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和玉翠扶着陆辰儿上了床,掖好被子,“今儿让红袖带着春雨在外面守夜。”
瞧着陆辰儿嗯了一声,玉翠才取了银钩放下帐帘。
待灯光暗了下来,一室的静寂,陆辰儿闭着眼,脑袋却陷入了沉思。
李璟的这封信,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
信的最后那几个字,问的是:我义父希望我早日娶亲,你觉得如何呢?
这样的事,他不该问她的呀,按常理,他年已及冠,是该娶亲,但她又觉得,李璟这询问,不是简单的询问,他是否该娶亲的,似还有别的有意思,甚至她不愿意去多想。
通了一年多的信,偶尔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留在陆家做老姑婆,他就做单身汉好了,免得将来有事,连累了旁人倒不好。
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什么叫将来有事,但李璟只一笔带过,她便也不去问。
李璟写给她的信,信里提到他自己的事时,都说得特别隐晦,她也没去细较。
这一回,她其实也不想去细想,但不知怎么,自看了信后,一整天的功夫,脑海中都在想着这件事,明明让自己不去想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回信就一直搁着,没有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
或许直接忽视掉更好。
她总这样劝自己,可偏偏又不敢提笔。
又或者,这信就不回了。
多想想,这样的念头反而更回坚定几分。
脑海中百转千回,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陆辰儿直到辰时过后才醒,又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时辰,才起身。
眼下的青影还是十分的明显,这让玉翠很是焦心,“姑娘这样子还是别去上房了,夫人见了,肯定会问起为什么?”
“最多只说我晚上睡不着就好了。”陆辰儿苦笑道。
“那夫人必会问起为什么睡不着,肯定要有原因的。”
云锦梳陆辰儿洗了脸,看了下眼眼睛,才道:“先用泡过的茶叶给敷了一下,会好一点,从前也是这么弄的。”
玉翠听了忙地出去了。
敷了浸湿茶叶后,果然好了许多,这才换了身衣裳去上房,但还是让程氏看了出来,少不得又让云锦和玉翠挨了几句训,陆辰儿只好说:“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程氏却不信这话,轻戳了下陆辰儿的额头,“就知道你会护着她们,若真是白天睡多了,以后白天你都待在这正房,陪着我,免得她们看不住你。”
“行呀。”陆辰儿很爽快就答应了。
只是答应没多久,就有人来拜访,陆辰儿听了,便忙地要起身,程氏遂笑道:“就知道你说那话是哄我的,这一有人来了,你就跑开,怎么就这么不耐烦见这些人,难不成将来你是真打算一个人窝屋子里,独来独往,不和他人来往。”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是先顾着眼前就好了。”
陆辰儿说完这话,便飞快地出了屋子。没有走中庭,从回廊后面那条小路回了漪兰堂。
