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之心。
今日一大早,香草找到了孙氏身边的刘嬷嬷,说凤草失踪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找不到人,刘嬷嬷问了情况后派了人手出去寻找,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后来有丫环说晚昨似乎看到凤草与人在池塘边上的石桌旁说话,刘嬷嬷带人找到池塘边,发现池塘里有一只秀花鞋正飘在水中,香草一见说那正是凤草的鞋子。
刘嬷嬷见此感到事情不妙,马上让人下去打捞,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将以完全死去的凤草捞了上来,并且通知了孙府里的人,所以接到消息的孙修彬与孙修武才都会赶了过来,虽然只是死了一个婢女,但此时正值孙老太师七十大寿,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可不能大意,必竟上次素姨娘中毒之事都还没有查清,现在又出了人命,是谁在暗中不断出手,是想搅乱老太师的寿宴,还是在专门的针对某人?
“可有结果?”
孙修彬看着府里的大夫检查着尸体,沉着脸问道。
“回老爷,凤草确实是被淹死的,死的时间大约在昨晚酉时,生前并不打斗,也没有中毒,详细情况老夫还要探查。”大夫说着,再次的检查起来。
“大老爷,凤草一定是被人害死的,您可一定要为她作主啊。”香草泪流满面的哭诉着。
“哦,你何出此言?”孙修彬问道。
这时,他身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拱手:“老爷,昨晚酉时,有许多下人都看到凤草与墨尘居的秀姨娘在此处说话,而秀姨娘以前就曾与凤草发生过口角,所以奴才猜测香草是因此才如此说的。”
“是如此原因?”孙修彬问向香草。
“是,凤草来到这里不过十日,除了曾与秀姨娘争执过,就从未与人结怨,所以奴婢猜测此事定与秀姨娘有关,请大老爷让秀姨娘来此对质,为凤草寻到真凶。”
“墨尘居的秀姨娘?”孙修彬望向凌萧然,众人也都向凌萧然望去。
“萧然,你屋里的秀姨娘现在何处?她昨晚是与这个凤草在一块儿?你将她叫来一问不就清楚了。”老三孙修武大大咧咧,豪不在意他这直来直往的话语。
“三舅伯,凤草失踪,母亲以将她叫去问话,此时正在清风院中。”凌萧然一身紫衣坐在轮椅中,说话间手腕上的无相天珠与轮椅轻轻碰触,发出轻响,暗金色的眼眸里全是冷意,他看了哭成泪人儿的香草一眼,又望向沉默的凌苍然。
昨晚他听了凌月的禀告就知事情不简单,昨日明显就是凤草故意将慕舒瑶引到池塘边,又是美食又是美酒,似乎很了解慕舒瑶的性情,还有那迷阵,是真想将慕舒瑶困住,还是想用她来将他引出来?
