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廷帮忙解释道:“当年我与真垣前往大荒,回来途经大虞国,那大虞因国权纷争大动干戈,以致盗匪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真垣心性仁慈,就将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带回宗门,收归门下。”
东皋君闻言,心下了然。
“嗯。。。”
倏然,坐在公良肩膀上的米谷眼中大放光彩。接着,就见前面屋中走出一只身长雪白长毛,黑亮眼珠,粉红鼻舌,看起来可爱至极的白猫。
当白猫出现的时候,米谷眼睛就再也没挪开过。
公良不由赞道:“好美的白猫。”
“这可不是白猫,乃是天狗。”琅廷说道。
“天狗?”公良猛然想起大荒经卷中的记载:“天狗,状如狸而白首,音如榴榴,可以御凶。”
与经卷中的描述对比了下,公良疑惑道:“好像有点不一样。”
“应该是异种。”东皋君说道。
“喔。。。”
所谓“异种”,要嘛天赋异禀,要嘛就是杂种,但大都是能力非凡之物。白猫既然能入心印宗,应该属于前者。
白猫走出屋外,前身低伏伸了个懒腰,就想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走不动了。转头看去,就见一个长了翅膀的家伙抓着它的尾巴慢慢飞起。
一愣神功夫,公良发现米谷不见了。再看到时,就见她抓着白猫飞过来。
一边飞,她还一边兴奋的叫道:“粑粑粑粑,你看偶抓到猫猫了。”
白猫听到她的话,心中怒吼道:“猫你个瞄,它可是伟大的天狗,什么时候成低贱的猫了。”
“你抓它干什么?快把它放下,小心它咬你。”公良赶紧说道。
“粑粑,偶好厉害的,偶不怕。”米谷一边说一边抓着白猫尾巴在空中玩。
这小家伙怎么把重点关注在这里,他是说把猫放了好不好。
白猫也不是寻常物,见米谷抓住它的尾巴不放,勃然大怒,亮出爪子往她抓去。米谷是什么人,哪可能让它抓到。白猫见抓不到,尾巴奋力一甩脱离魔爪,,猛然往她扑去。
米谷翅膀微扇,迅即躲过。
如此再三,白猫不耐烦起来,脚踏虚空,脊背微微拱起,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米谷,嘴中微张,发出“榴榴”声响,一道微光在其嘴中闪烁,好像要发大招。
米谷感觉到危险,立即一口水吐去。
白猫飞速躲过,米谷再吐,白猫再躲。
一看不行,米谷猛然喷出一大口毒口水。
白猫要躲,毒口水已经从四面八方将它包围,落在身上,遁入体内,迅速扩散,让它再也无法动弹。
“榴榴”
白猫惨叫着从空中跌落在地,四肢痛苦得抽搐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无数的无奈,似乎在感叹悲凉的人生。
公良拍了下额头,无奈道:“你吐它口水干什么?”
“粑粑,它要咬偶,偶才吐它水水的。”米谷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不欺负它,它怎么会无缘无故咬你?好了,快给它解毒。”
米谷听到粑粑的话,只好一口水吐去。
白猫身上的毒一解开,随即翻身而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米谷诧异不已,没想到白猫还有这本事,不由转头四处望去,想看看白猫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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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偶不会欺负猫猫()
真垣等人自然不会让白猫伤害米谷,不过倒乐于见两个小家伙玩闹。
米谷四处看了下,没有发现白猫,就打开眉心第三竖眼。
刹那间,竖眼射出一道无形无影光线往周围扫去,所有隐匿的东西都没法躲藏,一一现出身形。
“嗯。。。”
蓦然,她发现白猫竟悄悄来到自己前面,伺机攻击。当下一口口水吐出去,白猫飞速躲开。再吐,再躲。米谷见口水吐不到白猫,就把天鼓挪到身前,取出两柄金瓜小锤锤来。
白猫见米谷口水喷不到它,就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接近。
米谷很鬼,鼓着小嘴装作随时要吐口水的样子,等它一靠近,却猛然抓起双锤往天鼓敲去,“咚咚咚咚咚咚咚。。。”
瞬间,一阵无形音波冲入白猫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再也无法维持隐匿藏形和在空中行走的能力,“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米谷没有因此而放过它,继续敲起鼓来。
只是节奏一变,从刚才的急促变成有节奏的一下一下。
“咚。。。咚。。。咚。。。咚。。。”
鼓声传入脑中,白猫并不好受,四肢好像着魔般,不听话的随着鼓声动了起来。鼓声一响,人立而起;再一响,爪子往左边探去;再一响,爪子往右边探去;再一响,尾巴不停的摇动。它感觉自己就像个傀儡般,听着鼓声不停摇摆。
米谷看到白猫的样子,开心得“咯咯”直笑,转头跟粑粑说道:“粑粑你看,猫猫好好玩喔!”
是呀!都快被你玩残了。
公良翻了个白眼,道:“好了好了,不要老是玩它,快把猫猫放了。”
米谷听到粑粑的话,就停止敲鼓。
白猫能够活动,立即隐匿身形,消失不见。
“唔,猫猫哪去了?”
