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门的时候,正临着下匙,夏煜的指挥使的令牌很是管用,轻而易举地就出了城门。
马车直接驶到了夏煜的宅院,苏湛在车内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等到下车的时候,已经是穿着另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少女形象了。
夏煜的家中除了常出常进的女性仆人,就没有其他的女人进门了,此时见夏煜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个女子进门,甚至伤了有些私下里对夏煜抱着幻想的小丫鬟的心了。
夏煜进了门,到了桌前,给苏湛倒了杯热茶,转头对她道:“了了一件心事了,累了吧,来,喝点水吧。”
这转身的工夫,却听到门轻轻关上,怀中突然一片酥软温存,竟是苏湛已经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腰,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猛然的一冲,使得他持着的茶水洒了些,他温柔搂着她,将那茶水搁到桌上,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柔道:“怎么了?”
这下巴一抬,在那烛光下一映,却见她脸上已经泪水涟涟,一颗樱桃般的嘴唇,也嘟嘟翘着,像是红肿得沁血了一般。
夏煜心中陡然一滞,却又执拗不去想,反而笑着用手指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道:“到底是怎么了?你这脸上的妆都花了,像只小花猫。”
猛然,没有一丝防备地,苏湛却已经踮起脚尖,那红艳的唇已经贴到夏煜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一蘸,然后那朱唇轻启,颤声道:“煜……夫君……”
听到这温婉的一唤,夏煜心头一暖,轻轻回吻了一下,抚摸着苏湛的小脸,笑道:“我的妻,有何吩咐?”
夏煜的手很细长,但是手掌内有微微的粗糙,虎口处因长期练刀剑,也有些茧子,抚摸在苏湛的脸上,有一种沙沙的涩感。
“煜,我离开京城之前的第二件事……”苏湛羞红了脸,低声道,“我们……温存吧……”
第二百二十章 风月无双(不喜莫入!可跳过)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风月无双(不喜莫入!可跳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悲欢合散
激情退去,两人相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湛睁开了眼睛,那红烛的蜡泪已经结了很长,迷离着向窗棂望去,天边的鱼白已隐隐向屋内透着光亮。
苏湛动了动,觉得下身仍是有火辣辣的疼痛,她用一只胳膊撑起了脑袋,打量着身边仍在熟睡的男人。
夏煜的脸庞如同刀削一般,很有轮廓,侧面望去,更泛着难以言喻的美好质感。他的呼吸很轻,柔柔得像是白雪落地,眉宇有着很漂亮的弧线,睫毛也长长的,覆在他完美的肌肤上。
苏湛又是一动,夏煜却缓缓睁眼道:“你醒了?”
夏煜的睡眠很浅,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带着点点的慵懒和孩子气,苏湛笑着道:“我才发觉昨日枕着你的胳膊睡的,你胳膊没有麻了么?”
夏煜这才揉了揉肩头,道:“麻了……”
苏湛嗤嗤笑了起来。
夏煜翻身而上,墨浓的黑瞳漾着浓浓的爱怜,嘴角勾着笑盯着身下像只小猫的苏湛。
此时夏煜的身上除了旧疤痕,还多了许多抓抓挠挠的新伤、撕咬过的牙印,都是苏湛的杰作。
苏湛注意到了这些痕迹,脸上红了红,用手轻轻碰了碰,道:“疼么?”
夏煜没有回答,而是又一笑,不等她反应,他湿热的唇立即攫住她的樱唇,霸气的舌尖探进香甜的小嘴,滑过贝齿,缠住丁香小舌,恣意吸吮挑逗,将属于她的甜美香津尝个彻底。不留一丝空隙。
“唔……”舌尖被他用力缠吮,气息扑鼻,让苏湛不由自主地浑身发软。但是在这种温存之中,内心又产生了一种恐惧。
爱别离苦!
共相恋慕,一朝破亡,为人抄劫。各自分张。各自悲呼!
心内断绝,窈窈冥冥,无有相见之期!
