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枫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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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枫露晚-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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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付出。却始终无法给你幸福,剥夺你快乐的权利,我会不忍,会自责,会良心不安。”慕惜转过眼去看车窗外。那里只有一片漆黑,只看得到出口处照射进来一束光亮。映在遥遥相对的那堵墙上。

    “那你爱我吗?”尧楠似是想求证些什么,急急地询问。

    大约是感应到车辆的驶入,地下车库内感应的灯光瞬间亮了,周遭明如白昼,慕惜倏地抬起手挡住那突如其来的光亮,将自己的脸重新掩埋在黑暗中,局促地呼吸了两次,她低低道:“尧楠,都说情人之间是敏感而易伤的,我想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出来了,我的心中,确实住着一个人,但我不想你去探究他到底是谁,到底身在何方。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辈子我究竟还会不会再见到他,甚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不是还记得我。可以说,我对他现在的状况全无所闻,两个人自从十余年前一别,便再无交集,尧楠,你现在是我的丈夫,是我法定的伴侣,是我认定一辈子的良人,既然木已成舟,就没有必要和一个虚幻而不实的人争风吃醋,也没有必要非问出个所以然不可。早前我没有跟你提起,是觉得并无提及这个人的必要,他也并不会影响和改变什么,今后我也不会刻意地找寻他,刻意地思念他,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去制造机会与他相遇,即使他回来了,也无法改变我已成人妇的事实,所以尧楠你大可以放心,今生今世,我们会成为两条交点过后的射线,终究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尧楠默然,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她提起心底的那个人,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若是喜,则是喜她终于愿意对他袒露心声,终于把他真正当一个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看待,若是愁,则是愁她的心里果真住着别人,当她亲口承认这个事实之后,他在沉思,过往的爱恋对于她来说,是否是一种压力和强迫。

    兴许,这个结果,这个答案,他早就预料到了,然而预料和知悉是两种不同的状态,能猜到,并不代表能欣然接受。

    慕惜轻轻放下遮挡在眼前的小臂,让眼睛适应明亮的灯光,继续道:“我和你说这些,是期盼我们的婚姻充满坦诚和真挚,我承认自己还没有忘记,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忘记,但我希望你可以陪着我,让他慢慢淡出我的心房,或者埋入脑海,一辈子都不再浮现。”

    “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我就不会离开。”尧楠偏过头去望着那张细腻的侧脸,那里包含了他为之深深倾心的美好纯净的面庞,但却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身在局中的人们都不知道,但上帝能看得清楚,他和她,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猝然有了交点,结局无非两种,合成一条射线共同前进,或者是短暂的交叉之后,又渐行渐远……

    约莫傍晚时分,陆父打电话到家里,说今天晚上让周阿姨送煲好的汤去,顺道把病房收拾一下,他俩就不必过去了,免得来回跑麻烦。

    于是周阿姨帮他们弄好了晚餐,便带着保温瓶出了门,家中只剩下尧楠和慕惜二人面对面地吃着饭。

    今天餐桌上颇为丰盛,山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鸡鸭鱼肉样样不缺,煸炒烹炸手法独到,都快赶上酒席的规格了。

    “这是满汉全席的节奏吗?这么多怎么吃的完。”慕惜下楼一见桌上一碟一碟的菜摆满了整张大桌,不禁愣了愣。

    “是啊,周阿姨忙了一下午,这些大多是她拿手的菜,有些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满意的,就专门叫凯撒酒店做好送来。”尧楠帮她摆好椅子,便在她身旁入了座。

    “像这京包里脊、粉蒸肉、西湖醋鱼、木犀瓜片,就是周阿姨的拿手好菜,而这道白灼基围虾,则是凯撒经典的招牌菜……”尧楠一一地向她介绍,慕惜没想到周阿姨居然会做这么多菜,便一一品尝过去,味道不下于五星级大酒店大师的水准。

    等到尝到白灼基围虾时,尧楠挡住她的手:“这虾的壳挺刺的,我来帮你剥。”

    他剥虾的动作十分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剥完了一只,细心地帮她用牙签挑去沙线,蘸了调味酒便送到她唇边。

    慕惜伸筷子去夹,尧楠却笑着让了让,轻晃了晃头,示意她直接用嘴接过去。

    她面上隐隐一红,调皮地向那个始作俑者吐了吐舌头,偏就不妥协去接,只直勾勾地看着他。

    温馨的灯光衬得她的面容更加清丽,也使得他心神荡漾,几乎想都没想,他勾了勾唇角,魅惑一笑:“既然你那么不听话,那可怪不得我了。”

    他将那只虾叼在嘴边,微直起身,俯下头去寻那他需要送进的入口,慕惜一惊,下意识地去推倾上来的身躯,然而却没了逃脱的机会,他扣住她的后颈,轻轻滑动着舌尖,虾便游移在二人的唇舌间,那与生俱来的鲜味,配上调味汤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刹那间占据了整个口腔。