廊下的鹦鹉一看到她们回来,就叫唤了起来: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这两个家伙倒是通人性了。”绿衫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陆辰儿她们,不由笑道。
却听玉娆道:“这两只还只会说几句话,龚家四少爷还说,他那儿还有两只,会念诗,等过些日子,他训练好了,再给姑娘送过来。”这两只也是前不久龚清送过来,陆辰儿原是不要的,龚清最后把鹦鹉送到程夫人面前,程夫人只好接过,先是放到上院,后来,陆辰儿瞧着觉得有趣,才向程夫人讨要拎了回来。
只听玉翠道:“这两只这么聪明,你如果无事,也可以教她们念诗。”
“我可不比姐姐,我认识的字有限,姐姐们倒是可以教它们念诗。”玉娆做了个鬼脸。
玉翠摇了摇头,“我可不敢靠近它们,上回让它们作死扇了一头的灰。”后来,每次,她都离这两里禽畜远远的。
第三百四十二回:出门
第三百四十二回:出门
因外面光线好,陆辰儿便没进屋,坐到廊庑下的美人靠上,吩咐着云锦把她的针线篮子拿了出来,直接在廊庑下做起了针线活。
尔后,云锦也拿着针线守在陆辰儿旁边,其他的丫头,或是打扫屋子,或是在院子里打闹,各得其所。
玉翠叫了几个小丫头端了张矮案几摆到美人靠旁边,在案几上摆了几分小点心还有茶水。
抬起头,望向陆辰儿,却突然出声道:“姐儿这是在做什么?手都流血了。”忙地上前把陆辰儿手中的针线拿下,旁边的云锦也瞧见了,果然瞧见陆辰儿的手指头上有好几个针眼,流了一点血,也赶紧放下的手中的针线,望向陆辰儿,陆辰儿似刚回过神来了一般,瞧着她们俩一惊一乍的,忙道:“放心,我没事的。”
陆辰儿说着,把食指伸到嘴里抿了两下,就伸手来拿玉翠抢下的针线,只是玉翠却不愿意给,“不行,姐儿这会子没精神,不能再做针了,姐儿昨晚没睡好,要不回屋子里补个觉吧。”
“不要。”陆辰儿摇了下头,又笑道:“谁说我没精神了,刚才不过是想事情想得有点入神了,这才没有留意到了,快给我。”
玉翠不愿意给,云锦脑海中浮起上回陆辰儿不留神拿针扎手的事来,看了陆辰儿一眼,很明显陆辰儿这会子心不在焉,因而,也不赞同玉翠把针线给陆辰儿,“姑娘,是不是李公子出了什么事?昨日那封里到底说了什么,奴婢瞧着姑娘自看了那封信后,就有些心不焉。昨儿的那条抹额,后面连的线就走岔了。”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一震,转头望了云锦一眼,有这么明显吗?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也没再问玉翠要针钱了,遂摆了摆手,手扶着美人靠的背靠,她刚才的确在想李璟问那话的意思。
“姑娘既然无心做针线,不如出去走走吧。”忽然只瞧着玉娆走了过来,她刚才又在一群小丫头跟前表演功夫。
听玉娆这么一说。陆辰儿想起玉娆昨日提起龚清有事找她,遂笑道:“也好,出去走走。”她也害怕。坐在这里,脑袋就停止不住地想那封信事的。
或许出去走走,能转移一下注意力,总比坐在这里强。
因程夫人那里有客,陆辰儿留下红袖。等会儿去了程夫人说一声,便没有去上房,换了身出门的衣裳,直接出了陆府。
陆辰儿身边依旧带着玉翠云锦及玉英玉娆两姐妹,自从有了玉英和玉娆两姐妹,陆辰儿出门。就很少再带老婆子了。
从陆府去东市,马车行驶得慢悠悠,大约用了两刻钟左右。到了福圆楼门前,陆辰儿并没有直接下马车,而是打算让玉娆先去楼上瞧瞧。
只是才刚要吩咐,却听到车窗旁有叩击声,玉娆直接撩起帘子。看到来人是龚清,不由笑道:“你么知道是我们来了。”
龚清伸手指了指在前面赶马的伯叟。“瞧见伯叟就不会错。”
玉娆调皮一笑,忙道:‘“你就不怕万一是我们家夫人或是老爷出门?”
