“他要等就让他等好了。”陆辰儿微微有些气恼,“你下去吧。”

玉英听了这话,只好退出去,只是刚退到门口,又听陆辰儿唤住她,“等等,不用管余丙秋传的话,明儿还是派玉娆过去告知他一声。”说着,挥手让玉英退出去。

陆辰儿原还打算看几页绣谱,可让这事一闹,一点心思都没有了,遂让丫头服侍着她梳洗一番,早早地就躺到了床上去了。

云锦瞧着陆辰儿沉着一张脸,替她掖被子的当口,不由劝道:“要不,姑娘明儿还是去一趟安定公府,和六少爷把放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陆辰儿目光盯着纹帐顶,这些天,她心里头本来也乱糟糟的,虽劝诫自己不必在意,至少父亲的话是十分的有道理,却仍旧免不了多想,或许,就如父亲所说,是她有些傻,把情义二字看得太纯粹了。

可这些东西,大约是她潜意识里就牢固坚持的东西,因而,虽有千万个理由说服自己放下,却仍旧有些放不下,甚至说仍旧不愿意放下。

突然间拉着被子蒙住头,一旁的云锦正要拉下被子,“姑娘……”

云锦才唤出口,陆辰儿又自己从被子里把头窜了出来,吓了云锦一跳,笑道:“姑娘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若是姑娘睡不着,我和玉翠留下来,陪着姑娘说话。”

陆辰儿这会子的确是睡不着,等会儿只怕又会胡思乱想,因而,听了云锦这话,并未反对,但也没有立即出声,云锦回头望了玉翠一眼,却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

“云锦,你觉得我这会子把玉英和玉娆退给李璟可行得通。”

“这个倒是没什么必要。”云锦不太赞同回道,“况且,有她们俩在,姑娘出门方便多了,也安全多了,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去年上元节时的那种状况,怕是老爷都不会同意。”还有在云锦看来,至少,依她对陆辰儿的了解,陆辰儿也开不出这个口,从陆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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