此事处处透着古怪,按凌月的述说,那迷阵并不是佛门阵法,也不像他所知道的其他法阵,黑雾加无止尽的道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但最为古怪的是,这样一座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迷阵,却让慕舒瑶轻轻松松的给破解了,所以他昨晚多次试探,从慕舒瑶讲述的故事中,他可以肯定。
他的这个小妾决不是平常人,她所说的故事里面的人物,千年蛇精,观世音菩萨,地府与黑白无常等等等等,不管哪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能知晓的,特别是许仙的轮回转世和魂归地府,这些他也只在东福寺里的古籍里有所了解,可慕舒瑶只是一个小山村里的小丫头,如何能看到这些珍贵典藏?还有那感人至深的梁祝,她所唱的曲子,那动人心弦的曲谱,如论如何都与她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原来五妹也知道了此事,那还不快去清风院将秀姨娘叫过来问问?父亲大寿没几日了,这事可得查个清楚。”孙修武说着,众人也都点头,即然凤草最后是与秀姨娘一起,那叫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不必了。”
正在众人都点头表示应该将慕舒瑶叫来时,远处孙氏带着下人快步走了过来。
“大哥,三哥,我以问过凌秀,此事与她无关,昨晚她是与凤草在此说过话喝过酒,最后还喝醉了,但她只呆了小半个时辰后就被丫环凌月扶了回去,当时凤草还在收拾桌子,所以此事多半与她无关,她不守规距、贪杯误事,我以罚她在佛堂里悔过,不念完一百遍的二十四经决不能出来。”
孙氏淡然说着,眼睛扫视着众人的表情,此事她以感到了不好的苗头,若是她将秀姨娘交出来,那她的大儿子凌萧然会如何想,她再也不要发生会让萧儿误会她的事情。这几日秀姨娘虽没有到她院子里请安,但她也多少也有些了解,这个秀姨娘每晚都会给萧儿讲故事,两人之间似乎相处不错的样子,此事她即恨又怕,害怕再次让凌萧然误会她,更恨那挑事之人对她的陷害与设计。
孙氏的话音一落,众人皆是一愣,特别是凌萧然与凌苍然两人都有惊疑一闪而过。孙氏维护之意太过明显,一句此事与她无关就堵住了所人的嘴,香草听了此话却明显不相信,她扑到孙氏的脚边哭道。
“夫人,凤草死得不明不白,她这些年一直尽心服侍二公子,不管凶手是谁,您可一定要为她报仇,凤草她死不瞑目啊……”香草哭着,众人向凤草的尸身望去,躺在动上脸上苍白的凤草果然睁着大眼,那惊鄂的神情,似乎在告诉别人她死得有多不甘。
第七十章 凤草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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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还是叫秀姨娘来问问吧,这事关人命,怎么能如此草率?”老三孙修武不满意了,他身为巡按断案无数,现在死了人,有人指证凶手,可哪有连疑犯都不叫来问一问的道理。
“父亲,凤草的死与秀姨娘决无关系,秀姨娘她温婉如兰、神清骨秀,岂会做如此之事,父亲您多虑了。”孙泽瑜也不满意了,父亲怎么能将这么凶恶的事情与作出灵秀神曲的秀姨娘联系在一起?真是太没眼光了。
“你,你这小子说的什么狗屁话,老子我断案无数,还要你教?”孙修武一瞪凶眼,胡子都要炸起来,这小子胡说什么,有这样称赞别人的姨娘的吗?快十九了还不成亲,就是脑子少根筋。看来回了京,一定要将这事赶紧给办了。
“父亲,秀姨娘与凤草在此饮酒,秀姨娘喝醉了先行离去,有凌月作证,此事自然就与她没有了关系。凤草一人在此收拾东西,说不定她喝了不少酒也醉了,一时迷糊就掉到池塘里,夜晚人少无人搭救,自然就淹死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父亲,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孙泽瑜不肯相让,他是决不相信凤草的死会与秀姨娘有关的。
“哼……”孙修武眼一翻哼了声不在说话,他不知他这儿子吃错了什么药,一再的为那个秀姨娘开脱着罪名,他看到凌萧然冰冷的脸,真是不敢再说下去了,只怕他一说他那个傻儿子就要没完没了了。
“孙公子,凤草会水的,而且她水性很好,这个池塘并不深,如何能将她淹死?呜呜……凤草……凤草……你死得真惨啊。”香草泪眼涟涟。
此时众人沉静,无人说话,在场众人各有心思,孙氏站着并不作声,她现在一条心的要维护慕舒瑶,决不能将她交出来让凌萧然误会她,孙修彬看着她也没有说话,沉下了眼,说起来,死了一个婢女,其实也只是小事一件,哪个府里不会死人?死的是五妹府的人自然是她说了算。