想到这些,苏湛的泪水静静在这浓情的亲吻中从眼角慢慢滑落。
夏煜感受到苏湛的流泪。撑着双手,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咸咸的泪水。只需一丁点,就可以灼伤自己的心。
“你怎么了……疼么?”夏煜问出了这话,脸上却带上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羞赧。
苏湛摇摇头。双手缚住他的后背,像是水蛇一样攀上他健壮的躯体,苏湛此时噙着一双水亮的泪眼瞅着她,迷离光下,黑绸一般的长发,将她本就雪白的肌肤衬得更粉嫩,犹如娇艳的玫瑰。
夏煜的喉结一动。觉得一阵干渴。
苏湛的心底,此刻正是因为怕失去。才会更疯狂。
在晨曦微微中,夏煜感受到了苏湛的暗示,那散着**的床榻上又点燃了爱的火焰,百蝶湖罗帐子缓缓散下,屋内香气缭绕,帐摇床戛,鹣鹣鲽鲽,双宿双飞……
……**……**……
十月的北。京已经微微浸染了冬日的萧条,与南方不同,北方的天气十分干燥,寒冷也来得早。
苏湛已经离开南。京很多时日了。此时她落落立在窗前,望着清透得几乎有些灰色的天际,愣愣地出着神。
朱棣在八月的时候,已经设立东缉事厂,而王彦不负众望,成了东厂掌印太监。这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
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本来如果没出贵妃的事情的话,她也许如今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是她现在都不能亲眼看到这些了,这些事是王彦偶尔到访的时候,和苏湛提起的。
苏湛的女儿身在王彦看来,不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从小就怀疑苏湛的性别了,只是现在才得到了印证罢了。
王彦这个人,虽然是个宦官,对苏湛也很是义气,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城府,办事有自己的一套。
此时苏湛所在的院落,几间屋子分别住着她和吴晓月、秦媚儿、刘文、刘武这些人,在外人看来,像是杂乱的一家子。
屋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几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画卷,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有朝中王彦照顾着,苏湛等人的生活还算富足,由屋内的装饰可见一斑。
苏湛甚至有时觉得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就像在梦中一般,但是身子却一直不好,似是水土不服,明明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毛病,但是消瘦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显示了她的羸弱。
秦媚儿悄悄和吴晓月说,她这是相思成灾。
如今北。京已经改成京师,但夏煜仍没有跟着来,九月的时候,朱棣召太子入北。京,夏煜会护送太子和长孙一起到北。京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能够和夏煜再相见了。
离开南。京之前,苏湛没有和吴亮告别,在吴亮眼里,苏湛真是如同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开始的时候总是焦急,询问夏煜这是怎么回事,但后来看到夏煜的镇定自若,他也便不再询问了,只要苏湛过得安好便好,不论是在皇城,还是在天边。
此时在窗棂外洒进的淡薄的光亮中,苏湛突然想起了后世的自己年少时候的事,她记得那时读过一本叫《小王子》的童话,她在前两天刚刚又把这个故事讲给吴晓月听……
小王子在沙漠中遇见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时候。小王子因为难过,请狐狸陪他玩。可狐狸拒绝了。
“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养。”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没有两样;对你来说,我也只不过是只狐狸。你既不觉得需要我,我也不觉得我需要你。”
“驯养就是建立某种关系……”
“如果你驯养了我……”狐狸向小王子描述想象他的新人生,“如果你驯养了我,我就会听得出一个人的脚步声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脚步声会让我匆忙躲回地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象音乐一样把我从洞里唤出来!我不吃面包,所以麦子对我没有用。麦田跟我也没甚好说,这很叫人难过。可是你有金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啊,同样是金色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吹抚过麦田的风声……”
讲到这里,苏湛哭了,吴晓月也跟着她哭了,但是苏湛承诺,这是她最后一次软弱地哭泣,她将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限,如今女儿身的苏湛,是一个新的开始。
她承诺,她仍会遵守以前的约定,给吴晓月一个未来,给秦媚儿一份幸福。
她也知道,她能做到。
…**……**……
永乐十八年年底,朱高炽和朱瞻基抵御了京城——北。京紫禁城。
而苏湛心心念念的夏煜,也终于将要能够和苏湛团圆了!
只可惜苏湛没有以一个积极的精神面貌迎接此事,长期的忧思,又加上之前的一路颠簸的沉积,这回,曾经在夜夜制药受的毒素和对身体的伤害,竟一股脑地全都泛了上来。
进了十二月,她就一直在病榻上度过。
平时总有个头疼脑热的人,往往得不了什么大病,而苏湛这平日里身体健康的很,这病一来,却真的如山倒,起初苏湛只是拖延着,吃些汤药又不见好,而等到夏煜真到了她身边的时候,却是连“对镜照花红”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煜到了北。京之后先是见得王彦,得知了苏湛久病不好,本来一腔火一般的热望倏地变成了疼痛。
一时间,心如刀割!
紫禁城离着苏湛的住处很远,单骑马也要三四个时辰,他一路颠簸从南。京而来,刚刚落稳脚跟,又安排了所有事物,向皇帝汇报了情况,听到这个消息时,连身子都觉得晃悠了。
但是他没有停歇一刻,心急如焚驰马狂奔,到了苏湛偏远的住处,已经是深夜。
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夜风吹过,呜咽有声。
见大门紧闭,举手捶打。里面传来刘武懒懒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
他睡眼朦胧地出来开门,才开了一道缝,夏煜便直扑进去,一语不发,两步窜进天庭,一直走到后院。
刘武本来在门房值夜,这闯入的人猛然进来,正要发力,却借着那门房的灯光看清了是夏煜,看到他这般急躁,心中也便知是急着见病人,也便没有丝毫阻拒。
此时深更半夜,大多数的人都已熄灯安寝,却只见有个房屋还有光亮,夏煜知道若是苏湛病重,秦媚儿和吴晓月定会照顾看护,疾步走到那门前,才觉得一路奔波,滴水未进,此时竟脚下虚浮,不由地扶了扶门栏,强自定了定神。
屋中传出了轻微的说话声。只听吴晓月的声音道:“你闭眼睡一觉吧,你这样夜夜无眠,身体哪能好起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久别重逢
苏湛气息微微说道:“我也想睡,哪能睡着?你放心,我没事,我还得等着见夏煜呢,你难道怕我这一病就病死?呵呵……”这话语最后的笑,却引得又干咳了起来。
夏煜还哪能按捺,砰地一声,撞开门去,顾不得犹疑,直走进里屋。
吴晓月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叫出身声来,转身仔细一望,才看清是夏煜,心中也是一团欣喜,道:“你来了,你可来了!”说着,转头似蹦跳对苏湛说:“夏煜来了,真来了,你也要好了!”