    慕惜推搡的手逐渐往反方向施力,搭在了尧楠的腰间,仰头迎合着他的吻。

    直到这只虾彻底地被顶入慕惜的口中,尧楠才结束了这个充满了追逐和缠绵的吻,双眸紧紧地盯着脸颊已红得跟煮熟的虾一种颜色的她。

    “凯撒酒店的招牌菜确实不是盖的,果然不错。”他气息有些迷乱,蛊惑的笑容不减,双手还撑在她身旁困住她,胸膛起伏不定,伏下身体在她耳边轻语,“真的很好吃。”

    慕惜只感觉到“噌”的一声,血液直冲脑门,想也知道自己脸肯定红得不成样子了,嘴里还含着一只金灿灿的虾,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慕惜,你可以恢复咀嚼功能了,别浪费食物。”尧楠见她脸涨得红红的,却没有任何要吃东西的意思,强憋住笑,才能正常地说出这句话。

    一餐饭吃得心猿意马,室内的温度骤然蹿升,两个人的面庞都布满了红云,心思全部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六十三章 木兰花慢

    餐桌上手机震动的声响打破了这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尧楠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起身避了慕惜到旁边去接。

    慕惜深呼吸了几次,捂上自己体温高到爆表的两颊,妄图用手掌的温度来降温,但发现是徒劳,尧楠没过半分钟就搁了电话,回到了座位上,若有所思,她心下奇怪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尧楠回过神,眉宇间有些许凌乱和犹豫:“没……没什么事。”

    “是不是尧迪的事情?我们结婚那天他也没来,本来想着让他当伴郎的,谁曾料他连普通的宾客都懒得做,直接视请柬为无物,真拿他没半点办法。”慕惜见他的面色不佳,便抵着下巴揣测道。

    “即便他来了也是走走过场,说不定又要大吵一架,把婚宴场闹得鸡犬不宁,既然我们兄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奢求什么了,只期待他还有一点良知和孝心,对父母还担有一份责任,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常回一回家。不然这一辈子我和尧迪都得这么僵持下去,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尧楠没有正面回答慕惜的问题,只顺承她的话题说了下去,“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期盼他来的,至少这样他还能考虑到维持表面的平静,说明他还残存着理智和冷静,说明这件事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明他对我这个大哥还是留着情面的,但是那天我们等了这么久,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最后他居然还是没有来,这不禁让我有点失望,我实在摸不透,他对我的怨恨究竟有多深。到底要我怎么做他才肯原谅。”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慕惜微颤着双唇,眸子里全是深深的懊悔,明显不愿意提起那一段往事。

    “好了,这不关你的事,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一个女人,无依无靠身不由己,又能承担多少呢。”尧楠将慕惜轻拥入怀,顺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着,“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是你疲累时可以停靠的港湾,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相信我。”

    慕惜依偎在尧楠的怀中,嗅到他身上清爽的气味,感受到他胸腔中铿锵跃动的心跳。有些急促,有些紊乱,更多的还是有力和强健,夹带着一个男性阳刚的气息和力道。

    这一刻,慕惜真的觉得,也许她的抉择是对的。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会更容易触摸到幸福的大门,更容易见到幸福的曙光。

    事实上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人,双手确实更加容易触到幸福的大门,然而如若那个一直被爱的人没有动力,无法鼓起勇气去敲开那扇门,就依然被排除在幸福之外。更加无法看到真正幸福的曙光。

    可悲的是,大多数被爱的人都安于现状。坐享其成,单单地守候着这份宁静而坚定的爱,难以具有这份力量。

    她安心地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或许是平稳而有规律的呼吸欺骗了他,静静地等待了一段时间后,他以为怀中的人儿累了,已经睡着了,便把她拦腰抱起,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慢慢将她平放在床上,尧楠坐在床边注视着她浅眠的容颜,翦水秋瞳已经被薄薄的眼皮掩住,小巧而挺立的鼻子在月光下更加迷幻,红盈润泽的樱唇,细腻白嫩的肌肤,每一样都令床边的这个男人血脉喷张。

    尧楠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亵渎这个九天仙女一样的通灵人儿,他不敢多作停留,似是膜拜一般,俯下身去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便深深凝望了她一眼,欲起身离开这间卧室。

    骤然间,他的衣袖被人扯住,回头时便看到那双令他沉迷沦陷的双眸,在月光的映衬中脉脉含情,她缓缓坐起身体,握住他垂在体侧的手,目光在触及他的那一瞬间,倏地低下头去,紧紧地咬了几次下唇,又松开,留下了一道道牙齿的血印,眉头一皱,似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神情青涩而娇羞:“尧楠,今天晚上,你别走了好吗?”