被儿子气到的孙修武望向了别处,表明着此事他不会再管,而凌萧然则是冷眼看着还在检查尸体的大夫,老二凌何然一直没有说话,老三凌苍然则一直苍白着脸,似乎正在伤心,又似乎完全默然。
微风吹过池塘只有香草一人在嘤嘤哭泣……
“老爷,凤草她确实是淹死的,只是,她以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大夫站起来,这是他再次检查得出的结果,此女浑身无伤,腹中集水,确实是被淹死的,池塘虽然并不太深,只到成年人的肩膀,但若饮了酒,凤草就算会水,一时迷糊也有可能会淹死的。
“三个月?”孙氏惊愕,望向老三凌苍然。
“凤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凌苍然听了大夫的话,脸色一变,脚步踉跄,来到凤草的身边,伸出手,想要将她的眼睛摸闭上,然尔他的手划过凤草的脸旁,拿开后凤草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还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凌苍然一愣,再次伸出了手:“凤草,你这傻丫头,怎么不早些跟我说呢?竟然瞞了我这么久……凤草,你安心去吧,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来世不要再为人奴婢……”
众人听到此,暗想难道这个凤草是因为怀了身孕,太过害怕而跳河自杀的?必竟主子未娶正妻,哪里容得下丫环生下子嗣,一般这种情况都是要偷偷处理掉的,而有的主母根本就容不下这种心有妄想之人,还会下毒手母子一个不留,以绝后患,所以凤草会害怕也有可能。
只是,话又说回来,凤草现在才刚三个月,若她真是害怕,可以偷偷将孩子打下来,没有必要自杀,何况还是与人高兴的饮了酒后才自杀,这怎么说也说不通啊。看来此事定不简单,不过,让众人更加意外的事还在后面。
凌苍然连摸两次,可凤草的眼睛就是不闭上,那直勾勾的眼神真是让人看得浑身发寒,凌苍然阴着脸站了起来。
“大舅伯,劳烦您了,将她送下去吧,凤草多半是饮多了酒才会失足掉进水中淹死的,与她人无关。”
“嗯,苍儿你不必多想,此事就交给我处理了,你放心。”孙修彬道。
“谢大舅伯。”凌苍然无力一礼,悲伤的看了凤草一眼后就准备转身离去。
不过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将正想离开的凌苍然又留在了原地。
“等等,二弟,凤草她怨念深重,死不合目,是为怨气所置,你应该亲自为她写一篇经文送送她才好。”凌萧然坐着轮椅上被凌东推着来到了凤草的尸身旁。
“是,大哥所言极是。”凌苍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儒雅,人人都知凤草是他的屋里人,现在凤草死了,而且连腹中的孩子也一起死掉了,他似乎深受打击,神色疲倦无神。
“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黑点?”
躺在地上的凤草头发湿露露的,但苍白的额间有一棵米粒大小的黑点,黑点若隐若现,虽然看似普通,但凌萧然一眼却看出了它的不同。
“去请福海大师。”凌萧然按下心里的惊疑,向凌东道。
“是”凌东很快离去。
“萧然,你看出了什么?这个黑点有什么问题?”孙修武忍不住问了出来,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明堂,不就是一个黑点吗?竟然还要将福海大师也请了来,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在场大多数的人也都是跟孙修武一样的想法,他们都看不出这黑点的特殊之处,不过凌萧然并未给他们解释,想来他也是没有完全的把握吧。
“大哥,凤草是内院的一个小丫环,酒后失足落入水而亡,此事以无议异,怎还敢劳福海大师,让她就这样安静的去吧。”凌苍然藏于袖中的手紧了紧。
“怎么?你害怕了?”凌萧然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那暗金的眼眸闪着金色的光芒,似乎以将凌苍然看了个透撤明了。
第七十一章 凤草之死(三)
“大哥说笑了,我为何要怕?”凌苍然说着,手心握得更紧。
“二弟你确实无需害怕,还是等福海大师来了再说吧。”凌萧然气势内敛,但说出来的话却落地有声,让在场的众人都不再出声。
气氛再次凝固,孙氏着着神色各异的两个儿子,暗下眼帘,无人能知她此时的心思。
孙修彬与孙修武两人也不再说话,即然凌萧然说要请大师前来,那定然是有他的理由。
不一会儿,池塘的另一侧几个身影向这边而来,最前面的一人正是一身浅黄袈裟的福海大师。
“参见大师”众人合十见礼。
“众位施主有礼。”福海还礼。
“见过师叔,师叔请看,这个黑点……会不会是魔降咒?”