“你这鬼丫头。”龚清伸手就拍向玉娆的额头,玉娆却忙地闪开,只听龚清道:“我的那名护卫石头过来,可以让他陪着你练练手,酒楼后院有一大片空地。”石头可是他用来对付玉娆的法宝。
不过,这回因陆辰儿在,玉娆却犹豫了,“不行,我要陪着我家姑娘。”
陆辰儿开口道:“你去吧,有玉英在这儿就好了。”
玉娆得了这话,看了玉英一眼,才笑呵呵地下了马车。
“世妹还不下车。”瞧着陆辰儿还坐在马车里,没有动的意思,龚清不由笑着开了口。
陆辰儿向车窗边移了一下,“我想先知道,你今儿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如果我说了不是因为大夫的事,你会愿意下车吗?”龚清目光带着几分散漫,手叩着车窗有一下没一下,看到陆辰儿犹豫的神情,龚清不由夸张地叹息的一声,“你怎么就这么扭捏,能不能干脆一点,人都来了,何不上去看看,难不成没有事,你调转马车就回去,这不就白跑了一趟。”
只听陆辰儿道:“若是真没什么事,现在调转马车直接回府也没什么不可以。”
车窗外人来人往,进出酒楼的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但姑娘家或是妇人却是很少。
龚清轻笑道:“既然人都来了,你再不下车,我不介意上车拉你下来。”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两眼直愣愣地看了龚清一眼,对上龚清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忙地移开了眼,“娘亲和龚伯母还真说对了,离你远远的才好。”
龚清只当作没听见陆辰儿的话,靠近车窗边,又道:“如今你都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快点下马车,我可是很乐意去拉你。”
陆辰儿也不再多说什么,由着玉翠和云锦扶着下了马车。
龚清却不知从哪儿拿来了顶帷帽,戴到陆辰儿头上,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庆幸,“还好,你头上没戴什么珠钗。”
对于龚清突然近前来,陆辰儿及云锦玉翠都吓了一跳,后来瞧见是帷帽,才放下心,云锦替陆辰儿把帷帽重新戴了一遍,才跟着龚清一起进了酒楼,一起上了楼,进了三楼的雅间,才发现里面早已坐了人,陆辰儿抬头望向先看到程常林,尔后看清程常林身边坐的那位姑娘,不由一惊。
那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闵氏,前世的时候,程常林正是娶了这位姑娘为妻,为了这事,兄弟俩都差点闹翻,把程常棣闹得够呛,因而这一世,赵雅南才把程常林安排进兵马司。又替程常林选了亲事,不想,才刚订了亲后,正准备成亲的时候,女方却得病死了,再后来就没有了音讯。
看来,程常林和闵氏还真应了那句,姻缘天定,任人拆都没法拆,大抵这会子赵雅南还不知道闵氏和程常林已经一起。
“表妹来了。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了,看来这回打赌我是输了。”程常林没好气地看向龚清一眼,“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诈?”
“我就和玉娆吩咐了一声。不过,世妹今儿能出来,我还是很高兴,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个几日。”
屋了里陈设精致。中间有张大的红木桌子,桌子上摆着点心,还有几个色子,大约刚才他们在玩色子。
龚清已先坐了下来,陆辰儿却是站在一边的椅子旁,看向龚清道:“你今儿叫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若真的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急着做什么。你一整天待在家里不是做刺绣就是练字,难道不烦,我就是想着你该无聊,所以才请你出来,今儿其他人我都没邀请。只请了程常林,还有闵姑娘也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龚清说着,移了移椅子,“快坐下,既然人都出来的,就先别忙着回去,想来你是极少在外面酒楼吃饭的,福圆酒楼有几道名菜,今儿中午就在这吃饭,到时候好好尝尝,我保证,绝对让你不虚此行,如何?”
不知怎么,陆辰儿听了这话,想着,她现在要是直接转身就走,恐怕龚清也会拦着,遂坐了下来。
陆辰儿身边依旧带着玉翠云锦及玉英玉娆两姐妹,自从有了玉英和玉娆两姐妹,陆辰儿出门,就很少再带老婆子了。
从陆府去东市,马车行驶得慢悠悠,大约用了两刻钟左右,到了福圆楼门前,陆辰儿并没有直接下马车,而是打算让玉娆先去楼上瞧瞧。
只是才刚要吩咐,却听到车窗旁有叩击声,玉娆直接撩起帘子,看到来人是龚清,不由笑道:“你么知道是我们来了。”
龚清伸手指了指在前面赶马的伯叟,“瞧见伯叟就不会错。”
玉娆调皮一笑,忙道:‘“你就不怕万一是我们家夫人或是老爷出门?”