    尧楠感觉得到血液直窜上头,一下子被瞬间降临的幸福感打懵了,一阵电流一般的酥麻遍布全身,蹿入五脏六腑,躯体四肢。他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应该拒绝还是答应,明知道慕惜只是想完成父亲的期许,但他还是更趋向于欺骗自己,趋向于安慰自己,他想,也许她是爱自己的,也许她说这一番挽留的话是因为爱自己。

    但终究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他轻轻拂去她拉住她的手,有些急迫地想要离开:“慕惜你赶紧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婚礼那几天你也没怎么睡,现在肯定很累了,我担心会影响你,恰好公司积了几天的事情要处理,还是到书房去休息吧。”

    然而今天的慕惜仿佛不同往常地固执,她攥着他的手不放,只用眼眸牢牢地盯着尧楠,好似自己受到了什么羞辱,在控诉着不忿一样,泫然欲泣:“公事不急于一时,难道你就这么嫌弃我吗?这么不愿意留下来,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

    “慕惜,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尧楠被慕惜突如其来的不可理喻吓住了,他坐回到床沿,回握住慕惜的手,“我说过了,我会等你慢慢爱上我,一个人的感情太过自私和狭隘,等你真正地接受了我这个人,我就会回到这个卧室,不然是对你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这个神圣仪式的亵渎。”

    “如果我说,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呢?尧楠,你能不能给我一点点往前看向前走的力量,一点点就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条路上找不到方向,那么孤单那么寂寞。”慕惜仿佛害怕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一样,倾身上前搂住他的脖颈,嘴唇吻上他的唇,坚决而主动。

    柔软而温暖的唇在碾转缱绻,尧楠闭上了墨玉一般的瞳眸,心底暗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他又怎么忍心推开她,怎么忍心拒绝这个自己爱入骨髓的人,双臂环上她柔滑的背,顺着她的力气倒在大床上,双臂撑在枕头两边,像铺下天罗地网,牢牢困住她。

    温香软玉在怀,如花美眷在侧,尧楠的理智一点一点地涣散,情欲一寸一寸地蚕食着他的定力,直至将他完全淹没,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尧楠已经被身下这具美好的身躯彻底俘获,再也顾不得其他。

    双手双唇游移在那具美好无暇的胴体上,衣衫尽落肌肤相亲,玉体横陈香汗淋漓,四肢死死地交缠着攀附着,身下的人儿早已娇喘连连,他觉得自己已经沉溺于这样的欲望之中,他不断地取悦她,急迫地索取着,一切的迟疑和犹豫都不复存在。

    当身体彻底契合的时候,他们都满意地叹息,也许真的禁锢太久,也许真的很需要证明彼此的存在,也许空虚的身躯真的很期待另一个人的填补,他们先后攀上爱欲的高峰,然后神情扭曲,从云端狠狠跌下,缺氧很久一般地大口喘息,这样粗重的声响,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然而,身躯的融合,却无法填补心底的空洞,那个残破的洞反而越撕扯越大,令人越来越绝望,注定万劫不复。

    高潮拍击着她柔弱的身躯,那一瞬她伸出手去,想要找到一些依托,黑暗却从她的指尖流淌而过,她什么也没有抓到,只碰到了一片虚无。

    一夜缱绻,两人神思恍惚,沉迷留恋其中,直至抵不住劳累和睡意,身体相贴,俱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吹起的纱帘洒入卧房,侧躺在床上的男子睁开眼睛,看了看像一只温驯慵懒的猫儿一般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的唇角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大掌覆上她的面颊轻缓抚摸,在耳垂和眉间流连不去。

    女人的羽睫轻颤了颤,模糊不清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被吵扰到了,那只四处作乱的手才安分一些,向她的脖子后头绕过去,轻轻地托住她的脖颈,抽出另一只压住的手臂,俯身将她小心地安置好,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角,才下了床。

    待到慕惜的神思归位时,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她动了动眼皮,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迷迷糊糊,睡意缠绵地翻了个身,才感觉到腰肢上阵阵酸痛泛起。

    昨晚的一切骤地跃入脑海,她似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像一根加足马力的弹簧一般弹坐起身,又被腰间的脱力感狠狠摔回了枕上。她皱着眉咬住下唇,侧起身体,抬手按压着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缓慢地往一个方向揉动,估计是方才起得太急,腰腹的力量还跟不上,才导致现在这种乏力的状况,环顾四周左右无人,实实拙计了。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六十四章 琴瑟和鸣

    慕惜僵直着身体在床上歇了一会儿,不敢再去牵动那块酸疼难忍的地方,安静了须臾,才隐约听到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她心里头大致了解了如今的情形,脸微不可见地红了红,用手肘撑在床上,将自己支了起来倚在床板,稍休息了一下,便抱着被单护住胸口,伸手去取零落在床沿的衣服。

    “吱呀”一声,浴室的门开了,一股蒸气顺着空气流动的力量喷涌而出,弥散在上空一圈圈地晕荡开来,慕惜的手猝然悬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那么尴尬地僵着,就像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孩子,目光则下意识地转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人。

    尧楠手上拿着浴巾,擦拭着未干的头发,余光扫到床上有一个身影,脚步骤地停住,抬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慕惜僵直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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