米谷转头四处看着,却没有发现白猫,忽有所觉,转身望去,就见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脑后,亮爪凶戾袭来。真垣刚要出手,却见不死神幡从米谷体内飞出,化成一杆一丈左右的旗幡,用旗面将白猫卷住。
白猫死命挣扎,忽然看到一物,瞳孔瞬间眯成一道直线。
猫了个瞄,这是什么鬼东西。
旗幡之上,倏然出现一尊三头六臂,头戴冕冠,身着玄衣的大帝真灵。
大帝威严赫赫,气宇非凡,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射出一道死神的凝视。
“榴榴榴榴榴榴。。。”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白猫惊恐的大叫起来。
公良怕旗幡中的大帝真灵将白猫毒杀,连忙和小家伙说道:“米谷,快放了白猫。”
米谷还想教训白猫一下,但听到粑粑的话,只好放过它。不死神幡随其心意,卷着白猫回到地面,又飞入其身。
白猫一得自由,就想回屋。外面真是太可怕了,它还是回屋睡觉好。忽然脚下一软,差点狼狈的趴倒在地。这都是刚才那尊大帝真灵吓的,现在想起来它还感到害怕。
镇定一下心神,就要往屋里走去,却感觉尾巴被人抓住,转头一看,又是那个长着翅膀的家伙。
它也是认命了。
干脆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家伙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反正它是不管了。
米谷抓住它的尾巴玩了一下,见它不动,就上前从胳肢窝把它抱起来,飞到粑粑面前,开心的说道:“粑粑粑粑,你看猫猫好听话喔!”
不听话能行吗?说起来都是泪啊!
白猫看了真垣等人一眼,感觉现在这个姿势好羞耻,就闭上眼睛装死猫。
真垣和琅廷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这东西平时高傲得很,若非它允许,谁也不让碰,今天终于碰到克星了。
公良看白猫好像不反抗,也就随她玩,但还是郑重的叮嘱道:“你玩归玩,不要欺负猫猫,知道吗?”
“嗯嗯”
米谷连连点头道:“粑粑,偶不会欺负猫猫,偶对猫猫可好了。”
白猫在心里腹诽道:好什么好,刚才还吐口水。
不过现在它在人家手里,也不敢反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高兴就好。
真垣等她们闹完,就带着琅廷等人走进屋中,取出新酿美酒待客,晚上又招呼他们住在院里。
翌日,天还未亮,公良被师兄叫醒,“快起来,今天木前辈开讲,不要错过机缘。”看了看外面天色,还很黑,但师兄和真垣他们已经过来,只好带米谷洗漱一下,跟着走了出去。
米谷睁眼瞄了下,天还黑黑的,都不想起来,就躺在粑粑怀里继续睡觉觉。
至于猫猫,昨晚睡下后就自己跑了。
走出院子,一行人御空而起,离开印月峰。
路上,东皋君问道:“真垣,这位木前辈算起来好像比你们心印宗创宗还久吧!”
“确实如此。”
真垣点了点头道:“据典籍记载,我心印宗第一代宗主在此开创山门之时,发现一枯朽老树。这老树广大无边,只是生机黯然,树上只剩下下几片新长树叶,行将枯死。第一代宗主并没有因老树行将枯朽,就把它砍去,而是保留了下来。但这老树并没有如第一代宗主所想那般死去,而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后来更是经历雷劫,化出人形,自号为“木”。
木前辈化成人形,并没有做出有害宗门,伤害弟子的动作,所以宗门就把他留了下来。
前辈平时喜欢凑热闹,到处闲逛,后来开悟入道,开始坐在本体之下喃喃自语。
初,闻者不以为意。
直到第八代宗主于树下闻言入道,木前辈才真正进入宗门视野,开始有人到它树下听讲。
木前辈讲道随心,或说自己经历,或说自己所闻,或说自己入道心得,种种不一。有人因此开悟,有人因此功力大进,也有人毫无所获,一切全凭机缘。
木前辈喜欢在阴阳分晓,第一缕霞光破境之时讲道,所以宗门弟子不管昨夜睡得多晚,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可惜前辈讲道随心,随时都有可能开始,若非我等感觉前辈最近可能会讲道,早早让人盯着,恐怕就要错过了。”
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一处山谷,谷中一颗巨木参天。
只是这巨木看起来很是凄凉,巨大的主干苍老斑驳枯朽不说,新枝都没几根,树叶也是稀稀疏疏。但据真垣说,很久以前巨木样子比这还差,现在已经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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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2章 浑朦玄冥开,真我初现(上)()
公良等人到的时候,巨木前已经坐了很多人,真垣也没往前蹭,只是带着他们在人群后面坐下。
往前望去,巨木下的阴影处盘坐着一名身材奇痩,胡子垂到地面的老人。
又有人陆陆续续到来,但没有一个人往前去,依次坐在后面,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偌大山谷,诸多人群,却没有任何杂声,也是奇迹。
不一会儿,山谷里面就挤满了前来听讲的人,太晚来的人没法进入山谷,就腾云驾雾,或乘禽坐兽,或御物凌空在谷外上空。这些人为了听讲,用尽各种手段,也是拼了。
公良等人来的时候,天色昏暗,还能看到天上闪烁的繁星。
慢慢地,繁星消失,天色变亮,远处山巅隐露一片鱼肚白。
紧接着,一道霞光从云层中跃出,如利箭般往苍老斑驳的巨木射来。
刹那间,巨木好像着火般,殷红无比,大放光芒。
一直盘坐在地的奇痩老人缓缓睁开眼,道:“以往都是我为你们讲道,今日变个方式,换你们问我。修行中若有疑难之处,尽可问来。”
米谷听到声音,好奇的飞起来看。
奇痩老人望了她一眼,小家伙赶紧躲到粑粑背后,半响才敢露出小脑袋。
山谷中的人没想到他会如此说,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最终,一名入门不久的心印宗弟子大着胆子问道:“木前辈,弟子在国中读书之时,看到气势磅礴、以势压人、势如破竹,势如水火等句,就有个疑问,不知这‘势’到底是什么?”