“你这鬼丫头。”龚清伸手就拍向玉娆的额头,玉娆却忙地闪开,只听龚清道:“我的那名护卫石头过来,可以让他陪着你练练手,酒楼后院有一大片空地。”石头可是他用来对付玉娆的法宝。
不过,这回因陆辰儿在,玉娆却犹豫了,“不行,我要陪着我家姑娘。”
陆辰儿开口道:“你去吧,有玉英在这儿就好了。”
玉娆得了这话,看了玉英一眼,才笑呵呵地下了马车。
“世妹还不下车。”瞧着陆辰儿还坐在马车里,没有动的意思,龚清不由笑着开了口。
陆辰儿向车窗边移了一下,“我想先知道,你今儿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如果我说了不是因为大夫的事,你会愿意下车吗?”龚清目光带着几分散漫,手叩着车窗有一下没一下,看到陆辰儿犹豫的神情,龚清不由夸张地叹息的一声,“你怎么就这么扭捏,能不能干脆一点,人都来了,何不上去看看,难不成没有事,你调转马车就回去,这不就白跑了一趟。”
只听陆辰儿道:“若是真没什么事,现在调转马车直接回府也没什么不可以。”
车窗外人来人往,进出酒楼的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但姑娘家或是妇人却是很少。
龚清轻笑道:“既然人都来了,你再不下车,我不介意上车拉你下来。”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两眼直愣愣地看了龚清一眼,对上龚清脸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忙地移开了眼,“娘亲和龚伯母还真说对了,离你远远的才好。”
龚清只当作没听见陆辰儿的话,靠近车窗边,又道:“如今你都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快点下马车,我可是很乐意去拉你。”
陆辰儿也不再多说什么,由着玉翠和云锦扶着下了马车。
龚清却不知从哪儿拿来了顶帷帽,戴到陆辰儿头上,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庆幸,“还好,你头上没戴什么珠钗。”
对于龚清突然近前来,陆辰儿及云锦玉翠都吓了一跳,后来瞧见是帷帽,才放下心,云锦替陆辰儿把帷帽重新戴了一遍,才跟着龚清一起进了酒楼,一起上了楼,进了三楼的雅间,才发现里面早已坐了人,陆辰儿抬头望向先看到程常林,尔后看清程常林身边坐的那位姑娘,不由一惊。
那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闵氏,前世的时候,程常林正是娶了这位姑娘为妻,为了这事,兄弟俩都差点闹翻,把程常棣闹得够呛,因而这一世,赵雅南才把程常林安排进兵马司,又替程常林选了亲事,不想,才刚订了亲后,正准备成亲的时候,女方却得病死了,再后来就没有了音讯。
看来,程常林和闵氏还真应了那句,姻缘天定,任人拆都没法拆,大抵这会子赵雅南还不知道闵氏和程常林已经一起。
“表妹来了,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了,看来这回打赌我是输了。”程常林没好气地看向龚清一眼,“你是不是使了什么诈?”
“我就和玉娆吩咐了一声,不过,世妹今儿能出来,我还是很高兴,我还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个几日。”
屋了里陈设精致,中间有张大的红木桌子,桌子上摆着点心,还有几个色子,大约刚才他们在玩色子。
龚清已先坐了下来,陆辰儿却是站在一边的椅子旁,看向龚清道:“你今儿叫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若真的没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急着做什么,你一整天待在家里不是做刺绣就是练字,难道不烦,我就是想着你该无聊,所以才请你出来,今儿其他人我都没邀请,只请了程常林,还有闵姑娘也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龚清说着,移了移椅子,“快坐下,既然人都出来的,就先别忙着回去,想来你是极少在外面酒楼吃饭的,福圆酒楼有几道名菜,今儿中午就在这吃饭,到时候好好尝尝,我保证,绝对让你不虚此行,如何?”
不知怎么,陆辰儿听了这话,想着,她现在要是直接转身就走,恐怕龚清也会拦着,遂坐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三回:去善藏楼
“来福圆楼吃饭,你绝对要尝尝这几道菜。”晌午时分,雅间的圆桌已上满了菜肴,龚清一边说着,一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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