说着,已经出了里间,屋内只剩着在昏黄光芒下立着的夏煜和在那裹在锦被中的苏湛,夏煜看到苏湛娇躯的消瘦,床头摆着茶杯药碗,一时间痛彻心扉,不由地几乎潸然泪下,猛地一步扑到窗前,环住她的双肩,颤声叫道:“苏湛,苏湛,我来了,夫君来了。”
苏湛有气无力地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摩挲,眼中已然噙着泪,嘴角却强笑道:“你可来了,可来了。我……我想你,我好想你。”
夏煜紧紧抱着她,把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再不走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朝朝暮暮,生生世世!”顿了一顿,又痛道:“才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
苏湛勉强笑道:“还不是想你想的。”顿了一顿,缓缓眨了眨眼,又道:“你怎么也瘦了?脸色这么白?”
夏煜脸色发白是因为一路的劳累,不过他此时柔声道:“没事的。”
说着就把身子也滚到床上,苏湛将身子朝后略退,立刻两人的脑袋就个占着半边枕头,脸对脸地依偎在一起。这一夜鸳鸯相抱,自是说不完的情话,发不完的海誓山盟……
自夏煜来到苏湛身边以后,几乎抛却了一切,与她厮守度日,将看护的责任。全数负担起来。药物羹汤,莫不亲手挑量,寒暖眠食,更为加意看护。稍有闲暇,便坐着和她聊以前的旧事、玩笑事,总能逗得苏湛一笑。更有些时候。故意提到等她病好之后,夫妻之间的行乐计划,更是胡言乱语逗得苏湛羞红开颜。
纵使夏煜如此精心照料。除夕依然过得没滋没味,苏湛的身体仍是总见不得好。苏湛自己知道,这病,在这个时代,是能要命的,只是自己这个身体着以前练功的底子,能硬撑着。才不至于香消玉殒。她当然想活着,努力吃药。吃含维生素、蛋白质的食物,但是身子像是被抽空重铸一般,需要很多时日。
好在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苏湛的精神也如同这节气一般,又泛起了一些勃勃生机,虽然手脚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脸上的神色明显好了,娇颜又变得珠圆玉润,粉嫩嫩的,像是只水蜜桃一般透着诱人的光泽了。
在正月里,王彦带着宫里的消息来过一次,说皇上因为迁都的事大宴、大祀,并大赦天下,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苏湛也并没有在意。再一件,郑和又复驶西洋了,苏湛更是觉得那俊俏太监的出使和自己也扯不上关系。
王彦正月里来的那时候正好夏煜不在身边,苏湛就简短说了一遍对白莲教唐赛儿的不解之处,包括当时她对自己说认识自己的细节,如今王彦是东厂厂督,权利很大,自然能查出许多她查不出的东西来。王彦自然答应下来。
到了三月,辛丑科进士题名发榜,王彦才又再次来拜访苏湛,苏湛翻遍了前三甲的名字,终于在第三甲一百四十九名中找到了于谦的名字。
苏湛缓缓叹了口气,于谦已经走进官途了,将来,朱瞻基会好好待他,她自己便也放心了。
而苏湛与他,自从离开了南。京,便也再没有联络,把给他惹上麻烦,虽然自己一直拿他当朋友,但是的确也利用他给自己提供原料。
四月,紫禁城里出了大事,夏煜因而忙得不可开交,苏湛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于是夏煜就没有回来,一直在皇城里忙活。
朱棣这皇帝就是命苦,成天要带兵打仗不说,好不容易做个重大决策,连老天都跟他对着干。
这件大事便是四月初八,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同时发生火灾。营建了十三年的北京新宫,竟然在落成不到四个月时就被烧,此事对朱棣的震动很大,怀疑其统治是否引起天怒人怨。于是,初十,诏文武群臣尽言无隐,直陈其缺失。十三日,又诏令停止一切不便于民及不是当务之急的工程,免除永乐十七年以前拖欠税粮、课程、盐课、马革等项及永乐十八年受灾地区的粮草。十七日本为万寿节,也因三殿发行火灾而停止朝贺。
四月二十一日,朱棣又敕吏部尚书兼詹事府詹事蹇义等二十六人巡行天下,安抚军民,询察所苦。兴未兴之利,革未革之害。诸司官吏中,枉法害民者罢黜,守法爱民者表彰。
这些事连着忙,使得夏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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