“这问题问得不错。”
奇痩老人欣慰的说道:“以前吾未化形之时,曾神游天外遇到一只有趣的老猫,听它讲过一事,或许能解答你的疑惑。
在老猫所在之地,有一精通剑法者府上有大鼠,不管黑夜白昼,横行无忌。于是,他便从邻近搜来悍猫多只,放入其室。谁知大鼠据于墙角,众猫扑之不得,却反被其扑上疯狂厮咬,众猫吓得畏缩不前。
主家大怒,提剑入室杀之。
大鼠避开利剑,从其眼前跃过。
利剑击破屏风,而鼠跳至半空,安然无恙。其速疾如电光,时而迎面扑击,虎虎欲咬。
主家一通好杀,却无可奈何,只好出门让下人去六七里外,借一头据说非常凶猛的悍猫回来。
下人很快将猫带回,只是这猫看起来很老,形体笨拙,毫无敏捷的样子。但家中鼠患闹到这地步,主家也没办法,只好一试。遂打开门缝,将老猫放入。谁知大鼠看到老猫,竟然露出惊惶恐惧神色,不敢动弹。老猫便若无其事的走上去,将它抓住吃掉。
夜晚,曾来抓过大鼠的猫齐聚主家府中,将老猫奉于上座,跪伏在前,恭敬的说道:‘我等习艺多年,专练捕鼠之道。莫说区区一鼠,即令鼬獭之类,亦爪到擒来,没想到今日竟遇到此等强鼠,弄得狼狈不堪。不知尊驾凭何轻取,还望不吝赐教,传神技于我等。’
老猫哈哈笑道:‘诸位过谦,老朽知道尔等功力不凡。
只是尚未入境,所以遇到棘手对象,才马失前蹄。
既然诸位如此问,老朽也不会吝惜一点浅薄技艺。不过,老朽想先听一听诸位的修炼心得。’
听到他的话,众猫中一只年轻气盛的黑猫走上前,道:‘我生于捕鼠世家,自幼练功,越七尺屏风,钻弹丸孔洞,已达炉火纯青之境。纵使昏睡之时,亦能一跃而起,将上窜于梁的鼠辈,抓于爪下。谁知今日竟无法对付此鼠,真是奇耻大辱。’
老猫闻言,道:‘你所修炼的,只限于武技,莫非你以为这就是一切?
古往今来,习武者,必先明其中道理。
要知武技之中的动作虽然简单,但每招每式都有其道理存在。后人摒弃这些,一味磨练功夫,最终难以突破。
所以,习武者修炼之时,亦要明了其中真义,以免误入歧途,而致所学无用。’
接着,又一虎纹大猫走上前说道:‘我以为练功以气为贵,所以专修此道。现已学有所成,感觉气充天地。遇敌时,我一般先以气压之,而后攻击。以前无有不利,可今日我遇到此鼠,想以气压之时,却发现它如风般捉摸不定,不知为何?’
老猫回答道:‘你所修炼的功夫,并非是气,而是一时气魄。两者虽只差一字,却天差地别。
你想以自身气势压倒对方,然对方气势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待如何?
再者,你觉得自身之气充盈天地,很可能是你的错觉。依你所言,似乎与儒家浩然正气有所相同,但其实相差甚远。
浩然正气不只是气,还有真儒永不屈服的骨气和自强不息与智慧。正因如此,浩然正气才能如江河之水般,滔滔不绝,连绵不不断,悠久而丰盈。今日你遇到的大鼠,其面临生死之时,早已忘生忘欲,抛却种种杂念,矢志一搏。其志如刚,势如汹涌波涛,又岂是你一时之气所能降服?’
虎纹大猫拜谢而退。
又一灰色老猫从容上前道:‘先生说的很对,气虽旺,但见于形迹,即使微弱,也有迹可查。
所以我精心研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凡事莫与强争,暂避其锋,先锉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以敌强我弱、敌进我退、敌追我逃、敌静我动之术而战。如此一来,即便对方强大,也无奈我何,我反而可以趁势反击,打败对方。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却无法取胜,真是怪异?
那鼠辈好像能够看穿我的心思,诸般动作都不为所动。
我出道至今,纵横世间数十年,还未见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不知该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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