凌萧然手一指,说出的话让在场之人皆是脸色一变,明白此咒的人无不心底生寒,魔降咒是魔道中人最为善长的一种害人法术,中了此咒之人将会完全受人控制,心里虽明白,虽无法反抗,让生则生,让死让死,完全的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并且此咒易于偷袭,让人防不胜防,不知害死了多少正道人士。
只是魔道在百年前以隐于海外,想不到竟然会重现于世,福海大师手持法决向凤草的额头一点,一股黑气从她额间的黑点处窜了出来,一出来转眼间变成一个狰狞可怖的魔头鬼脸,张着黑色大口就向福海大师的手指咬来。
福海面色不改,手中法决变幻,一团蓝火悄无声息的从他手中燃起,手指一扬,火团就向魔头迎去瞬间将它包裹住,吱吱的怪叫声从里面来,魔头受惊想从里面逃出来,但却完全做不到,不一会儿工夫,这不小的魔团就被烧成了一堆黑灰掉到地上,而福海大师的蓝火则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中,他这一手法术施展得经松自如,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蓝佛业火。
蓝佛业火是以天地为鼎炉,日月为水火,阴阳转五行修为达到筑基后才能修炼的强大法术。
在这大琉国的术法人士中,法力修为可分为三层境界,第一层境界为尘境期,尘境期分为初中后三个层次,早期为初学,一般两三年皆可入门。
中期五到十年可学习法术,捉鬼除妖,小有道行,若有人脉还能成为大琉国的供奉天师,任地方之职,保百姓平安,享朝庭俸禄。
后期有悟性者二十年多能到达,风水聚财、避凶问卦,法力高深,能收徒开派,最是为豪门权贵所喜,往往有什么事,都会请他们相助,是为大琉国为数不多的一批奇人。
在十日前想来偷取玉匙的江临五鬼就是这等修为,不过最终却都败在了凌萧然的手里,可想而知凌萧然是何等的天资,短短十二年就修到了尘境期的后期,难怪能被福临大师收为亲传弟子,更成为了俗家外门弟子的大师兄,他的悟性与修为是这百来年成长最快的佛门弟子,以他现在十八岁的年纪,未来成就无限,所以对于孙氏十分在意的状元之名,又如何能入得了他的眼。
第二层境界为筑基期,如眼前的福海大师,还有东福寺的主持,法道门的掌门,阴阳正道门的掌门与国师,还有清云斋的素云师太等都是此等修为,是大琉国的顶级存在。
第三层境界为成丹期,传说这一境界之人能移山倒海,完全脱离凡人的境界,以然是为半仙,只不过,千年来,在大琉国都无人达到这一境界,所以也就成为了传说之境。
“果然是魔降咒,想不到魔道消失百年,现在又死灰烣燃。”福海大师看着地上的黑灰,面色凝重,即然有人会用魔降咒,那一定是修魔之人,这也代表着大琉国以有魔道渗入,而他们却没有得到一丝的消息,看来百年的安定,以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他的话一出,众人色变,魔道中人又重新现世了?而且就潜伏在他们的周围?即然能悄无声息的杀死凤草,那这孙府里也不安全了,还有几日就是孙老太师的七十大寿,这可如此是好啊?
“福海大师,魔道中人修练魔法,本性凶残,外貌是否会有不同,您能否将他们找出来?以安人心。”孙修彬向福海一礼,若真是魔道出现,那就不仅仅是孙府的安危问题,整个大琉的老百姓都会受到影响,此事非同小可啊。
“若真是魔修之人,老纳自能一眼认出,不过这府中,并无魔修?”福海双手合十还了一礼,这几日,他与凌萧然所谈甚多,知道不少势力都在盯着他们所得的玉匙,所以他一直关注着整个孙府的动静,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更别说是魔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